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临凤阁,萧寒玉和莫清寒牵着手缓缓的走着,鼻间闻着好闻的花香,萧寒玉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想起莫文风的话,她更加郁闷。(手打小说)

    “寒儿时我天御唯一继承人,我之所以放任他在外十年不管不问,便是让他学习这帝王之路,我相信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帝王,难道玉儿便如此自私,以爱为名义圈禁他的梦想吗?告诉你,你这不是真正爱她,你若如此做,敢保证寒儿一生开心吗?”莫文风低沉的声音,睿智的双眼,似乎有洞察一切的魄力。

    萧寒玉无语了。她真的可以下狠心的带走他么?真的可以吗?不,她确实办不到,连她自己都知道他十年的付出,十年的筹谋,这一剑他磨了十年,世人均不知道一个失了势的皇子有多大的能耐,但她知道。

    风云暗使曾奉她之命彻查追魂阁,结果却是让她大吃一惊,纵横江湖十年的追魂阁,她天下暗门风云三十六使出动居然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没结果就是最可怕的结果。

    如今她又怎么能忍心就在他这一剑将要破土而出的时候给他埋回土里?办不到!她确实办不到,以爱为名义么?是啊!世人都是有自私的时候,她也很想自私一回,很想自私的带走身边的这个人儿去逍遥江湖。

    奈何!奈何!萧寒玉叹了口气,异星难隐,她终是明白了,他隐不了,她又怎么能隐?如今,她与身边的这个人儿已经牵在一起了呢!

    “玉儿!怎么了?是父王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了么?”莫清寒一直看着萧寒玉,只见她忽而皱眉,忽而叹气,终是忍不住的停住脚步问道。

    “没什么!他提到了我娘亲,我忽然想家了呢!”萧寒玉收了神色,转头向莫清寒笑笑道。

    “哦!原来玉儿想家了?等我们大婚之后,是该回去见见我的岳母大人了呢!”莫清寒俊眸一闪,虽然知道萧寒玉说了谎,但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笑道。

    “呀!讨厌!”萧寒玉的小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看着莫清寒,这么快就叫上岳母了,果然是脸皮够厚。

    “玉儿!回到天御我们便成婚好不好?”莫清寒忽然抱住萧寒玉,看着她红似火的小脸,低声问道。

    “嗯!”萧寒玉点点头,抛开烦乱的思绪,她认定了莫清寒,那就是莫清寒了,大婚,凤冠霞披,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归属,当然!她也不例外。

    莫清寒见萧寒玉点头,忽地一下子就笑开了,满园盛开的鲜花,也及不上莫清寒的笑,人比花娇,果然如是,萧寒玉痴痴的看着他,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距离栖凤阁不足百米处,便是历城最大的商贾严千万府邸,严府奢华,金砖铺地,踏金而行,珍珠古玩,珠宝玉器,一进入严府,明晃晃的晃人眼球,到处都是碧瓦金砖,金碧辉煌之势堪比一国皇宫。

    严府建府十年来不止是历城,更是在五国皆有不同凡响的声誉,严府的主人是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世人送外号严千万,就是千万金银之意。

    因严府多金,严千万有爱金银胜过生命之甚,所以严府的守卫自然比之一般的商贾大户尤为之多,所以世人有言‘想进皇宫易,想进严府难’之说。可想而知,严府自然是一般人难以进入。

    今日,严府悄无声息的驶进来一辆马车,马车外观普通,马亦不算是上等好马,但未经通报马车便毫无任何阻力的进入了严府。

    一路通行无阻,甚至连一二闲杂人也看不见,马车直接驶入了严府禁地暖阁,严千万早已候在暖阁,此时见马车到来,大喜,本来焦急的面上有了些松动。

    “恭迎公子!”严千万对着马车,躬身上前,垂首立在一旁,恭敬的道。

    马车停下,车帘缓缓掀开,一袭白衣的年轻公子从里面探出头,玉手轻摆,衣袂撩起,缓缓走下了车。

    公子一袭白衣,头戴玉冠,腰束玉带,面若冠玉,颊赛春雪,眉目如画,俊美绝伦,白衣黑发,风采翩翩。正是那此时应该在水国国主病榻前守孝的公子惜缘。

    “他来了么?”水惜缘下了车,看着躬身而立的严千万,摆摆手,清润的声音轻声道。

    “回公子!还没有。”严千万失了一贯在世人面前的趾高气扬,此时躬身立在水惜缘面前,袖中的手紧紧的攥出了汗,可见心里是万分紧张,不敢丝毫大意。

    “嗯!”水惜缘点点头,不再看严千万,转眸看向东北方向,那一处正是栖凤阁。

    严府离栖凤阁不足百米,同样是高强大院,自然是看不见什么的,不过水惜缘静静的站着,也同样静静的看着,似乎可以透过层层高强看清里面的情形。

    时光一一回放,水惜缘平静如水的俊眸涌上了万千神色,九年前,他倒挂在天堑崖半壁的悬崖上,以为就那样的结束了生命,没想到上天不弃他,一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却使用惊人的本事救了他,那一刻,他便认定她是上天派来给他的礼物。因为那天是他的生辰。

    毒药相思,天下七大毒之一的相思之毒,一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居然解了相思,他由不信,到相信,再到肯定,那个人儿,他看着她一双如水的眸子,他便知道只要她想做,天下就没有她做不成的事儿。

    威胁!水国公子惜缘的面前,从来就只有服从和跟随,别人威胁不了他,他同样不会煞费苦心的为了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去威胁别人,因为他什么都不缺。

    她是一个,一个让他用剑指着自己的脖子逼她负责,想想就可笑,公子惜缘,他的身份决定,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会缺少女人,更不会缺少一个什么也没长全的小丫头片子。

    可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确实是那样做了,这是他从出生做的一件为所欲为的事儿,做完了却不见有任何的后悔和不妥,那时候他还不明白,不明白一见钟情,不明白动心,不明白那就是父主说的一生中最割舍不下的东西。

    苦等五年,她不知道天堑崖上留下了他多少的印记,就在他几乎快消耗尽了耐心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他欣喜若狂,喜不自禁,喜形于色,让他都怀疑那个人儿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可是就那样不顾父主的反对,扔下万千的担子,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可是……结果却是遍体鳞伤的失望而归。

    那一刻,他眼看着她救走了莫清寒,他查了十年都查不出来历的追魂阁主,居然是天御皇朝的四皇子,四皇子的随身玉佩,那个小人儿就那样珍惜的从怀里拿了出来,玉佩被磨的光滑,显然是那个人儿时常的拿出来把玩,嫉妒、愤恨、不甘、万千思绪纠结在一起,他终于拔出了剑……

    奈何!那一赌局他终是赌输了,赌输了那人儿对莫清寒的珍视,赌输了莫清寒的心机,追魂阁主!世人称来其无踪影,武功难测,果真是难测啊!演戏,他自认若论演戏,没有比他水惜缘再会演的,可是和他比起来,他就输在了这自信上,那一日之后,他终于明白,那场戏他演的绝妙无比。

    边城外,莫清寒走了,他自以为赢了,回过头,却输的一败涂地,他无以反驳凤无声尖锐的话语,无以反驳那甄氏女子笔娶的事实,无以反驳他太子府那三千等他朝暮的粉黛,无以反驳……凤无声说的对,玉儿不是那样的女子……

    水国两年,他头一次好好的做水国的太子,奈何思念成伤,他终是没办法忘却那个人儿,也忘不了那个人儿,头一次拿了他的命做赌注,就赌那人儿对他不是无心无情,就用最卑微的办法,生死情劫,生一起声,死一起死,头一次他摒弃了生养他的水国,摒弃了对他敬仰辅佐的水国万民,摒弃了他的责任,摒弃了父主的苦心栽培……

    昏迷的那一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段,他就想那样享受她的温柔,就想那样永远不再醒来,就想那样……至少她会对他温柔,至少她会在他身边,至少她会抱着他,给他唱歌,尽管那歌他听不懂,但也是喜欢的无以复加……

    奈何!奈何!光阴短暂,生死情劫解了,他的美梦破碎了,那个人儿说两两相忘,那个人儿说不再有任何瓜葛,那个人儿说她无心无情,那个人儿在他昏迷的时候便给他送回了水国,甚至还抹去了他的记忆……

    可是她不知道,可在心里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就像她,她以为吃了绝情丹就可以抹去记忆么?抹不去。所以,他的记忆也抹不去,不但抹不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已经知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刻骨铭心。

    大梦醒来,父主苍老的容颜,那洞察一切的眸子,那无语的凝视,他终于惭愧的低下了头,父主说,你若想要他,便去争取,但水国万民不可弃。

    水国万民不可弃!呵……那他还争取什么?有水惜缘便有水国千秋江山,有千秋江山才有拥戴水国的万民,惜缘不再,何来万民安好?万民不安好,他如何争取那偷了他心的人儿?

    这是一个选择题,两难甚至多难的选择题,父主睿智的双眼下眉头无法取舍,不能取舍,只能舍弃,舍弃,舍弃,偏偏犹如搁骨挖肉般的痛,甚至比之更痛……

    父主说‘我儿惜缘冰雪聪明,自不会让自己陷入万难之境。’万难之境,呵……他终是没有任何办法,两年,他只做了两件事,一件事儿是让甄氏架空,一见事儿是不再想她。

    不想么?只因是存在记忆深处,不用想,那个人儿就已经在那了,云国之行,他得到暗位密报,说那个人儿在云国,他恨不能插了翅膀飞奔道云国立即见到那个人儿,可是天不遂人愿,甄氏偏偏在这个时候反了,他铁腕镇压甄氏,几日夜赶到云国,却得知她为救莫清寒昏迷不醒的消息……

    莫清寒!深深的恨,深深的无奈,他又输一筹,追魂阁!他就奇怪了,天下还有莫清寒得不到的消息吗?他秘密架空甄氏,甄氏反心的内幕,除他知,父主知,一概人均不知,莫清寒却了解的一清二楚,环环相扣,一错再错,他错过的何其之多?

    今日,水惜缘看着栖凤阁,莫清寒!你真的能保护的了那个人儿么?不能保护的话,那便交给别人吧!她的身份一夜之间公告天下人,他水惜缘一人无此本事,那么再联合一人,便就可以了吧!

    清风吹来,衣袂飘扬,水惜缘俊美绝伦的面颜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神色,只是一双如水的俊眸看着栖凤阁的方向是那样的坚定。

    “他是不是来了?我好像闻到味道了!”水惜缘玉手拈起一片身旁的花瓣,在鼻尖嗅了嗅,俊颜微微一笑,轻轻的道。

    “公子是说?”严千万一直站在水惜缘的身后,此时听水惜缘开口说话,不由一愣,疑惑的开口问道。

    “呵呵……闻花识人,那个人焉有不来的道理呢?”水惜缘轻轻一笑,笑颜若这院中的百花,公子如玉,端的是翩翩风采。

    严千万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在水惜缘话落扫向门口,门口静静的,无半丝动静,严千万疑惑的收回目光。

    水惜缘目光依旧看着栖凤阁的方向,俊颜含笑,俊眸幽深,不再言语。

    不多时,门口有轻微的动静传了过来,严千万震惊的抬头,果然见一辆马车缓缓的驶了进来,同样普通的马车,同样不是上等好马驾驶,同样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严府。

    “公子您……”严千万一双眼睛叹服的看着水惜缘,深深的佩服起眼前这个人。

    水惜缘缓缓的转身,笑看了严千万一眼,目光转向那辆驶来的马车,玉手把玩着那朵花,俊眸微缩,清润的声音缓缓道:“因为花太香了,都想据为己有。”

    严千万疑惑的看着水惜缘,再目光转向那辆马车,只见马车与水惜缘方才的马车停在了一处,一双如玉般的手撩开了车帘,车上缓缓走下了一袭白衣的年轻公子。

    温润公子,纤纤美玉,白衣黑发,如仙容貌,清雅出尘,不染纤尘,正是月国一公子揽月。风雨天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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