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文娜、许悠悠和我三个人着急离开这鬼地方,再搭上拿着湿布遮挡着口鼻处,呼吸都有些困难,更不可能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只能顺着脚步一直走,结果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还是没有看到之前营地的影子,再加上我的脚钻心的痛,必须停下来休息休息。

    三个人之中,除了许悠悠和没事儿人一样,文娜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叉腰前后观察着,看着看着眼睛突然睁的比牛都大,惊呼一声:“不好!”

    我一愣:“你说啥?”

    许悠悠也不解的望向她。

    “你们仔细看!”

    “什么事儿,你就快说吧!”

    文娜紧张兮兮地指着地上的脚印,许悠悠却展现出了一脸懵逼的样子,蹲在地上看。此刻,我也发现了不对劲,倒不是文娜指的脚印,而是我发现在一块石头上,有一双破损的白袜子以及不远处的一条被尸首两分的大蛇!

    这,这不就是我们中毒的地方吗?怎么没有离开!我心中感到十分惊讶。

    “你发现了?”

    “恩。”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我和文娜都看出了问题,明白我们一直在转圈圈。可许悠悠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一个劲儿揉弄自己那一头炸开的金毛,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哎,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就懂得动手,咋就不知道用用脑子呢?”我轻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又揪着她两根金毛说:“你看看、你看看,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不用脑子头发都成金的了。”

    “你讨厌!”许悠悠一把把我的手打开。

    不知道何时起我们的关系居然好到如此地步,连一脸严肃的文娜都忍俊不禁。不过一瞬间她的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抱怨:“还是别闹了,我们得赶紧想法子。”

    许悠悠还是特执着地问:“不是,到底什么事儿呀?”

    “咱们遇见了鬼打墙。”文娜十分肯定,她的回答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感觉,紧接着文娜又为我们,从传统文化到科学解释的角度,普及一下“鬼打墙”的知识。

    按照文娜的说法,所谓的鬼打墙,历来对它的解释有很多种。有人说是一些怨气重的鬼魂迷了路人眼睛,让过路人分不清方向。这种鬼打墙一般不会有太大危险,只要冷静下来待一会就行。但也有例外,有的鬼魂戾气实在太重,能够把人活活困死在里面,这种鬼打墙一般只要有黑狗血或者童子尿基本就能破掉;还有人说,山里遇见鬼打墙多半是山中的的山精野怪所谓。是披毛戴角的妖精修炼到了一定境界,释放出来的一种结界,为的是保护自身安全与修行之地的安宁。这种鬼打墙与道家的八卦阵有异曲同工之处,虽说可能比较复杂,但除非被困之人与施术者有深仇大怨,会在结界里设下什么猫腻,否则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也就是把人困在里面走不出来。这种鬼打墙有所谓的阵眼,通俗一点就是关键点,只要找到了它破坏掉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即便没有什么危险,被困久了也是能出人命的。当然,还有更加科学的解释,那就是遇见鬼打墙,其实是被困之人的自我感知模糊分不清方向,因此会在原地打转。就是说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失去了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就是圆周运动,而科学界给出的解决方式也无非以下几点:集中精神、不要慌张、睁大双眼,迷路的话要找人问一问,夜间行路用手电筒,同时要根据北极星的位置来辨认方向。

    这最后一点,我们显然是不具备的,因为眼前是白天根本看不到北斗星,我们又不可能等到晚上。而我带着手表,确实想过用手表来辨别方位,但这有个先决条件就是需要有太阳。如果有太阳的话,可以将类似火柴的长条状东西竖在指针手表上,让阳光投下的影子与时针重合,与12点刻度的夹角中间就是北方,另一边对应的就是南方。但眼前的天空阴云密布,哪有什么阳光?所以这招也行不通;至于用黑狗血或者童子尿,这一点也不现实。首先我们手上并没有现成的黑狗血,即便是有,我们三个也没有胆子敢动手伤狗取血,毕竟连一只鸡、一条鱼都没杀过,怎么可能伤狗,这可能就是屠狗辈们认为的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理由吧?而童子尿这一点,三人之中也就我满足了先天性条件,可问题是客观条件没有满足呀,经历过这么长时间我们除了早前用山牙子滴下来的露水润了润唇外,滴水滴米没有沾过,上哪去弄童子尿?即便是有,在两个女生面前……

    哎,难以启齿,难以启齿!何况这一招对付怨鬼戾气幻化的“鬼打墙”比较有用,倘若是山精野怪设下的结界,那力量就弱了许多。所以,我们眼前唯一能做,也是最保险的就是去寻找阵眼,可这荒山野岭之中,我们又没有太多的野外求生知识,去找所谓的“阵眼”谈何容易?

    文娜仔细观察着四周,蛾眉倒蹙的样子让我看的发呆。正当我遐想之时,许悠悠却没眼力价的把那双白嫩的手挡在我的面前来回晃荡:“你没事儿吧?”文娜也被许悠悠的动作吸引住,向我这边看来。

    为避免尴尬,我忙转头过来假模假样地观看地上的脚印,结果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玄机:“咦,这脚印有点问题。”

    “你看出啥来了?”许悠悠又是一脸不解的问,然后和我一起查看脚印。

    此时的文娜也蹲下身来,一边捂着口鼻一边仔细观察,片刻后眉头舒展说:“原来是这样呀。”

    “不是,你又看出什么了?”许悠悠着急的问。

    看她的样子,我是于心不忍了便打算坐下来和她讲,但想到毒蘑菇还是蹲着比较好,因此俯下身子指着我们三个人的脚印说:“你看,这些脚印是不是咱们三个踩出来的?”

    “嗯嗯。”许悠悠点点头。

    “你再仔细看,脚印里好像并不完全是咱们三个人的。”

    许悠悠低着头看去,果然看到在我们三个人的脚印之中,好像还有一个其他动物的脚印,但比较小也比较浅,若不仔细看真就看不出来。看着看着,许悠悠好像发现几根黄毛,拿起来左看右看的。

    “哎,你现在还有时间看自己的头发呀?”我无奈地问。

    许悠悠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讲:“瞎扯淡。这哪是我的头发?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吧?”说着把那几根黄毛拿到了我和文娜的眼前。

    我倒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不过文娜似乎见多识广扫了一眼就说:“黄鼠狼的毛。”

    “黄鼠狼?”我和许悠悠齐声问道。

    “嗯,看来我们是被黄鼠狼给迷了眼。你看这毛和狼毫毛笔上的笔头一模一样。”文娜接过许悠悠手中的金毛,又指着那些小脚印说:“只要把这里面的黄鼠狼脚印给抹掉,我想就没问题了。”

    听文娜讲的头头是道,我和许悠悠只有点头的份儿,不得不佩服文娜的学习成绩这么好,简直比度娘还是强大。于是我们按计划边走边破坏脚印。说是破坏,就是每走一步便用脚在前面的脚印上横划一道,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划,一边划一边走,没多久我们就走出来了。顿时,三个人兴奋不已高兴地跳起来,许悠悠先是和我、和文娜分别拥抱了一下,紧接着我也和文娜也拥抱在了一起,但是只在刹那间两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赶忙分开了,可我们的脸还是不好意思烫起来,彼此都看向了别处,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候,许悠悠突然说话了:“唉?你们看,那边好像坐着个人?”说着她的手指就指向了前方一个岔路口上的石头上。

    顺着许悠悠的手指看去,果然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红石,将前行的路一分为二。一条指向山上,一条则是继续向前。而巨石上居然坐着一个人,离我们还有点距离,我的眼镜之前摔花了看人有些不清楚就想往前走走,却被文娜拉住。

    她仍是皱着眉头,小声跟我说:“这人有点奇怪。”

    “是不是想多了?”我悄悄地回答。

    可我们却忘了有一个天老大她老二的许悠悠,这大姐只要有一眼没看到准是能够把天捅漏了,像她之前那样流泪的时间简直是少之又少。就在我和文娜商量期间,这大姐居然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了。等我和文娜发现时为时已晚,她已经走到那人的前面,没法子我和文娜只能快走几步跟上去。

    等我走近之后仔仔细细打量一下坐在石头上的人,他的穿着也忒奇怪了点。

    虽说山林里比较冷,但毕竟是盛夏穿件略厚一点的长袖衣服也就可以了,可这人穿的与《三侠剑》里的“大贼魔”欧阳天佐有的一拼,他头戴一顶狗皮帽子,上身披着件黄色翻毛皮袄,腿上穿着条黄色灯笼裤,脚上还蹬着一双黄皮靴。

    这个人的长相也是无与伦比了。个头不高,甚至可以用矬来形容,大尖脑袋跟漏洞一样,黄眉毛耷拉着,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说不出的精明,有点朝天鼻,嘴上的山羊胡也和眉毛一样的金黄色,嘴里正叼着个长杆儿烟袋“吧嗒吧嗒”抽着。他看到我们三个人走过来,抬头看了看似乎没发现我们一样又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我和文娜、许悠悠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应该唐突的问眼前这人。这时候,许悠悠又显现出了她那犹如黑夜中明灯的特性,上前一步笑嘻嘻地问:“这位大爷,请问我们想去宝峰寺的方向应该怎么走?”

    怪人一听许悠悠叫他,也是一愣:“你在和我说话?”显得不可思议。

    “是呀。这除了我们三个,不就是您了?我们三个刚刚迷路了,所以想和您打听一下往宝峰寺的方向在哪边?”许悠悠不置可否,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那人听到许悠悠的回答后,“腾”地窜起来蹲在了石头上,把烟袋抓在手里,兴奋而又紧张地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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