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红脸蛋瞬间就红了。

    这第一天来这里,就给吃成了。

    吃撑了!

    素红的心里是有些绝望的。

    这是人干事儿。

    在灶房里墨迹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成功的直起腰……宁宴在外头看了一会儿书,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公子曾经说过,晚上看书伤眼睛。

    如果晚上非得看书就多点几根蜡烛。

    要么就不要看书。

    黄昏傍晚的说暗不暗说亮不亮的,也没得必要去点燃蜡烛,宁宴想了想就没有继续看书。

    论语确实有些难了。

    之乎者也的……

    看了一会儿脑袋都大了。

    揉了揉大腿,扭了扭腰肢,宁宴恍然发现,素红钻进灶房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灶房的事儿并不多呀!

    宁宴走了过去,瞧见素红弯着腰用怪异的姿势洗碗……

    动作慢蹭蹭的。

    “……”

    素红听见外头的动静,回头,对上宁宴探究的目光,脸蛋一红。

    “我,我……”

    我了两句恍然响起自己的身份,垂下头尴尬的说道:“奴婢吃的有些撑了。”

    说话的时候,素红的手还在肚子上摸了两把。

    这么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

    你管差点儿给气笑了。

    “既然带你来了,就不会饿着你,得了先去消消食儿去吧。”

    “奴婢……”

    “怎么不乐意?”

    “乐意的乐意的。”

    怎么敢不乐意呢。

    素红扶着腰走出灶房,在院子里转悠一圈,将院子的布局差不多了解了,就往外头走去。

    沟子湾夜晚乌漆嘛黑的。

    在外头转悠一圈,素红走回来的时候状态好了很多。

    灶房里整理干净了,就跟着宁宴往篱笆院子走去。

    这会儿的宁谦辞还没有睡觉。

    小手落在徐氏的大腿上给徐氏轻轻捶腿。

    脸蛋上全是认真。

    宁宴推门的动作把宁谦辞给惊动了。

    宁谦辞回头:“姐姐。”

    “嗯,一边儿去玩吧,早些休息,明日送你去私塾念书。”

    宁谦辞的目光从素红身上瞥过。

    瞧着素红对宁宴的态度,心里松了一口气。

    念书就念书,去了可得好好念书。

    不然……

    欠的债就还不起了。

    现在的宁宴根本就不知道,宁谦辞有一个小账本。

    在账本上记录着宁宴的付出。

    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宁宴教着素红如何按摩,素红学的也认真。

    宁谦辞看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小孩子正是觉多的时候,睡的多了,才能长高。

    宁宴瞧着宁谦辞能够乖乖入睡,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素红年纪小,记性也好,宁宴演示两遍,大抵就给记住了。

    夜色如水。

    秋去冬来,寒来暑往。

    大宣朝似乎变得更加混乱。

    偶尔村民们正在种地,就会有一小股的官兵骑马冲过去、

    甚至……

    还有附近村子的女儿家被官兵掠走,这些都是少数的事儿。

    但是也让沟子湾的人敲响警钟。

    家里有姑娘的,大多数不会让姑娘出门。

    宁宴也变得自觉起来,家里屯了足够吃一年的粮食。

    除了偶尔接送一下宁谦辞,几乎不出门。

    县里铺子的生意有什么变动,也是铺子里的掌柜递话过来。

    距离徐氏昏迷半年多,徐氏依旧躺在床上。

    能吃能喝,昏迷的时候也会被素红扶着在院子里挪上几步。

    动作艰难,在速素红的牵引下就跟提线木偶一样。

    对于素红的细心,宁宴还是很满意的。

    至少素红的存在,让她轻松了很多。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看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道理。

    甚至也明白了……

    为什么会有一句话叫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了。

    读书人明白的道理多,心有丘壑,弯弯绕绕的哪儿是一般人能够明白的。

    “姑娘,听说这几天外面又不安全了。”

    “嗯,少出去吧!”

    宁宴看一眼天色,视线落在北方。

    公子离开已经将近一年了,还会回来吗?

    “姑娘,你在看什么,北边有什么吗?”

    “有希望。”

    宁宴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推门往外走去。

    在家蹲着的时间太长了,得出去走走。

    远的地方也不去,就在附近的麦田看看。

    刚走出家门,就听见了素红追出来的声音:“姑娘,外面不安全。”

    “命里有时终于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素红不说话了,这还有什么好书的呢。

    姑娘一开口就是这些听不懂的话,这不是故意的为难她小素红。

    宁宴走到村口,正巧碰见一队官兵,看见官兵的瞬间,宁宴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人的速度怎么可能跟四条腿的马相比。

    宁宴被当成麻袋扔在马背上,穿过山林,到了一个山洞口……

    “将军,属下给您找来解药了。”

    “滚!”

    一道压抑的生意从里面传了出来。

    “将军,京城的事儿着急,您必须得……”

    “让你滚。”

    里面的人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手里拿拿着一把横刀,横刀一划从宁宴手上绑着的绳子上划过。

    “赶紧离开,兵荒马乱的,一个人转什么。”

    男人话落,又往山洞走去。

    宁宴看一眼掳人的官兵,转身离开。

    山洞里的人最后如何了,宁宴并不知晓。

    又过了两个月,县城里多了一个新任的县太爷,烤串的生意依旧火爆,即使最近提拔上去的白主簿对县里的烤串有些想法,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没有办法。

    宁宴每日收货一些辣子。

    或者拿着剪刀在附近剪下一束花,插在书房里的花瓶里。

    生活淡然的过着。

    老宁家依旧会时不时的找茬。

    胆儿……却变得小了很多,找茬会找茬但是不敢惹出大动静。

    许是读书多了,真的会有一种气质,在宁宴面前,不管是大李氏还是小李氏都会变得自惭形秽。

    夏日里。

    天气有些热的过分。

    宁宴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好。

    披着衣服从床上站了起来。

    夏日的虫子趴在草地里发出清脆的鸣叫,放在往日听着这些叫声,正好睡觉,但是今日……

    宁宴翻来覆去,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走到大门前,伸手大门打开。

    月光下,一道青衫出现。

    看见突兀里映入眼睛的人,宁宴呆愣一会儿,嗓子干哑的厉害。

    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也可能只有一秒。

    宁宴声音变得颤抖:“公子,你回来了?”

    “……”听见宁宴嘴里的称呼。

    温言脸上温煦的笑慢慢消失。

    嘴角微微翘起,勾出一个凉薄的笑:“是啊,回来了。”

    “公子您的房间,还给您打扫着,现在就能住进去了。”

    “嗯!”

    温言迈步走进去。

    院子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也对,将近一年的时间呢。

    可不得发生一些变化。

    院子里多了一些花朵,还有开着白色小花的辣子。

    生活气息很浓厚。

    只是……

    到底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人。

    从京城过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次过来可能会徒劳无功。

    陆含章……

    死了!

    并没有熬过去!

    温言有些恨自己,时机不对。

    应该什么都不做的。

    哪怕……

    宁宴跟在温言身后,将温言送到卧房里。

    又亲自烧了热水。

    “公子可要洗漱一番。”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即可。”

    温言摆摆手,宁宴转身离开。

    关上门的一瞬间,宁宴伸手在心脏处摸了一下。

    公子他,终究是对她失望了。

    方才那陌生失望的眼神,她自然是感觉到了。

    公子……

    在失望什么呢。

    宁宴回到房间里。

    一夜辗转无眠。

    温言躺在床上,闭上眼,慢慢进入梦中。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一生的等待,却是错的人。

    清晨。

    素红推门走出来。

    瞧见院子多了一个神仙一般的男人。

    愣了一下。

    对着温言屈膝行礼,起身往灶房走去。

    灶房里这会儿已经有人了。

    看见宁宴,素红叫了一声:“姑娘。”

    “嗯,醒了,去隔壁打扫一下去吧,今儿灶房的事儿交给我就好。”

    “哦。”

    素红点头走了出去。

    对于宁宴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的。

    早上吃的东西用不着多丰富。

    宁宴十分用心的把东西端到堂屋。

    看一眼温言,嘴角露出端庄的笑:“公子,吃饭了。”

    “丫头,你过来一下。”

    温言回头,对着宁宴勾勾手。

    宁宴仿佛被迷了心窍,一步一步往温言身边走去。

    温言的手落在宁宴脸上。

    是热的呢!

    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场梦。

    如果是梦就好了。

    温言收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这一瞬间眼神里的复杂让宁宴心里一痛。

    说道

    “公子,去年您走的时候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奴婢给你回复,只要公子开心,什么都可以的。”

    “不必了。”

    温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迈步往堂屋走去。

    宁宴视线落在温言的背影上。

    有些无措。

    温言心里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这一声大概又得一个人度过了。

    “有酒吗?”

    “有的。”

    宁宴说道。

    将去年泡的人参酒端出来,给温言斟上。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喝酒之后的温言,也免不了上头的趋势。

    看见眼前站着的宁宴。

    脑子卡壳起来。

    分不清现实跟梦境。

    只觉得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伸手就把宁宴扯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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