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难敌也不着急冲上前去,等着胡奉逼近,使出“难敌刀法”朝着胡奉一阵猛攻。胡奉仗着自己身后人多,挥动长矛紧守门户不让简难敌有一丝成功的机会。等到那上百人将简难敌团团围住,胡奉这才甩开长矛开始猛攻。

    简难敌这边剩下的都是好手,可是之前都已经历了恶战,剩下的也只有五六成功力了。斗了许久,简难敌的这些手下便死伤一片,只剩下简难敌、三大军团长和魏仲五人,胡奉见到胜局已定,嘿嘿笑道:“简难敌啊简难敌,你也有今天。怎么?想不想大爷我放你一马?你要你趴在地上给大爷我磕几个响头,我或许真的就会饶你一命。”

    简难敌冷冷的扫了扫周围的人,道:“我若是想走,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我留下只是为了清除一些败类罢了。”说着就朝着胡奉猛扑过去。

    胡奉吃了一惊,慌忙舞矛抵挡。李千羽脸色一变,道:“不好!”握住黑铁枪朝着他们跃起,一招“百步夺魂枪”朝着简难敌轰去,简难敌一刀便将这一招幻枪劈的粉碎,紧接着一刀朝着胡奉拦腰砍去,胡奉不敢怠慢,连连挥动长矛抵挡。周围那些心腹虽然想上前相助,可是简难敌将自己所有的内力都往周围释放开来,其他人根本就不能逼近,李千羽则只是在远方观看,却不愿冒险前来相救。

    胡奉勉强拆了二十多招,终于招架不住,简难敌怒吼一声:“受死!”一刀朝着胡奉的天灵盖劈下,胡奉奋起所有的气力强硬的挡了上去,终于强行震开了这一击,而他自己也身受内伤,长矛也被击断。

    简难敌一击不中并不停止,又是一刀劈下,突然,一道白影飘过,并不是去救胡奉,而是直接朝着简难敌攻去。三大团长和魏仲见此,齐声怒吼,朝着那道白影拦去。那白影手中一条长长的东西朝着他们一甩,直接将四人直轰出去,除了闫鑫,另外三人全部都已七窍崩血而死。

    那白影更不停留,一掌拍在简难敌的后背,简难敌“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但还是一刀重重砍中胡奉的脑袋,将他直接劈死。

    那白影一击得手,稳稳地落在地上,原来是一身穿白衣的男子,他背对简难敌,冷声道:“简兄,一路走好啊。”简难敌蹲倒在地,又喷了口鲜血,惨然道:“你的作风总是这么奇特……好,反正我心愿已了……咳咳……来吧……”突然,身受重伤的闫鑫爬到那白衣人脚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脚,道:“不许伤害我们盟主!”

    白衣人冷冷道:“你也配动我?”说着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拎到空中。闫鑫万分痛苦的怒视着他,突然一口鲜血朝他喷去,那白衣人早有防备,手中的铁枪朝他一扫,将那口鲜血连他本人一起轰飞出去,直摔进后面大石桥的深渊之下。

    简难敌痛苦的闭紧了双眼,道:“你是有抱负的人,但我真心的希望你做事能光明正大一些。”白衣人一听,哈哈大笑道:“简难敌,你自己做的怎么样你难道不知?换作他人来这么说我倒也无妨,但你这么说你自己不觉得脸红吗?”简难敌道:“我一将死之人有什么脸红?就算你把中原门派一并毁灭,你又能赢乔锐形、陈杰他们吗?你的武功又胜得过那个什么无名吗?倒不如干脆利落光明正大的打,也给你留下一丝颜面。”

    白衣人叹了口气,道:“不要再说了,我就是这样的人。”说着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铁枪。面临死亡,简难敌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看着那逐渐靠近自己的枪头。

    威廉等人从此便在西凉的那些县城安顿下来,那些卖力气的活他们都能做的好好的。于是陈到、楚昭等人就都和威廉他们告别,威廉道:“楚姑娘,今后你们有什么所求,就尽管来找我们,我们有求必应。”典韦也道:“师弟,既然你中的毒已解,我也就放心了。现在不知道曹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该回去了。”陈到道:“师兄,战场和武林同样危险,你也要小心啊。”楚昭笑道:“典将军,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要不要我帮忙找一找?”典韦苦笑道:“我的职责限制了我,再说了,想你一样愿意东奔西跑的也是不多。师弟,你可要珍惜楚姑娘啊。”说着也笑起来。

    陈到倒是没有害羞,正色道:“师兄,我明白。”这时陈到问起来张春华,楚昭道:“张姑娘恐怕是把那司马懿引走之后就去颍川成亲去了吧。放心,她那么成熟,肯定是心里有数。”陈到点了点头,道:“那阿泰怎么办?”邓泰这时也走了过来,楚昭便问道:“阿泰,现在你想去哪?”邓泰挠了挠头,道:“我想跟你们一起走。”楚昭摇摇头道:“不行,后面的路不知还有多难,我们现在招惹了伍泽,将来恐怕不会好过。”

    典韦看着邓泰有些伤心的神情,便道:“阿泰,你不如跟着我走吧。我教你武功,顺便带着你认识认识军营的生活。”陈到听了赞同道:“是啊,师兄的戟法如此高明,阿泰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战士的。”楚昭也没有反对,只是问道:“阿泰,你愿意吗?”邓泰想了想,道:“好吧,我便跟着典将军一起学武。”说着便朝着典韦鞠了一躬。

    于是典韦带着邓泰离去,一路向东回去寻找曹操。陈到和楚昭则留在了西凉,欧阳健道:“陈到兄,你的内力还没有恢复,不如先和我们一起回药王山吧,那里安全。”陈到和楚昭也觉得有理,于是便带着林羽裳跟着欧阳健、易婷、詹顺和朱营一路回到了药王山。

    欧阳健先跟陈杰解释了易婷的问题,陈杰倒也没有反对,只是道:“你不要耽误自己的修炼就行。”陈到又介绍了一番楚昭,陈杰笑道:“原来你是楚勋兄的徒弟,真是幸会。”等众人重新在药王山安定下来后,陈杰突然道:“我有两个消息要和你们说一下。”詹顺道:“什么样的消息啊?”陈杰道:“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朱营苦着脸道:“没有好消息啊,那就先说坏消息吧。”

    陈杰顿了顿,道:“坏消息是伍泽并没有走,还在西凉一带逗留。不过他已明说了不会亲自来招惹我们。”欧阳健听了,喜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陈杰又道:“另外一个消息是伍泽传来的,嗯,就是鬼火盟灭门了,简难敌也死了。”

    众人尽皆大惊,陈到道:“简难敌他死了?谁干的?”陈杰道:“三个月前,李千羽就率领无数中原派的跟随门派组成联军逼近了鬼火盟的总坛。可鬼火盟的总坛有无数杀手坐镇,他们是无法攻破了,谁知道那些杀手听了这个消息竟然跑了一大半。简难敌只好派剩下的人死守,又调集其他地方的人马回援,最后只有常山一带的人马杀了回来。不料在恶战中鬼火盟又出了叛徒,鬼火盟大败,几乎全军覆没。最后简难敌亲自率人迎战,最后死在了李千羽的枪下。”

    陈到奇道:“这李千羽和简难敌我都遇到过,李千羽可不是简难敌的对手,他居然能杀了简难敌,这可真是奇了。”朱营却道:“那也不一定嘛,李千羽他们人多,简难敌再厉害也被耗死了,最后就是武功平平之人恐怕也能杀他。”

    楚昭心中倒是有些担心简常,于是问道:“陈伯伯,那您是否知道鬼火盟还有谁幸存下来?”陈杰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楚姑娘你是否有朋友在鬼火盟之中?”楚昭也不隐瞒,道:“实不相瞒,简难敌的儿子简常与我有些交情,他还帮助过我。”陈到突然道:“原来是他,那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李千羽做事可是心狠手辣的。”

    楚昭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别老说人家不好。”朱营笑道:“罢了,反正这鬼火盟之中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死了便死了,以后江湖上也少了些冤案。”楚昭听了,不悦道:“朱大哥,话不能这么说,鬼火盟之中还是有着好人的。像简常他本性就很纯良,我想还有不少人都像他一样。”

    詹顺摇摇头道:“非也,在鬼火盟之中的人又岂能有什么好人?明知做的不是好事却还不脱离,显然不是好人为之。楚姑娘你这说的不对。”易婷忍不住了,道:“詹兄,我来自鬼火盟,我知道里面的情况。我们大多是孤儿或是从小就被抓来的,从来就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情,只有杀戮。我们大多数人都想着哪一天能够逃离,可是我们不敢,因为门规甚严,一旦逃跑就会被通缉,再被抓到必死无疑。楚姑娘说的是对的,鬼火盟之中的大部分人的本性都是好的。”

    詹顺和朱营还想反驳,陈杰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忙你们自己的去吧,再辩论也不能让自己变强。”欧阳健、詹顺和朱营都应了一声,各自下山去了,易婷也跟着欧阳健一起。

    楚昭拉着陈到的手,笑嘻嘻的对陈杰道:“陈伯伯,我想和叔至哥哥一起下山去看看风景,行吗?”陈杰点了点头,道:“可以,但是陈公子还需休养,你们可别弄得太过火了。”楚昭嫣然一笑,道:“放心。”便拉着陈到下山去了。陈杰再看着留下的林羽裳,沉声道:“你心里不舒服,对吗?”

    林羽裳正沉浸在悲伤之中,突然被惊醒,叹道:“是啊,又有谁能舒服呢?”陈杰道:“记住,属于你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就算得到了也没用。如果确定是不属于你的,那就趁早放手吧。”

    林羽裳流下泪来,道:“可……可我真的放不下。”陈杰叹道:“路还很长,还需要你亲自去摸索。”便转身进了内屋,留着林羽裳一人在大屋中思考着。

    鬼火盟总坛之内,李千羽站在那白衣人身后,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白衣人背对着他,道:“现在的目标很明确,你确定还需要我说?”李千羽脸色一变,道:“这个……我确实不太了解。”白衣人叹了口气,道:“罢了,你看看这个吧。”说着便将一块铁牌甩了过去。

    李千羽伸手接住,仔细的看了看,道:“这是直接送给我们的吗?”白衣人摇了摇头,道:“你真是天真,他又怎会直接给我们?这是我抢来的。”李千羽眼神瞬间变得阴狠,道:“那么您的意思是……”白衣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既然看不起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给他面子。”李千羽有些犹豫道:“可是这次干掉简难敌我们已是损耗不小,要想对付姓乔的恐怕要消耗更大啊。”

    白衣人哼了一声,道:“成大事者不能顾及这些小喽啰,你明白吗?他们不过是棋子罢了,还是不听话的棋子。等哪天我们衰落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争先恐后的跑掉。所以,现在用掉他们的价值总比将来他们叛变要好得多。”说着他还伸出手来,紧紧一握。

    李千羽也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白衣人却道:“慢,棋子也是有脑子的,也是有脾气的。你这样马不停蹄的使唤他们,他们能乐意吗?总得让他们歇息歇息、祭奠祭奠亡魂才是啊。”李千羽听了,笑道:“也是该如此。”白衣人转过身来,道:“虽然他们自己离变成亡魂也不远了。”

    陈到和楚昭下到山下,却正好遇见了郑言,陈到奇道:“言弟,你怎么在此?”郑言见陈到安然无恙的出现,喜道:“大哥,你们平安归来了?楚姑娘也在?”陈到便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郑言感叹道:“鬼火盟也真是咎由自取啊,如今整个鬼火盟灭门,也就剩下了这个舒难活。”陈到也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鬼火盟坏事干尽,也确实该受此灾。哎对了言弟,你们还没走吗?”

    郑言苦着脸道:“大哥,你不知道啊,我师父说我要是不跟你断绝关系,那我们师兄弟几个就都得呆在西凉。他自己倒是到处转悠也不觉得无聊,可我们只能寄居在旁边的白驼山上,哪也不能去。师兄他们现在都埋怨我,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回去啊。”

    陈到一听,自责道:“言弟,是我害了你啊。”郑言摇摇头道:“大哥,没什么害不害的。我不后悔与你称为兄弟,只是我师父他的性格不是很好相处罢了,你放心好了,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的。”陈到叹道:“希望如此,伍泽前辈是……”突然,三人听到了一声惊叫,陈到和楚昭都听出来是易婷的声音,都吃了一惊,陈到道:“易姑娘他们好像出事了,我们得去看看。”郑言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也答应道:“好啊,不知道这药王山附近还有什么高手。”于是三人便顺着声音赶去。

    欧阳健正带着易婷在山南一带见识各种各样的毒药,突然身后一阵强劲的风声响起,两人回头一看,竟是舒难活张牙舞爪的跳了出来。欧阳健惊的险些摔倒,但他还是将易婷护在了自己身后,道:“臭婆娘,你还真是厉害,居然追到了这里。”舒难活嘿嘿一笑,伸出装好了见到的双手道:“小子,你现在知道拍马屁了?我告诉你,没用!现在我要杀了这个贱人,你要是识相,我看在你还有些价值的份上,或许还会放你一马。”

    欧阳健看了看易婷,见她脸上虽然有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再看着她左眼的伤口,心中爱怜之意大盛,冷笑道:“臭婆娘,我可没有拍你的马屁。婷儿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要杀她,就先杀我!”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之后,连称呼也变了。

    舒难活愕然的看着两人,转而又扫了扫他俩,冷冷道:“好啊,混蛋配贱人,你们俩也确实般配的紧哪。小子,若不是你是‘西凉药王’的徒弟,我觉得你有些制毒的本事能有用于我们鬼火盟,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吗?”

    欧阳健和易婷吃惊的对视一眼,欧阳健笑道:“臭婆娘,你的消息还真是不灵通啊,你们鬼火盟已经……”易婷心道:“若是让她知道鬼火盟已不在了,那健哥岂不是要遭殃?”连忙打断他道:“鬼火盟现在已经把你踢出去了,你已经不属于鬼火盟了。你不知道吗?”

    舒难活听了,仰天大笑道:“笑话,姑奶奶我可是鬼火盟的盟主,谁有权力把我踢出去?简难敌吗?可是他力排众议才把我放上副盟主的位置的,他难道是想扇自己脸吗?”欧阳健正要说明事实,易婷紧紧握住他的手不住的摇头,欧阳健对她微笑道:“放心。”于是道:“好了,我们也不再欺骗你弱小的心灵了。臭婆娘,你的鬼火盟早已灰飞烟灭了,你也更不是什么破盟主了。知道吗?”

    舒难活听了,先是脸色一变,转而冷笑道:“小子,你说的这个谎言比那贱人说的还不可信。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欧阳健面不改色,道:“信不信由你,只是今天我们绝对不能让你得逞!”说着从地上拔起两株花朝着舒难活一指。

    舒难活看着他手中的两株花,用嘲弄的口气说道:“小子,你觉得拿着毒花就能奈何的了我吗?你也太小瞧我舒难活了!”说罢,她突然行动,一个闪身就到了欧阳健身前,欧阳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掌击飞。

    易婷不禁失声惊呼,正要拔剑相救,舒难活早已一掌将她的长剑拍落,再狠狠地避开尖刀,掐住了她的脖子。

    欧阳健大惊,拿了两株花冲到近前道:“臭婆娘,你……你别激动,有话好商量。”舒难活大笑道:“好商量?你听听我的名字,你觉得是好商量的吗?这个贱人可是我们鬼火盟的叛徒,自听哟啊亲手要了她的命!”说着便将左手手指上的尖刀朝着易婷刺去。

    欧阳健怒吼一声,朝着舒难活猛扑过去,同时将手上的花丢了过去。舒难活嘴上虽然十分疯狂,可心里却丝毫不敢轻视,左手发掌一震,直接将欧阳健震得重摔在地,那两朵花也同时被震飞。欧阳健只觉胸腔内剧痛无比,心中更急,“哇”的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可还是无法再上前相救。

    陈到、楚昭和郑言刚刚来到附近,刚好听见欧阳健的怒吼,郑言一个闪身到了旁边,奇道:“那是谁?”楚昭也跟着看见,一看是舒难活,心下大惊,连忙道:“那是大恶人,快上!”郑言不等陈到缓步过来,已经冲了出去一掌朝着舒难活劈去。舒难活早就听到声响,将易婷丢下一掌朝郑言打去,将郑言也震退数步。

    舒难活震退欧阳健只用了五成力,面对郑言这不相识的对手自然是毫无保留,郑言怎能抵挡?直接蹲下身子连连喷血,陈到和楚昭连忙上前搀扶。

    舒难活看见两人,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敢来如此多管闲事,原来是你们两个混蛋!好啊,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你们就和那个贱人一起死好了!”说着举起双手朝着两人扑来。

    郑言知道陈到功力尚未恢复,而楚昭的“山啸功”还尚缺火候,顾不得身上疼痛,纵身站起又是一掌朝舒难活击去。舒难活大笑道:“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砰”的一掌直接将郑言击倒在地。看着不断喷血却仍旧怒视自己的郑言,舒难活道:“好啊,你这小子倒有些血性,那我就拿你开刀!”朝着郑言一爪抓下。

    眼看郑言就要命丧爪下,陈到怒吼一声:“住手!”一招“天命有归”朝着舒难活拦腰攻去。舒难活没想到陈到还能发出如此强劲的攻击,如今已是来不及闪躲,只好撇下郑言双掌齐施迎向了陈到这一拳。

    陈到虽然功力尚未恢复,但情急之下发挥的攻击力也是相当强悍,这一拳竟直接将舒难活击飞出去,直撞在后面的大石之上。陈到自己也连喷鲜血,跪倒在地。

    楚昭惊道:“叔至哥哥!”也跪下去查看他的伤势。

    舒难活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不禁笑道:“好小子,倒也不是孬种!”稳住身子看向易婷,道:“贱人,你的援兵都已完蛋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倒是可以让他们先听一听。”

    易婷手中再无兵刃,只是平静的道:“副盟主,我想听听你说说心里话:你对鬼火盟究竟是什么看法?”

    舒难活不禁奇道:“贱人,你还叫我副盟主,是变向向我求饶吗?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欧阳健勉强将两朵花又捡起来,叫道:“婷儿,不要怕,我……”易婷伸手示意欧阳健停下,道:“鬼火盟已不复存在,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她顿了顿,又道:“舒难活,我先说一说我的想法吧。鬼火盟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就进来的人来说其实就是地狱,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却要去做那些毫无人性的杀戮之事。但那些在成年后自愿加入的人我却觉得更加可悲。”

    舒难活的眼神也变了变,之前的杀戮之气已是不复存在,转而呈现出痛苦的眼神,道:“为……为什么?”

    易婷接着道:“鬼火盟是什么样的他们都清楚,但他们依旧选择了加入,这就说明在他们之前的人生中遭遇了更大的痛苦,让他们情愿加入地狱,也不愿再回忆那段过去。”舒难活仿佛被勾起了巨大的痛苦般,双手抬起,叫道:“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易婷却毫不停留,继续道:“但他们也就因此而更加悲哀,等他们加入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生活是多么的恐怖,但他们也没有回头的路而走,只能选择继续。”舒难活双眼已是充满了血色,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闭嘴!闭嘴!”易婷听了一会儿,突然道:“舒难活,据我所知你是三十岁才加入的,跟我来的时间相当,人生的二十三年我一直都跟着你。你的人生情况我是最了解的,你的内心……”

    舒难活仰天怒吼,道:“闭嘴!”强悍的内力朝着四面八方直发而出,欧阳健又被震倒在地,陈到、楚昭、郑言和易婷倒还可以抵挡,但心中都是骇然。

    只听舒难活浑身颤抖,伸出右手指着易婷道:“贱……贱人,你别再说了,我……我不杀你了……我……我要走……我要走……”说着抱着脑袋,转身就要走。

    陈到、楚昭、郑言和欧阳健正巴不得让她离开,正担心她是不是真的要走,易婷却跳到她身前道:“不行,把话说完再走。”舒难活瞪着血红的双眼,道:“易婷,我已经放过了你,求你不要再逼我回忆这些往事了。行不行?行不行?”

    陈到等人见她明明可以杀了大家,却被一些往事所钳制,竟然向易婷求饶,心中都很诧异。欧阳健则是不住的向易婷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招惹舒难活,可易婷却好像并未看到,仍是逼迫舒难活继续回忆。

    最后舒难活实在是无法忍受,仰天大哭道:“不!”伸手将套在手上的利刃拔下,丢在地上,自己则坐倒在地大哭起来。

    陈到、楚昭等人更是诧异,不知她为何如此,易婷低下身子,关切的问道:“你以前一定不是这样的,那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遇我难活’?”舒难活并不回答,自己大哭一阵后,终于抬起头来,缓缓道:“你是如此,我是如此,鬼火盟中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陈到等人见她语气大变,全都围上前来,想听她说什么。楚昭心下警惕,拉着陈到和郑言保持着一定距离,以防她突然下杀手。陈到却摇头道:“小昭,她要是真想杀我们,我们也逃不掉。”于是三人也都凑上近前。

    舒难活的面容已是颓废不已,与之前的感觉更不相同,她扫了扫五人,对楚昭和易婷缓缓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能够如此相爱:一个伤了眼睛却不被嫌弃,一个面临危险却能得到舍命相救。如果我也能遇上你们这样的人多好。”

    五人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明朗,也都大概了解了她的一些过去。舒难活的声音突然变得狠厉并且充满了恨意的说道:“我生在一个武术世家,本来叫舒宜,我爹是一个武师。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也就懂一些入门的功夫而已。但我爹勤劳,一直都带着许许多多的年轻人练武,我们家的生计倒也不成问题。直到有一天……”她说到这便停了下来,面色更加阴冷,过了许久又道:“我爹在街上捡来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因为我爹慈悲,便抚养他长大。那个孩童虽然只有九岁,却记得他的过去,他是中原李氏武学的传人,排行第九,名字也叫李九。他家遭遇了灭门之祸,八个哥哥全都生死不明,父母也全都被杀。我爹的朋友跟我爹说他是灾祸,绝对不能收留,可我爹不听,一定要救他。于是把他收为徒,带着他一同学武。”

    “听起来还算正常。”郑言忽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舒难活则是冷笑一声,道:“是啊,开始是很正常,开始的六年都没事。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六年,等到我们都是十五岁的时候。他说他想学习更高深的武功,然后去为他全家报仇。我和他一同生活了六年,感情之深已是无需多说,虽然舍不得他,但还是支持他。我还天真的说:‘你一天不回来,我等你一天;一年不回来,我等你一年;一辈子不回来,我等你一辈子。’他自然是笑着说很快就回来。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十五岁的姑娘也成了三十岁老阿姨。嘿嘿,多可笑啊,我爹多次让我早些嫁人,而我可笑的选择了一直等下去,可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陈到愕然道:“他没有回来,所以你就去了鬼火盟?这个逻辑有些不通啊。”郑言苦笑一声,道:“大哥,你别急,听她继续讲。”舒难活便继续道:“他若是真不回来,这世上也就没有舒难活这个人了。在我的期盼之下,他居然回来了,可他已不是十五年前的他了。他上来就说我爹手中有武林秘籍,要我爹交出来,我爹不过是个武功平平的武师而已,手中又怎会有什么秘籍?他一举手中用黑布包裹着的一根铁棍般的东西,一下就打死了我大哥,我爹和我娘一起朝他冲去,又都被他一起打死。我的嫂子和侄子也都被杀死,只剩下我用着充满无数情感的眼神看着他。他却只是冷冷的笑着,什么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了。我大怒的追了出去,可早就没了他的踪影。我被他欺骗,我失去了一切,那我还能去哪?我在一个大雨的夜晚晕倒在荒山野岭中,得了一场大病,痊愈后也是万念俱灰,本来我已有死的念头。可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让那个人渣付出代价!所以我义无反顾的投身于鬼火盟,一个地狱般的地方。”

    陈到又不由得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你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可这并不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啊。”

    楚昭和郑言紧张的看了他一眼,担心他又将舒难活激怒,可舒难活只是冷笑一声,道:“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你又怎能明白我?我要报复这个天下,这个不公的天下!任何人不听我的话都要死!所以我改名叫舒难活,我立志要在鬼火盟中闯出我的天下。可我一介女流,又没有什么本事,哪来的机会呢?索性简难敌和贾诩找到了我,他们看中了我的忍耐力。开始我在鬼火盟也是不断遭受屈辱,但我一直坚持了下来,让那些羞辱过我的人都付出了代价。他们便带上我一起去学习更高深的武功,后来,贾诩在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贾难辩。这才有了‘鬼火盟三难’的称号。我的武功虽然也不断提高,但却依旧不能报仇,这让我更加疯狂,我杀不了他,那我要杀更多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听她这么疯狂的喊了几句,陈到突然冷冰冰的道:“你这是在报复全天下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就凭你自己的这些悲惨遭遇?”舒难活冷冷道:“不然呢?你要是有我的遭遇,你又会怎么做?”陈到笑道:“我的遭遇也不比你好。”于是把他如何从富家子弟到流落江湖,再不断遇险到西域来解毒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易婷和舒难活都是第一次听,都很是震惊,舒难活伸了伸舌头,道:“小子,你说的都是真的?”陈到点了点头,道:“悲惨的遭遇不少,但做出你这种选择的人也不多。”

    舒难活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错了,我一生的选择都是错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郑言这时道:“舒难活,凭你的武功难道还找不到那个人渣吗?”他被舒难活之前的怒吼所震撼,所以便问了出来。

    舒难活凄然一笑,道:“找不到?我当然找得到他,但我可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武功在这全天下也没有几个能与之匹敌。我刚刚称为鬼火盟的副盟主之时,便打听过他,他那个人渣还特地改了个名,就以为我找不到他。他还妄想的去参加了什么武林盛会想夺取天下第一地名头,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会遇到我!我质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猜他说什么?他居然是嫌我丑!因为我的容貌而杀我全家!我气得立刻就跟他打,可我实在是斗不过他。他也不杀我,将我打成重伤丢在荒山里,简难敌和贾诩这时将我救走,劝我忍耐。我也听了,于是我自毁容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简难敌见此,劝我用容貌来震慑敌人,所以你们看看。”说着便把她那一口焦黄的牙齿和满脸皱纹又突出的展示了一下。郑言险些呕吐出来,陈到、楚昭和欧阳健虽然有了准备,也是觉得一阵恶心。

    舒难活嘿嘿笑道:“我就是要恶心他,既然打不死他,那就恶心死他!可那人渣实在是厉害,后来我也找不到他了,但他的名字我却牢牢的记住了,化成灰我也忘不掉!”

    陈到、郑言、欧阳健不由自主的问道:“谁?”

    舒难活咬牙切齿的道:“李——九——伦!”

    陈到、楚昭、郑言、欧阳健和易婷同时大惊,欧阳健道:“‘中原枪皇’?是他!”郑言也道:“我只知道他是大奸大恶之徒,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个人渣!”陈到握紧了拳头,道:“这些罪恶都是李九伦所害,我虽然没有见过他,却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舒难活轻蔑的道:“杀了他?小子,你还差的远呢。年轻人有些理想是好的,但必须对得起爱你的人。”说着,饱含深意的扫了扫陈到和欧阳健。

    陈到和欧阳健的眼神都变得更为坚定,齐声道:“自是如此。”舒难活这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易婷道:“鬼火盟是真的……不在了吗?”

    易婷点了点头,舒难活仰天大笑一阵,道:“好啊,这个害人的联盟终于灰飞烟灭了。好啊,很好啊!”随后转身便走。

    陈到急道:“你去哪里?又要去害人吗?”舒难活双脚一蹬,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只留下一句回声:“杀人非我本愿,恩怨终将终结。”

    陈到等五人对视一眼,欧阳健道:“今日我们杀死了一个杀人魔头,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来来来,为了庆祝魔头的死,我带大家来认识认识这些毒药,以免将来被这些毒药伤着了。”陈到和楚昭相视一笑,便跟他走了过去。郑言的伤势也有所恢复,也跟了上去。

    五人都不知道的是,一个人影正躲在附近的大树之后,看了刚才的经过,也偷听着欧阳健的介绍。

    过了数日,郑言依旧在药王山下的树林中闲逛,突然看到韩连笑嘻嘻的朝自己走来,奇道:“三师哥,你怎么来了?不会又是催我去断绝关系的吧?这可不行。”韩连一手拿着一株草,笑道:“不是不是,我才不逼你呢。不过师弟啊,你帮我瞧瞧,这株草的功效是什么?”

    郑言仔细的看了看,不禁惊道:“这可是剧毒的草啊,要是中了它的毒,那可是生不如死啊。”韩连也吃惊的道:“真是如此?难道刚刚中毒就会一命呜呼?”郑言摇摇头道:“不是,中了这毒不会立刻死去,而是会不断挣扎,比死还痛苦,等肝肠寸断后才会慢慢死去。比直接一命呜呼要残忍的多。”韩连这才笑着点头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郑言奇道:“三师哥,你知道?”韩连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便转身走了,留下郑言愕然的站在原地。

    夜晚,月色无光,郑喻、郑念站在药王山下,面色狠辣的看着面前的领头人。

    只听领头人冷然道:“你们的兄弟很是坚定,看来短时间内他都会在这附近保护着陈到的安全。”

    郑念听了,气的一拍旁边的石头道:“二哥真是糊涂,难道他不想为三姐报仇了吗?”郑喻也是满面怒气,道:“这陈到居然把二弟蛊惑的如此之深,不行,今日我们就要去杀了这陈到,既是为三妹报了仇,又替二弟免去了将来的祸患。”郑念立刻赞同道:“不错。”两人便要上山。

    领头人却道:“不急。你们现在恐怕是打不过他的,我有别的办法。”郑喻和郑念一听,便都走到他的跟前,齐声道:“什么办法?”领头人嘿嘿一笑,拿出一个酒壶,道:“你们假装要和陈到和解,然后让他喝下这杯毒酒,他就会生不如死,然后你们再一刀结果了他。”

    郑喻和郑念听了,齐声叫好,郑念道:“一刀结果了他也太便宜他了,若不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死去,我又岂能安心?”郑喻却有些疑惑道:“若是酒里有毒,那我们不就也中毒了?”领头人嘿嘿笑道:“不用担心,这壶酒里有暗格,你只要在给你们自己倒酒的时候按一下这个机关,你们的酒就没有毒了。”郑喻这才喜道:“如此甚好。”便准备好几个酒杯,和郑念一起上山去了。

    领头人目送着两人上山,嘴角不由得一扬,冷声道:“两个白痴,你们就和挡我路的陈到一起下地狱吧。噢,这两个白痴太蠢,我得留个后手。”说着便走回了树林。

    陈到正和楚昭在山顶看着夜空,楚昭笑道:“叔至哥哥,这繁星满天的景色恐怕是中原所没有的吧。”陈到也道:“是啊,将来若是真能不管世事,我真的想来西域享受生活。这里虽然落后,但是没有人的争斗,倒也清净。”楚昭心念一动,道:“叔至哥哥,你说将来我们真的有不管世事的时候吗?”陈到叹了口气,道:“我当然希望有,可是现在这个时代恐怕不允许我有啊。”楚昭低下头来,又强笑道:“不管你怎么选,我都跟着你。”

    两人还要甜言蜜语几句,郑喻和郑念便走上山顶,陈到和楚昭连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领头人的身影,见到领头人并没有出现陈到才道:“郑喻兄,你们怎么又来了?”郑喻笑道:“叔至,我们也想通了,阿依的死确实和你无关。我们已经和那黑衣的混蛋划清了界限,这次是来和你和好的。”说着便把那壶酒拿了出来。

    陈到喜道:“喻兄,你们能想通,我真的很高兴。那领头人杀害依儿,还嫁祸于我,就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楚昭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心中却还是非常怀疑,一直盯着那酒壶不放。

    四人走到旁边的石桌旁,郑喻拿出四个酒杯,道:“今日,我们饮下这杯酒,过去的恩怨就都过去了,我们重新交朋友。”陈到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楚昭却道:“嗯,你们用这两杯酒。”说着,把陈到和郑喻的杯子换了换,自己和郑念的却没有动。

    郑念心中暗暗冷笑:“还真以为我们把毒下在了酒杯上?真是天真。”陈到倒也没想那么多,见楚昭这么做,连忙陪笑道:“喻兄、阿念,小昭就是这样,你们不要见怪啊。”郑喻也笑道:“没事,这位姑娘不过是谨慎而已,谨慎好啊。”

    于是郑喻便按照领头人所教的方法给四人都倒了酒,楚昭突然面露痛苦的道:“哎哟不对,我今天……那个啥了……不能喝酒,就你们喝吧。”陈到“咦”了一声,还是道:“好吧,那你就别喝了。”郑喻和郑念心中都是一惊,郑喻心道:“这姑娘不喝,等会反而不好对付了。”但表面还是笑道:“没事没事,特殊情况可以理解啊。”郑念道:“来,叔至大哥,我们干。”陈到也笑道:“好。”于是就要喝酒。

    楚昭突然一掌将陈到的酒杯打落在地,一杯酒全都洒在地上。陈到见此,心中又惊又怒,不由的起身道:“小昭,你这是干什么?”楚昭委屈的说道:“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啊。”陈到在她耳边道:“就凭郑哲杀了我爹和四个兄弟,我都不可能跟他们和好,可我不能让言弟再为难下去了,知道吗?”楚昭叹道:“你老是替别人着想,却没想过你自己啊。”

    陈到又拿起楚昭的酒杯,道:“没事没事,我们干了这杯也行。”郑喻笑道:“这位姑娘还是心有疑虑啊,不妨让我们先喝吧。”于是和郑念一起饮下了他们的酒。陈到见此,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正要喝,楚昭又是一掌,将他的酒杯打落在地。

    陈到真的有些生气了,叫道:“小昭!”可它的话音没落,郑喻和郑念同时惨哼一声,双双摔倒在地,口中也不停的冒出泡沫。

    楚昭惊呼一声,道:“叔至哥哥,你看!”陈到也是大吃一惊,道:“快!快去叫欧阳兄和詹兄来看看!”楚昭不悦道:“叔至哥哥,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是要害你啊!”陈到急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着管这个干嘛?救人要紧啊。”楚昭只好跑回大院去叫人。陈到蹲下到郑喻身旁,道:“喻兄,你怎么样?”

    郑喻只觉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毒虫在撕咬自己,痛苦万分。郑念拼着所有力气道:“大……大哥,你……你没有弄错吗?”郑喻痛苦的叫道:“绝无可能!一定……一定是他骗我们!”陈到这才明白,他们确实是想害自己,惊的站起身来,道:“你们……你们还是领头人派来的!”

    郑喻痛苦的道:“不……不错,他让我们用……用毒酒杀……杀了你……”郑念已是说不出话来,但仍旧怒视着陈到,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陈到痛苦的喊道:“为什么你们情愿相信一个害人的人,都不愿相信你们兄弟相信的我?为什么?”

    郑喻此时已是浑身抽搐,后面赶来的楚昭见此已是吓得花容失色,陈到大声问道:“人呢?他们人呢?”楚昭道:“我不放心你,叫了仆人去叫了,这边怎么样?”陈到无奈道:“他们被领头人骗了,都中了剧毒啊。”楚昭这才缓了口气,道:“叔至哥哥,他们想还是你啊,你怎么还在为他们着想?”陈到道:“他们再怎么说,也是言弟的兄弟姐妹,我的仇都在他们的父亲头上,不该找他们来算。”

    这时郑念已经翻着白眼,只剩下还在不断震动的身体和低声的哀嚎。陈到面露不忍,但还是道:“你们要挺住啊,为了你们的家人着想……”楚昭虽然很是不满,但也没有再发话。郑喻突然道:“陈……陈到……阿萨会痛痛赖赖……”他满口白沫,已是口齿不清,陈到凑到近前,道:“什么?我听不清。”郑喻奋起最后的力气吼出声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我个痛快!”然后便翻起白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到双手也颤抖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楚昭这是跑到他身边,道:“叔至哥哥,听他们的吧。”陈到却犹豫道:“这……”郑念突然睁开了眼睛,道:“为了我姐……杀……杀了我……”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昭又道:“叔至哥哥,他们再过半天也死不了,但也救不了了,这样下去是很痛苦的。你若真替言弟着想,就动手吧。”陈到这才把心一横,抽出长剑,道:“喻兄,下辈子当个正直的好人吧。”说着朝着郑喻一剑刺去。

    郑言还在树林中闲逛,韩连又跑了过来,道:“四师弟,不好了,你的哥哥和妹妹被陈到骗上山去了。”郑言吃了一惊,道:“他们不是在白驼山吗?怎么出来了?”韩连叹道:“唉,陈到说要和他们和解,大师哥和二师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拦住他们。我才看到他们上山了,现在正不知怎样呢,你还是去看看吧。”

    郑言听了,不忧反喜道:“他们既然愿意和解,依我大哥的性子,他们定能成功和解。这不是更好了吗?我干嘛又去插一脚?正好可以打发他们回汝南,也少在这里受点苦。我爹没有他们过得也太孤单了。”

    韩连却道:“四师弟,我看你是过分乐观了,保险起见你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要是他们真的和解了,你也不是多余的,不是吗?”郑言想想也觉得有理,便道:“好吧,我去看看。”便出了树林上山而去。

    韩连跟着郑言一起,两人一起走到山顶,忽然听到一声“杀了我”,郑言听出这是郑念的声音,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不是和解了吗?”朝着前面就冲了过去,韩连急道:“哎哎哎,等等我!”也跟了上去。

    陈到一剑便要了郑喻的性命,转而举剑对准了郑念,只见她的眼神所带的感情变了许多,既是后悔,又是解脱,但更多的竟是感谢。陈到叹了口气,道:“阿念,一路走好。”一剑将她刺死。

    郑言冲了过来,刚好看到陈到将郑念刺死的一幕,又看着旁边郑喻的尸首,震惊的甚至是有些站立不稳,指着陈到道:“你……你……”陈到看见郑言突然出现,也是大惊,眼下也是无法解释,只是道:“言……言弟……”

    楚昭率先反应过来,叫道:“这是圈套!郑言你不要上当。”韩连大叫道:“好啊,你居然以和解为名杀了他们,你好狠毒!”陈到连忙辩解道:“没……没有……”却也解释不出口。郑言听了韩连的话,瞪圆了血红的双眼,怒吼一声,道:“陈到!你个残忍的贼子!”朝着陈到一掌劈去。

    陈到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朝自己出手,再加上身子本来就没有恢复,被一下击倒在地,“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瘫软的站不起身来。郑言又高高跃起,朝着陈到一拳打下,怒道:“大哥、三妹、四妹,我为你们报仇了!”他心下愤怒,连郑依的死也算在了陈到的头上。

    陈到心中恍惚,更是没有反抗,看着他一拳,朝自己打落。楚昭尖叫一声,用出全部力气朝着郑言撞去,总算在他击中陈到之前,将他撞飞开来。郑言在狂怒之中也没有防备,这才被楚昭撞飞出去。

    陈到逃过一劫,却还是呆坐在原地并不起身。楚昭赶紧拉了他一把,道:“叔至哥哥,快走啊!”陈到这才回过神来,道:“这……这……”韩连长啸一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直冲过来一掌打在楚昭的手上,两人便被一击分开,陈到只觉浑身无力,又摔倒在地。

    韩连大笑一声,道:“让我来收了你这小贼!”便朝着陈到的天灵盖拍落,楚昭大叫道:“不!”可是却无力阻止。

    眼看韩连就要将陈到毙于掌下,突然寒光一闪,韩连连忙收回右手,却是朱营甩出铁环救了陈到一命。詹顺和欧阳健、易婷也从大院中冲出。

    郑言冷冷的看着朱营,道:“你要挡我们路吗?”朱营手握双环,道:“我不是挡路,是不让你错杀好人。”郑言冷笑道:“好人?一个滥杀无辜的好人?你个用奸计害人的好人?”韩连也道:“这陈到如此奸邪,还装的这么无辜,你们都被他骗了!”朱营道:“是谁骗谁,你们心里清楚,但是不要妄想在我们药王山上杀人。”

    韩连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是一定要挡我们了是吗?”詹顺、欧阳健和易婷一起走上前来,朱营道:“不错,你们要杀人,必须先过我们这关。”说着便横起手中的铁环。

    郑言笑道:“好啊,那我今日若不能报仇,便和大哥四妹一同去了便了!”说着就要拔剑上前。陈到突然道:“言弟,你不要冲动!”郑言轻蔑的看着陈到,道:“是啊,是我郑言瞎了眼,居然认了你这个杀我亲兄的义兄。陈到,我告诉你,从今日开始,你我恩断义绝!再也不要以兄弟相称,下次见面,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陈到知道已是无可挽回,痛苦道:“罢了,可你还是要保重,不要来打了。”郑言道:“不要假惺惺了,杀你之前,我还不会死。”说着一甩袍袖,挥剑斩断自己的袖子,道:“我再帮你,便和这袖子一样。”说完便转身离去。韩连冷冷的扫视着陈到、楚昭、朱营等人,也跟着下山去了。

    陈到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郑喻和郑念的尸首,久久不能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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