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灯花。诗人赵师秀描述的黄梅时节正是江南的梅雨时节。诗的意境高雅的背后却是一个让人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的社会显示。

    淮河!12世纪起经历了数百年的黄河夺淮之后淮河>:乱成为了中原地区一个最不稳定的炸药桶。

    六月中旬梅雨季节如约而至天气刚刚热一点的时候苍天就没再晴过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绝的飘落一下就是十天。雨滴虽轻砸在张的心头确实沉甸甸的。站在河堤上看着淮河水位高居不下张的眉头紧锁。

    如何治理淮河?张提出了以疏导为主筑坝蓄洪为辅的策略。前人杨一魁导淮如运河、长江的办法到了张的手上得到了扬光大。成为了张治理淮河的重要手段国内外的众多专家实地考察过后还提出了许多建议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要面对正在肆虐江淮大地的梅雨。去年的冬修张几乎走遍了安徽境内的淮河流域只要是多事故地段无一缺漏。

    蚌埠中原大地上的重镇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

    站台上冷清清的铁路两边站了两行面无表情的士兵背着上了刺刀的k98一~.;的警戒线先是鸣枪三声驱赶不听者可以射杀之。

    蚌埠本地的主要官员都出现在车站上。新任中原军区司令曹毅也来了。还带来了三万精锐之师任务是协助当地防汛。

    火车刚刚停稳两个身手敏捷地警卫已经跳了下来撑开了雨伞。接着神色焦虑地沈从云也跟着下来曹毅和胡宇这对老搭档甩开身后卫兵撑的雨伞冒着小雨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大人辛苦了!”

    沈从云点点头。立刻低声问:“情况怎么样?张在哪里?他的身体能不能坚持?这次我还带来了一个中外专家组你交代当地政府安排一下。”

    “情况不好连续下了半个月。现在淮河水位已经高出警戒水位五米。这天还是没有晴的意思。张担心淮河大堤的安全已经住到堤坝上去了。今年的雨再这么下恐怕会是三十年不遇的洪水。我地兵现在已经上了堤坝。随时待命。”曹毅低声说着脸色严峻。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沈从云长长的一声叹息淮河形势的危机远远比预想来地要严重。

    看见远处站地几十名官员。沈从云面色一沉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地方官员就不用来接了么?怎么办事的?现在最需要他们是的老百姓是正在受洪水威胁地老百姓。我一个人有什么好接的?这个王钟真是个混蛋!”沈从云口中的王钟正是领头的官员安徽省的省长。

    曹毅地脸上立刻露出惭愧之色跟着沈从云下来的胡雪岩看见这一幕立刻上前低声道:“子归别这么说。地方官员也不容易虽然你说不用接可是谁不担心你日后怪他们轻慢了?所以就算知道你现在不高兴他们也还是要来地要体谅下情嘛。”

    胡雪岩说的声音很低沈从云对于这个财神爷一向都非常的尊重而且话说的也带理上位者怎么能理解下面的感受?说起跟着沈从云以后的胡雪岩自家的生意全都抛开没去打理不说几次沈从云缺钱的时候胡雪岩都偷着变卖家产帮助沈从云度过难关。这样的事情胡雪岩就算是做了嘴上也从来不带提一下的可见此人会做人。三国时候的许攸官渡之战的危机时刻帮了曹操大忙日后整天挂在嘴边最后让人给做掉了。说到做人这两位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了。

    “雪岩兄以为该见他们一见?”沈从云用询问的语气说话胡雪岩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就见一见。不过这里不是见面的地方到曹毅的临时指挥部里去见吧。眼下灾情紧急这么官员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情。”沈从云说着给曹毅使了个眼色曹毅立刻点头一队士兵上来拥着沈从云出车站。

    曹毅的临时司令部就是在蚌埠市政府的边上的一个小院落内房子原来是放杂物用的外头搭起帐篷住着一干参谋和副官。地方官员多次请求他搬曹毅就是没松口。明知道沈从云要来这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沈从云的一干旧部中论能力曹毅并不见得比别人高能做到三大军区的司令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人低调总是一副埋头苦干的老黄牛的架势。当年在越南哪里苦哪里累就要求上哪去这都是有传统的。

    临时司令部里布置的非常简单一张围棋墩子放在中间一张小床一张书桌一副大地图。

    沈从云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环视一圈心里暗暗的赞许后脸上不由的微笑道:“曹毅听说你在上海的家里除了一张床是新的其他的家具都是从芜湖老家帮去的?尊夫人平时也非常节俭平时家里吃饭从来不过四个菜。”

    曹毅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拙荆是小户人家出身大字不识一个长了一双大脚。以前家里穷啊当年我投军的那会才2o岁我媳妇给求爷爷告***借回来半斤面粉掺上棒子面和高粱给我烙了十个大饼子带着上路。我走了以后一家老小全靠我媳妇照应

    着一个一岁的孩子那日子难啊。我记得第一次领当时一个大头兵正赶上李大人剿捻子。连安家费一共了五两银子。我一丁点都没舍得花全都让人给捎带回家去了。记得我媳妇收到银子托人给我带信说五两银子够家里人吃一年的棒子面窝头了。如今只要家里地孩子闹腾我媳妇总说如今顿顿都有白面吃了忘记吃窝头地日子了?呵呵!”

    曹毅说的轻松。沈从云听着面色则渐渐的凝重起来口中低声叹道:“哎要是新军里的每个军官。都会像你这么想。这队伍带起来就省事了。对了前些日子赵星龙到我那告你的状了说上你家去拜见嫂子。坐的椅子都快散架了差点没把他摔死。”

    曹毅闻声呵呵笑了笑道:“赵星龙这个家伙就要把事情夸大了说。”

    正说话间胡宇和胡雪岩也进来了胡雪岩愁眉苦脸的嘀咕道:“子归啊。早知道就听你地不跟这帮子地方官员纠缠了。这不才说了不到五分钟的话恭维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都是伸手要钱地我地天啊。”

    沈从云听了哈哈大笑道:“让他们进来吧。这里地方太小到院子里去见面好了。”

    沈从云就在院子里接见了一干官员大家都站着一番寒暄客气后沈从云对众人正色道:“各位时下灾情严峻中央政府高度重视各位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赶紧会岗位上去看着千万不要出任何一点错误否则本人绝对不会留半点情面。”

    其实一大半人沈从云恐怕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这个面见地沈从云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好了大家谒见大人的心意也到了都回去忙活吧。”领头的官员朝众人吆喝了一声几十名官员士绅鱼贯而出沈从云当然认得说话的官员上海武备学堂政治班第一期地学员名字叫王钟。当年也是背着快板走街串巷宣传减租减息的一员后来给政训部地李准干过两年的副手如今成了地方大员了安徽省长啊放在过去就是封疆大吏。

    “王钟!你留下。”沈从云叫了一声。

    身材瘦小的王钟立刻精神一震凑上前来一个立正敬礼道:“校长有何训示?”

    虽然对王钟让一干官员放下公务来接自己的事情有点不满不过毕竟当年上过自己的课的学生沈从云还是有一种亲切感伸手招呼道:“呵呵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以前记得你又瘦又小的如今还是没变化看来没靠民脂民膏福啊。”

    王钟顿时露出激动之色道:“校长您过奖了当年校长的谆谆教导为官者当以民为先的训诫学生至今铭记。”

    沈从云也没打算放过王钟脸色猛的一沉道:“王钟身为安徽省的头号大员怎么能让大家放下手上工作跑到车站去接我?”

    王钟一听面露苦涩道:“校长您是不知道这些人其实只有几个是政府官员其他的都是地方上的士绅这次学生有一事要向您请罪了。”

    沈从云一听这话面色微微一缓道:“哦?请什么罪?”

    王钟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今年淮河水患形势严峻虽然主干道堤坝犹在前天您还在路上的时候几条之流出现多处决口淹了五十几万百姓的家昨天蚌埠市长都给我跪下了求学生从各地调集粮食被服。学生身为一省长官已经向上打报告求援同时也只能依靠当地士绅和百姓号召大家捐款献物帮助受灾群众。昨天请这些地方士绅来开会的时候属下一时嘴快说您要来请大家看在您的面子上多多善心还说还说……。”

    “还说啥?”

    “还说只要捐款数目上了一万两的就能得到您的接见。”王钟瞬间加快了语说完顿时额头上冒出一片细细的汗珠来。

    沈从云一听这话立刻笑着问胡雪岩道:“雪岩兄刚才找您要钱的是他吧?”

    胡雪岩连连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开口就是追加三百万元当我家开银行啊?”

    “您可不就是开银行的么?”王钟低声回了一句沈从云听了顿时哈哈大笑道:“王钟没想到你小子敢打着我的旗号搞钱啊不错。够机灵。说说。你要那么多钱做啥?”

    王钟清了清嗓子道:“校长安徽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患。水患地问题不仅仅是淮河流域独有。江南围圩地区每年梅雨季节长江水倒灌之流周边地区比如宣城等地内涝地现象时分严重一旦雨水过量。山洪爆丘陵地区的自然灾害也时有生。学生到任之后几乎每年汛期都是提心吊胆的。尤其是淮河流域。上半年要防着水灾。过了九月又要防着旱灾。学生想着任期内争取把治理水利的问题解决到一个相对理想的程度所以缺钱啊。”

    胡雪岩一听这话不干了接过话道:“王钟。你可不凭良心说话啊。每年中央财政拨款我少你一个子了?水利部每年还不少往安徽投钱吧?张那里可都记了账的。你叫穷也没用现在到处都缺钱不能光紧着你。”

    王钟可不敢得罪胡雪岩连声告饶道:“我的财神爷啊。您听我把话说话成不?”说着连连拿眼神哀求地看着沈从云。沈从云只好点头笑道:“雪岩兄听他把话说完嘛。”

    “我听说国外有一些大型的水利工

    :流域搞这样地工程。这不水利部地张大人一直没明确表态我想也是因为钱的问题心里盘算着地方凑一点水利部再出一点把工程搞起来。”

    沈从云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仔细地打量一番王钟后笑问:“你小子是不是听到啥风声了?老实交代是走的谁的路子?”

    “校长英明!谁透的口风学生不能说出卖兄弟的事情不能做。”王钟笑地比较赖皮沈从云微微出了一口气道:“哼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李维这家伙。你们俩穿一条裤子的不是他透地口风才怪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遮掩了。这次带来的专家组主要目的就是实地考察佛子岭一带的地貌以及水文状况中央财政已经和水利部达成一致了要在那里搞一个大工程你先行动起来了我非常欣慰啊。”

    王钟立刻露出狂喜拿眼睛看着胡雪岩道:“财神爷你这下该松口了吧?”胡雪岩根本就不买账一口回绝道:“没门佛子岭的工程中央有专项拨款你的事情是省里的事情。”说着话胡雪岩还不住的拿眼睛给沈从云使白眼沈从云见了连连苦笑。

    “好吧财神爷是看上我那点家底了。这三百万元我来出好了。回头忙完这一段王钟你上一趟北京我让聂梓休给你三百万。”

    胡雪岩这才露出笑容道:“子归啊不要说我小气上个月斯蒂芬才来的电报显摆说他按照你的意思在美国芝加哥炒什么期货来着足足赚了三千万美金有这个事情吧?”

    沈从云气的一拍大腿道:“这个该死的斯蒂芬怎么管不住嘴巴?”原来沈从云穿越前在一本期货方面的书上看见由于汽车产业的兴起橡胶在期货市场上的价格猛涨。沈从云交代斯蒂芬买点橡胶期货反正福特的汽车公司也要橡胶的大不了到了时候把橡胶拿回来自己用就是了。斯蒂芬这个家伙一向知道沈从云的神奇在期货市场上下了狠手直接开始扫货一口气买进了五百多万的单子。这家伙也就是仗着本钱雄厚这些年没少分钱。结果今年五月初橡胶价格暴涨斯蒂芬算是了横财了。按照两人之间的合作协议大家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沈从云的小金库里多了一千五百万让胡雪岩知道了还有个好?胡雪岩时刻都憋着挤一点出来呢。

    关于期货日后沈从云还有更好的财期货这些暂时就不说了。

    钱的事情有了着落王钟脸上笑的更开心了沈从云哪能大出血了还让他开心脸上一板道:“王钟老实交代昨天从士绅哪里借用我的旗号弄了多少银子?”

    王钟哪想到沈从云还惦记着这茬呢苦笑道:“校长没多少就三十万两还有一些米粮被服啥的都不是值钱的东西您就别惦记了。不过有点东西是当地的一个富商硬塞给我的学生觉得您现在就能用的上所以给您送来了。”

    “什么东西?笑的这么猥琐?”沈从云心情好了一些脸色也没才来的时候那么严肃了。

    王钟连连笑了笑朝外面喊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十五六岁年轻的女子怯生生的走了进来见了沈从云立刻跪下道:“奴婢见过大人伺候大人。”

    沈从云不错的心情瞬间跌入了低谷脸上怪怪的笑着看着王钟慢慢的走到王钟身边猛的抬脚踹了几下怒道:“混蛋啊你这种礼物你也敢收?还敢往我跟前送我踢死你。”

    王钟站着没敢动弹连声解释道:“校长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身边没带女眷这不没个人伺候着也不是个事情。这姑娘我考察过知书达理的手头也利索这才暂时让她伺候您。”

    “只是暂时的?不是学古代的大臣给皇帝献美女?”沈从云犹豫了一下收住了脚王钟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好我暂且信你要给我查出来这事情是你有心而为我不收拾你才怪了。”沈从云气哼哼的说着这时候外面有人插话道:“大人!您要收拾谁呢?不会是我吧?”

    一个中年男子进来随手把手上的雨伞往边上一搁沈从云看见此人不由的一阵激动快步上前握着他的手道:“季直兄您辛苦了。”

    此刻的张混上上下好几块湿漉漉的长袍下摆也沾了不少的泥水脚上的鞋子上沾了许多厚厚的黄泥巴一副刚从第一线下来的样子。

    “大人没能去迎接您千万别见怪。”

    “什么话!我先说好啊我来这是给您和三军将士加油助威的绝对不是来瞎指挥的。您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就当我是来给您打下手的就成。”

    沈从云这话算是给这次防汛指挥权的问题定了性了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大人刚才收到一个好消息淮河上游晴了。您从美国请来的搞气象的洋人也说明天开始大概会有三到四天的好天气。”

    沈从云听了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即面露严峻道:“季直兄我们老家有句话涨水不倒退水倒不能放松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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