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从怀中掏出来一个信封:“你们看看这信中的八字和信物。”

    众中惊得立时无语了。

    何为缓缓说:“这个便是大名鼎鼎的欧阳慕庭三十年前他叫施友三被继母逼迫离家出走去投的军三十年足以令他迹了如今他四处寻访他失散的二个妹妹兰绣、兰卿……”

    “岂知家中又闹成这样这可怎么开口呢?”北平为难的自言自语。

    “你对茵茵讲了吗?”文贤紧张问。

    北平挠挠头:“我就想先听您的意思。”

    文贤禁不住北平的再三盘问便陈叙了事情的经过:“事情有小半个月了你们大哥在外面新养了房外室是个唱戏的小花旦。这事儿我本不知道这些年你大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懒得过问。直到出事那天凌媳妇来喊我吓得脸没个人色的说是老爷在大雷霆地打灿儿他娘说她指使人去砸了老爷那外室的外馆还用硝水伤了人。我听的糊里糊涂的只听凌媳妇一再喊了说娘快些去不然没命了等我赶到时天那!做孽呀!这茵茵打得哪儿还有人样了脸上身上全是血那叫惨不忍睹。我上前去劝不住你大哥那人火起来九头牛边拉不回的劲头这你们是知道的……。”

    “大哥也太没量了茵茵岂是干这种下作事的人从穿开档裤就在咱家长大的……”北平愤愤不平。

    北靖忙拦住他又问:“后来呢?”完老爷哪里让呀。这父子俩一翻脸就拔枪对上了。吓得我这心呀唉呀。就要掉出来了我这是做什么孽了。”文贤边说边哭了起来。

    北平也叹道:“这灿儿胆也太冒失了。”说着偷眼看了北靖。北靖沉着脸一言不。只金莲花坠子那是你大哥买给茵子的。这话你哥没早说给我不然我早否了他了。这坠子别说外面光这院里有的人就不少可你大哥当时是气急了。单凭这个便认定了是茵茵害人。”

    “可见大哥对那外室用情还颇深地远胜过了茵茵。”北平酸酸道何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也不全怨你大哥这嫁祸的人费尽了心思也算进去了自己。你大哥还是心疼茵茵的这些年添了这么多房小地他每周都有一天会去茵茵那儿呆一个晚上。事后静下来你大哥便有些后悔了直说茵茵不是那没分寸的女人。她地心思细腻。也不该留这么多破绽给人寻去也就后悔下手重了。好几次他让我去看茵茵怎样了可灿儿这倔小子。谁也不让进。茵茵也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硬是十来天没见人。这灿儿更是见人没话了。嚷着要查了水落石出还他娘个清白就走。这段日子。家里鸡犬不宁呀。你大哥那人平日里高兴时是能屈能伸呀。前些天拉了脸去找茵茵谁知一回来便火冒三丈呀.更新最快.”

    “茵茵给他吃闭门羹了?”北平问。

    文贤愁眉紧锁却听到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凌灿进了门来。当了孩子不便再多说文贤嘱咐大家早些休息就走了。

    “阿爸阿灿有事想跟您讲。”凌灿旁若无人的来到北靖身边拉着阿爸的胳膊说。

    北靖皱皱眉毛责怪说:“你地戏该演够了如今你爹不在扮给谁看?”凌灿自知阿爸讲的是刚才饭桌上的事不由得意的一笑亲昵说:“阿灿哪里是演戏不过见了阿爸情不自禁。“什么时候也学得这套油腔滑调的越大越没规矩当着叔叔婶婶的面也不羞。”北靖嗔怪道:“天不早了你先回去睡有话明儿个说。”凌灿执拗的倚在北靖身边撒娇般说:“阿灿今儿同阿爸睡。”

    “回去!”北靖坚决道。

    北平、何为笑笑起身说:“二哥我们先进屋去拾掇一下东西。”便让出了了庭院给北靖父子还闹笑了说:“竟是谁养大的同谁亲”

    “站好!”北靖有些恼怒了:“越来越没样子有什么话快说。”

    凌灿委委屈屈的嘟囔:“阿爸带灿儿和娘回蒙边吧灿儿想阿妈也想草原不想……”

    “信口雌黄!”许北靖低声呵斥看看左右无人又说:“不许再提这事阿爸不是早告诫过你别想了。”

    “阿爸要不答应阿灿便背了娘四处流浪去。”凌灿说着泪花翻涌。

    “哭什么!”北靖喝骂:“这点儿出息闭嘴!回了云城反添了这不上进地毛病了。”

    凌灿别后的委屈尽涌上来啜啜泣泣的哭出了声来。北靖从凌文贤那里知道事情原委后也知凌灿委屈可这多年最看不惯大男人哭哭泣泣便厉声申斥:“阿爸数三下你不停住便出去哭好了阿爸不想见你。”

    北征展开门房截下地信猜是二弟写了信又接了电报出来了云城所以信竟是比人晚到了。

    北征一口气扫完二弟北靖回给灿儿的信心中如浮石沉地顿时疏了口气。

    北靖信中全是好言劝慰之词劝凌灿少要过问长辈感情之事说是家家状况不同不能一言概之等等。尤为令北征欣慰地是北靖拒绝了凌灿来蒙疆地请求还讲了许多道理劝他安心留在云城。

    这么想来自己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由后悔偷拆了凌灿的信件。

    将信交给老韩时老韩会心地表示会修补的天衣无缝交还凌灿。

    “还是补粘好了给我吧。”北征说:“我去给他。”隐隐的疚意促使北征又向小院走去。

    一路上想想几日前地事是有些鲁莽了别说兰卿平日不理家中是非之事。坦荡豁达得很;即便是偶有这些短流长之事的牵系也不宜这么动粗。日间与兰卿走的过密。难免其它几房心生妒意恶语中伤也是有地。想想兰卿那脸委屈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小院地门依然紧闭院中斜插出院墙的那束梅花却过风便散般散落阵阵夜风中。北征举起手欲叩门心中又生犹豫。

    见了面讲什么?多尴尬也不知她是否还在赌气若久叩不开该多丢人;即便开了门冷言冷语也扫兴。还是回去吧想想转身欲走可刚走两步又转身回到院口。心想:“许北征你何苦为了女人这般呢。一家之主即便处置她重了又有何妨?包青天也不能案案全对呀。”

    二次抬手欲敲。眼前又出现了凌灿这两日漠然的神色想起他不冷不淡的言语。心中又生寒意。凌灿是真恼了。赌了这么久的气还是少有地平日他是很顾大体知进退的。如果这么进去。被灿儿抢白几句又多没脸面。

    正这时忽见远处有灯笼影动心下一急忙向后一退不想撞到门上门却开了原是虚掩的。北征心中大喜忙闪身进来反扣上门思忖着兰卿毕竟这二十余年夫妻又是一小见她长大她怎么会怀恨我呢?若是气未消何以留门。

    正房灯是灭的灿儿的房也灭着灯只有两小厢房灯光隐隐怎么这么早便睡了?

    忽听屋内有说“倩儿水先别送呢太太在后院暖阁同少爷拉家常你别去打扰了她娘儿俩再过半个时辰想着去看看大屋和少爷房里的熏草烧完没有别忘记散气。”

    原是母子二人在暖阁里谈体己话这可要听听。

    北征悄然地溜进堂屋将同了暖阁的小窗开条缝便见灯光下煤炉旁兰卿躺在榻上灿儿坐在桌旁手中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我那日要抓那婊子过来对质您拦着您又不亏心干什么拦了我?仿佛让人觉得我们理亏似的。”凌灿在擦猎枪。

    “对质了又怎样?赢了又怎样?就算你父亲知道他冤枉了人又怎样?难道你让他过来赔不是那便不是你爹了。即然徒劳无益又何苦再闹出事儿来。何况我也没精力去争什么谁爱怎么想便由她们去吧娘年岁大了身边有你什么委屈也不算委屈了。”

    “这是什么话?您就一辈子委委屈屈惯了。”凌灿忿然道:“这个家我也看出来了没有什么对错谁占上锋谁有权谁就对真理全在爹嘴边。今天有理明天就没理他说是马谁也不敢说是鹿。还有您呀越这么委屈反而求不了全。”

    “灿儿牛脾气又来了。你一向明理懂事儿的。娘知你一片孝心心疼娘可你别忘了娘在这家里地身份还有你自己本就矮人一头还争什么?所以娘觉得无聊争来争去的还是姨太太有什么好争争老爷多来几天吗?来几天又如何?许家有大奶奶有大少爷有当家有后继咱们住一天是吃许家住许家的你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多事儿呀。你这几天一出去我反不安心呢直怕你出言莽撞再惹了老爷气那才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娘您放心阿灿也没那么无聊大不了闭口不言便是了。阿灿不说话了总不会冒犯谁吧坐大牢也没这么辛苦。”

    “你这孩子这性子怎是好钻进去出不来的娘这身子骨闹不好哪天先你去了你可怎么办是好?”兰卿伤心落下泪来。

    “娘——看您扯哪儿去了要没您在我压根儿就不会在这儿留您放心!”

    “傻话!不留这儿你能去哪儿?你才多大再说想飞出去地可不止一人你大哥、三哥、四哥哪个不是弄到后来又灰头土脸爬回来。别地不提你表哥汉辰那本领强不强也不是到最后乖乖的回了家认熊还被打断了

    “那是他们无能只要您点下头灿儿立刻带您离开这里找个自由自在地去处。反正这家里也是举目无亲哪个同您一心了?就咱母子相依为命。”

    “灿儿又没良心了。”兰卿笑骂说:“抛开上次的事暂且不谈你爹对你满心疼的了平日对我们母子……”

    “少谈、少谈我不是怪他也难怪人家一颗心要分成十几片还估且不算外面的闲花野草和不知名姓从未谋面的兄弟姐妹们所以分到咱们这里边便是只一小片了或许比别人多点儿您便知足的很了。不过娘灿儿的心可只有您呀干吗不离开这儿呢?”

    “你真那么想走吗?我怎从未看出是又想回草原吗?你别再给你阿爸添烦了真这样你让他又如何面对你父亲?”

    “干嘛一定去草原只要您肯点点头我能带您走去任何地方甚至是出洋在这里太累尽在没用的地方累

    “洋人便对感情专一的很一夫一妻几个子女小家温暖的很哪像咱们这里这么愚昧。一个男人要娶上十几个二十几个天天家里沸反盈天三个女人就一台戏。洋人看咱们这个同看笑话一样不亚于当初看清人后面那条猪尾巴上次那个鬼子ton来家中他听我讲有这么多姨娘那嘴大张得可以堵进去只包子。他问我说只听说东方的国王可娶许多老婆那么中国的男人个个都是国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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