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融目无表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地上的血迹殷红殷红的血迹。

    血是元廖的也有那信使的但败的人却是元廖一个痛苦的失败者。他没有死但却断去了一只手臂而他的枪也在信使的小腹上扎出了一个血洞。但他仍是败了就因为他的对手之剑横于他的肩上。

    信使的剑紧贴着元廖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带就会立刻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元廖本就苍白的脸变成了死灰色也许是因为血流得太多导致缺少了一些血色。

    血仍在流自两个人身上往下流那信使却伸出两指封住小腹伤口周围的穴道动作有些吃力但却仍很到位。

    “你败了!”信使略含一丝傲意地笑了笑。

    元廖没有做声只是长长地吸了口气脑袋蓦地一斜向剑锋上抹去。

    “砰!”元廖的度快但却似乎快不过信使的脚。

    元廖的身子飞跌而出他的小腹上挨了信使重重一脚却未能奔赴死亡之路信使并不想杀他。

    信使向元融笑了笑却重重咳出两声咳出一些血丝但那神情依然是那般自若和平静包括他说话的语气。

    “元大将军的护卫真勇敢居然全都是不怕死之辈让在下佩服。”

    元融脸色有些阴沉候景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他们岂会听不出这信使口中的讥嘲之意?

    是以他们的脸色显得更为阴沉。

    元廖的面色犹如死灰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又走错了一步。

    “你又何必想求死呢?每个人都有父母兄妹你若死了伤心的人不是你而是他们好死不如歹活这样一种死法不值!”信使的语气依然显得极为平静但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其语气之中的不屑对一个自己寻死的人同情和怜悯。

    “把他扶出去!”元融冷冷地道。

    立刻有两名侍卫行了进来扶起羞愧难当的元廖行了出去。

    “你的剑术很好啊?”元融冷冷地道。

    “承蒙大将军夸奖在下只是略会一些普通招式而已本是用来强身健体却不想今日拿出格斗行凶实在是惭愧至极!”信使不卑不亢地道。

    “哼!”元融心中气不打一处出却又无从作从信使的词锋之间很难找到攻击之处但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乃是兵家的惯例除非两军要死战到底。

    “不知大将军有什么话要在下带回呢?”信使淡淡地问道。

    候景偷望了元融一眼心中却在揣测大将军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元融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机果断地道:“本大将军不会换人的那孽子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候景和信使及众将领全都一呆心中都禁不住生出一股敬意。

    “大将军果然与众不同大义舍亲令在下好生敬服大将军的话我一定转告到。”那信使极为诚恳地道。

    “送客!”元融不想再多说什么冷冷地道。

    那信使淡然一笑并不向元融行礼转身就向外行去。

    ※

    ※

    ※

    “敢问师太如何称呼?”凌能丽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尼忘尘!”老尼姑喧了声佛号道。

    “忘尘?”凌能丽有些讶然地反问道。

    “正是!”老尼姑微微点了点头应道。

    五台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讶然道:“你是琼飞!”

    凌能丽一呆有些惊奇地望了望五台老人奇问道:“师父认识这位师太?”

    五台老人并没有回答凌能丽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老尼。

    “琼飞已死在红尘之中老尼忘尘吴施主又何必提起当年之事?”那老尼淡然道神情极为平静。

    五台老人突然笑了道:“你还记得我的姓如此看来你也并未忘尘。”

    忘尘师太也笑了笑回应道:“死的只是红尘中的琼飞而不是名动江湖的幽灵蝙蝠我又怎会不记得吴施主的大名?”

    五台老人又笑了起来心中却有些吃惊暗忖道:“难怪如此眼熟他果然就是当年不拜天座下四大杀手中的琼飞如果此尼真是琼飞那拥有如此身法也是极为正常了。”

    当年五台老人本是烦难的书童烦难与冥宗之战他自然极为清楚对冥宗的人物了解最多的就是四大杀手。而他还曾与琼飞交过手以后琼飞改邪归正更成了江湖中的一件大事他自然认识琼飞。

    “不知师太前来北台顶所为何事?”五台老人站起身来拂袖掸去身上的尘土淡然道。

    “闻说了愿大师正在为圣舍利的秘密而烦老尼参研各种典籍终找出了一种化开圣舍利的方法才来此处欲助了愿大师一臂之力。”忘尘师太淡然道。

    五台老人和凌能丽的脸色全都为之大变目光如电般射向忘尘师太的身上五台老人冷冷地问道:“师太自何处得到这个消息?”

    忘尘师太悠然一笑道:“天痴尊者赶赴北台顶之前曾至恒山一行告诉老尼圣舍利之事。老尼对奇门之道以及五行之术和医道颇有研究因此尊者才让我去悟出化开圣舍利之法。”

    “化开圣舍利?”五台老人听说是天痴尊者的遗命也就不再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不明白忘尘师太所说的“化开圣舍利”是什么意思。

    “不错尊者曾说圣舍利并非全为佛门之物此舍利非一般舍利而是聚结了数颗舍利而成形之神物其中更有葛洪仙长当年所留下的一颗凤丹后又经道安、法显、慧远三位祖师以体内佛法炼化终于将凤丹融于他们所留存的舍利之中。也就是说这颗巨大的圣舍利乃是三颗小舍利和一颗凤丹结合而成惟有化开舍利方能悟解其秘。”忘尘师太并不隐瞒她相信五台老人与眼前的女娃。

    五台老人和凌能丽禁不住都为之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圣舍利之中竟仍隐藏着这些秘密如此一来对忘尘师太的话却是深信不疑若不是天痴尊者所说天下间又有几人知道圣舍利的真正含义呢?

    天痴尊者乃道教一脉相承乃是葛洪的再传徒孙知道这个秘密并不稀奇其实知晓此秘的应该还有烦难大师但烦难大师已经荣登天道深明天地万物皆顺其自然为好并不说出秘密以担心因圣舍利而引起天下大乱。也许烦难大师早已悟透天地之间的奥妙也已算到今日所生的一切这才是他不说出圣舍利秘密的原因。而此刻忘尘师太却说出了圣舍利的秘密那肯定是两者之中的其一相告。

    “不知了愿大师在哪里呢?”忘尘师太淡然问道。

    “请师太随我来!”五台老人淡淡地望了忘尘师太一眼平静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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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博野城门开一小角以放葛家军的信使出门。因为近日来战事极紧葛家军数战数胜使得人心大动。

    葛家军极擅以奇兵制胜使敌还未能做好防备之时就已经杀至这也是博野军极为害怕与葛家军在野外作战的原因。

    对于袭营、截粮这几乎是葛家军的拿手好戏这也许跟葛家军的组成有关系因为葛家军中很大一部分全都来自绿林多为各寨头的强盗、匪寇。虽然这些人被葛荣编制、结合但其拿手本领并没有失去相反更有了挥的空间。这些人袭营、截粮那可是防不胜防的很令元融头痛。是以博野的城门不敢完全打开如果完全打开的话如果对方以快骑兵攻城城门定难及时关闭。

    元融行事十分小心博野几乎是前沿阵地自然不能够松懈。每天只有一个城门可以通行而且天未黑就已关了城门这就是战争所带来的后果。

    与信使一起前来博野的只有三人有两人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元融所在的帅营是以只能在外面等候着。毕竟他们只是信使两军交锋不斩来使这些士卒们也明白因为他们也可能在某一天成为信使而入敌营。是以这些士卒不仅没有欺辱信使还敬重他们的胆量。

    送三人出城的只是几个小兵这三人还不够资格劳动将军大驾顶多是由偏将领路没有人会惧怕这三人因为他们身上不可能藏有任何兵刃这就让敌人很容易忽视这些信使潜在的威胁。

    为的信使受了伤衣衫上染满了鲜血样子极为凄惨另外两个信使的神色十分愤慨愤慨元融竟然伤人好在受伤的信使并未说出在帅营中所遇之事也许是没有时间吧。

    城门的那一个小角打开了一条缝隙不宽才三尺但足以让人通过吊桥也放了下来。

    “你们可以走了!”那自帅营中将三名信使送出来的侍卫冷声道。

    城门口驻军极多防卫也十分森严凡有数百人全副武装地立在城门口城墙上每隔三步就有一官兵把守五十步一哨台.来敌若想攻城的确十分困难。

    受伤信使向那侍卫和守在城门口的官兵得意地笑了笑道:“想不到你们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真有意思干嘛要开城门?要是害怕还不如用只吊篮将我们吊下来那岂不更安全?”

    那些官兵心中微恼但也觉得那信使所说有理若说他们对葛家军无动于衷那是骗人的。

    “你们走不走?”那侍卫有些不耐烦地道虽然他心中有些怒但也只能装聋作哑。

    “我们走当然走!”受伤的信使笑着道。

    那侍卫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意和杀机而与此同时他现一只手如铁钳般钳住了他的咽喉。

    那是一个稍矮的信使出手动作之快、之准、之狠让那侍卫根本不能做出半点反应。

    “咔嚓……”脖子碎裂的声音响过之时一阵弦响箭雨破空而至。

    三名信使已分别钳住了一人的脖子这些人也就成了人盾挡住飞射而至的箭雨。

    “嘭嘭……”一连串的暴响。三名信使同时飞身踢向两扇巨大的城门。

    城门在巨大响声中向两边而开。

    “你去死吧!”那名受伤的信使冷哼一声反手夺下死者手中的兵刃。

    的确这些人并不该忽视敌军信使的杀伤力没有兵刃的人也许才是真正危险的人。

    城门口的官兵大惊纷纷飞扑而上三名信使将手中的尸体飞甩而出身子同时贴地一滚手中夺来的兵刃横竖飞扫那几名正忙着关闭城门的官兵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就被斩杀。

    “嘭嘭……”两声巨响三名信使分别撞到一旁的两扇门上。

    城门大开城楼顶上之人大呼:“起吊桥!”

    “哗哗……”护城河之中突地有人破水而出如水下的异兽更飞跃而上。那些人出水的同时更飞甩出几颗黑物。

    三名信使不约而同地贴地向城门外滚去。

    “轰轰……”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响过处泥土、碎石、残肢、断腿四处乱飞。

    惨叫声、呼喊声、惊怒的骂声、号角声……使得城头大乱。

    “嗖嗖……”城门口护城河对岸几丈之处的地面突然陷落一排弩箭自陷落的地面射向城头。

    “呀呀……”那些准备提起吊桥的官兵尽数中箭哨口上的官兵也逃不过弩箭穿喉的命运。

    “杀呀……”那陷落的地面之下竟是一条长长的地道数十人自地道之中飞跃而出动作利落至极。看来全都是好手。

    这些人正是葛家庄之中极其著名的土鼠队队员每人都是挖崛地道的高手曾经在与杜洛周交战时出过大力生擒刀疤三时也是功不可没。

    “杀呀……”护城河不过几丈宽这些人的动作之快在城楼之上的众官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冲上吊桥也有几人被城头的乱箭射死。

    “嗖……”那地道中仍有人向城头放箭对那些极具威胁的哨口施以无情的攻击。

    “呜呜呜!”三声急促而又洪亮的号角声响过之后又是“呜”地一声长啸这正是有大军大举来犯的信号。

    “杀呀!”那三名信使精神大振自水中跃出的几十名杀手全身尽湿但那几颗用油纸包好的火器却威猛无伦只炸得众官兵血肉横飞慌乱之中哪还有人想到关上城门?

    火器正是陶弘景所制的轰天雷只是数量有限但仅凭这此轰天雷就足够让敌人胆寒心裂。

    水中的人乃是由飞鹰队队长苍鹰所率这些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虽然汇合起来也只不过百余人但却足以抵抗十倍以上的敌人更何况他们的任务只是控制城门。

    马蹄之声震响显然是元融和候景诸将闻声飞马赶来。

    “啊……啊……”远处的杀喊之声如潮水般淹至城楼上更见到有三骑领先如疾电一般冲向城门口。

    最快的却是一匹乌黑如炭的健马马背之人身披软银甲手持长长的斩马刀如舞于云端的神将。

    乌马之左为一匹洁白如雪的白马也是马如风马背之人同样手持一柄长长的斩马刀另一匹健马却是枣红色的马背之人乃是一个老者手持一根镔铁大棍转眼间就进入了众官兵的射程之内。

    “嗖……”万箭齐欲将来敌三人三骑尽数射杀。

    “杀呀……”远处的喊杀之声依然如潮水般涌来如海啸般惊心动魄成千上万的马蹄声只震得山摇地动。

    三匹健马竟在箭雨之中穿行自如根本就不畏箭矢之利。

    箭雨一近三人之身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挡纷纷坠落。

    苍鹰所领的飞鹰队与土鼠队纵横于城门口使那些拥挤的官兵手忙脚乱更没有人敢乱放箭矢因为他们所射中的多半是自己人。

    那三名信使和士鼠队的兄弟死守城门任何靠近城门的官兵全都斩杀他们绝对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被官兵关上城门那他们惟有作困兽之斗了。

    “起吊桥!”城头之人骇然急呼他们终于认出了来者是什么人。

    那匹最先奔到的黑马背上之人乃是葛家军中的齐王蔡风只要认出了蔡风其他人不用看也知道今日之敌是如何凶猛。因此官兵们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升起吊桥。

    地道之中众神箭手所持之箭不断射出但却无法阻止官兵提升吊桥。

    土鼠队的兄弟们大急若想攻上城头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虽然可守住城门但却没有能力冲上城楼。

    吊桥缓缓升起那三名信使飞身冲上吊桥挥刀奋力斩击铁链。

    “当当……”一切都无济于事刀身全都断裂。

    “呀……”那名本已受伤的信使一个未注意竟被一支利箭贯穿头顶身子顺着已成斜坡的吊桥滚入城门之中。

    “十二!”剩下的两名信使心下一痛杀机狂升手中的碎刀如满天花雨般直飞上楼但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呀!”一声官兵被箭贯喉而过翻落吊桥如滚地葫芦般滚入城门内。

    苍鹰也大惊吊桥一起他们就成了困兽之斗与外援隔离到时惟有死路一条他们不怕但如此死亡似乎有些不值得。

    “兄弟们杀上去!”苍鹰一声令下当先向城楼之上冲杀一切都顾不了他不能让吊桥升起哪怕是自己身死只要能放下吊桥也算是值得了。

    “轰!”又是一颗轰天雷炸响巨大的冲击力只让那些官兵惨叫不迭死伤无数由于官兵太过密集这一炸之下那可就极为可怕了。

    人阵稍松这颗轰天雷使官兵的攻势一松露出一道缺口。

    “上呀!”苍鹰当先翻身向墙头上跃去更有十余名飞鹰队兄弟紧跟而上这些人全都已经豁出去了。

    “嗖!”苍鹰只感风声一紧虽然在喧闹和惊呼声中他依然捕捉到了来箭的声音他以最快的度挥刀后斩却斩空了。

    “呀!”一声惨叫来自他身前的一名飞鹰队兄弟在此同时他感到腰一痛一凉身子禁不住翻落墙头。

    那支劲箭竟比声音更快快得连痛感都没有这一箭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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