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卸铁皮顶,难免弄出响声。

    每次弄出一点响声,傅红阳都会迅速冲到乌桕树干边,仔细观察四周有没有丧尸冲出来,一旦有丧尸冲过来,他将立刻逃往树冠。

    然而几次之后,发现只要不是过于巨大的声音和持续不断的声音,并不会吸引丧尸的到来。这让他干活的效率提升不少,而且豆豆也不是全然无用,只要有丧尸的动静,豆豆会第一时间叫喊起来。

    领地意识它还是有的,看家护院基本合格。

    铁皮顶拆卸起来很快,只要拧下螺丝即可,不仅可以收获铁皮,还能收获不太结实的铁管子。他还从废墟中扒拉出来几扇窗户,玻璃已经全部碎掉,但是框架还在,都是那种老式的钢筋框架。

    拆下来的钢筋也很有用,建造树屋少不了需要钢筋支撑。

    楼板也有钢筋,可惜连着水泥,拆不下来。

    一大堆铁皮、铁管、钢筋等材料,被他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乌桕树下,暂时并没有着急改造树屋。要建造一个合格的树屋,得花时间构思,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准备充分,这样才能营造出想要的树屋。

    而不是随便拼凑,凑合着盖个铁皮盒子。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非快,豆豆已经饿得直打转,但就是不知道上树找乌桕籽吃。几次它想去雾霾中寻找食物,但是刚进雾霾,便被呛得直打喷嚏退回来。最后只能跟在傅红阳身后,呜咽呜咽的哼哼唧唧。

    “别跟着我,看到没有,乌桕籽就在树干上面放着,你只要冲过去就能够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豆豆,你要学会自立,明白吗。”

    拍了拍豆豆的脑袋,傅红阳指着树干说道。

    豆豆不明所以。

    把它带到树下面,拉着它的脖子往树上凑,它还使劲挣扎,就是不知道去吃乌桕籽。所以傅红阳总结出来:“要么是笨,要么是没饿够!”

    他把乌桕籽拿在手中,然后示意豆豆过来吃,等豆豆要吃的时候,又把乌桕籽慢慢的放回树干上。

    “汪汪!”豆豆急了眼。

    傅红阳不为所动,直接转身离开。

    他正式走出自家的院子,向构树附近探索。这一带大约有一个半足球场面积是雾霾稀少的区域,丧尸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身处其中挺安全。这里包括了他家的院子,以及小半截水泥路。

    水泥路已经皲裂,是被乌桕和构树的树根撑开,现在的乌桕树冠得有快二十五米高,十分之巨大,构树稍小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

    两棵树凑在一起,颇有遮天蔽日的感觉——尽管看不到太阳。

    “地面小草陆陆续续发芽,没看出来有变异的迹象。而且也不是所有树木都变异,构树边上的这几棵树,同样开始发芽,但没有变异的迹象……这是不是跟人一样,有人变丧尸,我就没有变?”

    雾霾到底如何促使死人、树木变异,不得而知。

    他低下头,本打算研究研究小草,转眼便看到爬行的小黑点:“咦,地上有蚂蚁,蚂蚁还活得好好的,看样子雾霾对昆虫没有什么影响?”

    不止昆虫,雾霾对动物影响似乎也不大,因为傅红阳在家里发现过老鼠活动。

    有一晚上豆豆为了逮老鼠折腾一夜。

    一边观察,一边思考。

    如此。

    傅红阳在两棵树周围巡视一圈,可惜因为他家是独一户,没有左邻右舍,周围不是水泥路就是农田,没有可以获得新物资的地方。最终还是得把自己家拆掉,凑齐建造树屋的一应材料。

    回到乌桕树上,他又开始构思,新的树屋要怎么建造。

    拿上一块铁皮,在树枝附近比划,看看得如何改造树冠,才能让树屋彻底立起来:“以前见过的树屋,都是以树干为中心,在外围包裹方式造出来,我要不要也用这种方式……还是算了吧。”

    否定的原因很简单,乌桕还在生长,两天前乌桕的树干有水桶粗,现在又粗了至少十公分。

    几乎每时每刻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树冠也从将近二十五米,长到了快三十米,高度没有经过卷尺精密测量,但大致差不多,得有八九层楼高。其中有几根树枝的粗度,也快达到水桶粗,他想要以这几根树枝作为树屋的支撑。

    “要是有树枝并排生长就好了。”奈何没有,他只能尽量找到两根高度差不是很大的树枝,构思能如何给树屋打地基,“怎么找都感觉不是很合适,乌桕一直在长,树屋却不能跟着一起长。”

    更烦恼的是,因为乌桕的不停生长,他建好的鸟巢式树屋,也在面临分崩离析的下场——树枝之间的间距越来越大。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隔几天就得重新造个树屋。”

    “不知道乌桕最终能长多大,要是长成美国那棵雪曼将军树那么巨大,直接在树枝的枝干上建房子就好。”美国有一棵巨杉,叫雪曼将军,是世界上最大的树,高八十多米,树干底部直径有十一米。

    把树干掏空了,直接能在里面盖楼房。

    对自家的乌桕,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憧憬,若真的有参天的时刻,倒也是一场奇迹般的造化。

    正想着,手上拿着的铁皮忽然打在枝条上,从傅红阳手中迅速滑落。

    滑落的过程,铁皮边缘猛然从他掌心切过。

    “啊!”

    傅红阳痛呼一声,差点没站稳从树上掉下来,等他在树枝坐稳,才有精力检查自己的手掌。只见手掌中心被铁皮划破一道很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拼命往外冒,捂都捂不住,疼得只想骂人。

    “嘶……我得下去,必须清洗伤口!”

    家里没有什么药品,他只能自己清洗伤口,然后找布条包扎起来。所以咬着牙、忍着疼,一点一点从树干往下滑落,好不容易滑到地面,已经被疼得满脸都是汗、泪眼模糊,血更是顺着胳膊打湿袖子。

    头有点晕晕乎乎,不知道是轻微的晕血,还是一瞬间失血太多。

    他顾不得难受,也顾不得正冲自己摇头摆尾献媚的黑狗豆豆,直接奔到水桶面前,抄水清洗伤口。

    “嘶!”

    “嘶!”

    每一次冲洗,手就阵阵刺痛。

    污血清洗掉,新的血液又重新涌出来,连续三遍后,他不敢再继续冲洗,准备直接找打包好的旧衣服,先包扎上去再说。然而就在他扯出一条衬衫袖子,并将左手手掌摊开的时候,发现血已经停止流淌。

    就这有些昏沉的光线,他清晰的看到,血液掩映的伤口中,有绿色纤维一样的丝线,迅速交织。

    很细微。

    但是那缝纫一样的酥酥麻麻感觉,深刻提醒着他,自己手掌的伤口,似乎是在自行愈合。

    “不对!”

    “不是自行愈合,是……乌桕籽,是乌桕籽寄生在我体内,这些绿色纤维,就是乌桕籽寄生的东西!”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伤口,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连包扎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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