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恢复了精神的舞惜,开始夸赞初寒:“我知道简珩身手不凡,没想到初寒你也这么厉害!你那个软鞭缠在身上,我还以为是腰带呢!”初寒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说道:“公主谬赞,初寒怎么敢当。初寒自幼习武,就是为保护小姐。”

    舞惜转身看着慕萱,有些不好意思:“萱姐姐,你刚才真勇敢!不像我……”慕萱笑着摇头:“那是因为我小时候,父亲去平叛,我偷偷跟着大哥去边境找我父亲,没成想被敌人发现了……当时比现在可危险多了。你自幼长在深宫,自然是要害怕的。”

    舞惜听她说着往事,下定决心,回宫后要好好向瑾哥哥学习!

    子瑾细数着日子,在山越作人质已半月有余,自上次和谈失败后,两国皆没了动静,这让大家开始不安。唯有子瑾和程宇阳,每日依旧谈笑风生。

    这日清早,程宇阳突然来到子瑾房间,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自己屋子走,见他那眉梢眼底的得意,子瑾无奈地跟着他走。两人直走到程宇阳房间,程宇阳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关上房门。

    子瑾扬眉看着他,程宇阳绕过书桌,将书架轻轻搬开,墙上刻着一副山水画,程宇阳小心翼翼地用手推动画中渔夫的钓竿。原是浑然一体的墙壁,一块砖向内凹去,同时地面传来石板摩擦的声音。书桌下原本平整的地面裂开了,一级级石梯向下延伸。

    眼见这变化,子瑾面上漾开笑容,拍着程宇阳的肩膀,夸道:“不错嘛!这样的秘密都让你发现了!”

    程宇阳挠挠头,颇为憨厚地笑着:“我这也是昨儿夜里睡不着,瞎捉摸,没想到就发现了这个!我下去看过,应该能通向地面。”

    子瑾谨慎看了眼外面,示意他把一切复原,小声说:“今晚子时我们再来!”程宇阳快速将机关抽回,伴随着摩擦声,地面又恢复如初。两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地走出了屋子,边走边谈论着昨日的棋局。

    是夜,当子瑾来到程宇阳房间,程宇阳轻声问道:“二皇子,我们可是要走了?”子瑾摇头:“先看看再说,这个以后没准有用。如今我们不能走,两国尚未交恶,若我们一走,岂非坐实了罪名?”程宇阳没再多话,将房门关好,打开密道。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石梯,程宇阳擦亮随身携带的火折,点亮角灯。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里有了光亮,虽说忽明忽灭的,但也足够子瑾打量四周。

    这条密道约五尺宽、八尺高,四周石壁打磨地颇为平整,只是许久没人来了,到处是蜘蛛结的网,且有一股子霉味。

    两人顺着密道,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似是来到了密道尽头。头顶之上杂草横生,隐约透着星光。他们就着凹凸不平的石壁,爬了上去,扒开杂草后,入目的是一个荒凉失修的宅子。两人来到地面,再一看,发现这密道的尽头是一口枯井,隐在长久无人的宅子里,地面满是杂草。若非知情,确实不易发现。

    子瑾小心出了院子,略看了下四周,这里尚在百越城中心。程宇阳有一丝疑惑:“二皇子,看这宅子,可知主人当年非富即贵,如今怎至如此荒凉?”子瑾微叹口气:“若我猜得不错,这里曾是山越征西王的府邸。征西王手握重兵,又不甚驯服,为山越先皇所忌,满门抄斩。如今的山越王忌讳这里,因此就这样荒了。凡人臣者,成功易守功难哪。”

    “莫非这密道是征西王所建?”程宇阳问。子瑾摇头,说着:“回去吧,出来久了,易被发现。”两人又顺着原路返回,一夜无话。

    发现这密道后,子瑾决定冒险再与舞惜联系,询问朝中情形。夜里,子瑾唤回咕咕,将字条绑好后,放飞。

    舞惜和慕萱一路走来,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两人感情是日渐深厚。舞惜常把自己与子瑾的事说给慕萱听,说起子瑾送给自己的阿奴如何乖巧,咕咕如何聪明……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刺破云霄、气势万钧,射向天上一只飞鸟。

    “好箭法!”简珩脱口赞道。

    舞惜原是没有注意,只是――

    “天哪!这只鸽子好敏捷!”慕萱惊叹着。

    心里“突”地一跳,舞惜猛然抬头,正巧见到那鸽子在空中灵巧地翻飞,轻松躲过那支利箭。

    “咕咕――”舞惜尖叫。

    慕萱狐疑地看向她,莫非这就是舞惜方才提到的信鸽?

    咕咕似乎也听到了舞惜的声音,俯冲下来,箭一般的速度,却又轻盈地落在舞惜肩头。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却让那三人目瞪口呆。

    舞惜紧张地捧着咕咕,仔细查看见没有受伤后,方才放松,拍着胸膛说着:“咕咕,你吓死我了!”那鸽子似能听懂她的话,小脑袋蹭蹭舞惜的脸颊。

    慕萱看着她们的互动,再次惊叹:“舞惜,你的咕咕果然与众不同!”“那是当然。咕咕可是上好的红血蓝眼鸽,又经过瑾哥哥精心训练过的。”舞惜夸赞的样子颇有些与有荣焉。

    “六公主,小姐,能射出这样的箭法的,可不是常人。”简珩提醒着。由于前次的事情,众人心中一紧,不再交谈,暗自戒备。

    果然前方传来男子豪迈的声音。放眼望去,约莫七八人的样子,席地而坐,高声交谈。他们身材魁梧,举手投足间,不似汉人……从穿着上又和山越人一般无二。

    四人相视一眼,提到警惕,放缓速度,徐徐过去。

    那些人看着他们,又见刚才的鸽子在其中一个少年的肩上,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讶异。对看一眼后,起身欲上马离去。

    舞惜心中恼火,快速上前,拦下他们,责问:“你们差点杀了我的鸽子,这样就要走?”“那你还想怎样?”其中一男子粗声喝着。

    张慕萱见状上前,给舞惜使着眼色,道:“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舞惜明白她的意思,却又咽不下这口气,虽未说话,也不让步,就那样直直瞪着那人。

    舞惜本就为一朝公主,身上贵气自是不言而喻。如今沉着脸,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原本说话的男子竟在她的逼视下,有些气弱。库若干瞪了眼身旁的男子,上前拱手:“这位小公子,之前是我们的不是,不知这信鸽有主人。实在抱歉!我们也是往来的商人,大家和气生财吧!”

    原来他们就是拓跋桑拉派来山越的人。

    舞惜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他道了歉,微一点头,不再说话,让了路。那些人也就策马离开。

    见他们走远,舞惜方才取下咕咕脚上的字条,仔细看后,方才收好。上面只问了朝中情形,舞惜吐舌,她已出来七八日了,哪知朝中情形啊!想着再有几日就到山越了,也不急着一时,准备到了山越有了落脚处,再与子瑾联系。

    倒是刚才那些人……

    他们自称往来商人……

    商人?舞惜沉吟。片刻后,问道:“简珩,我瞧着他们不像商人,看起来也不像山越人,颇有些北方少数民族的样子。”

    简珩点头:“六公主见微知著。刚才属下仔细看过,他们虎口处有厚茧,且骑术精良,定是长期习武之人……”顿了下,说道,“多半是乌桓人。”

    “乌桓?”舞惜小声嘀咕,“他们来这干什么?”

    正说着,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刚刚放松的弦又绷紧了,紧张看着身后。

    这次来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前一后的样子,应该是主仆关系。前面的男子长得颇为阳光,浓眉大眼的,很是英俊。舞惜稍稍放心,看着他们由远及近。

    谁知那男子突然勒住马,盯着舞惜看。舞惜被他盯得不快,那样炙热的眼神,偏生目光中又是那样干净,无半点邪念。莫非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

    正要开口训斥,那男子突然咧嘴笑道:“小兄弟,你肩膀上的可是红血蓝眼鸽?”

    “啊?”舞惜愣住,小脸发红,半晌才道,“哦,是的!好眼力啊!”心中开始埋怨自己的自作多情,并庆幸还好刚刚没有开口,否则这笑话不是闹大了?人家哪有盯着自己?分明是被咕咕吸引了!想到自己的魅力还不如一只鸽子,舞惜有些气闷。不过她忘了,一身男儿装扮的她如何会吸引另一男子的注意呢?

    男子完全没有看到舞惜的窘迫,目光仍紧紧锁住那鸽子。

    见他这样,想必也是爱鸽之人,舞惜复又开心起来:“看来你很喜欢它?”男子点头,正视舞惜:“不知小兄弟可否割爱?我愿出重金!”

    听他这话,舞惜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这位兄台,可曾听过君子不夺人所爱?”

    男子见他这个态度,知道必不会相让,也不纠缠,笑道:“是我莽撞了!我只是听人说过红血蓝眼鸽乃鸽中极品,今日得见,果然不凡!小兄弟莫要见怪!我还有要事在身。下会有期!”说完也不待舞惜回话,一抱拳,绝尘而去。

    舞惜看着他们的身影,有些发呆。耳边传来简珩的声音:“此人不凡!”慕萱接着道:“如此好的骑射功夫,只怕父亲军中也难有出其右者。”舞惜回头说:“看这长相,倒像我们大秦人!若能为我所用,定是大秦之幸!”

    简珩抬头看了眼天色,正色道:“六公主,小姐,快到百越城了,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初寒点头,说着:“是啊,这一路上遇到这么些人,六公主和小姐都是万金之躯,可不能出差错。咱们还是快走吧!”

    两日后,四人抵达百越城。

    一路走来,颇为疲惫,舞惜和慕萱都有些累了。尤其是舞惜,毕竟才是十二岁的孩子,又是金枝玉叶,大家深怕她身子吃不消。一进百越城,四人就找了家看起颇为干净的客栈。

    舞惜、慕萱和初寒一间,简珩在他们隔壁,方便照料。店掌柜颇为热情,命人准备了热水。舞惜和慕萱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洗去一身疲惫,好好休息了一晚,准备第二日再想办法与子瑾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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