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能丽总觉得自己的脚步太慢虽然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化解对方的第一击但是她现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对方所牵制甚至在对方制造的气场中无法挣脱。她已成了一只被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鸟。挣扎是她惟一可以做的事情。

    “当!”凌能丽只觉手中的长剑一热、一震挑起的剑花抖落成片片浮雪。

    剑脱手而飞飞向远方而凌能丽在惊呼中倒退她很少会感觉到如此脆弱和无奈但今日她却是那般不堪一击。

    “噗噗……”接连八缕凉瑟瑟的气劲全都击在凌能丽身上她落地的声音很响也跌得很痛而她的心中更多的却是惊恐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身分她更不知道对方有何意图要是……她根本就不敢胡思乱想。

    那人似乎想对凌能丽多欣赏几眼这很正常任何男人都不会不想多看她几眼。

    “蔡风那小子可真有福气女人们一个比一个漂亮倒真让人羡慕。”那人说着竟叹了口气伸手便向凌能丽抓到。

    “你恩干什么……”凌能丽和哈不图同时惊呼出来他们的穴道全都被制根本就无反抗之力见那人动手动脚禁不住骇异若死。

    “只是想用你去换点东西……”那人说话的声音突然打住抓向凌能丽的手也飞缩回。

    凌能丽一怔之时却现万点金星散满了虚空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儒衫人骇然倒退同时双手在虚空之中一阵狂拂。

    一掠五丈快似离弦之箭金芒如粉尘一般飘落在此同时一条淡灰色的人影在凌能丽眼前掠过拖起一抹云彩挥袖收下那粉尘一般的金芒。

    “战龙!”凌能丽忍不住欢喜地呼了出来现身之人正是田新球。

    那儒衫人惊骇地低念了一遍凌能丽呼出的名字冷声问道:“你和金蛊神魔田新球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田新球!”战龙冷望了那人一眼沉声道同时拂袖欲给凌能丽解开穴道但劲道所触竟无法解开凌能丽被封的穴道不由得神色微变。

    凌能丽对战龙是田新球并不感到稀奇蔡风自然不会不告诉她战龙的身分。

    哈不图却骇异莫名他在乌审召之时就知道田新球乃域外十魔中的厉害人物却没想到自己今日竟又与域外十魔的金蛊神魔相见不过幸好凌能丽与他相识。

    “你不是过毒誓再不用金蚕蛊吗?怎么今日却破誓?”那人似乎对田新球的事知之极多有些恼怒地质问道。

    凌能丽心中一惊要知道金蚕蛊乃是天下最毒之物而田新球也是因此而成名看来刚才那一片金芒就是金蚕蛊了但由于田新球收蛊太快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楚金蚕蛊究竟是什么形态。

    “凡是可以杀人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用的我为什么不用?如果你不想死的活就给我立刻离开这里!”田新球冷冷地道。

    “哈哈你也够狂的你不知道跟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吗?”那儒衫人似乎听到了很可笑的笑话。

    “那我不管我只知道主人说过任何想要与凌姑娘过不去的人都得死!已经有三十六颗脑袋被我捏爆我见你能够躲过金蚕飞芒应该是个人物因此才不想你成为第三十七个!”田新球漠然道。

    凌能丽心中一阵讶然见田新球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暗忖道:“怎么有三十六人死在他的手上呢?难道这些人全都是想来暗中对忖我的吗?可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哦什么时候你又多了一个主人呢?真是丢我魔门的脸还亏你是一代宗主!”那人竟显出鄙夷之色不屑地道。

    田新球冷然以对似乎并不为对方的言语所激只是冷冷地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说话之间杀气骤浓周遭情景仿若刹那间已经步入了深冬。

    凌能丽感觉到有些冷哈不图同样如此这股冷意是自田新球身上传来的。

    儒衫人的神情也在刹那间变得肃然他清晰地感觉到来自田新球身上的压力那股无形但却有实的压力。

    田新球抬掌掌心隐透红芒整个身子似乎燃上了一层魔焰熊熊的魔焰让人心冒寒气。

    儒衫人缓缓举起右掌曲拇指、无名指与小指食指与中指斜挑单指田新球剑意森然突然儒衫人眉梢一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由得淡笑道:“原来你已有伤在身难怪如此好心要放我一马哈哈哈……田新球今日你就认命吧!居然出尔反尔去助石中天那浑球!”

    田新球神色一变气势顿弱他还是低估了对手对方竟看出了他身上的伤势。

    “你真的受伤了?”凌能丽骇然惊问道她知道田新球此时的武功实已澄峰造极与蔡风也不会相差多少但田新球竟受了伤这的确让她有些吃惊那伤他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正如田新球所说是那些想对自己不利的三十六名高手吗?

    田新球没有否认但在突然之间不战而退同时伸手抱起凌能丽向北台顶掠去。

    田新球不战而逃这有些出乎儒衫人的意料之外哈不图却暗中叫好心中为田新球祈祷只愿他跑快点。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儒衫人冷哼着如一道魅影般跟上。

    田新球想走的确没那么容易至少在度上他无法胜过儒衫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带着一个人更因为他受了伤。

    凌能丽可以感受到田新球的内息流转田新球所受的伤是来自内腑正因为内腑受了伤才会使他的内息流转不畅也就影响了他奔走的度。

    “嗤嗤……”田新球虽然内息不调但其身法和耐力却让人吃惊在短短的刹那间他带着凌能丽闪过了自身后袭来的十九道剑气。

    田新球有自知之明一般高手都有这分自知之明因为他们对气机和精神的了解太熟悉。

    田新球知道身后追击的儒衫人至少比他厉害在他受伤之后他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他选择了逃逸.他的任务是保护凌能丽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但是他不能让凌能丽受到伤害因此在暗中跟随凌能丽的几个月中他已经杀了三十六名高手他不必问对方是什么身分也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想对凌能丽不利的人就得死!这是蔡风的命令。

    蔡风无法挽留凌能丽也不想挽留那对她绝对不公平。可他知道天下间想要对付他的人太多但却没有谁能够对付得了他凌能丽却不同虽然她的武功有所成就可江湖中比她更厉害的人比比皆是所以蔡风不得不让田新球暗中保护凌能丽。

    那些无法找蔡风晦气的人一定会拿蔡风的亲人或朋友出气凌能丽更是主要对象蔡风为她怒杀鲜于修礼被传得神乎其神谁都知道只要擒住凌能丽做人质至少可向蔡风交换两座城池甚至更多所以找寻凌能丽的人一定很多。

    “轰!”田新球终于不得不回掌挡开身后儒衫人的一指。

    两人身子同时一震凌能丽的身躯被甩了出去。

    金芒一闪即逝儒衫人双手一搓竟化出一团云雾般的气旋那散射的金芒全都向气旋之中飞射而入似乎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涵洞吸引了那些物质。

    “砰!”田新球的一脚也被儒衫人挡过只是儒衫人的功力大部分放在手上因此被震得倒退两步。

    “轰!”那些金芒幻化成一团蓦地炸成飞烟似乎在刹那之间承受了百万度的高温。

    田新球仰天一声长啸啸声凄厉悠长如一柄插入云霄巨剑裂云、破日传出很远很远。

    凌能丽的身子落地时如坐在一团云絮之上轻软而无半点损伤她知道是田新球以功力相护此刻听到田新球的长啸声心中更冷她明白田新球的长啸是什么意思这声长啸旨在惊动山顶之人那就是说田新球对自己半点信心也没有。

    那金色的烟雾所过之处树枯枝残就连泥土也冒出淡淡的轻烟化为焦黑。

    当儒衫人再次抬头时田新球的掌离他已不过半尺而已因此他惟有退!

    耸肩退!同时之间一股雄浑无伦的剑气反弹而出。

    田新球的手掌微热一股森冷锋锐的掌劲自他的掌底射出。

    田新球嘴角泛起一丝异样的冷笑极其阴森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恶魔在他的嘴角边产生进而影响全局一般。

    “噗……”田新球的身子一震他没有避开对手那一道剑指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避开的意思。

    “嘭!”田新球的那一掌却被对手卸了开去卸去他一掌的是对方的肩头。

    田新球的身子“蹬蹬……”倒退五大步血水自腹腔中喷出但他却没有皱一下眉头嘴角依然挂着那丝阴狠的笑容。

    儒衫人也退了三步左肩一片焦黑如被火烙虽然他以无上的气劲卸开田新球这一掌的大部分气劲但仍然无法避免受伤毕竟田新球的实力也强悍至极。

    田新球左手连点腹部几处血脉阻止伤处喷血右手却再一掌推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儒衫人脸色微沉恼叱道:“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哼我的命只属于我的主人任何想伤害凌姑娘的人都必须自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田新球的话斩钉截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己经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既然这样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到时可别怪我不念同宗之情了!”说话之间儒衫人肩头焦黑之印立刻转淡化为一片火红同时身子更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十指在虚空之中做出毫无规律的扭动。

    空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干了天地之间全都是一片死寂甚至比死更孤寂。

    凌能丽倏觉呼吸困难如泰山般的重压自四面八方朝中间挤压。

    田新球嘿嘿一声狂嘶结突散头根根倒竖如针衣衫更炸裂如片片枯蝶乱舞。

    “万毒圣体!”儒衫人“咦”地一声惊呼。

    “噗噗……”无数声闷响过处田新球依然屹立如山但儒衫人已然暴退四丈轻咳着咳出的是血丝他不知道击了田新球多少招但他也结结实实挨了田新球八拳四掌值得庆幸的是田新球早有重伤在身否则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这是毫无疑问的。

    田新球依然站着头散披于肩头那本来涌动着无尽活力的肌肉似乎全都失去了光泽。

    有风吹过掠起田新球的长拂起散飞的败叶有两片飞到了凌能丽的脸上。

    有一股药味凌能丽的鼻子还管事药味是来自那两片叶子上“嘀哒……嘀哒……”血水一滴一滴轻轻地滑落在一块石头上出极轻极轻的响声但足够让凌能丽听到因为这片林子太静了。

    有一声叹息再加上一声深深的呼吸是来自那咳着血丝的儒衫人口中他似乎很快自刚才残酷的肉博中解脱出来战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轰烈烈也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场面但一切的一切全都以一种野性的、原始的、疯狂的也是最为残酷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田新球终于倒下了他身上的骨骼似乎已经完全不存在如一根软软的面条般滑倒在地上嘴角之间涌出一股黑黑的血浆自耳根落至地面。

    凌能丽的心在凉、下沉想必田新球已经死了儒衫人竟然能够杀死田新球的确不能不让她心惊那此人又是谁呢?

    “天下间有几个人具备这般实力?不仅破除了田新球的绝毒金蚕蛊更……”凌能丽的脑海中有些混乱她的心中说不出是伤感还是痛快。抑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种对生命的感叹。

    “你杀了他?”凌能丽现自己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

    凌能丽的语气的确平静平静得连儒衫人也感到有些讶异但他仍然十分淡然地回答道:

    “不错他不可能还活着!”

    凌能丽没有悲哀田新球本身也不是一个好人也许这是他应有的结局抑或凌能丽并不是不悲哀只是她觉得悲哀是弱者所做的事。

    “你是谁?能够杀死他的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凌能丽冷冷地问道。

    “你很了不起此刻还能如此冷静我不得不再一次惊羡蔡风那小子不过你越优秀就越能换个好价钱!”儒衫人嘿嘿笑道再凝视了凌能丽半晌方淡淡地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蔡风知道就行!”

    “哈哈哈……”一阵低沉的笑声蓦地在凌能丽耳边响起却非儒衫人出。

    儒衫人一惊伸手向凌能丽疾抓只可惜他的反应仍然迟了一些——因为他抓空了。

    凌能丽的身子已然被提在另一个人手中。正是那笑之人。

    “真是难得堂堂大司马不在洛阳却千里迢迢跑到北台顶来寻一个小娃娃的晦气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来人淡笑道。

    “尔朱荣!”凌能丽脑海中突然一阵明朗立刻明白儒衫人究竟是什么身分忍不住惊呼出来她并没有猜错。

    “你是什么人?”尔朱荣有些惊异地问道同时目光仔细地在来人身上扫视了一遍。

    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面具如被血所染一袭蓝衫在秋风之中泛起秋叶之色修长的身材如枪杆一般立于林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仿若仙风道骨又犹如玉树临风更似孤崖苍松。尔朱荣记不起眼前之人是谁凌能丽也从未见过此人但她却感到一股勃勃生机在体内滋生也激活了她的每一道血脉被尔朱荣所封的穴道不解自开。

    当然这股力量来自神秘怪客之手。

    “大司马真是健忘你不记得我也应该记得我这张面具呀!”神秘来客有些意外地反问道。

    尔朱荣一愣他搜肠刮肚也无法记起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不由得冷笑道:“你别再给我装神弄鬼报上名来是友便不要管我的事是敌就少啰嗦!”

    “哈哈哈……”神秘来客一阵哈哈大笑似乎有些怒意半晌笑声才竭道:“好个尔朱荣演戏的水平倒不错那日咱们比剑未分高下今日我倒想再来会会你尔朱家族的拿手绝技你出招吧!”说话之间神秘来客将凌能丽送了出去。

    凌能丽只觉一阵轻风托着她毫不费力地被送到五丈开外她安然着地穴道已经解开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不过她心中却惊骇莫名眼前的神秘人物竟说他曾与尔朱荣比剑之下未分胜负那就是说眼前神秘来客的武功至少与尔朱荣在伯仲之间了。可天下间除了义父之外又有谁能够与尔朱荣平起平坐呢?

    “难道这人是义父?”凌能丽心中思忖着同时心中大畅暗道:“若是义父回来了该多好。”

    “你是黄海?”尔朱荣突然有所悟神色微变惊问道。

    “哦你记起了吗?看来大司马日理万机已经记忆力衰退回去得好好补补脑子了!”

    黄海冷冷地讽刺道他认为尔朱荣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只是在鄙视他。

    来人正是黄海他本想去北台顶看看老朋友达摩他知道达摩到了北台顶但却在半途中听到田新球的长啸这才刚好赶到了这里救下凌能丽黄海一眼就认出了尔朱荣他本与尔朱荣誓不两立尔朱荣的事他当然要破坏而且他还认识凌能丽破魔门的眼线极多江湖中生的诸般事情没有多少可以瞒过黄海的耳目所以他早明白凌能丽的身分只是凌能丽不认识他而已。

    凌能丽倒吃了一惊同时也大为欢喜如果眼前之人是黄海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想到眼前的神秘怪客就是将蔡风自小带到大的黄海凌能丽不知自己心中是怎样一种滋味黄海也就是义父平生惟一的知己和兄弟心里不自然地升起一股崇慕之情那是一种尊敬是一种爱戴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有一点小意外让她稍微分了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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