“怎么了?”已经睡熟的张清也被房外传来的巨响震醒,醒过来时,一大片从房粱上掉下来的灰尘正好掉在张清脸上,吓得张清放产大叫,“怎么了?怎么了?狗少,张狗少,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象是那里在打*炮?”已经被巨响震得耳朵鸣叫、头晕眼花的张大少爷爬在地上,随口答道。可张清马上又惊叫起来,“狗少。你快看窗户外面,起火了!”张大少爷大惊回头,果然看到窗户外面火焰翻腾。已经将窗户纸映得通红,还能听到隔壁的肖传和薄宛、等人也在大叫救火。张大少爷不敢怠慢,赶紧跳起来叫道:“张兄弟,快,下床往外跑!”

    “好。”张清嘴上答应,可事情生得太过突然,缺少应变经验的张清已经被剧变吓碍手软脚软,张大少爷大急,过去一把抱起张清,转身就往门跑。可人还没跑出三步,窗户外面就嗖嗖嗖的飞进来几支火箭,两支落到床上。一支险些射中张大少爷怀里的张清。同时隔壁的肖传也怒吼起来。“有刺客!清韵,这是有人故意放火,你躲到窗户下面蹲着。千万别站起来!我出去杀敌!”

    “有人故意放火?!”张大少爷的脸都白了,但不容张大少爷多想,窗户外面的火箭已经接二连三飞来,辛得张大少爷手脚还算伶俐,抱着张清就地一滚。滚到窗户下方的火箭射入死角。而十几支火箭嗖嗖射入房中,引燃了不少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和床单被子,狭小的房间里顿时火光熊熊,浓烟四起,熏得张大少爷怀里的张清咳嗽连连,眼泪直流。还好。张大少爷还算记得以前接受过的求生培,及时把张清的脑袋按低,吩咐道:“头尽量贴在地上,不要抬头,吸进毒烟就麻烦

    “乒乒乓乓!”这时候,房门外面已经传来了刀剑碰撞的打斗声,隐约还能听到张凤仪、马湘菱的娇叱声和肖传的吼叫声音,显然肖传和张凤仪等人已经在外面和刺客交上了手,但窗户外面还是不时有几支火箭飞进房中,很明显,这次刺客的人数绝对不在少数。肖传和张凤仪等人一时半会还杀不退敌人。

    “咳咳,咳!”随着房间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烟雾越来越浓,张大少爷学到那点逃生知识也逐渐失去作用。咳嗽得难以呼吸的张大少爷知道再这么窝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便又拉起张清,咳嗽着说道:“清韵,我们冲出去;记住。千万不能放开我的手!”张清答应,下意识的握紧了张大少爷的手。张大少爷先是站起来抽开门闩。猛的一开房门,却不立即冲出房间。

    果不其然。门外果然齐吼吼的飞进来两支火箭,准确到房门出入的。

    “他娘的。果然是冲着老子来的!”张大少爷暗骂一声,又忍烫抓起一个半燃的板凳扔出房门,先吸引门外狙击手的注意,然后才拉着张清冲出房门。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少爷拉着张清几乎是前脚刚冲出房门,后脚就有一支军队水战用的火龙出水大型火箭飞进张大少爷房中炸开,立时将张大少爷的房间炸成一片火海。张大少爷汗流浃背之余,拉着张清赶紧冲离火海,期间一支接一支的火箭几乎是象尾巴一样追着张大少爷。有好几次都险些把张大少爷盯个正着一老天无眼啊!

    “张大人。张大人。”这时候,薄瑟、徐光启和徐光启的家人也已经从房间里逃了出来,远远的向张大少爷大叫招呼。徐光启又叫道:“张大人,千万不要去后院,我在后院的火器库被刺客点燃了,那里火药很多,火大有危险!”

    “不能去后国,那能去那里?”张大少爷百忙之中观察形势,现徐光启的院中同样是一片火海,就连务土的院墙都因为被人故意泼过火油,所以也在熊熊燃烧,照得院子里一片透明,根本找不到半点藏身处。而刺客的弓箭手藏在附近的树冠上,正在不断的冲着自己连放冷箭,几次都险些射中自己和张清,但是很幸运的是。刺客并没有冲着徐光启和薄瑟等人放箭。张大少爷急中生智,奔跑中把张清往薄瑟那边一堆,喝道:“清韵,刺客的目标,离我远点安全。”

    喝罢,张大少爷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边跑边喊,“我是张好古!我是张好古!”而树上的刺客果然放过张清,只是对着张大少爷放箭,但好在烟雾弥漫影响了视线,准头远不如平时,张大少爷又学着反恐精英标准动作左躲右闪呈之字形逃窜,所以刺客的羽箭虽猛,也几次哉伤了张大少爷。却楞是没一箭射中张大少爷老天爷还是没开眼啊。

    “好。”眼看就要逃到一片院墙没有着火的弓箭死角,张大少爷正窃喜间,后面张清却追了上来,“狗少,张狗少!等等我!”张大少爷又惊又怒,回头吼道:“死丫头,你怎么跟来了?刺客的目标是我,离我远点就没事了!”

    “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张清嘟着嘴叫道。话音未落,张大少爷已经一个饿虎扑羊压了上来,一把将张清压在了地上,两支羽箭也擦着张大少爷的脊背划过,深深陷入旁边的泥地。这会张大少爷也顾不得去埋怨张清和检查自己的伤势了,抱着张清就地滚动,连滚带爬的冲向羽箭死角。滚动闪避间,张大少爷忽然觉的后背象是被什洲面吓了下,璇即剧疼入髓。张大少爷正暗暗叫苦时小绪叨则左肘处却忽然一轻一凉,整个人抱着张清摔进了一片颇深的水里。原来张大少爷忙乱之中,竟然误打误掺的摔进了徐光启庭院的池塘里太监老祖宗赵高开眼保佑张大少爷啊!

    “谢天谢地虽说自己和张清都被摔得全身精湿,但张大少爷还是暗叫一声侥幸。赶紧泅水拉着张清躲向死角,头上的羽箭虽然还在不断落下,但是被清水阻滞,即便射到身上也不怕了,只有不会水的张清惊慌失措,紧紧抱着张大少爷不放。泅到安全死角,张大少爷一把将张清举过水面,让她换气,又骂道:“死丫头,我差点被你害死,你如果不跟过来,我早就跳进水里逃命了。”

    “咳!咳!”呛了不少水的张清一边咳嗽,一边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想,要死池死在一起。,还有,我是男的。”

    “还装什么装?你自己看看自己模样?”张大少爷指指张清的胸口。张清低头一看。现自己胸衣衣衫着水后已经紧帖在身上,束胸又被自己在睡时偷偷解开,玲珑美妙的曲线早就暴露无遗,羞得张清大叫一声赶紧缩身,只留出脑袋在外面。张大少爷则色眯眯的说道:“不错嘛,看不出小丫头你年纪不大,胸围尺寸却不小

    “淫贼!”张清愤怒的掐了一把张大少爷,又红着脸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的?”

    “你的化装太差劲,在京城上船的时候我就现不对劲了。”张大少爷一耸肩膀,笑着说道:“所以那时候我就悄悄派人去了英国公府,打听你的情况。这才知道英国公根本没有一个叫张清的公子,只有一位叫张清韵的千金。还有宋公公、肖大哥。魏大哥和傅二哥他们也早知道了,只是怕你害羞和怕伤了张国公的面子,所以前商量了装成不知道

    “啊一!”张清韵害羞的大叫一声,又瞪着张大少爷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那你怎么还在我面前说那些下流话?”

    “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下流话了?我一向都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啊?”张大少爷满脸的纯洁一双魔爪却在水下活动,悄悄摸到张清胸前的突出部位,轻轻一握,暗赞,“果然够大。”

    “啊!”张清韵突然受袭又是一声惊叫,羞得劈手就要赏给张大少爷一记耳光。

    可就在这时候。池塘的院墙忽然噔噔跳下两个黑衣蒙面人,二话不说提着偻刀就冲了过来。张大少爷大惊,赶紧拉着张清韵,双脚猛蹬池塘边缘,后退避开。那两个蒙面人毫不迟疑,挥舞着偻刀双双跳进水中追了过来,眼看张大少爷难逃此劫,池塘旁边忽然又探过来两柄白杆长钩,一下子就分别钩住了两个蒙面人,生生把他们拖到岸边,同时一柄鲜血淋漓的绣春刀接连挥动,立时将两个蒙面人的握刀手腕砍断。张大少爷大喜过望。忙向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肖传叫道:“肖大哥,留活口!”

    “知道!”宵传大声答应,开始协助张凤仪和马湘菱把两个蒙面人拖上岸边。可是那两个蒙面人十分硬气,见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脱,竟然一起用没有被斩断的左手抽出短刀,双双插入自己小腹。肖传赶紧阻止却为时已晚,只能恨恨的抽出一个蒙面人插进小腹的短刀,看了一眼后叫道:“张兄弟,这是小太刀,是偻寇!”

    钦差大臣在松江府致仕大员徐光启的家中遭遇偻寇行刺,受伤险些丧命,徐光启的住宅被焚,家中童仆被烧死一人,被杀三人,亲眷大都受伤。这个消息宣扬开后,松江一带人人震动。官声还算不错的松江知府张宗衡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当场晕厥过办法,张宗衡本就是东林党人,钦差大臣在他的治下遇刺,魏忠贤一党如果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他就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被从人抢醒之后,张宗衡二话不说,赶紧带着衙役、郎中和松江士仲赶往徐家庄,向钦差大人。

    张宗衡一行到得徐家庄时,徐家庄的里里外外早已经被张大少爷以钦差身份调来的大明军队包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愕无比森严,见此情景。张宗衡更是害怕,赶紧递上名刺求见。还好,张大少爷没摆什么架子。直接爬在床上就接见了张宗衡。两人见面,看到张大少爷背上的带血绷带,张宗衡吓得差点又晕过去,跪在地上只是磕头,“卑职该死!柬职该死!卑职该死!请钦差大人饶命,饶”。

    “张大人请起。刺客又不是你派的,本官来松江也没叫你派人保护,本官遇刺与你无关,本官不会追究的张大少爷还算讲道理。不仅没有追究张宗衡的责任,反而还安慰了张宗衡一通。张宗衡擦了把冷汗,爬起来问道:“钦差大人,你伤得怎么样?下官已经把松江府最好的郎中给带来了,要不要把他们叫进来给你诊治?。

    “没事,军医已经看过了,箭头没喂毒,又被肋骨挡了一下,没伤到内脏,上了药过几天就没事了。”张大少爷摇摇头,又问道:“张大人,我想请教一下,这松江府一带,偻寇是不是很倡檄?”

    “没有啊,松江府已经几十年没闹过偻寇了。”张宗衡哭丧着脸答道。张大少爷追问泄7“那为什么昨天晚上被杀死的七个刺客。全都是偻寇打标!讽器和头也是偻寇的式样?。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张宗衡差点没哭出来,解释道:

    “张大人,松江三面临海,到是有经常有扶桑商船停靠码头,可是松江府真的已经二十七年没有闹过偻寇了

    “这家伙应该没撒谎,再说偻寇现在和我还是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刺杀我张大少爷的三角眼乱转,暗暗盘算道:“这么看来,这些偻寇就算是真鬼子,背后也肯定有本大少爷的仇人指使,那么幕后主使又是谁呢?东林党?应该可能不大,东林党人一向自视清高,就算收买刺客也只会选择象郑一官一类的汉人,不会和外寇勾结。如果不是东林党人,那么又会是谁呢?”

    张大少爷盘算许久,先后分析了自己的几大仇人东林党、扬州盐商、王化贞余党和杨渊、姚宗文一伙人,都觉得他们雇佣偻寇刺杀的可能性极一王化贞余党虽然最有可能,但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财力,所以分析来分析去,张大少爷始终想不通是谁和自己有这么大仇恨、还有这么大能量雇佣偻寇刺杀自己。无奈之下,张大少爷只得向张宗衡吩咐道:“张大人,麻烦你多派人手,到松江的大小海运码头调查这几天的扶桑船只,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具体的情况特征,你可以向肖大人打听

    “是是,下官这就去安排张宗衡满口答应。那边肖传也说道:“这伙偻寇人数不少,大约在十八人到二十二人之间,除了被我们当场格杀的七人之外,还有一人被我砍断了手,另外还有六七个带伤的,你的人只要留心这些受伤的偻寇,应该会有现。”张宗衡用心记住。赶紧告辞下去安排。

    “碰运气吧,这些偻寇既然准备得这么充足,撤退的道路肯定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能不能抓住舌头只能靠运气了。”张大少爷嘀咕着叹了口气。又向后堂吼道:“张清韵,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不来给我喂汤喂药,不要忘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我的伤口现在疼了!”

    “滚!”后堂传来张清韵杀气腾腾的怒喝声音,“你这个臭骗子臭淫贼。疼死活该”。张大少爷一笑,正要哄哄这些天来被自己要得够呛的张清韵。外面却又进来一名松江明军百户,向张大少爷拱手禀报道:“启禀钦差大人,松江知府带来的松江士伸求见,说是要当面进献赈灾银款

    “娘的。竟然这么乖,是怕老子在松江遇刺的事牵扯到他们吧?”张大少爷冷哼一声。可别人主动上门捐钱,张大少爷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同意接见,又过片刻,二十余名在松江府有头有脸的士伸便进到了张大少爷借用的民房,向张大少爷献上三万余两的赈灾捐款,张大少爷自然少不得夸奖他们几句爱国爱民,急朝廷之所急,想灾民之所想,主动募捐救万民于水火。末了,张大少爷正要借口自己受伤不便把这些人赶走,松江士伸的队伍最末却又站出一个中年商人,单独捧着一个礼盒。操着北方口音,毕恭毕敬的说道:“草民范永斗,愿捐纹银两千五百两,以助钦差大人赈灾之用,请钦差大人笑纳。”

    “你怎么不和别人一起捐啊?”张大少爷随口问道。那范永斗赔笑答道:“回禀钦差大人,草民本不是松江商人,而是来自北方的直隶商人。近日恰巧正在松江贩运货物,只因钦佩钦差大人为国为民的一片赤诚。所以草民自愿捐献。”

    “哦,北方商人自愿捐献赈灾粮款。好事啊。”张大少爷暗暗点头,心说这个范永斗还不错,起码比同是北方商人的李三才儿子要强上百倍。好感之下,张大少爷细细打量范永斗。现他长着一张团团的圆胖脸,八字小胡,笑眯眯的十分慈样。而那范永斗也在打量张大少爷,现张大少爷脸色并没有露出过于失血后的苍白,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只是赔笑说道:“钦差大人,草民是张家口商人,经常为辽东的大明军队贩运粮草军需,大人他日若是高升,掌管辽东军务,还要请大人对草民多多关照。”

    “呵。范掌柜的算盘打得很精啊,冷灶都烧到这个份上,想不财也难啊张大少爷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好吧,将来本官如果参与辽东军事。一定对你多多照顾。好了,本官受伤说话不便,你们都下去吧。等到以后有机会,本官再设宴感谢你们。”

    “钦差大人保重贵体,草民告退……二十几个松江士伸齐声答应,一起拱手告退。看着范永斗离去背影。张大少爷若有所思,忽然又叫道:“范大掌柜,请留步

    范永斗心头一震,缓缓背过身来,满脸堆笑的问道:“钦差大人,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范大掌柜的,本官听说辽东一带走私严重,多有暗中向建奴贩卖军需粮草的汉奸商人张大少爷沉声说道:“你如果想要从本官手里赚钱。就要多多替本官盯着这些汉奸走狗,只要干得好,本官绝不会亏待你。同时本官也丑话说在前面加果你敢向建奴走私一颗粮食一匹布帛本官会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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