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洛阳城中早已没有当年鼎盛之时的气派,一股暮然的气息笼罩在这京城之中。

    一个身材瘦小的青年停在了大街之上,他扫了扫四周,看起来有些惊疑不定,过了一阵,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便鬼鬼祟祟的朝前走去。突然好像又感觉有些不安,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前面奔跑起来。其实他的身后并未有任何人在追赶他,但是他却仿佛在被人追杀一般,不断的加速,最后摔倒在一处官府之前。

    大将军何进正懒散的躺在靠椅之上,对面前的那堆积如山的机要他可是毫无观看的念头。突然门外的守卫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道:“大······大将军,外······外面······”何进一脸不耐烦的道:“什么东西?你给我说清楚点。”那守卫道:“太······太平道······太平道······”便又说不下去了。何进脸色一变,连忙起身道:“快,快带我去。”便跟他走了出去。

    洛阳郊外的一处树林之中,两骑马正在飞奔,后面有数十名官兵正不停地追赶。两人皆身穿黑衣,背上都已中了数箭,后面的官兵骑兵眼看着将要追上,边追边欢呼了起来。

    逃跑的前面一人回头对后面一人道:“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后面那人对地上喷出一口带血的浓痰,道:”不行了,这马也跑不动了。我······我要是被他们抓了,我······我骨头软,肯定会说出来的。”

    前面那人转过头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后面那人本来很是沮丧,听他这么说,喜道:“还有什么办法,快说。”前面那人叹了口气,道:“为了京城那么多弟兄,只有牺牲你了!”回身朝他一箭射去,后面那人正满心欢喜等待着他的办法,哪里能有这等防备,直接被一箭射中,立刻坠下马去。

    后面的追兵见到如此情景,都是一震,前面那人的脸色越发阴狠,继续拍马朝前奔去。

    在洛阳之外不远的山阳县中,飞鸟齐至,倒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就在这时,一阵吟诵声响起:

    “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闻不已。陈锡哉周,侯文王孙子。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

    世之不显,厥犹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孙子。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

    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裸将于京。厥作裸将,常服黼冔。王之荩臣,无念尔祖!

    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

    命之不易,无遏尔躬。宣昭义问,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

    黄河在山阳县县城中缓缓流淌着,一名三十多岁的黄衣男子端坐岸边,注视着流淌着的河水,表情无比的平静。而他身后,站着几名黄衣青年,各个都是面色凝重。此《文王》便是其中一名青年所诵。

    那领头的黄衣男子叹了口气道:“再怎么唱,文王都不可能回来了。你们难道真的以为狗皇帝他能够和文王一样?”其中一人“呸”道:“就凭他吗?替文王提鞋都不配。兄弟,别再唱这《文王》了,没用,靠着脑袋想还不如自己做呢。”

    这时,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富家财主打扮,带着几十人朝黄衣男子他们走来。领头的黄衣男子看了他们一眼,缓缓道:“吴灵兄,今日有什么新情况?”那四十多岁的男子吴灵是当地的小财主,是太平道教信奉者,那领头的黄衣男子则叫马黄天,是太平道教资深长辈,在吴灵府上寄居已有两月。

    吴灵笑道:“还能有什么情况呢?天天等那个唐周,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啊。哎话说黄天兄弟,这个唐周究竟是何方神圣啊?值得我们每天派人去京城探听他的消息?”马黄天摇摇头道:“此人是教主所派,有重要任务将授予我们,现在日期已到,他若不来,可能会有变化,我们不得不防啊。”

    吴灵拍了拍马黄天的肩膀,笑道:“等归等,可你们不至于整天呆在这里啊,走,回我府里喝喝酒吧。”马黄天点点头,招呼身后其他黄衣青年们跟着吴灵一同走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些鸟儿便在此时悄悄的离去,远远的离开了山阳县。

    回到吴灵府上,正碰见马黄天的心腹陈九和赵浑,两人均是面色惊慌,马黄天奇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发生什么事了?”陈九急忙说道:“今日我们的弟兄又去洛阳探听消息,却听说封胥和徐奉都被抓了,原因不明,恐怕他们的事情已经泄露了。而且探听消息的兄弟也都被官兵追击,都在洛阳被杀害,仅有一人活着回来。”马黄天大吃一惊,失声道:“莫非这唐周······”吴灵问道:“这封胥和徐奉是谁啊?他们和唐周有什么关系?”赵浑答道:“这二人都是当朝掌权的宦官。”吴灵更加奇怪:“宦官被抓和唐周有什么关系?难道这唐周也是个宦官?”马黄天摆了摆手:“不不不,此二人都是我太平道教的教徒。无故被抓,必有情况,我们当速速回府。”

    回到吴灵府,陈九对马黄天道:“恐怕事情已经暴露,我们肯定是首当其冲,还是早作打算为妙。”马黄天点头称是,立刻对身后两人道:“你们俩赶快换身衣服,即刻前往冀州向教主汇报此事。”那两人立刻换掉黄衣从后门走了。马黄天朗声对在场的人说道:“事不宜迟,所有人立即散布到县城各处去,到三月前我自会重新召集大家,现在赶快行动。”几十名黄衣青年纷纷答应一声,各自收拾起来。吴灵奇道:“怎么回事?怎么就都要散布各处了?”马黄天反身道:“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和你细说。记住,如果有官兵来查你府,千万不要泄露我们的任何信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我有来往。”吴灵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们犯······犯了什么法,官兵要来查我们?”马黄天拍了拍他,道:“事不宜迟,我们会先撤走。三月前我会派人到你府上来。”

    吴灵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跟着他们准备送他们离开。不料几人刚刚走进大门,大门便被狠狠撞开,呼啦冲进来数百身披铠甲的官兵。领头三人,一人当先,满脸横肉、皮肤焦黄,乃大将军何进的堂弟何未。何未身后站着二人,分别身穿蓝袍和灰袍,乃是皇帝的两大护卫赵阳、李景。

    何未高声喊道:“反贼马元义速速出来受死。”吴灵听了诧异万分,急忙上前道:“那个,官爷,这里没有什么马元义。我们可都是良民啊,你们一定弄错了。”何未嘿嘿冷笑道:“没有马元义?少在这放屁了。来来来,唐周你过来认人。”

    这马黄天便是何未口中的马元义,乃太平道下一位将军,受太平道人张角命来洛阳准备起事工作。预计在三月举兵攻击洛阳,这唐周是张角派来联络朝廷宦官和马元义的,谁知他却是个叛徒,不仅没有来联络马元义还告发了他和朝廷的内应——封胥和徐奉。赵阳听说了唐周的告密,知道马元义在朝廷耳目众多,担心他就此逃跑,那可不易再抓,便立刻请示大将军何进,何进便命何未带上赵阳、李景率领大批士兵快速前来围剿马元义,同时亲率人马先抓捕了封胥和徐奉。

    马元义心知这何未武功平平不足为惧,可赵阳、李景却都是大内高手,在朝身居校尉之职。虽然官职不高,可马元义探听过,他俩的武功都是世外高人所授,绝不在张角之下,自己可万万不敌。心下盘算着如何生擒这何未以逼退赵李两人。

    之见何未身后窜出一人指着马元义喊道:“这个便是马元义,快快将他生擒!”马元义一看此人身材瘦小,一副尖嘴猴腮的脸庞,正是叛徒唐周,不禁大怒。他身前的陈九更是火冒三丈,拔出腰刀朝着唐周扑去,骂道:“你个叛徒!”唐周吓得躲到赵阳的身后,喊道:“赵校尉救我!”赵阳心中对唐周的为人十分鄙视,但因其还有利用价值不得不用,便只身向前拦住了陈九。陈九见赵阳威风凛凛,站在面前宛如高山一般,心下怯了,竟举不起刀来。赵阳飞起一脚踹在陈九身上,陈九惨叫一声便向后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马元义心下骇然,自知无法匹敌。何未哈哈大笑道:“反贼马元义,还不束手就擒?来来来,吃我一刀!”马元义见此良机怎会放过?立刻闪身躲过何未一刀,接着反手就扣住他脉门。何未大骇,想用力甩开马元义,却已使不出力。马元义还未再做动作,只觉眼前一道身影闪过,李景便已攻到,也不拔刀,使出鹰爪手朝着马元义双目抓去。马元义不得已放开何未闪身躲过,李景趁势进逼,左手拔出身后长刀朝马元义劈风砍去。

    逃过一劫的何未早将吴灵砍伤在地,他手下士兵们早和吴灵府中的太平道教众们打在一团。陈九和赵浑围攻赵阳,赵阳微微一阵冷笑,拔出背后钢刀朝着两人一扫,陈九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腰刀拿捏不住便向后飞出,赵浑拼尽全力才握住腰刀,赵阳抢前一步,右腿高高抬起,将赵浑踢得倒飞而出。

    另一边的马元义被李景逼得节节败退,只得拔出腰间长鞭,朝着李景双腿甩去。何未见状,喊道:“李校尉,我来助你!”便举刀向前。李景躲过长鞭,左手使出鹰爪手朝着马元义横扫过去。马元义急忙侧身躲避,不料李景变爪为拳,猛地击在马元义的胸膛。马元义只觉全身一震,摔在身后的木椅之上,将木椅压得粉碎。何未赶到,举刀朝着马元义直劈下去,马元义忍着疼痛使出平生气力甩出长鞭,何未没有闪开,被一鞭抽中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何未疼的嗷嗷直叫,举起手中钢刀再次砍下。

    马元义长鞭已无,身中李景一拳已是无力反抗,自知无幸只得闭目待死。一旁爬起的吴灵正好看见此景,顾不得多想朝着何未直冲过去,一把推在何未腰间,何未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马元义死里逃生,在陈九、赵浑搀扶之下往吴灵府房内逃去。李景扶起何未,见马元义正逃进房内,不禁冷笑数声,和赵阳对视一眼,双双施展轻功冲进房内。

    府房之外,太平道教徒几乎死伤殆尽,何未一把揪住吴灵大骂:“好你个反贼,竟敢推你爷爷我,去死吧!”说罢他一刀刺进吴灵的胸膛。吴灵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念叨着:“苍天已死,黄天······黄天······”还未说完,便已气绝。

    何未一怔:“什么苍天黄天的。”扔下吴灵的尸首,招呼士兵们追进房内。

    赵阳、李景追进房内,见屋子众多,当即赵阳守住大门,李景一间一间的搜查。马元义三人躲在库房之中,马元义浑身无力,自知难以逃走,对陈九和赵浑道:“你二人赶快逃吧,切勿为了我而丢了性命。”赵浑凛然道:“将军,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为了推翻这落后王朝以救天下苍生,我们绝不屈服!”马元义急道:“此次起义以我们的内应最为重要,倘若我们中央全军覆没,那么起义会非常艰难,唯有里应外合才有更大的胜算。你们快快离开,重新去联络大将军再定计划。”说完,他解下手腕的一把金镯递给陈九,道:“这是我的信物,把它交给我的上司南阳将军张曼成,替我向他道个别。”

    陈九刚刚接过金镯,李景便推门而入,说道:“别躲了,我看见你们了。”赵浑不禁一震,猛地跃出藏身的草堆,马元义刚想拉住他,但已晚了。赵浑舞刀喊道:“你威风什么?朝廷的走狗,你以为我们怕你吗?”李景并不知马元义等人躲在此地,说看见他们只是试探,没想到赵浑心思单纯直接就中计,此番更不多话,一刀朝着赵浑横劈过去,赵浑急忙举刀横挡,双刀相交,赵浑身体一震,便重重的向后倒去,摔在马元义和陈九藏身的草堆上。

    这下马元义再也不能藏身了,他猛地跳出草堆,指着李景骂道:“枉你一身好功夫,却做朝廷的鹰犬。”李景冷笑道:“你们这群乡野的刁民,一心只想着发起暴乱,自以为以拯救苍生为名就够了吗?我告诉你,战争乃灾祸之根源,没有正义的战争,你们太平道以正义的战争为名,根本就是可笑之极。还有你们那些在洛阳刺探消息的家伙,为了自己逃掉还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同伴,你们还好意思在外面瞎扯你们的狗屁道义吗?”说罢举刀朝着马元义砍来。

    马元义被李景说得膛目结舌,竟忘记了躲闪。亏得陈九举刀相挡,李景势大力沉,一刀便将陈九的刀尖砍掉,紧接着使出鹰爪手朝着陈九扫来。

    马元义一把揪住陈九的衣袖,将其拉回才躲过李景这一抓。李景趁势向前,朝着两人面门抓去,两人只得低头躲避,只听咔嚓一声,两人身后的木头柱子被抓出两刀深深的痕迹。

    两人惊出一身冷汗,马元义挥拳、陈九举刀朝李景攻去,李景身子微侧,伸出右腿连续踢出两脚,先后踢在两人的胸膛。两人闷哼一声,双双倒在草堆上。

    赵浑见状,情知今日难逃一劫,举着腰刀,不顾一切朝着李景迎头砍去,心中计议已定,就算死也要拉上李景一起,以保马元义和陈九。李景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一扬,左腿便已抬起,猛地踹在赵浑的手腕上,赵浑再也拿捏不住,腰刀脱手飞出。

    李景趁势把钢刀一转,用刀把横扫过去打在赵浑胸口,赵浑再也站立不住,向后摔倒在地。这时门外冲出数十名士兵,挥舞刀枪架在赵浑脖颈之上,分出几人便将他缚住。马元义见状,对陈九喊道:“快走!”纵身向前想拦住李景。这时门内又闪出赵阳将他截住,马元义使出平生手段去点他穴道,怎奈中了李景一拳后,劲力大不如从前,和赵阳拆了四五招,便被点中腰间要穴,动弹不得。

    这时何未赶到,见此,哈哈大笑道:“剩下的小贼,还不束手就擒?”陈九环顾了四周,冷冷道:“大丈夫死也不会受辱!”说罢一刀刺入自己的胸膛。赵浑见此,笑道:“好,好。”也一口咬断舌头,气绝而死。马元义也想自尽,苦于要穴被点无法动弹,只是一脸哀伤的看着陈九。

    陈九仰天吟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说完,瞑目而死。马元义心中悲痛,身子不住的颤抖。赵阳、李景听了陈九的遗言,心中都各自思考着。何未却骂道:“什么苍天已死黄天没死的,快,给我把他押下去。”

    何未率领众军士将吴灵府上洗劫一通,仆人全部乱刀砍死,赵阳、李景上前相劝,何未只是不睬,二人心中不是滋味,便双双走出吴灵府邸。

    李景道:“师兄,这何未真不是东西,竟如此的贪财残忍。”他与赵阳乃同门师兄弟,艺成之后双双来到朝廷身居职位。

    赵阳道:“如今的朝廷已成此等奢靡腐朽之风气,此次太平道之乱,恐怕与朝廷腐败不无关系啊。”李景叹道:“就算我大汉江山能挺过太平道之乱,恐怕也是摇摇欲坠了。只希望我大汉能继任一代明君,罢免这些宦官与奸臣,任用贤臣啊。”

    两人说了半天,知道国家离灭亡已是不远,但由于各有理想,不会放弃为国效力,苦笑一通后,便返回了吴灵的府邸。

    只见几名士兵正在戏弄一名八九岁的小女孩,一名老仆被打倒在地,不住的哀求。李景实在无法忍受下去,大步上前道:“做事情也有底线,你们马上放了他们。”

    这些士兵都是何未的亲信,根本不把李景放在眼里,还是戏弄那小女孩。李景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一人脸上,那人当即摔倒。李景骂道:“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一定要挨揍才痛快是不是?”其余的士兵见此,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哪敢多说句话?

    这时,何未大踏步走来,大声道:“怎么,李校尉是要以官职压人吗?”这些士兵见何未来到,胆子也壮了,纷纷质问道:“怎么?你李校尉不过是一个校尉,难道要挑战将军吗?”

    李景气得发抖,这时赵阳上前道:“何将军,你给我个面子,放了他们。”说罢朝着小女孩和老仆一指。

    何未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赵校尉面子挺大吗?”赵阳强忍怒气,道:“你放了他们,功劳全给你。”何未嘿嘿笑道:“这还不容易?我们走。”说罢一招手,带着士兵们走了。

    李景扶起那老仆和小女孩,那老仆不住的感谢,那小女孩却一脸怨毒的看着赵阳和李景。那老仆见赵阳和李景对此很是奇怪,忙解释道:“这是马元义将军的幼女,叫马亦冰。”赵阳听了一怔,李景道:“马元义也是条汉子,不该让他断子绝孙。”说罢递出一大块银子,对那老仆道:“你们快走吧,不要再被官兵抓到了。”那老仆拿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赵阳、李景随何未押解马元义回到洛阳,得知马元义所收买的封胥、徐奉都已被抓起。便不随何未入宫复命,各自回家去了。

    多日之后,朝廷审讯马元义、封胥和徐奉。马元义始终不吐一词,封胥和徐奉想招供却对实情了解太少,倒是唐周在洛阳认出了一些太平道的“故人”,朝廷便把他们都抓了起来,一一审讯。虽然这些人都以硬骨头居多,但也有些人顶不住酷刑,暴露出了同伙,这下,洛阳范围内所杀的太平道教众共有数千人之多。

    马元义正月被捕,二月被车裂而死,封胥、徐奉等人也同时被杀。马元义死前同陈九一样吟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赵阳、李景便在刑场,两人想到今年便是甲子年,不禁不安起来。

    冀州巨鹿,捉拿张角的风声越来越紧,无数的太平道教众聚集在张角家中。只见张角、张宝和张梁三兄弟站在台中央,张角面色沉重的说道:“马元义已死,我们的里应外合之计已破,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我们只有提前动手了。”

    这时,台下一人喊道:“大将军,我们已商定了甲子日动手的计策,不应临阵变化为妙啊。”张角看了看他,只见他面色白净,身着蓝袍,感觉面生得很,便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姓甚名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那人答道:“我叫杨照,常山郡人氏,刚加入太平道不久。”张角点头道:“原来如此。但安兄弟你要知道现在时间非常紧迫,若再等一月恐怕会更加难办,今日时机正好,是该起事了。”说完他不等其他人说话,拔出腰间长剑朝天一指,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他靠着雄浑的声音和深厚的内力,竟将声音传出几里远。

    那几千名教众纷纷大呼口号,拔出了各自的刀剑便跟从张角的指挥杀向了官府。

    那杨照却并未跟从,等人群渐渐散去,他才离开张角的家从一条小道离去。走出几里,突然身后一人说道:“安兄弟,这么着急去哪啊?”杨照回头一看,却是张角的二弟张宝。

    张宝嘿嘿笑道:“你长得就不是个农民样,恐怕你既不叫杨照,也不是我太平道的教众吧?”杨照冷笑一声,道:“不错,我并不叫杨照,我叫赵阳,乃朝廷的一名校尉,你们的马元义便是我捉拿的。”

    原来赵阳担心张角会提前起事,便跟随前往冀州捉拿张角的官兵们前来冀州。到达后以杨照化名,装作是太平道的教众终于混进了太平道总部之中。这天见张角亲自召集大会,担心有大事发生,急忙前来参加。不出所料,张角果然提前起事,但赵阳料不到的是竟然这么快。他只好在大会上出言想阻止张角,结果险些暴露身份。张角的武功不在赵阳、李景之下,赵阳便不敢异动,等大队人马离开后才行动回洛阳报信。结果张角对他还是有所怀疑,特命张宝暗中观察他。于是张宝才跟踪赵阳,等到赵阳到达一贫穷村落时才现身。

    张宝一听马元义是赵阳捉的,不由得大怒,道:“原来是你害死了我们这么多教众,好好好,你今天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赵阳拔出所带的钢刀,微微一笑道:“要我的命,你尽管来拿。”张宝更不多言,拔出腰间判官笔朝赵阳一指,纵身便扑了过来。

    张宝善打穴道,赵阳却以刚猛的强攻为主,两人一刚一柔拆了十余招还是难分高下。张宝心念一动,伸出左手拔出一把铁扇,赵阳知他要发暗器,身子向后一收做出防御准备。张宝却不发暗器,手中铁扇也朝赵阳发出,在空中旋转开来,赵阳一招“灵蛇吐信”挡去,只听当啷一声,张宝的铁扇被弹飞,赵阳自己也是手臂酸麻。赵阳吃了一惊,这铁扇竟是厚重无比。张宝见势有利,没有去取铁扇,只身向前,判官笔点向赵阳腰间。赵阳也不躲闪,手中钢刀朝着张宝也是拦腰斩下。张宝连忙一闪,判官笔如刀剑一般朝赵阳劈头打下,赵阳钢刀一挥架住判官笔,两人用力相搏。赵阳力大渐占上风,不料张宝左手一挥,赵阳只觉左腿一麻,已中了暗器。原来张宝在拿铁扇之时便暗中藏了些暗器在手中,近战之时正好偷袭,两枚涂有麻药的铁钉正中赵阳左腿。

    赵阳劲力大减,只得后退躲避,张宝趁势进逼判官笔招招击向赵阳的要穴。赵阳双腿不听使唤,已是大落下风。只听张宝奸笑道:“好你个朝廷的狗贼,看你落到爷爷手里保你生不如死!”赵阳把心一横,卖了个破绽,张宝见此良机怎能放过?身子急起朝着赵阳胸口击去。

    赵阳全不防守,右手钢刀朝张宝横扫过去,一招“惊鸿一刀”使出全身劲力要将张宝当场击毙,张宝吃了一惊,自知硬拼不得,急忙低头相避,只听咔嚓一声,张宝手中判官笔被拦腰斩断。

    张宝只觉右手酸麻不已,赵阳却更是浑身无力,已呈摇摇欲坠之势。张宝快步上前一掌击去,赵阳眼见无法躲开,也伸出右掌攻向张宝。张宝全不理会,两人双双击中对方。张角内力强劲,张宝也不弱,赵阳中掌后再也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吐血不止。张宝也兀自受伤不轻,赵阳内力之强超过他的估计,但他仍能勉强站住。

    见赵阳已无法站起,张宝这才缓了口气,骂道:“狗东西,本事儿倒不小。”说罢他从身后抽出腰刀,朝赵阳走去,口中念念有词道:“冤死在洛阳的弟兄们,我今日替你们报仇了,他日等我们攻进洛阳杀了那叛徒唐周,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赵阳全身麻木,自知无幸,只得闭目待死。突然,只听身前一阵声响,又听见张宝的怒骂声,赵阳睁眼一看,只见一人手执长剑站在自己与张宝之间,却是李景。

    原来李景自赵阳走后心里不放心,没过几日便向汉灵帝请求前往协助。得到批准后立刻前往巨鹿,得知赵阳已混入太平道教内,急忙前往探听消息,却只见到无数太平道教众拿着刀枪,李景只得躲在暗处,等人走光后再去探查,等他发现了赵阳和张宝的踪迹后立刻赶来,正巧救了赵阳。

    赵阳又惊又喜,自知性命无忧,立刻盘膝运功恢复起来。张宝见了李景刚才的身手,知自己本就不是李景对手,再加上已被赵阳击伤,更是无法相抗,只得对李景道:“今日你们人多,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他甩出一把铁钉,回身便走。

    李景挥动长剑,刷刷两下便将铁钉纷纷击落。见张宝已跑远,也不再追赶,回身来看赵阳。赵阳逼退麻性,勉强站起问李景:“师弟,你如何会来此?”李景答道:“我在洛阳放心不下,特来相助,想不到上天保佑,正巧救了师哥。”他二人感情不同于旁人,更不多说谢话,赵阳道:“现在情势危急,我们须尽快赶回洛阳禀告此事。”李景道:“可是师哥你的身体还没好······”赵阳摆了摆手,道:“小伤而已,还是国事为重。”李景点了点头,两人快步赶回了巨鹿官府。

    两人赶到时只见官府区域已是火光冲天,太平道教众数万人已经攻了进去,到处都是喊杀声。两人拔出刀剑冲杀进去,只见里面到处都是太平道教众,每人头上都绑着一条黄巾,他们见到没有头戴黄巾或身穿官服之人便举刀就杀。李景舞剑砍倒几人后,见越来越多的太平道教众冲来,不由得有些怯了。赵阳道:“对方势大,我们还是先撤为妙。”李景点了点头,两人见到几名骑马的太平道教众,李景挥刀将他们杀散,两人各自骑上一匹马,急速逃离了巨鹿。

    自此之后,黄巾起义正式爆发。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封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除张角所在的冀州外,扬州、兖州也发生暴乱,数十万的太平道教众头戴黄巾,攻击各地的官府,东汉乱世自此而发。

    自古乱世出英雄,赵阳和李景却管不着这些,两人只是一路向西想赶回洛阳。不料半路就杀出无数黄巾军拦截他二人,原来张角、张宝早就下令各地黄巾军捉拿二人为马元义报仇,赵李两人一路上不停的被黄巾军追杀,向西之路已被阻断,只得向南退却。黄巾军却不依不饶一路追赶,两人无奈,只得没命的逃跑,就这样你追我赶跑了一月有余,从冀州跑到了豫州汝南一带。

    其时正值四月,天气温暖。赵阳、李景二人已跑到平舆城的近郊,身后的黄巾军已被甩开几十里远。两人难得能喘一口气,双双下马缓步前行。

    只见前方田野之中有几十名农夫在田里干活,赵阳想到之前黄巾军追赶他们时对路途的百姓那是毫不留情,能抢便抢,不抢便杀,比官府还不如。担心这些农夫也遭黄巾军的毒手,便走上前去相告他们。

    走到近前,两人发现并非所有人都是农夫,有两人衣着很是不同,虽不华丽却也很整洁。大概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一人身材高大,皮肤较黑,双眼炯炯有神,身穿一身蓝衣,自有一股威严的气息;另一人身材相对较瘦,却也很结实,皮肤偏白,穿着一身黄衣,看着田野一脸笑意。赵阳见这田野刚刚过完冬,开始种植不久也不知有何可高兴。但也不想那么多,上前向两人行了个礼,道:“两位气度不凡啊,在下赵阳,我身后这位是我师弟李景,我们有要事相告。”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便都回了一礼,接着那黄衣汉子答道:“不敢当,在下郑哲,这位是我好友陈正。不知赵兄、李兄有何要事相告啊?”赵阳道:“我身后不远,有百余黄巾军即将到来,他们见人不杀即抢,我想郑兄、陈兄还是一避为妙啊。”郑哲、陈正一听是黄巾军,脸色都是一变,陈正开口道:“黄巾军打到这里来了?不会啊,应该还要几日才对。”赵阳苦笑道:“实不相瞒,这帮黄巾军是追赶我师兄弟二人而来,一路上害人无数,我们不忍见到郑兄、陈兄就此遭难,特来提醒。”李景接口道:“其实,更大队的黄巾军也已不远了,骑马最多不过数日行程,不论如何你们汝南郡都要做好准备了。”陈正点了点头道:“不错,黄巾军烧杀抢掠我们也有所耳闻,既然他们来者不善,我们便避一避吧。”说罢,他向那几十名农夫招呼一声,又走下田里向他们解释一番,那些农夫们便都拿着工具走出田来。

    陈正和郑哲正要向赵阳、李景道谢,只见北方尘土飞扬,却是百余黄巾军追赶而来。赵阳见逃跑已是不及,忙道:“陈兄、郑兄,我们到草丛中一避吧。”陈正点点头,招呼农夫们躲进草丛。李景却道:“师哥,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等会儿我们平舆城会合。”说完他跨上马,并抓住赵阳的马的缰绳,打马便走,赵阳等人急忙躲入草丛。

    那百余黄巾军赶到近前,却不去追赶李景,其中一人身穿盔甲,看起来是队长的样子骑马走出,把马鞭一指田野,道:“冲上去。”那百余骑兵有二十多人当即冲出骑马踏上了那些正在成长的庄稼。

    那些农夫哪里还能忍耐,纷纷想冲出去和他们拼命,陈正急忙低声呵斥:“不要轻举妄动。”

    那士兵队长目光扫向赵阳等人藏身的草丛,用一种挑衅的眼神不断的扫视着,赵阳对陈正和郑哲低声道:“看来我们被发现了,还是悄悄离去才是。”两人还未回话,士兵队长大喝道:“把这些庄稼全给我踩了!”顿时,剩下的八九十名黄巾军全部纵马奔下田地大肆踩踏起来。

    那些农民再也忍不下去了,纷纷拿起锄头就冲出了草丛,陈正和郑哲根本呵斥不住。赵阳见此,自知已不能再躲,拔出钢刀便冲出了草丛,陈正和郑哲也拿着武器紧随其后。

    士兵队长见他们出来了,一阵哈哈大笑,拔出腰间长剑就要下去厮杀。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却是李景见没有引开他们,调转马头又赶了回来,见只有这士兵队长还在大路上,拔剑纵马便朝他冲去。

    那士兵队长也非无能之辈,举起长剑就要迎战,李景见此,使出平生绝技“惊鸿一剑”朝着士兵队长横劈过去,势要将他当场毙了。那士兵队长凝聚内力,也是一剑砍来,双剑相交,士兵队长的长剑反砸在他身上,向后便倒,拼尽全力抓住缰绳才没有摔下马来,已是鲜血狂喷。

    李景怎能放过如此时机?左手按在马上,身子一起飞出右腿便踹在士兵队长的腰部,士兵队长惨叫一声,便摔下田野滚出几圈,顿时昏死过去。

    田野之下也是一片混战,那批农名几乎都没有穿衣衫,拿着锄头和黄巾军硬碰硬,那是相当吃亏。好在黄巾军都是农民出身,也没几人有铠甲,但他们跟农民打却毫不留情,刀刀都直逼要害。赵阳见此,下手也是招招狠辣,几乎都是一刀一个就解决对手。

    让赵阳吃惊的是,陈正和郑哲武功都不低,陈正虽然只拿着半截锄头,力道却刚猛无比,遇上敌人就硬碰硬,凭借力量优势,杀伤却也不小。郑哲与陈正正好相反,以巧劲取胜,从不跟敌硬拼,往往躲在其他农民身后,看准机会,一击致命,杀伤也不比陈正要少。

    农民的人数大概在黄巾军的一半左右,但在赵阳、陈正和郑哲的带领下,竟压制了对方。李景从田野上跳下,刷刷两剑,又砍倒两人。那士兵队长被几名士兵扶起,招呼一声,带着十几人便把李景团团围住。李景丝毫不惧,挥动长剑,舞的呼呼生风,黄巾军士兵们都不敢近前。

    士兵队长强忍疼痛,喊道:“快上,杀了此贼,上头重重有赏。”那些士兵们一听,哪里还顾得许多?各自举着刀枪猛扑上来,李景临危不乱,一招“横扫千军”瞬间砍倒三人。其他士兵不顾生死,朝着李景一阵乱杀。李景以攻转守,紧守门户不留一点空隙。士兵队长举起长剑,绕到李景身后纵身一跳朝着李景后背砍去。

    李景正反击砍死两人,忽然听见赵阳、陈正喊道:“师弟小心!”“李兄小心!”才觉不妙,急忙前跨一步,仍被士兵队长一剑砍中,只感到后背一疼,已被砍出深深一道血痕。

    李景强忍伤势,转身一记鹰爪手朝着士兵队长狠狠抓去。士兵队长没有闪开,被一招抓在脸上,顿时毙命。其他黄巾军士兵见此,纷纷逃跑,争先恐后的爬上大路。

    赵阳一招“力破千军”刺死两人后,飞身来帮李景,问道:“师弟,怎么样?”李景摇摇头道:“不碍事,先打发了他们再说。”说罢,舞剑跳上大路,一剑一个又刺死三人。

    赵阳回身见田野之下陈正等人已占得上风,唯恐师弟吃亏,也纵身跃上大路,一招“苍狼斩”将一名骑上马的士兵砍死。其他士兵们更加不敢抵抗,纷纷上马逃跑。李景毫不放过,纵身追上去,又砍死几人这才罢手。

    田野之下的黄巾军见到此等情景,心里更加恐惧,纷纷逃跑,陈正哪里肯放?凝聚一股内力一锄头丢去正中一人脑门当即毙命,郑哲举着锄头也追了上去。赵阳和李景舞着刀剑跳下田野拦住他们,剩余的士兵们大概还有五六十人,只敢丢下兵器磕头求饶。陈正怒道:“你们现在知道求饶了?之前烧杀抢掠之时,你们可曾善待过那些求饶的百姓?”那些士兵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是求饶,说不出别的话。

    赵阳冷冷道:“农民起义不善待农民,哪有成功的道理?我看你们还是趁早回家呆着吧,胡乱的发动战争也只是白送性命而已。”那些士兵早就吓破了胆,只有说是,也没人敢反驳。

    陈正知道他们人数还很多,己方也已损失了三十多人,再打下去只有牺牲更多人,他不愿再看到农民们有所损伤,摆了摆手道:“你们走吧,回去好好当你们的农民,不要再来害人了。”

    那些士兵们急忙起身感谢,但有几人说道:“官府强逼我们,我们已是没有活路了才造反的。”陈正道:“你们以为我们汝南的农民很好过吗?我们已有几年粮食没有收成了,但我们还不是挺过来了?”这世上,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赵阳、李景听了这话,都点了点头。赵阳附和道:“不错,就算你们活不下去要造反,但你们对其他百姓一样是烧杀抢掠,比官府又好到哪里去了?”那些士兵们听了这话,都低下了头,不再回话,爬上坡后,马也不骑了,就这么步行离去。

    陈正、郑哲向赵阳、李景一拱手,谢道:“多谢赵兄、李兄相助,我等才能如此打退他们。”陈正又说:“眼下李兄受了暗算,我看赵兄、李兄便先随我们回平舆县城治伤吧。”

    赵阳见陈正一番好意,又知李景受伤不轻。便答应道:“那就多谢陈兄了。”陈正道:“李兄伤势不宜耽搁。”回头对郑哲道:“贤弟,你先安顿一下大家,我带赵兄、李兄回城治伤。”郑哲答应一声,陈正便带着赵阳、李景先走了。

    原来陈正、郑哲是汝南陈、郑两大家族的首领,两大家族在汝南郡名声很响。两大家族落户汝南郡郡治处平舆县几代多有来往,陈正和郑哲的父亲又都在不久之前先后逝世,两人又都无兄长,所以陈正、郑哲两人三十多岁年纪就都成为了家族的首长。因近年来整个汝南郡的收成很差,两大家族也是花费了很多钱在维护整个郡治的安定。近些日子郡守算了一卦说今年能够丰收,陈正、郑哲两人便亲率农民下田干活,不想竟遇到了赵阳、李景遭人追杀,这才发生了之前的田野之战。

    赵阳、李景到了陈正府上,陈正请了全县最好的名医为李景治伤。赵阳谢道:“多谢陈兄,这次只怪我们二人害了你们啊。”陈正却摆摆手道:“赵兄何出此言?人之生死自有天数,无需自责。再说这田野被毁,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就算今年又没有收成,我们也已习惯了,再多等一年也是无妨。”赵阳点了点头,又问道:“方才在田野之下,陈兄飞掷锄头用的可是‘环虎功’吗?”陈正奇道:“咦,赵兄竟认得出来。不错,我年轻时曾有高人指点,传授了这‘环虎功’。但多年来进步很少,还只是停留在初级阶段。”赵阳点点头道:“这‘环虎功’和‘狮蛮功’、‘山啸功’、‘蛤蟆功’并称为当世‘四大内功’,这么说来,当年指点陈兄之人可是姓伍?”

    陈正点头道:“不错,伍泽,伍前辈。”赵阳叹道:“这伍泽前辈可是当今六大天王之一,陈兄能得他之指导,真是幸运之极啊。”陈正道:“这六大天王我倒没听说过,但我知道伍前辈在江湖上确是树敌无数啊。”赵阳笑道:“他们六个谁又不是如此呢?先是‘南离妖邪’楚勋,据说他行事乖张、脾气暴躁,只要招惹到他必死无疑。在江湖上仇敌无数,同时他又武功高强,大多数高手非但伤他不得还会死在他的手下,他经常在江南地区活动,故得了个‘南离妖邪’的称号;而伍泽被称为‘朔方阴魂’,不仅因为他生活在北方,而且还因为他行动隐秘,总是出人意料的出现,人们都说他阴魂不散;还有‘东海灵魔’乔锐形,虽然他在江湖上名声不好,但我的师父和其他好友却对他评价甚高,我师父甚至称他为大侠,究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好评判他。他由于住在东海的灵魔岛上,故得其名;”生在西凉的陈杰是用毒高手,经常与羌人交流,被称为‘羌山鬼符’;‘中原枪皇’李九伦是六人中唯一称号还有些褒义的了,但我师父却说他做事卑鄙无耻,十分奸诈,千万不要与之为伍;最后是‘蜀地无名’,主要在益州活动。我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师父说他复姓上官,但也不知他到底叫什么。但我师父说他的武功在六人中数一数二,对其他五人都有所压制。”

    陈正突然收获了如此多的信息,思考良久方才回过神来。看见赵阳正似笑非笑着看着自己,急忙道:“赵兄见笑了,我又走神了。”赵阳笑道:“没事,换做是我,突然知道这么多,也会如此。”陈正道:“但据赵兄所说,这六大天王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应该鲜有敌手才对,但我却亲眼见过他们战败并被追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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