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天色令人感到心情郁闷此刻的系密特就有这种感觉唯一令他稍微显得高兴一些的便是这块被世人当作是几块极限之地的广大冰原并非他原本想像的那样荒凉。

    事实上这里甚至远比他刚刚逃出来的那片荒漠要充满生机得多。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草皮这些草异常短小不过密密扎扎看上去就彷佛是一块松软的绿色海绵。

    这里甚至生长着不少树木最高的是那些雪松它们不知道生长在这里已经几个世纪之久至于那些稍微矮小一些的同样令人感受到某种坚忍不拔的精神。

    能够生长在这里的树木全都拥有着同样的特征那便是尽可能地向太阳求取温暖正因为如此即便只有一棵树也显得枝繁叶茂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拥有这么多植物自然也少不了动物系密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看到过几波鹿群。

    那些体格硕大的驯鹿显然正前往南方渡过这即将到来的冬季。

    迁徙的驯鹿往往成千上万系密特很难以想像它们全都来自同一个家族如果真的是这样驯鹿的家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曾经生长于森林之中的他多多少少可以算得上是半个生物学家。

    因此他非常清楚当一个族群的个数过千头除了拥有更加高级的社会构成要不然这样的族群肯定会分解拆散开来。

    在这片冰原之上除了驯鹿另外一种经常出没于系密特的视角的生物便是熊。

    这里生活着好几种熊。

    个头较小、体态圆润的棕熊;身材魁梧、胸前有着一道白月牙的黑熊;还有那身材修长巨大、雪白憨厚的白熊。

    令系密特感兴趣的是这些熊同样懂得成群结队它们总是成群聚集在驯鹿群必然会经过的所在伺机捕杀那些巨大而又美丽的动物。

    系密特原本打算将这些猛兽当作是猎物但是他很快便想起自己的使命现在虽然是猎熊的大好机会但是那漫长的跋涉那些体积庞大而又笨重的猎物显然对旅途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是巨大的拖累。

    而系密特又不想为了自己的喜好而去打猎当初在奥尔麦森林里面有这样一个规矩打到的猎物不能够丢弃必须全部带回来。

    这条规矩就是为了防止猎手单单为了爱好而对森林里面的动物展开杀戮要知道打猎的大部分时间主要花费在寻找猎物和追捕猎物上面。

    正因为这个原因系密特很快便现和那些笨重的熊比起来那些驯鹿是更好的目标。

    虽然鹿肉的美味比不上熊掌不过一头驯鹿身上的肉毕竟远远多过那四只熊掌。

    鹿皮不仅仅可以垫在地上当作毯子同样也可以支撑起来作为帐篷。

    系密特虽然对于北方冰原的寒冷还能够忍受他那件奇特的铠甲也能够令身体保持温暖但是地面的阴冷潮湿令他在晚上难以睡着。

    系密特原本打算着以最快的度用两三天的时间横穿北部冰原但是出了荒漠之后他才现这并不容易做到。

    找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避免那些不识好歹的熊前来打扰。

    系密特早已经从奥尔麦的那些猎手嘴里听说过熊看到人一般不敢起攻击因为熊非常清楚人并非是容易袭击的物件。

    但是此刻系密特却感到有必要加上一些补充那就是熊同样也可以分辨得出成*人和小孩不过它们却无法分辨出一个拥有力武士能力的小孩和其他小孩的不同。

    斜躺在那块鹿皮上面系密特双手环扣聚精会神地冥想起来。

    突然间一团亮丽的电弧从他的手掌心里面跳了出来电弧扭曲着、交缠着变得越来越亮最终化为了一个灼眼的白色光球。

    但是随着光球变得越来越大系密特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彷佛不受控制的感觉。

    源源不断的魔力从他的身体里面从那些散布在身体各个角落之中的原点涌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一种难以遏止的亢奋感觉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彷佛要跳起来一般。

    随着一声暴喝系密特用力一推那灼亮的圆球朝着前方飞了出去这由无数电弧所创造的圆球原本就没有重量此刻自然是笔直朝着前方飞去。

    随着一声轻微而又低沉的爆音十几米远的一棵环抱的雪松突然间倒塌了下来。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断折的地方就彷佛从里面爆裂开来一样变成了无数细碎的、炸开的木丝。

    和上一次一样突然间聚集的魔力突然间消逝那仍旧不停涌出来的魔力开始在身体之中暴怒地乱窜甚至互相争斗着。

    系密特感到眼前一阵黑胸口更是烦闷得令他难以忍受。

    猛然间一口血喷了出去那些狂乱的魔力这才渐渐平息下来虽然这些魔法能量并没有消散开去但显然因为某种原因迅对受创的身体进行修补自然而然那些多余的魔力也渐渐变成了生命能量。

    系密特非常清楚让身体重新获得平衡是多么“漫长”的事情。

    系密特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因为魔力太多而感到烦恼。

    从口袋里面取出那卷羊皮纸再一次反反覆覆将羊皮纸上面的东西读了一遍令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他仍旧没有弄懂分毫。

    显然波索鲁大魔法师同样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在系密特看来羊皮纸上的东西都只是一些不能够确定的假设他同样也知道此时此刻让波索鲁大魔法师马上找出答案有些强人所难。

    毕竟所有这一切都和那座荒原有关而那座荒原里面原本就隐藏着无数秘密。

    再加上波索鲁大魔法师即便有心在此时此刻丹摩尔就连都也处在魔族的威胁之下显然前往荒原寻找答案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羊皮纸上那令人值得怀疑的指点系密特再一次进行了冥想不过和以往一样当他重新睁开眼睛一切都仍旧是老样子。

    未曾完全转化的魔力仍旧滞留在身体之中。

    把那节雷叉的射管套在了右手食指上系密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所适从。

    之所以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的刀仅剩下的唯一的一把刀已然折断。

    系密特非常清楚他运用力量的方式并不正确再加上一直以来都在进行着异常激烈的战斗现在算来这把刀是伴随他时间最为长久的一柄弯刀。

    拿过那面盾牌系密特检查了一下蒙在上面的那两层鹿皮原本的盾牌已然支离破碎只能够当作骨架派上用场。

    系密特无从得知这样的盾牌能够坚持多久。

    值得庆幸的是迄今为止在这冰冷的荒原之上还未曾见到过一个魔族的踪迹。

    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魔族最远只会追击到外极圈附近。

    这道与众不同的环圈彷佛是一条隐蔽的交界魔族那高高在上的飞船从来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过外极圈里面的环境令系密特感到郁闷。

    这里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被黑夜所笼罩白天有限的两三个小时也仅只是眼前这种黯淡的天色。

    虽然拥有着一双能够看透黑暗的眼睛但是系密特仍旧喜欢在阳光下漫步的那种感觉。

    当系密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黯淡下来从那高高挂在天边的月亮他知道这一觉已然睡了五六个小时。

    另一个让系密特感到郁闷的原因就是这件事情为了避免那些愚蠢的狗熊的骚扰他不得不放弃仅有的白天的那几个小时而选择在黑夜之中旅行。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阵凄凉的狼叫声那是冰原雪狼另一个让人头痛的物件这种以凶残闻名的动物甚至还没有那些熊来得聪明。

    它们喜欢倚仗众多的数量不管什么猎物都一拥而上而且那种悍不畏死的架式足以令系密特想起魔族。

    将那两张驯鹿皮卷起来用鹿皮带子捆成了一捆。

    从那块岩石上跳落下来系密特运用起他那力武士的力量在北方冰原上迅地飞跑起来。

    此时此刻他终于感觉到还是力武士的力量显得最为可靠。

    不知道奔跑了多少时间系密特只能够依靠天上的星星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跑错方向。

    在这块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很难找到一个足以让他当作是地理标记的东西当然这并非是因为北方冰原太过平坦事实上这里同样有高山和峡谷。

    但是这片冰原根本就看不到人烟几千年以来也没有几个人到过这里更别说对这里的地理进行仔细的勘查。

    在系密特的手里有那么一张地图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张地图有和没有差不了多少。

    广阔的北部冰原除了标记了一条河和几座山峰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系密特无从得知一路之上看到的那些山峰和地图上的那些山峰有什么样的关系而秋季的北方冰原河水早已经枯竭干涸系密特至少肯定自己没有看到过一条足够长的河流。

    正当系密特茫然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的时候突然间脚下踏空令系密特的神经猛然抽紧。

    随着一连串弓弦声响起只见旁边的岩石后面飞射出一排梭镖。

    拔出背后那用驯鹿角磨成的弯刀虽然无论是重量还是长度都无法和他原来的那柄弯刀相提并论不过想要格挡这些并不是太快的梭镖仍旧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顺手拨了两刀所有的梭镖都远远飞了出去。

    看了一眼脚下几根横七竖八的树枝上面铺着一层碎石两条鹿皮隐隐约约藏在了乱石底下。

    十几米之外的岩石上面一堆刚刚砍伐下来不久的松枝后面可以看到几座木架。

    系密特飞身跳上那块岩石用脚扫了两下。

    那木架上面搁着几把木弓木弓是用粗大的松木削制而成看上去粗糙无比。

    系密特拉了拉那鹿皮绞成的弓弦这些木弓全都很松怪不得射出来的梭镖看上去如此有气无力。

    系密特丝毫没有因为受到袭击而感到气恼正相反这些粗糙的木弓证明周围显然有人存在。

    有人同样也意味着可以打探到道路。

    系密特为自己指定了一条回到丹摩尔的路线但是此刻他偏偏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转向南方。

    他可不想随意尝试此刻整片北部森林无论是奥尔麦还是谷斯塔法抑或是巴尔雷系密特相信所有的森林都已然变成了魔族的乐园。

    事实上系密特甚至担心更往西奥尔麦以北的森林和山脉同样已然成为了魔族盘踞的所在。

    此时此刻唯一显得安全的通道就只剩下连接沙漠的梅法尔峡谷。

    平心而论对于梅法尔峡谷系密特也不是非常放心。

    这条峡谷无论是在那些沙漠子民还是在丹摩尔人的神话传说之中都拥有“地狱入口”和“恶魔峡谷”这两重令人不寒而栗的意思。

    之所以选择那里的原因是传闻中这座峡谷到处席卷着来自地狱深渊的寒风。

    除此之外那座峡谷里面还居住着一种不为人所知的异族他们被称作为“地狱的守卫者”。

    而传说之中“地狱的守卫者”和“诸神使者”以及“魔族”并称为“神秘三族”众所周知魔族是所有种族的敌人。

    站立在最高大的一棵雪松之上系密特眺望着远方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黯淡的红色。

    这片红色只有系密特一个人能够看见他猜想那底下或许是几堆篝火篝火散出黯淡光线的同时也散出更多的热量。

    从一根雪松的树梢跳到另外一根树梢这显然要比在山崖间纵跃要困难许多因为树梢不像岩石那样容易接力。

    一道蒺藜篱笆出现在眼前在篱笆的围拢之中有十几座帐篷这些帐篷围拢成一团正中央点燃着一道篝火。

    系密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帐篷这些帐篷很扁一个成年人恐怕很难在里面站直身体。

    帐篷的边缘极为倾斜在北部冰原被夜晚那寒冷而又强劲的北风折腾了好几天的系密特自然可以明白这样的构造是为了什么。

    最大的帐篷只有一座却几乎占据了营地的一大半不过这最大的帐篷同样也是唯一看不到火光透出的地方。

    其他的帐篷大致差不了多少一团朦胧的火光从帐篷里面透射而出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人影晃动。

    看着这个简陋而又朴素的营地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的心里感到一阵喜悦他径直朝着那座营地走去。

    突然间一阵狂乱的犬吠之声从营地里面传来。

    随着那疯狂的狗叫一时之间原本显得寂静安详的营地立刻变得嘈杂慌乱起来。

    从那些帐篷里面纷纷钻出人来。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手里都拎着梭镖和弓箭。

    这些梭镖有长有短长的近三米而短的只有一米多长偶尔有一两个人拎着弓箭不过系密特猜想在这个地方弓箭或许只不过是陪衬而已。

    “我没有敌意我只是一个旅行者!”

    系密特连忙高声喊道。

    他的喊声显然再一次引起了一阵慌乱系密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串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叽哩咕噜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几道明亮的火光驱散了原本漆黑的夜色。

    随着一阵“兹嘎”声响那道高大的门板翻转放了下来原本的门板立刻变成了一道桥梁足以让系密特通过那尖利无比的蒺藜栅栏。

    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居然有人能够听懂他的话。

    在他原本的想像之中这些生活在北部冰原的冰原人应该仍旧处在使用着粗糙的、用石头磨制而成的武器。

    用梭镖和土制的弓箭猎杀着冰原之上的猎物而他们的钱币应该是海里捞取上来的贝壳。

    所有这一切都是从几本传记和游记里面所知道的事情。

    在那些传记之中曾经到过北部冰原的旅行家们将这些还未完全开化的当地土人称作为“冰原人”。

    不过系密特一直感到有些困惑因为在那些传记之中对于冰原人的描述并不是非常相同。

    有些传记里面声称这些冰原人住在用冰雪搭建的半球形的屋子里面;但是另一些传记之中却声称冰原人就像眼前这样住在防护严密的帐篷里面。

    不过在那些传记之中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冰原人并不会说丹摩尔话那些闻名遐迩的旅行家无不用极其详尽的方式描述他们是如何同这些冰原人取得沟通。

    但是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显然令系密特感到困惑不解。

    不过他至少可以肯定冰原人将他称作为“朋友”应该是友善的象征。

    看着四周那一张张异样的脸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冰原人是否真的像游记上描写的那样和善。

    在那些游记里面旅行家们常常用玻璃珠子小匕、挂着圣像的项炼之类的小玩意儿换取到大批品质上乘的海豹皮和熊皮。

    此时此刻系密特只感到可惜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传说中能够引起这些冰原人好奇的小玩意儿。

    看到那个面孔皱巴巴、脸色黝黑的老妇人端过来一盆热腾腾、散着真正诱人香味的肉糜时系密特只是说了声“谢谢”就急不可耐地抢过盘子吃了起来。

    他已然忘记了自己到底吃了多少时候的“行军丹”即便前几天打到了几头驯鹿得以有新的食物但是偏偏找不到盐不得不忍受了好几顿淡而无味的烤肉。

    此刻实在没有比一盘普普通通的肉糜更能够令他惊喜的了。

    “朋友或者我应该称呼你小朋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的马队呢?遭到袭击还是你被丢弃了?”

    坐在正对面的那个身材高大看上去像是部落领的人问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隐隐约约可以猜到为什么这些冰原人能够听懂他的话。

    很显然在那些旅行家现了冰原人的存在并且将他们写进自己的书里之后的几个世纪里面看过那些书的无孔不入的商人从那些夸张却又充满了诱惑的描述之中找到了丰厚的财富。

    如此说来这些冰原人想必不再像以往那样闭塞至少能够听懂丹摩尔话就是最好的一件事情。

    系密特无比庆幸自己用不着花费几个月的时间从树、天空、大地、食物之类的单词一个个尝试着沟通。

    从口袋里面取出了那份一直在翻阅的地图系密特指着他来的方向说道:“我从这里而来不过只是孤身一个人我没有任何同伴此刻希望能够到达这里。”

    系密特将手指向了地图上用红色标记出来的一道峡谷郑重其事地说道。

    “哦真是难以想像你居然孤身一人从这里来到我们这个地方你没有骗我吧这一路之上有多少熊和狼它们难道对你视而未见?”

    从四周的冰原人的眼睛里面系密特看到了一丝不以为然。

    可以想像能够在这种环境之中存活下来的他们肯定对于冰原拥有着与众不同的瞭解。

    他们想必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冰原的可怕而自己的年龄又恰恰无法令他们信服。

    不过系密特并不担心这件事情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将那节雷叉头套在了食指上面。

    “你们是否听说过魔法师?”

    系密特微微有些得意地问道。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茫然地摇着头。

    这下子系密特有些为难了。

    于是他只能够绞尽脑汁地解释道:“所谓魔法师就是拥有着常人不曾拥有的神秘力量的人物他们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实际上却非常强大普通人力量再强大人数再众多在他们面前也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我明白了你所说的就像是康祖大巫那样的人物。”

    立刻有人恍然大悟着说道。

    这一次换成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起来他连忙问道:“康祖大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康祖大巫是这片冰原上最为强大而又神秘的人物他拥有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片冰原上任何一个角落里面所生的事情都隐瞒不了他除此之外他还能够让火在水中燃烧。”

    “大巫的火可以烧穿一切还可以飞行百里将别的部族的帐篷全部化为火海除此之外大巫还是我们的保护神。

    “每年春天他都负责祈求一年中的福气和幸运为我们指出哪块土地能够令部族繁衍生长哪块土地在严寒的冬季不会彻底冻结。”

    那两个能够说丹摩尔话的冰原人连忙解释道。

    “这就对了我和你们的大巫是差不多的人物只不过他运用的是火而我的力量来自于光和闪电。”

    说到这里系密特将手指对准一个已然熄灭了的火盆。

    随着两道黯淡的光丝飞射而出陶土制成的火盆被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两个细小的窟窿紧接着一蓬火焰飞窜而起那两道穿透而入的光丝在瞬息之间点燃了火盆里面的木炭。

    随着一声充满惊诧的轻响四周的那些冰原人立刻变得充满了敬畏起来。

    “不过我的力量还不够成熟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进行这样一次旅行。”

    系密特装模作样地说道。

    “阿刚6库!”

    那两个能够听懂丹摩尔话的人同时惊呼了起来。

    显然这句话蕴涵着某种含意因此四周的那些冰原人也同时充满惊诧地叫了起来。

    看到系密特一脸迷惘那位部族领连忙解释道:“伟大的大巫您是否是在进行修行之旅?旅行的终点是否就是您成为大巫的地方?”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多多少少可以猜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显然误打误撞和冰原人的那位大巫必须经历过的旅行联系到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系密特却并不打算加以解释无论是被供奉成神灵也好还是被当作是恶魔来敬畏只要能够知道前往那条峡谷的路线一切都好说。

    “尊敬的来自远方的大巫我们恐怕帮不上您的忙我们的部族从来未曾到达过刚科河以西的地方不过我们可以带你去灰山那里不但居住着康祖大巫也是前来交换货物的商人们聚集的所在。

    “同样想要交换货物的部族会派人前往那里交易你只要到那里去问问肯定能够找到位于那片峡谷附近的部族。你可以跟着他们走也可以雇一个向导。”

    听到那位部族领这样一说系密特只能够点了点头不过他立刻又烦恼起来因为他并不记得身上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和这些冰原人做交易。

    那些鹿皮显然派不上用场只有几颗熊胆看上去值点钱。

    “你们这里怎么进行交易?”

    系密特问道一边问着他一边摸索着身上的东西。

    那些和魔法有关的东西自然不会随意往外掏。

    犹豫了半天系密特将那装有飞钩的绳索取了出来除此之外还从内侧的插兜里面取出了一排钢针。

    那些冰原人显然对于飞索并不太感兴趣不过那些钢针显然有些对他们的胃口。

    “这些东西是否足够用来雇佣一个向导?”

    系密特问道。

    那位部族领用手指轻轻弯折着其中的一根钢针强劲的弹性和韧劲令他感到相当满意。

    “这是我所见到过最好的金属毫无疑问它是用来制作鱼钩的最好材料而且看起来还很锋利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扎透冻结的鱼。”

    一边说着那位部族领一边点着头。

    “十根这样的东西应该可以交换一张熊皮。”

    说到这里那位部族领轻轻叹了口气。

    “在一般的情况下一个向导的价钱只相当于两张熊皮不过现在偏偏是打猎的最好季节恐怕你即便花费十张熊皮的价格也没有人会愿意充当向导。”那位领说道。

    “当然您如果能够得到康祖大巫的认可任何一个部族都会给些面子或许你能够用平常的代价得到一位向导也说不定。”

    躺在一个单独为自己准备的帐篷里面系密特仰天看着帐篷顶部呆。

    自从进入了荒漠以来系密特还是第一次晚上睡在如此温暖舒适的帐篷里面。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这些冰原人的帐篷里面原来还有两层帐篷。

    最里面的这层帐篷正好能够容纳得下两个人。

    朦胧的灯光就是从这里显露出来那居然是一道取暖用的火沟。

    三层厚厚的鹿皮足以将所有的寒冷阻挡在外面那腾空架设的皮床更是令人感到舒适无比。

    躺在里面系密特很快便睡着了。

    一阵清脆的铃声以及嘈杂的吆喝声将系密特吵醒。

    钻出帐篷只见营地里面已四处冒起了炊烟。

    几个冰原人正从那座最大的帐篷里面往外驱赶着驯鹿更多的冰原人正忙着将原本吊挂在四周的皮革小心翼翼地取下来。

    远处那位领正指挥着五六个老人拼接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支架从支架的形状看来那彷佛是一艘船的模样。

    系密特走上前去问道:“这是什么?”

    “雪橇舟。”

    那位领解释道。

    轻轻地摇晃着那些纤细的、软软的骨架系密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东西牢靠吗?难道没有结实一些的木头吗?我看这里松木挺多的啊。”

    “呵呵太过结实的骨架没有办法将鹿皮的蒙皮套上去如何制造雪橇舟是这片土地上的部族流传了几千年的技巧。

    “我知道你们这些南方人拥有着许多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技术不过在制造雪橇舟上我敢说你们绝对没有我们擅长。

    “削制好的鹿皮三层叠在一起比钢铁还要坚硬而相对柔软的骨架不但轻盈而且可以避免和巨大的浮冰相互碰撞。

    “就是这些雪橇舟令我们得以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生存下来因为它们保证了我们迁徙之中的安全。要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能够迁徙到一块肥沃之土是保证部族生息繁衍的关键。”那位领自豪地说道。

    不过此刻系密特的注意力早已经被眼前这种奇特的造船方法所吸引。

    曾经拥有过一艘在海上最为快疾的小艇的他脑子里又突然间跳出了新的构思。

    只要一想到那串代表着方位的神秘记号系密特相信自己在不久之后肯定还得往海上去一趟。

    见识过叛逆者那些强悍而又致命的武器系密特绝对不认为那些巨大的战舰适合用来完成使命。

    只有像当初那样小巧轻盈而又快疾无比的小艇才是最为适合的选择。

    不过还得找到一种适合的攻击手段系密特绝对不认为驾着小艇挥舞起弯刀砍断别人的船舵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蒙上了一层鹿皮之后船的样子渐渐显露了出来令系密特感到高兴的是那样子正是他最喜欢的小艇的样式。

    不过和当初他的那座小艇比起来这艘小艇封闭得更加严密。

    成捆的鹿皮、鹿茸和鹿鞭被塞进了小艇里面至于那些更加贵重一些的狼皮、熊皮和熊掌、熊胆之类的东西则被包裹在密封的鹿皮口袋里面放在了船上。

    四头健壮的驯鹿被套在了前面的拖杆之上系密特总算明白那些塞在小艇后半截的草料是为了什么而准备。

    除了那位领之外的另外一个能够听懂丹摩尔话的人被挑选了出来作为向导和这个叫渣山的人同行的除了系密特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十几根梭镖、四副投矛器、两把粗糙的木弓、以及五六壶共两百多支箭再加上一根套索这便是小艇之上的所有武装。

    从口袋里面数了一百根钢针系密特甚至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想法当初在面对魔族的时候他扔掉了多少钢针哪里会想到这些钢针在这里居然如此值钱。

    好说歹说才让那位部族领接受了这些礼物看到他那欢天喜地的模样看到部族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满脸堆笑地领取那属于自己的一份系密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送出这些礼物的最终结果便是当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营地里面几乎所有人都站立在门口欢送他们远去。

    看着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系密特感到一丝遗憾或许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从插兜里面又数了十几根钢针系密特把这些礼物送给了与他同行的那三个人。

    那个听得懂丹摩尔话的中年人显得特别客气而那两个年轻人倒是二话没说就将礼物收了下来。

    坐在最前面的地方倾听着阵阵整齐的铃铛之声。

    雪橇行驶在厚实坚硬的冻土之上显得异常平稳和轻快。

    此时此刻系密特总算有些明白那些柔软的支架的好处。

    这些支架就彷佛是弹簧一般将剧烈的震动全都吸收掉以至于坐在上面仅仅感到一阵轻微的晃荡。

    那刷刷往后飞掠的景色告诉系密特此刻的度并不比他足狂奔缓慢多少。

    “带着这些梭镖和弓箭是为了什么?”

    系密特好奇地问道。

    “狼和熊。”

    向导渣山虽然听得懂丹摩尔话不过说起来显然没有那位部族领流利不过系密特也能够听懂这便足以令他感到高兴。

    “你们用这些皮子和药材交换些什么?”系密特继续问道。

    “盐巴粮食还有铁。”渣山回答道。

    “粮食?难道你们不是吃鹿肉吗?”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我们和冰上部族换鱼和你们南方人换面粉今年驯鹿下崽子太少所以只能够用往年剩余下来的鹿皮换吃的东西只要熬过冬天就好了。”渣山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为什么你们不走出这片冰原到南方去?”系密特难以理解地问道。

    “有的部族活不下去前往了南方不过从此之后没有消息。”渣山连连摇头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感到一丝伤感他不想追问那些前往南方的部族最后的命运。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悠长的狼啸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扒夸勒!”

    渣山用系密特听不懂的土话大喊了一声原本悠闲坐在船上的那两个年轻人立刻跳了起来。

    甚至连那些驯鹿也彷佛听懂了那句话的意思一般飞快地朝着雪橇聚拢过来。

    那些驯鹿异常听话地紧紧挨着雪橇排成两排一面巨大的用鹿皮做的栅栏顷刻间将它们围拢在里面。

    无论是渣山还是那两个年轻人看上去都是一副久经战场的模样只见他们每一个人都拎着一个投掷器一米多长的梭镖早已经安在了那上面。

    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冰原人不喜欢用弓箭而喜欢梭镖。

    随着三声轻喝嗖嗖嗖纤细的梭镖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在了远处。

    对于投掷的准确度系密特只能够用惊诧来表示。

    虽然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梭镖投掷到比这远一倍的所在但是在这样的距离想要命中目标恐怕得靠运气。

    不过只要转念一想他原本想要对付的是那些巨大的魔族飞船心中也就变得释然面对那些魔族飞船的时候系密特绝对有信心能够百百中毕竟那些魔族飞船的个头明摆在那里。

    看着一支支梭镖将一头头狂奔而来的狼钉在地上看着投掷完梭镖所换上的弓箭将一头头已然靠近的狼穿透系密特不由得也举起了他的右手。

    在白天那朦胧阳光的照耀之下从食指射出来的那一根根光丝更显得黯淡而难以看清。

    不过那些成片倒下的狼足以证明这些纤细而又黯淡的光丝拥有着多么可怕的杀伤力。

    或许是因为损失惨重或许是因为被杀得怕了原本气势汹汹的狼群渐渐退了下去不过这些凶残而又狡诈的生物始终在远处巡视着彷佛是在寻找破绽以便再一次起攻击。

    但是几道难以辨析的光丝将那些探头探脑的狼毫不留情地击倒这一下子那些狼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突然间一阵狂嚎声响起原本已然变得慌乱起来的狼群再一次安静下来不过这一次它们再也不敢探头探脑。

    “头狼在那边杀掉它就没事了。”渣山一边说着一边跳下了雪橇他的手里握着弓和两支箭。

    “吾嘎……”

    那两个年轻人同时说了一句系密特听不懂的话也争先恐后地跳了下去。

    渣山欢叫着跑了回来在他的背上背着一头硕大雪白的狼。

    狼群早已经落荒而逃显然领的死亡对于它们来说是最为沉重的打击。

    “雪狼十五张熊皮。”将那头雪狼往雪橇上一扔渣山咧开大嘴笑着说道。

    “路上打到的猎物算是谁的?你们三个人的?”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大家的。”

    渣山的豪爽令系密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是你们三个人的?其他人没有出过力气。”系密特再一次追问道。

    “大家的部族里每一人的收获都是大家的收获私心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部族。”渣山神情凝重地说道。

    突然间他从怀里拿出了那几根钢针说道:“只有礼物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我们三个非常感谢你。”

    看着那两个年轻人坐在摇摇晃晃的尾部手里始终不停地做着剥皮的工作系密特更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为什么你们对于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这样感兴趣?用这些礼物猎获的猎物又不可能归你们所有。”系密特凑到渣山的身边问道。

    “猎物是大家的礼物是我自己的骄傲你的礼物我可以传给我的孙子、曾孙子还可以让孙女当作是陪嫁这是非常体面和稀罕的陪嫁。

    “除此之外虽然猎物是大家的但作为得到猎物的人可以多得一份而你的这些礼物能够让我的家人在部族之中过得更好。”渣山兴奋地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他和这些冰原人实在是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之中。

    “灰山也是一个部族吗?”

    系密特找了另外一个话题问道。

    “部族?不灰山只是一个地方那里不属于任何一个部族没有哪一个部族能够停留在灰山附近。

    “灰山只是一个镇一个集市我们冻土部族和冰上部族在那里相会交换东西有的时候也有南方人来南方人的货最受欢迎不过南方人狡猾。

    “当然你不是你很大方给了我们这么多礼物。

    “南方人全都害怕康祖大巫大巫是我们的守护神他和你一样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不过我觉得大巫比你厉害你只会一种力量而且你的力量只能够用来杀戮不像大巫能够预言还能够治病。”渣山说道。

    “有几个大巫?”系密特问道。

    “一个大巫康祖大巫的两个弟子一个正在学习另外一个和你一样在修行旅行之中。”渣山回答道。

    这个数字已然令系密特感到太多了一些他绝对不会忘记菲廖斯大师和那位叛逆者领所说的魔法师的数量和比例。

    “你们的大巫是如何挑选弟子的呢?”

    系密特好奇地问道他确实关注这个话题因为他绝对不相信冰原上的所有部族加起来有三十万之众。

    “预测大巫可以预测自己的弟子出现在何方大巫作出了预测只要吩咐一声那个部族就会将刚刚降生的孩子送到灰山。”渣山解释道。

    “你们的部族出过大巫吗?”系密特问道。

    这一次渣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空气中到处是飘散不去的血腥味道这股味道又引来了几支狼群不过这些狼群都只是七八只一群看上去根本不成气候。

    将那些剥了皮的狼的尸体扔了下去那些狼群欣然地接受了这份礼物。

    看着那被迅撕碎的狼尸系密特突然间感到在这片冰原之地能够生存下去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静静地坐在雪橇之上倾听着那阵阵鹿铃他的脑子里面始终想着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耽搁了好几天系密特原本计画用五天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从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回到北方领地或许还赶得上防御魔族的作战。

    但是现在五天就快要到了但是他连沙漠的影子都还未曾看到。

    更令他感到忧郁的是他身体上的变化。

    他无时无刻不在祈求强大的力量但是强大到无法控制的力量令他感到恐慌和害怕。

    那种身体彷佛要炸裂开来的感觉此刻仍旧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甚至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感到那恐怖的景象就在眼前。

    小心翼翼地试着在手指尖端聚集起魔力只是一刹那间系密特就感觉到魔力有些失控。

    最初只是指尖上的那些小点飞快地涌出魔力紧接着手掌、手腕甚至整条手臂都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魔力。

    虽然及时停止了这一切但是那微微有些麻木的手臂却无疑在告诫他他的状况仍旧没有丝毫改变他的力量仍旧丝毫不受到控制。

    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系密特闭上了眼睛。

    他只能够在心底祈求但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能够变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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