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信在得知宋陵来了指名要见他时,心中猛然一凉,半夜到来……难道说自己抓来如诗的事已经知道了?不可能,自己做的这么隐秘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有人泄了风声吗?还是他只是来吓唬一下?

    心中连着想了好几个可能,但都不能确定,此刻他人已经来到了大厅,首先入眼的是浑身散发出阴寒之气的宋陵,还有他手中的长剑,未有沾血,却仍然给人一种杀戮的气息,他的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绝望的气息,他敢肯定,宋陵必然是知道了他带走如诗的事,现在就是来要人的!

    在宋陵之后是他的父亲方堂,老爷子此刻面色灰白,嘴唇哆嗦的盯着他,要不是宋陵在场,老爷子几乎就要冲过来教训他了,尽管克制了自己,但心里还是不停地叫着逆子。宋陵见到方为信后瞳孔急剧收缩,渗人的目光叫人不敢与之对视,他面向着方为信凛然道“把如诗给我交出来!”

    方为信不自在地别过目光,故作不知地打哈哈道“宋兄在说什么?小弟怎么听不明白,如诗小姐又不在我这里,我怎么交给你!”手交握在背后,不让宋陵发现他内心的害怕。

    宋陵微弯了唇,勾出一道冬雪般的笑容,身上的阴寒之气瞬间转化为杀气,剑似感受到主人的杀意,不停地轻鸣起来“许久不见,你似乎把我的脾气给忘了!我最后再说一次,把如诗交出来!”

    方堂听得紧张不已,恨不得自己去把那女子找出来交给宋陵,他真有些不明白儿子是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女子开罪宋陵值得吗?碍于不便说话,他不停地用眼神示意着方为信。

    方为信对他父亲的告诫眼神视而不见,依旧打着哈哈“宋兄为何如此肯定如诗小姐在我这里呢?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造谣!”从表面看来似乎一点没被宋陵的气势吓倒。依旧泰然自若,不过真正的情况怎样只有方为信自己清楚。

    方堂听到儿子地推脱直恨不得打死这个不知深浅的逆子。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只会越发不能收拾,想着他抢在宋陵说话前道“宋老弟你先不要急,也许这里面有误会也说不定。既然你说有人看到人是应豹掳回来的,那很可能这是他自作主张,信儿并不知道!”

    宋陵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指着应豹道“没有主子地命令,他敢这么大胆?宋老爷子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了,难道你真是执意要与我为难?”可怜应豹此刻已经被吓得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只能缩在一边。

    “这……”方堂为难了,他既不想得罪宋陵,也不想儿子有事,再怎么不孝那都是自己的儿子。

    方为信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在这僵持不下之际,又有两个人出现了,看到他们。方为信惊得不知如何是好,震颤地手一下握紧。

    反观宋陵却是喜不自胜。他也顾不得再与方堂等人废话。快步迎了过去,来人正是阿大与如诗。如诗本来收住的眼泪在看到宋陵后,登时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悲喜交加地投入了宋陵怀里,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抽噎着道“我……我以为你找不到我……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宋陵,呜……”紧张了几天的心情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彻底的放松了,因为……有宋陵在,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用他的一切来保护!

    宋陵被她哭地心疼不已,特别是在瞧见她憔悴万分的容颜后,那份疼痛简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如诗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乖!不要哭了!没事了,我来了,你再也不用怕了啊!”

    在他的抚慰下如诗总算是慢慢停住了哭声,但她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宋陵,就怕他一转眼又不见了,要知道这四天来她几乎都没敢合过眼,深怕睡着了以后会有什么事,直到刚才阿大找到她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待得知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她几乎当场就要哭出来,勉强忍住,在看到宋陵后只觉得满心委屈眼泪是怎么也忍不住.^^^更新最快.

    止了哭泣后,如诗看到了宋陵以外的人,其中那个将她掳来的坏人也在,杏眼圆睁地指道“就是他,是他将我掳到这里来地,还把我关在房里不许我出来!”

    阿大闻言后也站出来道“少爷,小的找到小姐的时候,她就被关在房里,外面还有人把守,我为了救小姐出来,把看守地人给打晕了!”宋陵点点头,他将目光转向方堂与方为信“方老爷子,方少爷,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方堂眼见宋陵已在自己府中找到了人,他哑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至于方为信虽然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但目光却始终盯着如诗不肯放,宋陵!他恨死宋陵了,凭什么他就可以得到一切!

    宋陵知道如诗现在身心俱疲,不好在此多耽搁,逐揽了如诗对方堂父子道“今天地事,宋某人记下了,既然你们敢动我地人,我必会要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抛下这句话后与如诗往门口走去,阿大紧随其后。

    方堂呆愣地站在原地,他被宋陵最后一句话着实骇得不轻,宋陵这人向来说到做到,真不知他会如何做。

    方为信亦是愣在那里,但他所在乎地根本就不是宋陵的威胁,而是如诗的离去,他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得到如诗的人,现在宋陵说带走就要带走,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在此心理驱使之下,明之是自己不对,他还是鼓足了劲追出去,赶在他们跨出门槛之前拦下道“我不许你带走如诗!”

    宋陵将如诗护在身后。讽笑着道“你不许?你有什么资格不许?”紧接着面容一紧,本已垂下的手又再度扬道“我警告你,给我让开!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废了你!”

    方为信此时也豁了出去。凝然不惧地道“宋陵不要以为我真怕了你,就算你家大业大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大过知府大人不成!”耶达虽然已经快官位不保了,但这事除了他们家,在扬州应该还没人知道才对。

    哪知宋陵听了根本不怕,他安然抚慰着受了惊的如诗,这时方老爷子也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见到儿子还敢拦着人家不让走的时候,他肺都要气炸了,这个逆子,他怒道“来人,把少爷给我抓起来!”

    听到老爷的命令,那些护院不敢怠慢,纷纷扑上来抓方为信,虽然方为信也有一身武功,那但些护院个个有两手武功。在一阵混乱后终于牢牢住了方为信,而宋陵,早在他们起乱地时候就带着如诗走了。

    一路上如诗向宋陵细述了这几天的遭遇。在得知方为信并没有趁危侵占如诗后,宋陵多少松了口气。这样总算是有惊无险。否则便是万劫不复了!

    不过方家还是不能就此原谅!

    当宋陵带着如诗回到宋府时,齐伯和府里所有的下人都齐声欢呼。只差没放鞭炮庆祝,在失踪了数天后,小姐终于回来了,他们地焦虑也可以放下了。

    齐伯更是抹着老泪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咱们这些人都快把扬州城翻过来了,谢天谢地,你现在终于平安回来了,我明天就去庙里谢谢菩萨!”

    听到齐伯等人如此关心自己,如诗心中亦是激动不已“齐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听你话不出去就不会有这事了!”

    齐伯连连摇头,想着又道“小姐你这几天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们会找不到你人,是不是有人把你掳去了,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咱们宋府的小姐也敢抓!告诉齐伯,齐伯给你出气去!”宋陵温然道“齐伯,如诗已经很累了,你先让她去休息一下,具体地事我和你说就行了!”

    齐伯闻言拍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这记性,可不是吗,快,你们快扶小姐进去,别让她累了!”如诗虽然不愿离开宋陵,但她真的很累了,先前心情紧张还不觉得,现在却是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逐同意了。

    待如诗离去后,宋陵又命众人都散去做自己的事,他单独将齐伯召进了书房,将适才的事都一一说了,直听得齐伯气愤不已,这个方二少爷实在太过份了,居连做出掳人的事,待得听到宋陵说要给他点教训时,立时同意。

    宋陵道“你传我地命令下去给下面各行各业的商铺,叫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打压方家的产业,未来的一个月内,我要他们生意少五成!”

    齐伯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说愣了,少五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每一成的生意所代表的银子可都是几千两几万两来的,方家很可能会咽不下口气,而且就算真将方家的生意打压下了,宋家也会受到不少地影响,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方家有个做知府的妹夫撑腰,他们这样做很可能会惹怒其,俗话说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宋家基业得来不易,现在这样去冒险,未免有些不值得。

    宋陵半响不见齐伯说话,略微一想已经明白了他地心思“齐伯,你不用担心知府大人会插手帮方家对付我们,他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

    听得这话,齐伯眼中一亮,连声追问是怎么回事,宋陵也不隐瞒,将自己在江宁府时无意中探得的消息说了出来“有人将江南一带官员私相贿赂,敛财聚富地事捅了出来,连同证据一定告到了京城,皇上已经下旨,将涉及地官员悉数带回刑部受审,咱们扬州的这位知府大人也在名册之中,钦差大人现在已经到了江宁,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来到扬州,想必现在知府大人已经得到消息了,估计正为如何保住官位而头痛,事关仕途,你说他哪还会有心思理会方家地人!”

    听到这里,齐伯狠狠地拍了下手“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平日里方家仗着有知府撑腰就横行霸道,少爷我这就去办,一定给小姐出这口恶气!”也不等宋陵说话,就兴冲冲地跑出去了,那动作完全不像一个老人该有的。

    随着天光的泛亮,宋家的打击正式开始,数天之间,方家的产业,不管是绸缎铺,还是客栈生意都直线下降,因为有人用比他们更低的价格出售或经营,甚至于赔本经营,如此几天后,生意越来越少,方家终于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

    方老爷子派出去调查的人统一回报说那都是宋家在搞鬼,听闻是此,方老爷子无力地倒在太师椅上,他明白了,这就是宋陵的报复,宋陵这是仗着家底浑厚在抢方家的生意,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意的减少,丝毫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因为他最大的倚靠已经不在了。

    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已经到扬州了,耶达被除了官服与官帽,押回京城受审,此去是否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之数。

    方家难道真的要没落了?

    方老爷子呆呆地望着外面,才几天功夫他们的生意就降了四成,现在还在不停的降,有些铺子的收入已经无法支撑固定的支出了,更甭说赚这个字,赔本的生意迟早是要关掉的,这样一来方家的产业就会萎缩!

    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方堂此时简直恨死他那个儿子了,方家落到这个地步,全是拜他所赐,若他不去惹宋陵哪会有今日之祸!

    逆子啊!他方堂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生下这两个逆子,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生都生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是人!

    彻夜想过后,他终于有了一个决定,秘密装了大量的财物,然后托给镖局押运,让他们带着北上,而两个儿子也一样,叫人押着他们去北方,那边有他一个故交在,多少能帮着照应一些,然后再靠着那些钱财重新起家。至于扬州这里则先由他撑着,希望能熬过宋陵的这次报复,等以后事情过去了再让两个儿子回去,如果他撑不住,那到时候就只能也到北方去了!

    只希望那两个儿子经过这次的事后,能懂事些,不要再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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