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布赤听说阿哥要到水洼那边放羊,很开心,阿哥暂时不会离开,对小女孩来讲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岳震憧憬的描绘着羊圈里多了五个可爱的小羊羔,他还不忘模仿几下小羊‘咩咩’的叫声,兄妹两个顿时笑作一团,小土屋里盛满了幸福。

    人选确定,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临山原的男女老少全体出动,把水洼旁的土屋、羊圈修缮一番。

    因为每年都要用,每年也都会修整,所以工作量也不是很繁重。一天的时间过去后,未来几个月里,岳震工作、生活的的场所已经焕然一新了。

    工作结束,乡邻们纷纷踏着夜色回后离开的是格桑爷俩。小布赤临走的时候已经眼泪汪汪了,小姑娘很担心没人照顾的阿哥。若不是阿爸会不定期的回家,家里也需要有人照料,岳震知道她一定会搬来和自己一起放羊的。

    “又不是见不到了”

    “布赤每天取水,到时候都会见到阿哥的啊。”

    “乡邻们留下这么多好吃的,阿哥等你来一起吃。”

    岳震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和小妹妹朝夕相处习惯了,乍一分开,不免也有些怅然若失。可是他还是摆出笑脸,好说歹说一通,这才让小布赤依依不舍的离去。

    入夜,万籁寂静。岳震坐在羊圈的土墙上,嗅着若有若无的草香,独自享受着空灵安详的夜色。一个人真正静下来的时候也正是思维最活跃灵动的时刻,更何况他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实在过于精彩,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

    算算日子,申屠他们应该回到襄阳,自己写给亲人们的书信也应当送到了。

    眼前幻化出一个个影像,父帅,娘亲,大哥,小雷,姐姐夫妻两个,禄伯、张伯、易安阿姨你们都还好吗?没有我的日子里生活是否依旧?父亲是否还是流连在案头的地图前,壮怀依旧激荡;母亲、姐姐是否依旧在灯前窗下絮絮低语,惦记着小二;姐夫啊,你和俺老姐如此恩爱,也该给小舅子生个外甥出来玩玩了吧;汇丰号的三位老人家,您们的身体都还好吗?

    思念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如影随形。一旦打开这道闸门,品尝温暖的同时,你还要咀嚼那淡淡的苦涩。

    放开思绪,许许多多该想的,不该想的,纷至沓来。

    宋金战局,因为女真人的内讧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历史上关于这些的记载少之又少,岳震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完颜雍,完颜亮,再算上老一辈的完颜宗翰,大金帝国的这些中坚力量。未来的几年里,父亲、岳家军、自己都不可避免的要去面对这些人。人定胜天,抑或天意难违?还有如鲠在喉的大宋朝廷,犹如一只隐藏在幕后的猛兽,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张开血盆大口。

    原本一汪清澈见底的历史之潭,因为多了一条自己这样的游鱼,被搅得模糊起来。

    想到朝廷这个隐忧,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柔福。高原惊险历历在目,阴差阳错,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想及少女情深意重,奔波千里,情何以堪的滋味震颤在他心头。高原的夜里,岳震仰望星空,喃喃自语:“是啊!英雄一盏酌江月,最难消受美人恩。情何以堪。”

    但愿时间能够让我们淡忘彼此,但愿我们再相会时,不再有那种无言以对,满腔愧疚的煎熬。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随着有关柔福的记忆出现,另一个少女的面容也跳进脑海。完颜灵秀,那张月牙儿一般的面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段很快会被遗忘的经历,就好似匆匆相遇再匆匆而别。

    土墙上,寒风里,两人共饮一囊酒。唇齿留香已逝,伊人飘然远去。

    岳震苦笑着摇摇头,暗自思量:她可能算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知己吧,所以自己会对这个少女的影像比较深刻一些。

    信马由缰,意驰神往间,他幡然醒悟:只有回忆才是一个人可以随身携带的证据,无论你走到那里,境遇如何,它都可以证明: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假若不是格桑大叔把我救回来,我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想想以前?

    他跳下围墙双手擎天,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仰天呐喊:“我还活着!”

    活着活着空旷的原野上,声音传到很远。

    声嘶力竭的喊过,身上骤然轻松。岳震看着夜色里小屋和羊圈的轮廓,信心十足,尽管牧羊这个工作对他来说,真的很有难度。

    每天都有一片片翠绿的草芽破土而出。岳震则趁着这一段空闲的时间四处转悠,熟悉着环境。这是一块以水洼为中心的小草原,整个形状是个不太规则盆地,中心的那片水洼就是这个大盆的底部。

    了解到周边的环境,岳震这才明白,临山原的人们为什么不愿傍水而居。因为这一片草场实在是太小,太珍贵了。

    站在盆地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光秃秃的丘陵,裸露的岩石和坚硬的泥土是主色调,鲜有几块稀稀落落的灌木丛。临山原的人们就散居在盆地的周围,他们不?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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