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讨价还价

    锦州城上的赵率教等人虽然见到后金大营起火却也没料到这后金大军却会如此干脆的撤军也是呆立于城上不知为何。

    皇太极很快集结了全部十几万人马静立于小山前一里左右的位置众人虽然看不到山后景象可也知道大军所需粮草怕是早成灰烬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全残吴三桂所部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尽快返回后金。皇太极命代善率其部下为先锋自己率其余将士为中军全军杀回大营。可没想到刚刚冲过小山后金十几万将士尽皆呆住了。此时的大营除了冲天的火光浓密的黑烟满地的尸体竟是不见明军一人。还是皇太极最先惊醒过来马上令人查探片刻功夫探马回报大营中已无一个活人全军粮草也全部烧毁没剩下半粒粮食。听到此言的皇太极只气得血气上涌一把将手中马鞭折为两段掷于地下仰天怒道:“吴三桂我与你势不两立!!!”

    没想到他话音未落却见前面大营门口处竟走来一骑身着粗布棉衣全身上下没带任何兵器马不快仿佛郊外野游一般悠闲。

    来人很快走至后金大军面前没想到前面的士卒竟如滚水泼雪一般闪在两旁为其让出一条路来。来人微微一笑驱马一直走到皇太极面前才停下马只是看着皇太极也不说话。皇太极看到此人猛的拔出腰间马刀指着来人大喝道:“你又来此做甚?”皇太极此时虽是声色俱厉可仅从其言语中便可看出他对来人甚是忌惮。“救你!”来人惜言若金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说话。“救我?你在我十余万大军包围中还是想想如何自救吧!”皇太极说完哈哈大笑来人只是冷眼旁观不言不语。皇太极笑了一阵见来人却无半分惧色面色如初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看着皇太极。

    皇太极顿觉无趣只能讪讪停下笑声道:“说吧你来此到底有何目的。”来人仍然是那付表情道:“救你及你这十几万大军!”

    皇太极终于忍不下去了怒道:“吴三桂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你就不怕我下令将你砍成肉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三桂想来除了吴三桂还有何人敢于十几万后金大军面前如此调笑皇太极。三桂听了皇太极的话不惊反笑道:“皇太极你若舍得这十几万大军我又何惜这区区一命只可惜了我那几百万斤粮草只能烂在库里了。”

    三桂之所以敢只身前来却是因为见过了派于多尔衮帐下的待卫知道此时后金已是粒米全无十几万大军眼看就只能喝这东北风所以他才敢赌只要自己手上有粮食料想皇太极不敢对自己怎样。皇太极一听粮食顿时两眼放光马上变脸笑着对三桂道:“为何不早说快快请进帐歇息。”回头一看才现那里还有什么大帐到处只有一片狼籍。只能是苦笑几声才道:“真是对不住只能委屈吴将军了。”三桂也不在乎这些道:“没关系此次前来只是想与大汗做笔买卖至于在何处谈却是无所谓。”

    闻得此言不禁皇太极脸上的笑容更盛就连其余众将也是满怀希望的看着吴三桂。若这吴三桂手上真有几百万石粮食自己这十余万大军可就有救了。众人中只有多尔衮一听这买卖两字却是一惊暗道:与这吴三桂做买卖还不如去与阎罗王套交情这个三桂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自己就是最好的榜样。不过他却没有提醒皇太极的意思不说此时心情上佳的皇太极会不会信自己就仅是杀母之仇就是不共戴天更何况自己不但有把柄在吴三桂手中身边这八名护卫也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多尔衮也乐得看皇太极的笑话当下头低得更深了。皇太极却不知此事一听三桂要与自己做买卖而且还是自己此时最需要的粮食忙命部下四周散开严加戒备以防锦州城的明军来此打扰。同时召集代善、阿敏两人前来议事。

    代善、阿敏赶到时早有人将此处消息告知二人二人见到三桂也不算太惊讶。四人围坐在一起为防止有人偷听最近的护卫也远在百米开外。皇太极这才道:“吴将军这下可以好好谈谈了吧。”三桂点点头道:“好大汗的确有诚意我就直说了。”看了看眼前三人三桂才继续道:“听说大汗军中缺粮小弟不才手中正有几百万斤粮食不知大汗可感兴趣?”

    皇太极心中暗骂三桂就凭你也配称小弟?要是不对你手上粮食感兴趣我会和你坐在此处费话?早将你砍成肉泥喂狗了。可此时有求与人不敢得罪三桂只好强做欢颜道:“不错只是不知吴将军到底有多少粮食又有何要求?”三桂深知自己手上这批粮草却是奇物可居急得是他皇太极又不是自己前世三桂虽然没做过买卖可因家贫在买东西时常常是斤斤计较费尽口舌只等卖家出价后他才拦腰一斩竟也常能成功。今天他是要反其道而行只等皇太极自己说出价码他再加价。“不瞒大汗小弟现在手上只有几百万斤粮食可只要谈妥马上便会有人送来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不知大汗到底想要多少又能出到什么价位?”三桂不慌不忙的道。(大家帮帮忙多多推荐、收藏。)

    皇太极沉思半天才道:“就按每千斤十两银子计算如何?不论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按说皇太极给的这个价码着实不底在关内虽然近几年天灾连连可白米也不过1两1石1石合94.4公斤千斤粮食也不过五两多一点。皇太极给的价已经整整高出近一倍。

    可这点小钱却根本不放在三桂眼里如今的三桂可真是家财万贯虽不敢说富可敌国可也足抵一州一郡要是只为这几千两银子三桂何必孤身犯险。三桂微微一笑道:“大汗给的价码实在不低可仅仅一倍的价钱却不值我大老远为你当这运输队长况且这可关系到十几万大军的生死不知十几万疲军是否能经得住我大明军的攻击安全回到后金也许我大明终有机会重收这大好河山……”三桂说话时眼神紧盯着皇太极特别是说到十几万疲军时威胁的意思更是明显看来若是谈不成第一个攻击他们的便是他吴三桂。一边的阿敏一听此话腾的站了起来怒道:“吴三桂你别给脸不要脸只要能将你留在此地我就不信这大明还有人敢与我后金大军为敌。”

    三桂看着面色通红的阿敏却不理会以他对阿敏的了解阿敏能有今天的地位决非莽撞之人看来这三人是商量好了有人装白脸有人装红脸至于这个阿敏必是黑脸了。“留下我?我倒要看看谁能留得下我!”说着三桂从怀中掏出一物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皇太极三人一看心中一惊竟是一把火铳。皇太极三人真是后悔莫及谈叛之前为何没有对三桂收身?此时最近的护卫也在百米之外如何救援?阿敏却不以为意看来他这黑脸是要装到底了大声道:“不过是一把火铳我们却有三人你以为我们会给你装弹的机会?”阿敏见识过三桂的本事心中早已将三桂提升到与自己相等的地位在他认为若是一命换一命三桂定然不肯。他却不知三桂这新式火铳却是装弹三。

    三桂也不答话拿起火铳对准不远处一匹战马连三枪三枪过后那战马倒地不起。只看得三人目瞪口呆阿敏更是心痛那战马正是阿敏爱骑随他征战近十年早有感情如今却因自己一言被这三桂几枪打死刚想找三桂算帐却见三桂竟又从怀中拿出一把火铳提在手上枪口隐隐对着阿敏。这下子阿敏不敢造次要是以自己三人换三桂一条性命可是赔了大本了只能坐下。附近后金士卒听到枪响看到战马倒地身亡想要过来却被代善拦住只因他知道若是这些士卒真的冲了过来刺激了吴三桂自己三人性命可是难保。后金士卒又撤回原地代善才开口道:“吴将军不必动怒我们可是极有诚意的不如吴将军将价码说出来我们再作商议如何?”三桂见三人已被镇住才道:“好我要求也不算高只要千斤粮食五十两白银即可。”三桂这一句话粮价便涨了五倍。话音未落阿敏又忍不住了怒道:“你还不如去抢!”

    三桂却不火瞧了一眼阿敏才回道:“抢?抢的风险太大不如做些买卖来得稳当。”“你……”一句话只气得阿敏血气上涌差点昏死过去。

    三桂却还不肯摆休继续道:“不知二贝勒子女是否长大成*人?若是我这火铳不慎走火伤了二贝勒你那子女可否继续王位?”

    一句提醒了阿敏若这吴三桂真的在此地伤了自己皇太极和代善怕是不但不会为自己报仇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收编自己部下难怪自己如此激忿这二人却不言不语原来是在看好戏。三桂几句话又将这三人心中矛盾激出来以后的谈判各怀心思的三人如何还是三桂对手。阿敏心中虽然余怒未消可也不再做那出头鸟皇太极见阿敏这杆长枪不好用了只好亲自出马道:“吴将军你这价钱也实在太高不知可否再降降?”三桂却摇摇头道:“我是明码标价大汗若是不满可再找卖家我决无二话。”

    皇太极心中骂道:你个奸人除了你谁还敢与我后金做此买卖何况就算他有此心也没有这许多粮食。可拒绝吴三桂却更是不现实这十几万人马等米粮下锅呢回国这一路早已是千里无人烟那里去征粮。何况国内也因是大灾之年灾民已是数以万计若是再无粮食谁敢保证这些人不造反?这些粮食贵是贵了些可只要能挺过今年待明年再重整大军打到京城多少银子没有到时再找吴三桂算帐。想及此处皇太极痛下决心道:“好就按你说的价码。”三桂一听哈哈一笑道:“痛快不亏是大汗的确比那些小人强上许多。”说着还瞄了阿敏一眼。

    “你……”阿敏只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可随后一想如今确是得罪不起此人只能“哼!”了一声作罢。皇太极不想再节外生枝打断两人道:“吴将军不知这粮食什么时侯才能运到?”

    “十日之内可到营口辽河口处接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十日?”皇太极一听此言终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视吴三桂。“十日之后我这十几万大军还能剩下多少?我还找你买粮做甚?你莫不是在戏耍我等?”

    吴三桂闻言却不急不恼只是故做为难的道:“大汗我怎么敢戏弄您啊可我总不能背着几百万斤粮草到处跑吧十日运到已经是最快的了。”皇太极本以为吴三桂现在手中便有粮食才会答应出此高价购买此时一听粮食要十日后才能运到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开打吧!就不信凭这十几万大军攻不下这锦州城只要城破了城中必有粮食。想到这儿一挥衣袖便要送客。三桂这时却道:“要说粮食嘛到是有二百多万斤可是……”

    “可是什么?”皇太极一听有粮食也顾不得生气他也知道自己这十几万大军真要攻城也不一定攻得下来就算真能攻下来也必然死伤惨重得不偿失。“可是这些粮食却不是我的而是我部下的军粮。我是想帮大汗可就怕手下这些人不同意啊!”皇太极暗骂三桂狡猾什么叫部下军粮既是部下的那还不是你一个人说得算不知这吴三桂又要耍什么鬼心眼可也只能顺着三桂道:“不你吴将军这些部下如何才能将粮食卖给我们?”

    “说卖岂不是远了?”远了?双方正是敌对状态互相杀死的士卒已有几万之众皇太极真是恨不能上前掐住吴三桂的脖子让他把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只是我那些部下十分羡慕贵国的战马不知……”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竟然在打我军战马的主意皇太极虽然痛恨吴三桂趁火打劫可又无可奈何。“小事情我便送将军两千匹战马只望将军尽快将粮食交给我们。”要知后金战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后金虽以骑兵著称可此次来打大明的二十余万大军中骑兵也不过仅有八万其余全是步兵。这些战马就算是在后金也值上五十两银子在山海关附近这等好马至少八十两要是运到南方就更不得了了这等高头大马就算是一百两也是难得一匹。这两千匹战马可是价值十六万两银子更难得的是有价无市用来换二百万斤粮食这些粮食已经达到了千斤粮食八十两白银的恐怖价位由此也可见这皇太极真是急了。可三桂却好像还不满足道:“大汗两千匹是不是少了点?”

    “还少?”皇太极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吴三桂怎么得寸进尺一两白银只买了十几斤粮食他还嫌少。“大汗你就再大方点给我五千匹如何?”这回没等皇太极开口一向沉稳的代善也忍不住了道:“不行银子多少我们不再乎可这些战马就是我们的命根子决不能再加。”要知道此次出征共有八万骑兵已经是后金极限到此时这些骑兵已经阵亡近半战马损失也差不多仅剩五万左右要是真被三桂要走五千那可是十分之一啊谁不心痛。阿敏也在一旁道:“不错若是五千战马只能换二百万斤粮食那我们还不如杀马取肉相信也差不了多少。”

    三桂笑笑道:“看来两位贝勒还是没想明白啊!那好我就帮你算算一匹马重不过六百斤左右若真杀马取肉顶多不过一半三百斤五千匹不过一百五十万斤肉这本就不抵二百万斤粮食何况这二百万斤粮食若是煮熟还可再番上一倍就是四百万斤足够大军十天之需。”阿敏却还是不服道:“就是一百五十万斤肉也足以让我们回国到时还怕没有粮食吗?”

    三桂却哈哈一笑道:“二贝勒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若是有粮食你们还用得着冒着寒冬大雪来犯我大明吗?若无人卖与你们粮食相信各位大人这个冬天也不好过吧。”三桂见几人都呆住了知道说中了他们的心思后金情况三桂早就通过多尔衮及派去的暗探打探得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敢只身来此贩卖粮食。

    “何况大人似乎还忘了一件事你们虽有五万战马士卒可以杀马裹腹可如今这寒冬季节这一路上五万战马吃什么?难道你也能让他们吃马肉吗?”

    皇太极闻言若有所思是啊从这里回国就算一路顺利也得十天时间如今大雪封山山中无了青草战马如何维生?若是这五万战马真的被饿死路上十几万士卒倒是不必担心了可没了战马的后金国便如同没了利齿的野狼实力必然下降几个等级不说大明到时就是蒙古、朝鲜这些本不放在眼中的小国怕是也不会闲着到时可是有灭国之忧啊。“吴将军你可以为我们提供草料?”皇太极不敢再与三桂玩弄心机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底牌谈判到此时自己可是半分便宜也没占到反而是屡落下风。“正是我还有二百万斤草料不知大汗可感兴趣?”“感兴趣感兴趣只是……”皇太极兴奋过后再一想到三桂为人不知他又有何要求。三桂深知为人之理做人不能太过份打了人家一计闷棍总得再给人一个甜枣才行做买卖更是要有紧有松有张有弛不然这买卖如何还做得下去。

    “大汗放心这二百万斤草料我只要千匹战马如何?”

    皇太极听闻此言虽然这草料价值不菲相比于粮食也不差多少可还在他接受的范围只因此时三桂无论提什么要求自己都只有答应的份。双方终于谈妥皇太极等人虽心有不满但总算得到急需的粮草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最后皇太极在三桂火铳的威协下十分不情愿的亲自将吴三桂送到营外眼看三桂安全离去他才反回营中组织大军准备撤退。至于粮草三桂当然不会一下子全给皇太极如果他得了这批粮草便有了继续攻打锦州的实力所以双方约好地点悄悄的分批付货。三桂虽然与后金做了这笔买卖却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不然这汉汗之名怕是要提前背上了。至于三桂此次卖粮草与后金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利益极高他才挺而走险另一方面也是怕后金宁可鱼死网破死命攻打锦州城那样必然破坏这关外眼下还算稳定的局面。三桂这些年虽然一直在积蓄实力可他知道自己手上这点实力无论与后金还是大明或是蒙古、朝鲜都相差甚远还不具备与他们相争的实力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相对稳定环境三桂相信只要再给自己五年时间自己必然能与这些实力一较高下。

    锦州城中赵率教等人却不知这些只知三桂率人突袭了后金大营造成了后金撤兵三桂这个功必是跑不了了。至十一月二十三日凌晨休息了一夜的皇太极开始从锦州撤军。经小凌河城、大凌河城时毁坏城墙然后东去。至十一月三十日大军终于回到盛京。此时三桂早已回到锦州城与明军会齐而交付粮草的任务便交给了吴力和其手下四千水手。吴力随吴迪多次往返与后金与大明也与后金做过不少买卖此次交易还算顺利六千战马很快便被运回三桂的大本营冰凌山庄。后金撤退当日既二十三日袁崇焕即上《锦州报捷疏》上言:仰仗天威退敌解围恭纾圣虑事:准总兵官赵率教飞报前事切照十月二十七日锦州四面被围大战三战三捷;小战二十七日无日不战且克。十一月二十日敌复益兵攻城内用西洋巨石炮、火炮、火弹与矢石损伤城外士卒无算。至二十三日夜贼酋撤兵东行。尚在小凌河扎营留精兵收后。是役也若非仗皇上天威司礼监庙谟令内镇纪与职率同前锋总兵左辅、副总兵朱梅、前锋官祖大寿、参将吴三桂等扼守锦州要地安可以出奇制胜!今果解围挫锋实内镇纪苦心鏖战阁部秘筹督、抚、部、道数年鼓舞将士安能保守弃遗之瑕城一月乌合之兵众获此奇捷也。为此理合飞报等因到臣。臣看得敌来此一番乘东江方胜之威已机上视我宁与锦。孰知皇上中兴之伟烈师出以律厂臣帷幄嘉谟诸臣人人敢死。大小数十战解围而去。诚数十年未有之武功也!

    宁锦大捷赵率教在锦州、满桂在宁远英勇作战立有大功。而祖大寿、吴襄、吴三桂三人更是不可小视袁崇焕在报功的奏章中亦称此战中吴家父子功劳极大仅率其部下两千人即歼敌过万吴三桂更是设伏击毙后金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不可不赏。

    宁锦之战后金军攻城明辽军坚守共计二十七日宁远与锦州以全城而结局。此战大明谓之“宁锦大捷”后金却羞谈此事。朝中闻报却是满朝欢喜特别是魏忠贤及其党羽更是有持无恐。此时的大明朝已被魏忠贤、客氏等人弄得乌烟瘴气特别是近两年屡兴大狱先是前些年辽东失利能廷弼被当做替罪羔羊被收监入狱判了斩罪有都御史魏大中、吏部待郎顾大章、大学士左光斗、尚书杨涟、都纪谏周朝瑞、大理寺卿袁化中六人为其呼冤上章弹劾魏忠贤辞连客氏却被魏忠贤私自矫旨将这六人逮捕入狱又令部下上章纠劾这六人私袒边将卖放杨镐诸事。这六人入狱不久即被酷刑至死后人即称六人为六君子。六人死后不久即有御使李应升为六君子鸣不平拼死上章细数魏忠贤七十二项大罪魏忠贤见过咆哮如雷恨道:“死不尽的贼徒还是要来讨死不成。”很快这李应升也被入狱又因其为东林党人遂牵扯到其余东林党人与他同时入狱的还有苏抚周起元、御史周宗建、黄遵素、员外郎周顺昌及已致任的高攀龙、**星共七人。这七人被魏忠贤编排罪名判了腰斩可畏冤狱七君子与前案左光斗等六君子可算前后辉映。

    明庭经此两巨案后朝中保身的贤臣多半去职恋栈的官吏相戒箝口只有魏忠贤的党羽却是狼狈为奸通同作恶将处间事无论是紧要的奏疏千急的疏牍尽数瞒蔽起来。而此时天下却是不平川中有奢崇明父子作乱贵州水西土目安邦彦响应。山东徐鸿儒率白莲教匪起事。同时各地盗贼蜂起文臣不肯出力武将又多方规避跳梁小丑竟横行一时。他魏忠贤本是不学无术此时虽大权在握却无力平贼只能是概不理会。明朝祸乱至此已是无可避免。魏忠贤虽不去理会可心中也是不无担忧内有盗贼外有后金生怕这些乱臣贼子扰了他的荣华富贵因此听说关外宁锦大捷想这后金元气大伤必是几年内无法再犯大明自己终于可以松了口气。而且听说吴三桂此战中立功不小更为自己独具慧眼颇为满意。忙进宫面圣对关外众将尽数封赏。对吴氏一族更是另眼相待前锋官祖大寿升为义州总兵官正二品参将吴襄升任为绥中副总兵从二品义州此时还不在明军统治中不过随着后金全面退军只在海城留有少量士卒取这义州卫实则是举手之劳。对于吴三桂则下旨命其入朝面圣万岁爷要对其亲自奖赏。说是万岁奖赏实则是他魏忠贤想要拉拢三桂以为外援只是不知这吴三桂是否愿意。

    第十七章初到京城

    1626年12月1o日天空飘着洁白的雪花可城中却没有因为大雪而寂静反而因近年关加之明军刚刚取得了宁远大捷整个京城一片繁华景象街上老百姓个个喜气洋洋揣着一年辛苦攒下的几个大钱在街上购置着年货准备过上一个详和的新年。北京最早见于文献的名称叫做蓟。938年蓟城成为辽的陪都。因为蓟位于它所辖的疆域的南部所以改称南京又叫燕京。一个多世纪以后另一个少数民族女真人建立的金朝将辽灭亡并于1153年迁都燕京改名中都。1214年金朝因受到新兴的蒙古族军队的进攻被迫迁都汴京(今河南开封)第二年蒙古铁骑入占中都。1267年蒙古族领忽必烈下令在中都城的东北郊筑建新城。四年后这位领即在兴建中的都城内登上皇帝的宝座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元朝。1276年新城全部建成这便是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游记中称之为‘;世界莫能与比‘;的元大都。从此北京取代了长安、洛阳、汴梁等古都的地位成为中国的政治中心并延续到明代。此时京城的北城门也因大雪而没有多少人顶雪入城守卒们正躲在城门洞中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小声谈论着。做为大明的军人他们的话题当然是不久前关外的宁锦大捷。要知大明积弱近十年终于大破后金京城中这些普通兵卒虽然没能参加到那场大战中可人人却都以宁锦大捷为豪那怕知道一点宁锦大捷的有关消息也是他们吹嘘的本钱。只见其中一名小卒对其他人言道:“你们不知道我听我表哥说那个吴三桂真的是了不得身高只有丈二一双大眼有铜铃那么大手下虽仅有千人却是个个勇猛都是可以生撕虎豹的勇士在几十万后金大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终将他们后金的第一勇士力斩刀下才摆兵回营。而他及帐下那千员勇士却是毫未伤。”他话音刚落另一名小卒却不同意了道:“二子你可别吹了我可是听说吴将军是个白面书生般的人物却是另有神通。听说他祝融大神附体在关外连降两把天火先是烧死了后金的第一勇士后来又一把火烧光了后金全部粮草后金才不得不退兵的。”

    两名小卒争论不休都认为自己听到的才是正确的其余众人也听得有趣连城外来了一队百余人的骑队也没有觉。

    领头之人也不打扰他们静静听了半晌听明白两人所争论之事后不禁微微一笑一招手身边一人上前与守城的士卒答话。两名士卒争得面红耳赤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对来人却是爱理不理等他们注意到其身后那百人时才吃了一惊。只见这队骑兵不过百人左右却是个个厚衣裘裤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看便知是关外而来。百人百骑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仅能看到这群骑士的眼睛却看不到面容可他们静立如山的势态让这些守城士卒叹服不已。这些守城士卒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却都是些老兵油子。每天进出城的亲王大臣各地来京的知府、将军见得多了可不论是各地将军的亲兵还是那些亲王大臣的卫队虽然动辄千人甚至万人可却都没有眼前这队仅有百人的骑兵来得威严他们甚至可以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到几丝杀气这非得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人才会有的。

    守城士卒心中一惊退后

    几步其中几名胆小之人甚至已经将手搭在腰间战刀上。随后却又马上醒悟敢站在这城门口光明正大进城的必然不是什么匪类必然是一群久经杀场的铁血军人。守城士卒中的头领马上上前一步拱手对上前问话的骑士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可是来自关外军伍?”要知这些负责守城的士卒可谓天子脚下做官对一般外来进京的官员从来不假以颜色若是没有些好处可是处处刁难可今日一见这队骑兵他们却是出奇的谦逊竟然以兄弟相称。来人伸手取下头上裘帽露出一付年青白净的面容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只是其额头上一道伤疤却破坏了其文静的样子让人觉得在其文静之下必然隐藏着其凶猛的一面。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小人姓吴名宇确是来自关外军伍不知大人如何得知?”“不敢下官姓赵只是见兄弟们军容整齐军纪严明又是从这北门入城猜想而已。不知众兄弟是何人部下?”

    “我等是锦州总兵赵率教部下。”那将领听后却无反应自顾言道:“锦州总兵?那兄弟可认得吴三桂吴将军?”吴宇听及此话不禁暗叹没想到赵总兵其声名竟还不如三桂显赫不过心中却是自豪不已还回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道:“我等便是吴将军帐下亲兵……”未等吴宇说完那将领已道:“可是吴三桂吴将军亲兵?”

    “正是!”看着激动的守城将领以吴宇不禁站直了身形大声答道。那守城将领一把拉住吴宇的手道:“兄弟可否给我们讲讲关外宁锦一战?让兄弟们也开开眼界。”吴宇听后却不由得苦笑正主就在我身后你们找我讲什么啊!

    来的这队骑兵不是别人正是奉旨入京的吴三桂及其帐下的旋风狼骑。

    当日三桂接到圣旨虽然不知魏忠贤的意图不过却另有想法想来舅父、父亲一为总兵一为副总兵在这关外可谓位高权重祖、吴两家已成为关外有数大家之一自己此次面圣恐怕是有以自己为质的意思以自己来制约祖吴两家不能心生异念。不过这一切也正合了三桂的意思以他所了解此战之后后金损失惨重再无实力进攻大明而大明则因为朝中宦官当道关外众将虽有心重收失地可朝中必不应允因此关外近几年必然风平浪静再无战事。三桂将自己想法说与吴襄及祖大寿两人也同意三桂的想法不过两人却并没有什么异样三桂知道此时的父亲及舅父却还对这日渐末落的大明忠心不二那自己入京为质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可三桂却与他们想法不同他知道此时的大明朝已经是不可救要朝中宦官当政各地盗贼锋起早已埋下了祸根只等有一人登高一呼想来各地便将义旗高树一举推翻这朱家王朝。

    至于这大明王朝的挖墓人李自成现在应该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至于三桂为何没有派人去了解李自成或是将他拉至自己帐下一方面是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忙于宁锦之战另一方面他却是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破坏李自成将来的展道路。将其纳入帐下固然是多了一员战将可若是没了这李自成将来的历史到底会被改变多少没了了解历史这一优势的自己到底还能走多远三桂心中没底。若是自己亲自率兵打下这大明江山却是明不正言不顺很难得到天下百姓的赞同所以李自成这杆枪还是有些用处的若是等他将来推翻了大明王朝自己打着为先主报仇的旗号想来各地百姓必然闻风而降自己也不会成为其他人眼中背主求荣的无耻小人。进京一事便定了下来。按历史记载1627年也就是明年八月当今万岁爷将驾鹤西归此时三桂进朝正是时侯只要应对得法得到新皇宠信对将来更加有利。三桂将家中一切安置妥当又特意到冰凌山庄停留了几日才起身进京。不过他一路行来却不敢张出旗帜只因他在这宁锦一战中已是家喻户晓的名将所到之处百姓争相观望。可没想到到了京城竟还可以遇到自己的“粉丝”。

    不过已到京城也就没了隐藏身份的必要三桂取下头上厚重的风帽下马来到守城将领面前道:“赵将军小弟不才便是吴三桂。”

    此言一出所有守城士卒都傻了眼三桂此时不过年仅十四虽经过这一年的战火洗礼成长了不少可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少年竟能在关外打得后金大军闻风丧胆。三桂见这些人呆若木鸡只好道:“赵将军小弟身负圣旨急入京城不知可否通行?”那赵将军这才惊醒又打量了三桂许久心中还是不敢相信道:“吴将军可否将令牌借小人一观?”

    这赵将军一听来人是吴三桂竟连与其称兄道弟的勇气都没有了三桂的威望由此也可见一斑。吴宇抻手入怀将令牌取出交与赵将军验看那赵将军仔细看了半晌才还与吴宇拱手向三桂赔礼道:“不知是吴将来此耽误了大人行程请大人恕罪。”按理此时三桂不过是一参将虽然官职大过这守城的赵将军可若是其他人别说是一参将就是总兵来此若不给些好处也别想轻易入城。可三桂在关外一战成名关里关外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三桂此时正得圣眷想来此次入京必然另有重任他一个区区守城小将如何敢难为三桂更何况这赵将军虽久经军旅毫无建树可只要是军人没有不崇拜名将的无论其年纪大小。三桂忙扶住赵将军道:“将军不可今日公务在身待有闲时再与将军把酒言欢。今日就此告辞了。”

    赵将军也不敢挽留朝中素有规定外来军官若至京城必须马上至兵部报道若入京不报以谋反论处。三桂辞别了赵将军率着这百余狼骑打马直奔兵部。到得兵部正遇兵部尚书田吉。

    这田吉是魏忠贤帐下五虎之一因得魏忠贤宠信一年内便由大常少卿升至兵部尚书。今日本因年关将近才到这兵部处理诸多事宜听到下面士卒来报说锦州参将吴三桂来此。这田吉因与魏忠贤走动甚近他本人又善于察言观色见魏忠贤每次提起这吴天桂便似有所思最后竟令辅顾秉谦拟旨让三桂亲自入京面圣想来必有所图这吴三桂将来前程也是不可限量。所以田吉对三桂也不敢怠慢命人将三桂请到厅中用茶他也随后来到厅中见过三桂。三桂虽远在关外可通过吴迪在京中的商号对京中的各种势力也知之甚详知道眼前这田吉虽无大智却善于溜虚拍马且是魏忠贤手下得力干将只看他竟亲自接待自己便知道自己此次来京这魏忠贤必是说过什么。虽然心中看不起田吉这种人可也不得不与之虚应以对。

    田吉看三桂应答间大方得体且无其他官员对自己的那种奉承之意再不敢小瞧眼前这年仅十余岁三桂甚至还要高看一眼。在得知三桂刚刚入城尚未有落脚之地时竟热情的邀请三桂到府中坐客。三桂当然是婉言拒绝他现在还不想与这个田吉走得太近只因用不上一年这魏忠贤的好日快要到头了到时可别城门失火殃及了自己这条小鱼。至于说到兵部报道不过是走个形势自有下面人去办。三桂陪这田吉喝了半个时辰的茶田吉竟还不放过三桂对关外宁锦之战询问了几遍直到吴宇来报说已找好落脚的地方三桂才借由脱身来到一家客栈。本来三桂舅父吴迪在京城中买卖甚大也置办了几处庄院只是吴迪听三桂所言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老板虽都是吴家子弟可在各处的买卖店号各不相同三桂为了不让人现吴家在京中也有势力才不得不暂时居于客栈想来若是要长留京城到时只要走一下手续便可将庄院划于自己名下。

    三桂随吴宇来到客栈包下的几座小院中刚刚安顿下来外面就有人求见。三桂心中纳闷不知来者何人但却也不敢怠慢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自己一个区区游击将军在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何况来人又是指名道姓要见吴三桂自己刚到京城不过几个时辰消息如此灵通绝非等闲之辈。来到厅中却见一个正低头饮茶看其穿着虽是下人打扮可却是锦缎所制三桂不禁暗叹这京城真的就如此富足?连个下人也能穿上锦衣。想必连下人都可以穿锦衣必非凡辈三桂上前一步道:“不知这位兄台找我何事?”那人听到三桂问话虽放下茶杯却连站都未站起来就那样坐在椅上一脸轻蔑的道:“你可就是吴三桂?”

    三桂还真没见过如此大谱的下人可自己初到京城真是谁也得罪不起啊只好回道:“不错正是鄙人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好说我乃九千岁府上管事许增特奉我家大人之命请你今晚过府一叙。”

    吴三桂一听这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穿了一身下人装束却又如此飞扬跋扈。这许增口中的九千岁便是魏忠贤而许增的名字三桂也是早有耳闻。许增原本只是街上泼皮无赖却因善于拍马靠上魏忠贤这棵大树做了魏忠贤府上的管事后来竟甘做魏忠贤的四十孙之一才飞黄腾达。而他有了魏忠贤的庇护更加凶暴残忍不将他人放在眼中。至于他身上这身锦缎所制的下人装却是为拍魏忠贤马屁以示自己永远只是他魏忠贤一名忠心奴才无论什么时侯也不敢忘本特意找人所制。对魏忠贤的这个狗奴才三桂却不得不万分小心自己在这京城中可是无依无靠而此时的魏忠贤却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如今的朝庭已经成了他魏忠贤的天下。

    那些不愿归附者一律被诬为东林党先后驱逐了内阁辅刘一燝、叶向高、韩文、朱国祯罢黜了杨涟、左光斗、**星、高攀龙、周顺昌等三百余名东林党官员朝中诸臣方面上自大学士部院下至台省部曹在地方上至督抚、下至郡邑可畏一网打尽。魏忠贤在打击东林党的同时放手网罗党羽如今的内阁辅便是魏忠贤的党徒顾秉谦其余入阁大臣如魏广微、黄立极等人也俱是以魏忠贤马是瞻。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当数顾秉谦和魏广微。顾秉谦为辅掌拟旨批答朝廷有一举动则归美魏忠贤。魏广微呈寄魏忠贤书札称“内阁家报”当时人叫他“外魏公”。魏忠贤的党徒还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五虎”为文职包括左都御史崔呈秀、一年内由太仆少卿六迁至工部尚书的吴淳夫、一年内由大常少卿升至兵部尚书的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五彪”为武职包括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和田尔耕的心腹杨衰。其余十狗十孩儿四十孙更是人品繁杂。

    三桂不知这魏忠贤邀自己过府到是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好对这许曾百般奉承想从这许曾口中打探一二。这许曾原是街上波皮此次奉魏忠贤令来请三桂心中本是忿忿不平不服这三桂到底有何本事竟被魏忠贤如此看重可等三桂叫下人取来从关外带来的人参、鹿茸、兽皮等关外特产后这许曾态度立刻有了变化见三桂这个人们争相传颂的大英雄在自己面前却如此恭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不隐瞒将他所知道了解的都告诉了三桂。三桂听后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魏忠贤竟对自己如此看重想将自己强拉入伙。要是一般人能得魏忠贤如此看重怕是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对三桂来说这却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对此时权势滔天的魏忠贤自己得罪不起可要是真投入了他的帐下用不上一年新皇登基魏忠贤便会失势自己前途只能是一片灰暗。

    三桂心中虽苦恼不已可对面前的许曾却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不断称赞魏忠贤称其为国之栋梁一阵马屁拍下去竟连许曾也有些自愧不如。等许曾满载而归后三桂将自己关在房里仔细思考起来到底应该如何面对魏忠贤。三桂从下午一直想到晚上直到吴宇来叫三桂说时间不早了应该去魏忠贤府上赴约了才打断了三桂的思绪。三桂收拾了一番仅带着吴宇及两名狼骑带好礼物赶往魏府去见这权倾朝野的大宦官魏忠贤。来到魏府报上姓名自有下人引路来到大厅。一进大厅三桂便被眼前景色惊呆。只见整个院中已是灯火通明院中几株枯树上竟缠着各色丝绸远看上去便如万花争艳一般。走进厅中却又见珠灯万盏把一座大厅照耀得如水晶宫画栋雕梁间都悬挂着千丝釉彩整个府院如此花团锦簇让人疑似入了仙境。厅中分左右各摆长案有十几米长此时已坐满了宾客。

    未等三桂看清堂中各人就听堂上有人笑道:“来者可是吴三桂吴将军?”三桂寻声望去只见堂上正中位置端坐一人面白无须也正向自己看来。不用人介绍能坐在主位的想来除了魏忠贤再无他人。三桂忙上前几步来到魏忠贤坐下深施一礼道:“下官吴三桂见过九千岁愿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忠贤听后满脸笑容这个吴三桂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个妙人竟如此知礼连道:“免了免了来人啊领吴将军入席。”三桂本以为以自己区区游击将军的身份能在末席就坐便已是这魏忠贤高看一眼了不料引路的下人竟将自己领到魏忠贤左手边第一席案之上。三桂不敢拖托可三桂刚刚坐下便感觉到四周所有人都正望向自己这些眼神中有崇敬、有叹服可更多的却是嫉妒、恼怒让三桂如坐针毡一般。三桂不知魏忠贤此举到底是好意还是要将自己置于众目下不过无论如何自己一个游击将军竟能坐在如此高位上也难怪其他人嫉妒了要是一般人仅因此事便有可能完全拜服于这魏忠贤帐下。坐在上的魏忠贤四周扫了一眼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却是尖锐无比。“今天请大家来便是要给大家介绍一位少年英雄就是这位吴三桂吴将军。”说完伸手一指三桂。刚刚坐下的三桂只得又站了起来向四周宾客见礼。

    却听魏忠贤继续道:“吴将军少年练达智勇兼备真是前程不可限量啊!”在坐的这些人都是魏党一派当然知道魏忠贤此时一言却比那当今万岁爷还要管用这前程不可限量一词由魏忠贤口中说出那可就真的是不可限量了。三桂得魏忠贤如此夸赞连称:“不敢当!全仗大人在朝中运筹唯握末将才能决战于千里之外”。一顶高帽子戴在魏忠贤头上真是让他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舒畅无比。虽然在传阅全国的战报上早已将此次大胜的功劳记在了他九千岁的身上可那毕竟只是魏忠贤自夸而已这一点魏忠心中也是明了不过此话从三桂口中说出效果却是非同一般。高兴之下的魏忠贤竟走到厅中一把拉起三桂热切的道:“好三桂如此年纪便能做到胜不骄当是我朝千里马将来必将为我大明开疆扩土成就更胜老夫。”

    有了魏忠贤这番话想来过了今晚三桂必将盛名雀躁天下将再无人不知他吴三桂的大名。三桂被魏忠贤一番夸奖虽还能保持清醒但脸上却不免一红。魏忠贤不理三桂表情拉着他来到三桂对面桌前案前几人马上站起低呼了声:“九千岁!”魏忠贤却为三桂介绍道:“这几位便是我朝内阁大臣。这位是辅大臣顾秉谦这两位是魏广微、黄立极。”

    三桂听得心惊不已这内阁的几位大臣如今都是这魏忠贤坐上宾而且看几位大臣对魏忠贤的态度竟是躬顺有嘉这魏忠贤权势由此便可见一般。

    随着魏忠贤一一介绍什么左都御史崔呈秀、工部尚书的吴淳夫、兵部尚书的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等等一众人等无不是当今权贵想来每次朝堂之上也不过如此而已。介绍完后魏忠贤才拉着三桂回了坐位又道:“诸位大人想必也都知道这吴将军便是我朝取得宁锦大捷的功之臣仅率千人便击杀了后金大军万余人更将他们自诩无敌的后金第一勇士莽古尔泰斩于马下如此英雄今日与我辈共聚于此确是我等荣幸啊!”堂下立有好事之人言道:“吴将军何不将关外斩敌经过说与我等让我等也为将军共庆此事。”

    三桂不好拖托看了魏忠贤一眼见魏忠贤微微颔看来是同意了只得将关外一战细细讲述。宁绵一战本就惊险再加上三桂故事讲得不错每当讲到关键时刻便有人提出为此喝上一杯等三桂讲完堂上众人已有三分醉意竟连魏忠贤也不例外。魏忠贤一时高兴令左右吩咐府中歌妓到厅上为来宾侑酒。话音未落侍役如飞也似地出去了。不过片刻功夫只听厅外珠饰玉佩叮当作响一群美眷盈盈走入厅中。那一阵非兰非麝的香味儿从这些美眷身上直扑在坐宾客鼻间。原本在席上欢笑的谈天说地的小声私语的立刻都被吸引过来都只觉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顿时整个大厅上鸦雀无声都只是直直的看着这些美人。

    这些歌妓走到堂下先向魏忠贤深施一礼齐声道:“见过九千岁愿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坐在魏忠贤下的三桂却看得分别只见这班歌妓个个生得袅袅婷婷眉目如画艳色如仙而且声音柔软听得人心里直痒。

    魏忠贤也无废话高声道:“斟酒!”这才惊醒了堂上众人。只见这些歌妓姗姗走到席间轻舒玉臂为众人执壶斟酒。另有二十四名歌妓走到大厅中央为众人献歌献舞堂后乐声也随之响起如仙的美人莺啼鹃鸣般的歌声缠绵婉转如击玉般清鸣只听得堂上百余宾客神醉目瞪口呆。一名年约十七八岁雪肤花貌般的美人来到三桂身侧跪坐一边提起酒壶为三桂倒满。

    第十八章魏府赴宴

    三桂坐在那里对身边美女却不敢多看一眼却不料那美人反而低声调笑道:“将军为何不理奴婢莫不是嫌奴婢不入得将军眼吗?”

    三桂仅闻其声便知是位美女可他何时经过这等架势只得抬眼望去却见眼前美女一张粉嫩的脸蛋正凑在自己眼前红润中带了几分细腻正微笑着看向自己。嘴角上微微显出两个酒窝愈见得妩媚动人。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秋波伶繇敏活真是能将人的魂魄勾去。比起前世的女朋友真是胜过百倍、千倍。

    三桂一看之下更是无言以对只得又低下头去看着桌面再不敢抬头。三桂的一切早被堂上魏忠贤看在眼里不由“呵呵”一笑调笑三桂道:“吴将军你在沙场之上是员勇将为何面对这红粉佳人却连头也不敢抬了?”其余众人虽说一半心神被身边厅中的美女所吸引可另一半心神却时时放在魏忠贤身上生怕一不留神之下得罪了魏忠贤。此时一听魏忠贤调笑吴三桂便纷纷做那应声虫只把三桂羞愧的面如火烧一时性急猛的抬起头想要将身边美人斥走抬眼间却正见那美人正用她那媚力实足的眼睛看着三桂。两人对视片刻三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瓦解脸却是更红了头低的更深了。魏忠贤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暗道:看来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这吴三桂毕竟还小只是个楞头青罢了今日晚宴看来是有些浪费了。没想到人们口中传颂的战场英雄竟连如此红粉阵也过不去。他对招揽吴三桂充满了信心。可身边美人却不打算放过三桂只管给三桂倒酒。三桂郁闷之下也是酒到即干加之其余众人频频来向三桂敬酒三桂又不能推拖不知不觉中连饮了二十几杯已是有了七分醉意。

    艳姬美酒相伴只觉时光飞逝众人一直笑闹到午夜时分魏忠贤见已差不多了才宣布散席众人依次离去。不过魏忠贤又特意嘱咐三桂明日早朝万岁爷要亲见于他三桂只能点头称是最后在吴宇的搀扶下离开了魏府。回到客栈三桂还有几分清醒让人取来醒酒汤喝过之后三桂又清醒了几分因明日还要早朝三桂匆匆就寝。只觉昏醒片刻便又被吴宇叫醒说是已经四更了。三桂只觉头痛欲裂可却不敢耽搁了早朝轻揉着太阳穴勉强起身洗漱后出了客栈。

    天交五更到处寒霜一片。这时的三桂已经赶到承天门外夜色中打量着这座都城。随着宫中一阵阵的钟声打破了冬日的寂静传遍了皇城内外承天门外霎时间热闹起来。朝臣们头戴乌纱身着锦袍脚下乌靴手捧象简循着御道在这黑暗中摸索前行。明朝都城原本为南京是明成祖朱棣将其迁到北京耗费了大量量人力物力财力从永乐四年至永乐十九年历时十五年终于在北京城里盖起了这座世界最雄伟的长方形层叠式宫殿。整座宫殿分外城、内城、皇城和此禁城周围四十里占地七十余万平方米有宫室九千多间设大城门九个飞檐雕梁虎踞龙盘凤楼麟阁宏伟壮观山水亭台错落有致金光瑞气辉耀古今。外城正南永定门内城正南正阳门、皇城正南承天门、紫禁城正南午门和外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与内廷的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以及北门的玄武门、万岁山的中峰者在一条中轴线上。奉天殿皇帝的宝座同样在这一条中轴线上象征着皇帝位居一切之中高出一切之上是天下的主宰唯我独尊。

    内城、皇成和紫禁城中有整齐对称的街道和宫室北面万岁山五峰是开挖护城河、南海太液池的泥土堆积而成犹如紫禁城背后的一座屏风企图长治久安皇位永固。三桂随着人流进入承天门来到午门前。进入午门有五座汉白玉砌成的古桥谓之金水桥。金水河清澈见底在紫禁城里淙淙流淌。按例在这皇城中廷臣们五更上朝却不准燃灯只有辅方可掌一盏小小的纱灯众臣只能是一个紧跟着一个摸索前行。可事必有例外这不御道之上猛然出现了八名掌了大红纱灯的太监在前引导后面列着旌旗黄盖红仗仪刀云炉金钺白麾金爪。仅看这驾势同样列于群臣中的三桂顾不得头痛以为是皇上御驾来此刚想见礼却又听旁边人小声言道:“太夫人来了!”说完此人已是退到一边。

    三桂一听的来不是皇帝不过心中更加纳闷太夫人?皇帝的生母不是早就去逝了吗?这太夫人又是谁?再仔细想了想三桂却也猜出了来者的身份能当得起太夫人一称的在这宫中唯有皇帝乳娘客氏了。早就听说这客氏在宫中权势远胜皇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见仪仗过后便是明晃晃的一列排的荷兰晶灯把这条铺着黄缎的御道照得亮如白。最后却是灯晶彩羽流苏玉坠的一辆高毂绣幰的凤辇。辇上端坐一人仅看面容粉嫩细滑不过二十出头而已。青丝高盘一双如波般的大眼睛正四处扫看一身绫罗绸缎看上去说不出的高贵真是仪态万千。三桂却知道此人必是客氏不过这客氏却是熹宗帝的乳母自十八岁入宫如今也有二十二年之久怎么说也是四十岁的人却不知为何何养的如此之好。只见凤辇所过之处大小臣工、王公巨卿早已是齐齐地跪列下来三桂心中还在奇怪刚才这御道上好像还没有这么多人怎么一子都出来了。他那里知道此时朝中的大小臣工、王公巨卿少有不是客氏、魏阉党羽的为了讨好于客氏这些人在朝房中远远望见灯光灿烂如皓月流星便知是奉圣夫人客氏来了便匆忙走出朝房来到这御道之上向客氏见礼。

    没想到这些人见礼时的称乎更是奇怪有叫太夫人的有称圣母娘娘的有唤圣太太的有三呼千岁夫人的又有叫姐姐圣夫人的更有些五六十岁的老臣工不顾颚下那一把花白胡须竟高呼干娘、义母真是叫三桂开了眼界。三桂虽不想跪可见其他人都是身体如狗般俯伏着比迎接圣驾还要齐整他也不敢站立只得跪于地上却是腰不弯口不言盯盯的看着凤辇上的客氏。客氏坐在辇上见御道上黑压压跪了一片一片的呼唤声震人耳鼓客氏不觉嫣然一笑。本来客氏根本不需每日来此早朝如今朝中已无人再敢说客氏、魏忠贤一句坏话她也就不用每日来此监督可她本是农妇出身小时的苦日子也是没少过却因做了熹宗帝的乳母才有今日她就是喜欢坐在辇上看着这些平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工们向自己行礼时的情景每到此时她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之感。可今日向下瞧时却现与往日不同往日只能看到一群人的脊背而已今日却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在这黑暗之中却也是闪亮无比正盯着自己观望。仔细看去却见一武生打扮的少年神采奇逸相貌不凡在地上这一群俗类当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客氏不由得对此人留了心。而看着客氏的三桂却还不知自己竟被这客氏注意到了只见这凤辇在众人的呼唤声中直向奉天殿行去。

    众官员见客氏凤辇已经远去也一齐起身一哄的回了朝房只有三桂却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无语。客氏进宫好一会儿才有奏事太监等出来列班穿戴一齐的待从内待手执宫灯来到大殿中开始清殿防止有刺客行刺。清殿完毕钟声再响鼓声继起钟鼓响后王公们先进殿列班其后依次六部九卿、侯伯武臣、御史大夫、主事郎中等。文东武西一品大臣在殿内二品以下三品以上列在檐前丹陛上三品以下五品以上一概排列阶下五品至八品只能挨次列在滴水檐前以外。三桂是外省游击将军未得听宣根本没有资格在殿前列班只能等在朝房之中。三桂在朝房中向大殿方向望去只见最外面的**品官穿着青袍六七品官员穿绿袍四五品则穿绯袍二三品穿紫袍那些一品大员及王公们穿黄袍五彩袍服与奉天殿之红色门楼相辉映形成一幅色彩艳丽、豪华壮观的画面。群臣列班完毕才听得内殿唵唵的呵道声四对红纱灯一闪一闪的从内庭御道上出来随后一身穿紫色仙鹤补子蟒服面白无须之人扶着一身着金龙皇服之人走了出来。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忠贤扶着熹宗帝。这时又有掌事监手持鞭儿在殿前拍了三下示意万岁爷驾到满朝肃静。

    熹宗帝由魏忠贤扶上了宝殿正中那金光灿烂、雕刻精美、九龙盘绕的龙椅文武百官按班级朝见三呼万岁六部九卿依例赐坐武官参将以上六部九卿皆得赐茶三孤三公例不上朝非天子有旨相如咨询国玿方共同入朝其余如大元帅、亚公孤衔的同三公三孤一般平常不需每日朝议。待百官参见过后客氏才姗姗而至。熹完帝对这客氏可真是敬爱有嘉竟于龙椅旁设一凤座专为这奉圣夫人客氏所立。魏忠贤见客氏出来忙上前搀扶着待其落坐后才来到御案右边一绣墩上落坐这绣墩却下是专为这魏忠贤所设。由此也可见这客氏、魏阉在朝中权势如何之大竟与万岁爷同台而坐。这时才有太监台上例行公事般大声道:“诸臣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此言未落台下早有人上前一步手持象牙简鞠躬施礼后才道:“臣兵部尚书田吉有本要奏。”不等熹宗帝开口魏忠贤却道:“奏来。”群臣见魏忠贤如此却无任何反应就连坐在龙椅上的熹宗帝也好像理所当然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靠在龙椅上小憩起来。田吉闻言后才道:“锦州赵率教总兵帐下游击将军吴三桂奉旨进宫见驾已在外等候多时。”熹宗帝依然是头不抬眼不睁魏忠贤却在一旁道:“宣。”

    台上太监马上高声道:“宣锦州游击将军吴三桂进宫面圣!”随后外面有太监依次向外传去一直传到宫外轮值的小太监。小太监听闻后马上跑到朝房中叫上吴三桂让其进宫面圣。

    三桂闻旨重新整了整朝服方随小太监走向宫门每过一道宫门便会换上一名太监直到被领到宫外门外才有太监向内传报道:“锦州游击将军吴三桂奉旨面圣。”魏忠贤这才道:“让他进来吧。”而此时的熹宗帝却早已靠在龙椅上睡着了涎水流得老长污了一片龙袍。吴三桂次进入到这皇宫之中说不紧张那是吹牛这里可是当今世上权利顶峰的象征虽说转世前也曾到过北京**、故宫游玩可那时这些宫殿是死物今日却又不同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这一座座巍峨的宫殿仿佛一只只食人猛兽一般盘踞在那里由不得三桂不心惊胆寒他也知道在这朝庭之上若是一句话没有答对随时都有可能脑袋搬家。三桂随着小太监进到大殿之上竟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冲撞了那位王公大臣只是低头看着脚前的一小块地方。殿上几百们大小官员也是鸦雀无声眼睛却正随着三桂一步步前移而转动他们对吴三桂这个名字早已如雷灌耳都知道他是关外宁锦大捷的英雄加上昨日刚刚入京便有魏忠贤为其亲举宴会为其接风其面子到底有多大简直无法想象。只是众人却一直无缘一见今日当然要瞧个他细。可三桂却一直低头让众人心生遗憾。三桂被小太监带到殿前三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三跪九拜之礼并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行完又是低头匍匐于地不敢抬头。说到底这吴三桂虽说经历了转世也算是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一代新青年可这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封建思想却很难彻底根除见官心惊的小农思想在脑中根深地固。

    别看三桂在关外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太极也敢勒索多尔衮也敢收为小弟那是因为他们在三桂心中不过是蛮族而眼前的却是当今的万岁是此时这中华大地的天他的一句话可以让这天下百姓下到十八层地狱也可以让万民升到天堂。就在吴三桂紧张之极时堂上却有人道:“吴将军起来吧。”

    三桂虽觉声音耳熟却无暇细分站起身形低头站立只等堂上之人话。没想到刚站起来却又听有人轻声惊呼且是一女声随后便听有一女子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三桂心中不解为何堂上竟有女流之辈可既可在这朝堂之上便绝非等闲人物自己是得罪不起的只得依言抬头向上观望。三桂所跪处正对龙椅所以抬头第一眼便到龙椅却见一二十余岁青年身着龙袍靠在龙椅之上这三桂自幼习武虽说此时天还未亮整座大殿只有宫灯照明可三桂还是清晰的看清了龙椅上这青年却正闭着双眼面色青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身体虚弱之辈。随后三桂也看到了涎水顺着这青年口角直流到身上龙袍之上。

    看到此景的三桂心中原本的那一点敬畏之心早飞到了九宵云外这就是如今大明朝的万岁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若是连这种人都可以坐上这龙椅那天下只要不是痴呆还有何人不可?三桂看过这位万岁爷眼光再向一旁扫去却见龙椅一边是张凤座一女子坐于其上三桂仔细辨认却也认得此人正是刚才所见的客氏台上再无其他女子看来刚才让自己抬头也就该是她了却不知这客氏到底有何意图。随后三桂又看到魏忠贤正坐在一绣墩之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客氏一见三桂不觉眼前一亮好一个英武后生。三桂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关外寒冷之地随军打仗一张俊脸早变成了古铜色虽然脸上那道伤疤已经痊愈可还是隐隐可见。可伤疤并未影响三桂的气势反而让他原本略显稚嫩的脸凭增了几分刚意。要说这客氏不但喜欢权势更是个风骚妇人不然也不会与魏忠贤这个假太监打得火热。而且她还不只魏忠贤一人其外夫有沈漼、倪文焕、崔呈秀、许显纯、田尔耕等人宫中还有卢太监一时间也算不清其到底有几个丈夫。客氏对这一切又不加掩饰京城中人对这一切都是略有耳闻又因熹宗帝宠信客氏在朝中权势极大宫中大小事务全由客氏一人掌握明中大事也是半由客氏半由魏忠贤所以甚至有人称客氏为武则天第二这客氏听后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过他这些外夫却大多为文官一个个虽面容俊俏可在其面前却是应声虫一般全无男子气概今日一见三桂虽年纪不大可他强壮的身体却已经深深吸引了客氏。客氏见三桂正看向自己不禁嫣然一笑只如百花盛开一般那里像个年近四十的妇人简直就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可三桂却是心中做呕明明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却偏要装嫩一般人可真是欣赏不了。魏忠贤在一边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道:“吴将军免礼平身吧!”

    三桂这才站起身形既已无敬畏之心三桂也再无躬顺之样挺直了腰杆站在堂下目视前方只等台上话。却没想到三桂这一站充满了男子阳刚之气竟引得台上客氏频频注目一双眼睛好似要滴出水来一般。魏忠贤等三桂站好才道:“吴将军你即是锦州前锋游击将军又参与到宁锦之战当中想必对此战甚为了解就麻烦你详细讲述一番如何?”三桂一听此言便心中明了定是昨日在魏府上讲述此战时将这魏忠贤说得天花乱坠这魏忠贤为提高自己威望才特意让自己在这堂上再讲一番。反正再怎么夸他魏忠贤只要是明理之人也不会当真自己等人的功劳也不会被抹杀三桂也乐得再讲一遍。

    这一讲竟讲了大半时辰三桂未转世前从小学开始参加过的各种大会小会不计其数虽然他不是主讲可听得、见得多了他也是深刻领会了各种会议的实质主要说来便是各种功绩全是在领导的英明决策下才取得的当中可不需要领导亲力亲为。今日三桂常挥可真是把这魏忠贤吹嘘得如圣人一般整场战役的每次胜利最后都归功于魏忠贤的英明领导直听得魏忠贤喜出往外不住点头。其间魏忠贤竟破例让小太监给三桂搬来椅子端来茶水以示奖励。朝中众大臣们只觉心惊不已看来以后自己又将有一个强劲的对手没想到这吴三桂看来年纪不大不但做战勇猛就连这脸皮之厚拍马屁功夫之深也是让自己望尘莫及。三桂讲完后满朝文武俱是三呼千岁千岁千千岁讨好魏忠贤。魏忠遇今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连道:“免了免了来人啊宣旨。”

    马上有掌事太监手捧圣旨来到台上高声喝道:“锦州游击将军吴三桂接旨。”声音拉得老长直到三桂再次规规矩矩的跪下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锦州游击将军吴三桂虽年纪尚幼但其作战勇猛不乏机智先后歼灭后金贼酋近万人且斩杀后金贼莽古尔泰为吾朝取得宁锦大捷立下汗马功劳。今特召其入京加封为神机营副将兼左掖将军钦此。领旨谢恩哪……。”三桂听得一呆过了一会儿才三呼万岁领旨谢恩。心中却暗道:这魏忠贤为了拉拢老子可真是下足了本钱竟整整给老子提了一品。三桂原本是锦州游击将军从三品以十四岁之龄能在一年之内从白丁做到从三品的军职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在这大明朝除了皇亲国戚再无人有些能耐更何况三桂这个从三品的游击将军可是他一刀一枪打回来的。没想到今天自己竟又整整提了一品之多竟成了从二品的武将大员。而且是神机营副将又是左掖将军可畏官职实权都有了。这神机营可畏历史悠久是永乐前期创建的京军三大营之一也是中国和世界上最早建立的火器部队担负著“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是朝廷直接指挥的战略机动部队。

    神机营与明初创编的卫所驻军的编制不同其最高编制级别为营将军通常为皇帝最信得过的人明朝历代中担任此职的大多为当朝王公从一品。营中设副将两人营官即为王公那有时间整理军务所以这两名副将名为副将实则担负着全营所有事务其中第一副将在长官不在时统领全军为正二品。第二副将则辅佐第一副将并兼营下中军长官为从二品。营下共编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各军有正副参将一人除中军下领四司外其余各领三司;每司设都司官1人、副都司官2人每司一千五百人全营共计两万五千人左右。而今封三桂为这神机营副将却又未撤原有副将只是将三桂列为第三副将不过这掌左掖军却是实缺手下也有了三司兵马四千五百人左右。三桂早知此次入京很难再回到关外可也没料到这魏忠贤竟如此大方正在三桂心喜之际却又听堂上客氏轻声道:“吴将军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殊功得万岁爷赏识位列如此高位将军可要不负万岁爷厚望好好报答才是。”

    三桂忙点头称是。那客氏又道:“若无将军这关外宁远、锦州两地怕也难保我等怕也难安稳于此地万岁爷即赏了你官职哀家便再赏你黄金千两以资鼓励望将军不要辜负哀家一片心意。”说着一双媚眼轻眨真个勾魂夺魄。堂下众臣早知这客氏是何等人物也都明白这客氏是看上这个吴三桂了。

    一边魏忠贤听后不怒反笑道:“吴将军还不谢奉圣夫人大恩?”三桂只得谢恩。魏忠贤却又道:“既然圣上和奉圣夫人都如此大方我也不好小气吴将军初到京城想必还没有落脚的地方罢了我便再送将军一座府弟以示将赏。”三桂怎么也没想到人们口中的贪得无厌的铁公鸡竟也如此大方。三桂再次领旨谢恩后方入班站好。随后众臣又在朝上商议了些军国大事最后才散朝。那昏睡一早的熹崇帝直到此时方才清醒也匆匆下朝去了。三桂实在是体乏无力下得朝来顾不得与朝中众大臣高谈阔论赶回客栈想要休息一番。却不料刚刚回到客栈便见到吴宇已是门外等侯告诉三桂魏忠贤派来府上总管要请三桂去看新赐于他的府院。三桂不敢怠慢俗话说宰相府的下人也是七品官更别说魏府的总管了。来人见了三桂也不敢放肆毕竟这吴三桂现在可是魏忠贤眼前的红人双方客套一番方带着三桂等人直奔吉祥胡同去看府院。来到府院门前只见门上牌匾上书吴府两个大字。那魏府总管讨好道:“吴将军这本是大学士左光斗府院这左光斗获罪后府院充公后被九千岁买了下来经过一番整修以做别院没想到竟赏与大人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三桂中却对魏忠贤此举极为不满将原本忠烈之士的府院赏赐自己将自己置于何地?外人必将自己列为这魏阉党羽可此时却也不敢得罪魏忠贤只能点头称是。

    那总管上前轻拍门环马上便有人打开府门从门中鱼贯而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近百人只看得三桂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魏忠贤不仅送宅子竟连下人也送可这些下人本是魏阉手下自己如何敢用?可又不敢不用外一引起魏忠贤不满自己人头落地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三桂只

    能苦笑着看着这些正低行礼的下人其中却有一女子引起了三桂的注意。因这些人都在低头行礼看不到面貌三桂仅看其背影便觉得十分眼熟。等众人行礼后站了起来三桂再他细观望不禁惊呼道:“怎么是你?”那人却冲三桂嫣然一笑也不答话。此女却不是别是人正是昨夜在魏府为三桂斟酒的女子难怪三桂心惊。一边的总管看到此景忙解释道:“吴将军我家大人见吴将军身边尽是些男儿怕照顾不好将军特地将府上最好的歌妓碧艳姑娘送于大人照顾大人起居。大人可不要小看碧艳姑娘她不仅歌舞一绝而且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且为人细心望大人不要推辞负了我家大人一片心思。”说完又冲那女子道:“碧艳还不过来见过大人。”

    第十九章又见美人

    碧艳忙走到三桂身前深施一礼轻柔的道:“碧艳见过大人。”人未到其身上那股淡淡的兰花香已是扑鼻再加上声音如黄莺鸣唱真是让人心动。三桂本来就对这些下人心怀戒心再看到这位碧艳姑娘更是心知肚明从今以后自己的一举一动怕是都逃不过魏忠贤的监视不过自己初来京城一切还需从长计忆也没什么怕让人知道的。说了声:“免礼以后有劳姑娘了。”这碧艳却用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三桂轻声道:“不敢还望大人日后多多怜惜。”三桂听得头痛不已怜惜?这都是那跟那儿啊?可当着这魏府总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带着旋风狼骑迈开大步进了府院。

    这府院占地怕不有十几顷之多在那魏府总管的带领下三桂等人粗粗看了一遍府内楼台庭榭应有尽有各室中古董玉器、香炉鸭鼎、金盆玉壶一应俱全加之地理位置优越怕不值几十万金之多魏忠贤这个人情可真是送得大了。待魏府总管告辞后三桂匆匆将同来百余旋风铁骑安置下去他也找了间卧室三不管的躺了下来反正天也塌不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还是等自己休息好后再做计较吧。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近黄昏三桂才睁开朦胧睡眼自从关外起程一路来风里雪里那有时间好好休息直到今日才睡了个饱。三桂穿好衣裳推开房门看着夕阳下的这座“吴府”一切尽笼罩在昏黄的阳光中一片安静详和。三桂不禁动了游兴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府院当然要好好观察一番。

    三桂负着手闲步各处只见偏北角竟显出一片粉红之色三桂信步寻去走到近处才现间是一小片梅林只见这腊梅花开得正艳三桂观赏了一会儿信步向林内走去过了梅林却是豁然开朗一小片湖水已结了厚冰湖面上有汉白玉石砌成的石桥直通湖中的一座假山。沿着湖边一条小路三桂折向东行片刻即来到一八角小亭亭边又有一石池直通湖水上书“观景亭”三个大字。绕过观景亭小路也似到了尽头五间小楼一字排开朱扉碧窗极其幽雅。三桂看得奇怪府中竟还有如此幽静之地信步来到小楼门前轻推楼门径直入室。一进门却见室内摆设极为精致壁上悬着名人书画琴剑丝竹无一不具室中火盆炭火正旺再看案上玉狮喷雾金灯银缸极其华丽。又见室中有一边门珠帘下垂不知又是何处。反正也是自己家中索性游个痛快。转身向珠帘走去。一手掀起珠帘便觉一阵香气扑鼻再看室内金漆箱笼堆列镜架倒影一张绣床居于室中。三桂这才知道自己竟是进了女子闺房方如梦初醒暗道:自己今日怎么如此鲁莽竟私闯女子闺房虽然三桂对古代礼法并不以为然可今日这事就是在社会风气极其开放的后世也是不可为的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还有何面目见人?想着忙转身要走却没等出门正见有人推开外门走了进来三桂此时却正是刚刚挑开珠帘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里两人打个照面三桂却不敢细看来人一张脸腾的红了如火烧一般。外同进来之人开始也是一惊等看清了三桂面容却“扑哧”一声笑了只笑得三桂更加无地之容。

    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魏忠贤赐于三桂的歌妓碧艳。碧艳开始也是一惊暗道竟有人敢私闯自己闺房等看到是三桂更是心惊以为三桂现了什么才来此处可再看三桂呆若木鸡僵立那里一张脸通红如火烧云一般时便已知这三桂必是无意闯入碧艳没料到三桂脸皮如此之薄若是三桂大大方方的与自己打声招呼自己反而会心惊胆寒可见三桂如此羞愧这碧艳不禁起了捉弄之心。笑过之后轻声道:“不知大人驾到碧艳有失远迎奴家未能随身待奉左右竟劳大人亲自寻来请大人恕罪。”三桂一听来人自报家门竟是自己最怕的碧艳更是不知所措。说到底三桂也不是怕这碧艳只是当日在魏府自己与这美女对视竟输了让这碧艳见到了自己丑态便没了与其争锋之心。本以为此后两人再不会相遇不料这魏忠贤竟将此人送与自己为奴这一切又不是碧艳的错三桂本来就有怜香惜玉之心对碧艳如此美女更是打不得骂不得只想远远避开。可不料这次却被人说是“亲自来寻”真是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了进去。三桂实在是急得不行只想再也见不到这碧艳才好当下急道:“免礼了我来此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声明日便会派人将你送回魏府九千岁如此大恩桂实在是承受不起。”说完便要匆忙离去。不料刚行至门口未等他打开房门却见碧艳已是一脸憔悴满脸泪水看得人真是心痛不已。可她却又偏偏只是盯着三桂又一言不更让三桂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罪人一般不知那里得罪了这碧艳引得她如此悲伤。

    将这碧艳送还魏府一方面是因为三桂实在是难消美人恩另一方面却也是怕这魏忠贤送来的这个贴身歌妓也是不怀好意没有多想其他。此时看到这碧艳欲言还休痛不欲生的样子才突然醒悟过来要知在此大明一朝大臣、富豪之间互送一些歌妓、奴婢是再正常不过可有一条送过之后要是再被人送了回来主人却是会认为此乃奇耻大辱轻则重责一番赶出府去重则私刑致死也不是什么奇事。要知此时的下人、奴婢甚至还不如主人养得一只宠物其生杀大权完全在其主人手里。未等三桂说话那碧艳突然跪倒在地哭诉道:“大人求大人千万不要将奴家送还魏府奴家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只求大人开恩。”

    三桂最是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美貌女子更是心中不忍忙上前一步扶起碧艳道:“对不起快起来吧是我一时着急说错话了当不得数你不要哭了我不将你送还魏府便是。”想到这碧艳听了此话却哭得更厉害了直哭得三桂心慌不已暗道:我已经道歉了也答应不将他送回去怎么还是哭个没完?三桂却不敢再恶言相向只好再次好言相劝“你还有什么委屈一并说来我替你做主便是可不要再哭了。”

    碧艳见三桂满脸苦恼的样子终于止住了泪水抽泣道:“大人奴婢哭泣不是因为大人……”说完又觉不对改口道:“不是因为大人……”碧艳说了半了天三桂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哭并不是因为生气三桂私闯自己闺房而是因为三桂的“对不起”三个字。碧艳本是太原府人自小家境贫寒又逢大灾之年家中无力养他便将她买给了当地一户大户人家为奴后来又辗转被收入魏府做了歌妓这十几年来被人买了几次可不论到了那家都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就算到了魏府做了歌妓虽然好过一点可也从来没人把她当做真正的人看只是因她美丽才高看他一眼。没想到今天竟会有主人对一个奴婢说“对不起”碧艳一时悲喜交加才哭泣起来。

    三桂也没想到自己三个字竟会引起碧艳诸多想法听碧艳解释清楚了才想起自己与碧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近半个时辰看外面天色已晚忙要告辞离去。没想到却被碧艳拉住袖口碧艳一脸幽怨看着三桂道:“大人奴家就这般惹你烦恼?大人莫不是以为奴家已是残花败柳才如此厌恶奴家?”三桂听得此言暗道:怎么又扯到这个上面了?不过三桂也明白如今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这大户人家互赠歌妓也不过就是为了寻欢做乐而且自己虽然年仅十四可按照大明律早已够了结婚的年龄碧艳只是一地位低下的奴婢而已难道还能指望她有什么先进的女权解放意识不成其劳碌一生也不过只求个衣食无忧罢了。碧艳见三桂久久不言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忙道:“大人不必着恼奴家虽然自幼为奴可……可奴家尚还是处子之身。”

    后面这句话如同蚊虫低鸣若不是三桂离得近又耳力群还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过听了这话三桂却更是心慌推开房门要走。碧艳不明就理不知自己又有什么话说错了竟惹得三桂要拂袖而去莫不是三桂以为自己说慌骗他?心中一急扑通跪倒在地道:“大人若是不信执意离去奴家宁肯一头撞死在这门柱之上以示清白。”三桂听了此话只等停住脚步转头看着碧艳。他根本不是不信碧艳而是听到碧艳竟还是处子之身自己竟与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又不是很熟怕传将出去对碧艳声誉有损。

    只是他这是以前世的想法在衡量自己此时的所做所为却忘了此时却是大明朝而碧艳也不过是他府上的一名歌妓而已。这古时歌妓有何声誉可言?在她们心中只有主人才是她们的天这主人的一句话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也可以让她们鱼跃龙门若是遇到个好主人能被主人纳为妾室也算是摆脱了那低贱的生活。三桂看着碧艳跪在自己面前那种娇啼婉转粉颊上泪痕点点好似雨后樱花心中顿时不忍。可还没等三桂去扶碧艳那碧艳却已霍然而起向着门边门柱一头撞去。可把三桂吓了一跳仗着身手还算敏捷一把拉住碧艳牢牢抱住生怕她再有什么过激之举。并低声劝道:“碧艳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时三桂也想明白了这到底不是前世这奴婢歌妓之类在这世上甚至不如一只牲畜她们将来如何全在主人一念之间想是实话实话怕是这碧艳反而接受不了。想了半天三桂才接道:“只是我来这里也有大半个时辰怕前院吴宇等人找不到我心急才要离去真的不是不相信你。”

    碧艳见三桂说得郑重其事虽然这理由一听就是编出来的可三桂为安慰自己竟编了如此理由虽然不解三桂到底为何要走但也可见他确是一片诚心真的不是嫌弃了自己碧艳不觉破泣为笑轻轻依偎在三桂身前。三桂抱着碧艳不过片刻已经听不到碧艳的哭泣声三桂有心推开怀中佳人可又怕碧艳说那些闲话只好继续抱着碧艳想等她转好后自动离开。可又等了片刻怀中佳人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双臂轻张反抱住了三桂。

    这室中火炉甚暖加上怀中美人如玉三桂前世虽不是处男但今世已经十四春秋尚不知男女之事当下紧张不已一会儿功夫额上已是大汗淋漓可他又不敢去擦生怕惊了碧艳直到那汗珠在三桂额上滚了又滚终于觉得自己长大成熟了才脱离了三桂额头叭的落在三桂怀中玉人额上这才惊醒了仿佛魂游九天的碧艳。碧艳抬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三桂三桂见佳人注视自己只得讪讪一笑碧艳终于忍不住了离开三桂怀中轻抚酥胸咯咯咯笑个不停。三桂站在那里只觉得混身都仿若虚脱了一般甚至比杀上百八十个后金骑兵还要累暗道:这种事情下回可要小心了千万莫要再如此草率再惹佳人气恼那可真是要了自己小命了。就在三桂胡思乱想时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手中还提了方如雪罗帕轻轻按在自己额前一股荡人心魄的香味直射进鼻中抬头一看却正是碧艳一手掩面一手持罗帕来为自己擦汗。

    三桂只觉那玉手白嫩的如粉琢一般尖尖的十指如雨后春笋般娇柔细腻竟看得三桂有些心痒。碧艳见三桂只盯着自己一双玉手脸上一红也顾不得替三桂擦汗忙缩了回去只能低头摆弄衣角再不说话。三桂却更是无话可说搜索枯肠也不知此时此景该说什么才好想了半天才开口道:“碧艳既已无事我……我就先走了……。”碧艳等了半天没想到这三桂竟只说出这句话气得不行暗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可总不能让他一个姑娘家再出口挽留只好默默看着三桂匆匆远去的背影呆立门前久久无语。此时天色已经尽黑三桂来时还不觉得这道路如何曲折可回去时却是吃了此苦头最后终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最先睡觉的房中。刚推开房门就见吴宇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一见三桂忙迎了上来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可让属下好找。”

    三桂轻轻揉了揉刚才撞得有些疼痛小臂才道:“有什么事吗?这么急着找我?”吴宇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寻不到少爷心中不安。况且我们刚来这府上一切尚不熟悉依属下观察府中这些下人中竟有几个好手以属下估计仅论武功虽不如属下可也算是难得不知为何竟屈居下人之列让我等好生不解。”

    三桂听后有些不以为然道:“你以为那魏忠贤是什么人真的那么好心竟会平白送我一幢大宅?而且还有百余仆人?若是没鬼反倒是不正常了。”这吴宇是三桂最初的手下之一跟随三桂多年颇有智慧且索来谨慎忠心耿耿不然三桂孤身入京也不会让他领队跟随听了三桂所言略思片刻即道:“少爷是说他们都是魏忠贤的人?”

    “当然了……”吴宇自小便父母双亡一个人十一岁便以乞讨为生当日走在山间小路上遇到一群恶狼眼看便要没命了却正逢三桂率人在这一带痛歼恶狼才救了他一命免丧狼口。后来三桂见他可怜头脑又比较灵活才将他收到亲卫当中起名吴宇。

    吴宇为报三桂大恩早已死心塌地对待三桂便是亲生父母也是有所不及。在他心中只有三桂一人甚至什么当今万岁只要敢对三桂不利他也敢手持钢刀让他人头落地。此时听了三桂的话竟有人敢监视少爷顿时怒火中生道:“少爷让小人去结果了他们……”

    三桂却拦住吴宇道:“结果他们又有何用而且这百余人中想来奸细绝非一两人难道你能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全杀了吗?”吴宇想也不想便道:“若是他们对少爷不利便是全杀了也不过片刻功夫又有何难?”

    “胡闹我们初来京城这魏忠贤送了我们如此大的人情一天不到你便将他送的下人尽数斩杀得罪了魏忠贤我们还要不要在这京中呆下去?况且你忘了那魏忠贤到底是何身份他派来的暗探又是岂是能说杀便杀的?”要说起这魏忠贤的身份可真是太多了什么九千岁、司礼监而且更是亲自提督东厂锦衣卫官也多是他的亲信和党徒。厂卫是魏忠贤专权的主要工具。厂卫的主要任务之一便是监视官僚系统。魏忠贤豢养厂役过数百人之多。而且这只是明面上的至于暗探更是不计其数遍布于朝中大小官员府中。以至朝中百官家中大小事务都很难躲过厂卫的耳目多在宫中传笑。如宁安大长公主(兴献王女)之子李承恩藏有公主所赐器物也被现。中书吴怀贤读杨涟疏还不敢与他人交谈只是击节称叹便被被家人告密死于非命家亦被抄。

    厂卫的触角也深入到民间。曾有四人密室夜饮一人酒醉谩骂魏忠贤其余三人不敢出声。不料不到天明却有厂卫将四人提至衙门哭魏忠贤者当场腰斩其余三人却分获赏金。作为封建**工具的厂卫系统在魏忠贤擅权时期造成很多冤狱。扬州知府刘锋试图收买有关方面救援被押狱中的国戚李承恩为东厂太监张体乾缉获。张体乾进一步诬陷刘铎勾结道人方景阳诅咒魏忠贤。事实上方景阳与刘锋根本不相识。刘被斩于市方被毙于狱。处死寻常百姓就更简单了。魏忠贤干子魏良卿旧宅有两大狮子目下视魏良卿一怒之下将石工痛打致死。在“六君子”案中的的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六人更是深受其害都受过全刑各打四十棍拶敲五十夹杠五十。杨涟受刑最多五日一审。许显纯令将他头面乱打齿颊尽脱;钢针作刷遍体扫烂如丝;以铜锤击胸肋骨寸断;最后用铁钉贯顶立刻致死。死后七日方许领尸止存血衣数片残骨几根。周顺昌在狱中大骂许显纯许显纯用铜锤击周顺昌齿齿俱落。周宗建骂魏忠贤不识一丁魏忠贤命以铁钉钉之又使他穿绵衣以沸汤浇之顷刻皮肤卷烂赤肉满身。由此可见厂卫之狠毒。可偏偏朝中各大臣对自己府上的暗探便是明知其人也不敢妄动生怕遭了无妄之灾只能自己言行甚微求得过得一时是一时。

    也是因此三桂才会阻止吴宇千万不可妄动待自己在这京中立稳了脚跟再来对付这些暗探也不迟。不过三桂由此事却是心机一动连这普通下人中也混有厂卫暗探那碧艳又到底是何身份呢?难道真的只是一名普通歌妓?若是普通歌妓又如何在这乱世中能保得贞节苦思不得其解也只得日后留心便是。第二天一早外面天刚蒙蒙亮三桂早早起来熟话说三天不练手生三桂本是武将出身而且深知日后必将是大战连台当然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每天早早便会起来练习拳脚功夫。而旋风铁骑更是处处以三桂为榜样严格要求自己待三桂穿戴整齐出了房门时只听其他小院已是处处喧闹声百余人都已在各自院中拉开架势练了起来。三桂听得心痒已有大半月未与这些亲卫切磋武艺今日终于在京中安顿下来已不禁是心痒手上更是痒的难耐。三桂出了自己的院子信步走到旁边小院中这个小院却正是吴宇所在此时他正与其他两名亲卫切磋吴宇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三人有攻有守打得好不热闹。三桂看了一会儿大喝一声:“我来也!”说罢已是一个箭步跳入圈中。吴宇等三人早看到三桂来到因在比武当中也无瑕理会而且三桂平时也早有话他最不喜人频频行礼让大家见到他时该干麻干麻去。此时三人一见三桂也加入战圈马上改变了敌对势力他们对三桂的实力可是知之甚详别说一人就是三人齐上也不一定是三桂的对手当下三马上联手以对三桂。

    三桂哈哈一笑也不在乎拳来脚往打得“砰砰”做响好不热闹。不过三人却也都没有内力只是凭本身力气三桂仗着力气大、度快与三人堪堪战成平手。

    这一交手直打了近半个时辰因未使内气四人虽说都是一身大汗却仍是神清气爽。打得正热闹时三桂却突然使出内力将毫无防备的吴宇三人振出圈外未等三人开口三桂已道:“有人来了咱们也歇一歇。”

    果然不过片刻三人也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看来三人与三桂还是有些差距。刚才三人中的吴阳人如其名阳火过盛因刚才打得正兴起被人打断不免心有怒气大声道:“是那个王八蛋敢来打扰看老子不一拳打爆他的头。”说话间来人已进了小院。对此人三桂倒也认得正是昨日曾有一面之缘的吴府副总管魏清。三桂虽看得出这魏清没有武功可一听名字便知是魏忠贤的狗奴才当然得处处防着点。吴阳一见来的是魏清本就没有好感在一边冷哼一声却被吴宇拉住怕他生事。魏清能当上这府宅副总管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是有的当下深施一礼道:“大人在上小的吴清给大人请安。”

    一听此话几人一楞昨日还是魏清今天怎么就成了吴清?未等几人问吴清已释道:“这府院原是魏大人的被称为魏府小人为府上家奴自然姓魏。但如今这府院已是吴府小人当然改姓吴若是大人觉得小人名字不好还望大人赐名。”三桂此时对这所谓的吴清已是无言以对人可以无耻可能无耻到这种田地也是要见些真功夫的。不过三桂心中另有计较也懒得理他遂道:“好了吴清就吴清吧来此找我有何要事?”

    吴清忙道:“回大人是奉圣夫人府上来人请大人过府一叙。”“奉圣夫人?”三桂听得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这奉圣夫人便是客氏自己与她随昨日在朝上曾见过一面再无交往她怎么会请自己过府一叙?其中又有什么奥妙?三桂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却不敢托辞如今这朝中谁不知道所谓的熹宗帝不过是个摆设真正主事的却是这客氏与魏阉两人各掌了半壁江山得罪了任何一个怕是自己前途事小丢了性命事大啊。“好来的是何人?现在何处?”

    “来人是奉对夫人府上管事现正在前厅奉茶。”三桂点点头“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吴清又施了一礼才告退离去。三桂也回到房中换上衣服却也没能时间沐浴只能带着一身汗味来到前厅。吴宇也跟在三桂身边时刻保护三桂。

    三桂见到来人告了声罪“久等了桂来迟了。”

    那管事深知奉圣夫人对眼前这人十分看重不敢受三桂一礼忙站了起来回礼道:“不敢当是在下来得鲁莽望大人见谅只是夫人还在府上等侯不知大人何时可否随小的过府?”“怎敢劳夫人等侯下官这就可与大人一同前往去见夫人。”随客府管事出了府门却见府门前停着两顶青布小轿那管事走到一顶小轿前掀开轿帘道:“请大人上轿片刻却到。”

    三桂也不推辞上小轿随后听那管事大声道了声“起轿。”。随后那管事也上了另一顶小轿小轿颤颤而起徐徐前行吴宇跟在小轿一边不离半步。小轿行了两刻钟左右才到了客府。小轿也未停下径直进了府门向内行去。三桂透过轿边小窗看到这客府却是不同凡响比那魏忠贤送与自己的吴府还要胜上不止一筹。府门外一对铜狮子朱门银环青砖围墙府院内更是瓷石铺路各种奇花名树遍植院中此时虽是冬季可院中梅花却更显风姿。再看那厅宇楼厦竟全是用文柏雕成梁柱沉香调和红粉涂在墙上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边只觉云雾缭绕恰似仙宫琼阁排云而出。小轿左转右绕在府中又行了片刻终于停了下来。那管事先下轿召呼三桂三桂进到宅内却见摆设更是气派沉设、雕刻无不是一时精品到处金光宝石让人目炫使人感到满屋生辉、富丽堂皇。

    管事请三桂上座后自有下人奉上茶水请三桂稍后只说奉圣夫人马上便来。吴宇早被人家请去偏院坐客这等荣耀却不是他一个区区亲卫所能享受的。

    第二十章客氏相约

    果然三桂未等片刻就听内厅一片喧哗声三桂暗道必是客氏来了。忙站了起来躬身等侯。客氏人未到已有小太监先行进来点上溜山国进贡的龙涎香整个室内只觉清香异常沁人心脾。过得片刻只听珠环玉佩清脆作响客氏已经到了。这客氏今天为见三桂可真是细心打扮了一番。先是用香水洗净全向又用绿豆粉洗脸又有宫娥用纯野蜂蜜与各式花瓣制厉的美容霜涂皇后脸上过得片刻再用薄纸轻轻擦去又涂上羊脂与白色素馨花制的的膏体扑上香粉才算完毕。最后又画上柳眉抹上胭脂、口红。

    所以三桂见到这客氏时只觉这客氏确如月里嫦娥般美貌白净红润的莺蛋脸插入双髻的两道柳叶眉光彩迷人的双目鲜嫩的鼻子樱桃般的朱唇银白的玉齿让人难以相信眼前这人竟是四十的少*妇。客氏看到三桂抿嘴一笑。三桂却不敢放肆跪倒在地低头施礼道:“见过奉圣夫人祝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没想到这客氏竟轻摆罗裙来到三桂面前伸出玉腕扶住三桂双臂柔声道:“吴将军不必多礼这里不是朝堂之上将军不要紧张只当是自己家中便好。”

    三桂只觉一阵香气袭来随后有人扶住自己双臂三桂抬头一看看到客氏一张俏脸正含笑看着自己。三桂从没想过自己会与客氏这个**荡妇距离如此之近一阵惊慌倒退几步那客氏因正把着三桂不防之下被三桂带得踉跄几步最后终是站立不住倒向了三桂。三桂不敢躲避要是这奉圣夫人真是受了伤自己怕是再难活着出这客府了。只好轻轻扶住客氏没想到这客氏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一下子倒在了三桂身上。三桂却是躲也不是推也不是。本来早上练武之后身上便是一股汗味来时因天寒这气味被压了下去此时屋中如盛夏一般再一着急身上立时是一身大汗。这汗臭味也愈明显连三桂自己都闻到了不由得羞得一脸通红。

    没想到这客氏却不在意反而如猫儿见了腥一般竟反抱住了三桂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微闭双目仿佛如吸了仙气般无比享受。只看得三桂诧异不已。三桂那里知道这客氏本是贫家女儿自幼便闻惯了这汗臭味可那想最后竟能入宫作了熹宗帝乳娘在这宫中那有人敢一身汗味伺候各位娘娘、皇子。便是后来这客氏在宫里宫外找了无数外夫也没有人敢对客氏有一点放肆在被这客氏召见前那个不是沐浴更衣生怕有一丝不妥。所以这客氏竟有二十几年没闻过这种熟悉的味道今天这一闻竟让她想起了幼年生活一时竟忘了其他。三桂不知所惜可被这客氏抱着却也不是办法虽然这客氏生得面如樱花香气袭人可三桂却知道她已有四十岁左右而且是人尽可妇的荡妇一想及此处三桂便什么想法也没有了。一把推开客氏待那客氏好不容易站稳忙道:“启禀夫人小的还有军务在身要去那神机营报道就此告辞了。”那客氏却还仿若大梦未醒目光迷离也不做声。三桂转身便出了大厅问明吴宇所在叫上吴宇匆忙离开了客府。府上下人因见客氏不出声也不敢阻拦只好放二人离去。

    吴宇见三桂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直到回到吴府他才低声问三桂“少爷到底生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三桂轻叹一声这事叫他如何开口难道说自己被一个比自己母亲还要大的妇人调戏了不成只好摇摇头道:“无事一会儿你随我去神机营报道。”只是三桂心中却还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今日这算不算得罪了客氏不知这客氏会不会报复自己这算客氏没有生气可日后再叫自己过府一叙自己去是不去?再说那客氏站在厅中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眼前却不见了三桂叫过一边的下人问道:“那吴将军何处去了?”

    那下人一听客氏问起三桂心中一惊刚才三桂离开时客氏虽没有阻拦可也没有同意自己便放了二人要是这客氏怪罪起来自己可要小命难保。慌张之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客氏今日心情大好也不难为这下人只是皱起眉头道:“好了站起来回话。”

    那下人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可双腿却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嗑嗑巴巴的道:“刚才……刚才吴将军向夫人夫人告辞小的见夫人……并未出声以为…以为是默许了便……便没有拦他任他离去了。”客氏这才想起刚才确实好像有人说了些什么可自己正沉浸在幼年的回忆中没有在意没想到这小家伙便这么跑了。想想吴三桂这个小家伙确实有些意思不禁嘴边挂笑。一边的那名下人见此景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今天自己运气不错正赶上夫人心情好小命是保住了。心中却暗自决定日后不论什么事定要请得夫人同意才敢去做。可他却不知道若是刚才打扰了这客氏此时的他怕是真的要一刀两断小命呜呼了。客氏对三桂印像实在是太好了对三桂的“不告”而别也不着恼只是暗自盘算着下次再见了这小家伙又该如何对他若是直言说自己想要他做自己外夫那小家伙非得吓得逃跑不可以后若再想见他怕是就难了。就在客氏想着如何对付三桂时三桂已在府中用过早饭带着吴宇等一排十八名亲卫直奔城外的神机营大营行去。

    神机营营地位于京城西郊十里左右的一处山谷中占地近五十万平方米仅此便可见明朝对神机营的重视。三桂等人来到大营外远远便看到大营处营房座座旌旗招展只是整座大营却静悄悄的看不到有人活动。三桂等人打马来到大营门外也不见有站岗士卒。吴宇下马来到一边的哨房内见一人正趴在桌上熟睡叫了两声那士卒睁开睡眼看了吴宇一眼没等吴宇说话便道:“去该干麻干麻去别打扰爷睡觉。”

    吴宇听得此言心中暗恼怎么说如今自己也是正五品护卫这个小小士卒竟也敢对自己无礼刚想用手中马鞭抽上他几下子门外三桂却已高声叫他。吴宇无瑕与这士卒纠缠马鞭狠狠往桌上一挥“叭”的一声吓得那士卒跳起老高再找人时吴宇却已经与三桂打马直奔营中而去。十几人沿着大道在大营中呼啸而过却使终不见有人出来询问三桂无奈想找个人问路也不行只得带着吴宇等人直奔挂着帅旗的营房行去。来到距大营不远处终于有人拦住了三桂等人只是看其虽穿着军服可却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火铳竟被他当做拐仗一般拄在地上一脸流里流气的样子。见了三桂等人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在大营中纵马不知营中军律吗?”三桂暗道:这大营竟还有军律?真是希奇若是有军律为何连个站岗的都没有?不过他还是在马上抱拳道:“这位小哥有礼了请问……”

    未等三桂说完那人已大喝道:“你怎么如此无礼竟敢坐在马上与军爷说话真是不知死活。”说着手中火枪指向三桂。

    未等三桂有所反应只听“叭”的一声再看那嚣张的士卒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甘手指着三桂身边的吴阳“你……你竟敢……”话未说完已经仰面倒地双目圆睁眉心豆大的洞中鲜血不断涌出。一边的吴宇跳下马跑到那士卒跟前看了那已经死透了的士卒两眼又在其身上翻动几下随后拿起那已死士卒手中火枪摆弄起来。这边的三桂却是有些急了怒斥吴阳道:“你怎么如此鲁莽?要知这里可不是关外要是有人追究起来我该如何是好?”吴阳却还是一脸的不在乎将手中火铳收入怀中哼哼了两声才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我赔他一条性命就是了谁让他竟敢拿火枪瞄着大人你。”

    “你……”三桂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后悔带了吴阳这个莽汉来此不过在他心中却早将这些亲卫当做了亲兄弟一般要是真能舍得让这吴阳赔命他也不会如此气愤了。这时吴宇却若有所思对三桂道:“少爷这事恐怕有些不对。”三桂一心只想着如何善后顺口道:“有什么不对这人不过是平时嚣张惯了骂了我两句而已可也罪不至死啊?”

    吴宇刚想说话这时帅营中呼呼拉拉出来一大帮人领头的竟身穿明黄色的朝服这黄色可是天子之色这大明天下除了朱氏子孙还没有人敢冒株九族的大罪穿着黄色衣裳。不用多想三桂便知此人必是这神机营督统大明朝的王爷朱寻采。

    在他身后跟着两人穿着二品将服走动间龙行虎步一看便是从军多年之人那种军人的烙印已深深刻在了灵魂深处。再后面跟着几十人之多未到片刻已来到三桂身前。眼看人已来了不知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怎样可也不容三桂退缩事到此时当然要为手下兄弟出头。下了马上前几步迎了上去。吴宇等人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只有靠边站的份老老实实下了马站在三桂身后。未等三桂开口来人已是笑呵呵的道:“可是吴将军到此?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啊!”三桂也不敢失礼拱手道:“属下神机营副总管左掖将军吴三桂见过督统大人请恕末将来迟之罪。”

    那人一笑道:“吴将军刚刚取得宁锦大捷便从关外赶到京城一路鞍马劳顿未曾有瑕歇息今日来晚片刻又有何罪来来来我为你介绍……”说着已经一把拉住三桂的手向后面人群走去对地上刚才死了的士卒视而不见仿佛那只是一只野猫野狗一般。

    三桂却不能当做没事生指着那士卒的尸体吱唔道:“大人刚才……刚才此人拦路末将部下误会了将其击毙……”未等三桂说完朱寻采打断道:“那里话应该是我教导部下不严这种小人才敢惊了将军大驾死有余辜。”说完冲着一边的待卫大声道:“来人啊还不将这狗奴才搬走打扫干净。”

    “吴将军莫要因为这种小事坏了心情来我给你介绍其他将领给你认识。”三桂怎么也没想到此事竟会如此轻易过关一走神已被朱寻采拉到了一群将领之中来不及再看那死者一眼。吴宇虽然还跟在三桂身后可是却冷眼观望只见走过来的那几名待卫都是脸色铁青如不细看只以为他们是因为被督统训斥而气脑可吴宇为人细致竟看到这些待卫眼中竟隐隐有泪花闪现。走到那死者身前也都是小心翼翼有个细心的待卫还轻轻为那死不瞑目的士卒合上了双眼才由两人轻轻将死者抬走。随后又有待卫捧来干土撒于地上片刻间已是找不到一丝痕迹。跟在朱寻采身后的正是神机营的其余两名副将一名叫连涛一名叫李肖。在朱寻采为三桂介绍两人时两人只是微微拱手也不说话如果说这两人的态度有些不对的话那后面介绍到三桂所率左掖军的副参将及三司都司官时三桂只能用惊诧来形容。这四人竟对三桂置若往闻冷哼几声也不答话。搞得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三桂却不知自己何时曾得罪过这几人可自己刚到这神机营也不好火只能以后再慢慢调教这几人。好在朱寻采也现了其中不对忙在一边哈哈一笑道:“好了大家进营再叙。”说着将三桂拉在自己身边一同进了帅营。众人落坐后朱寻采对三桂一笑道:“大家对吴将军可是久仰大名特别是将军在关外所做所为可是佩服的紧啊如今一见才知所言不虚日后咱们可就是同殿为臣共掌这神机营还要吴将军多多尽力才是。”

    三桂连道:“不敢当都是部下用命末将才能侥幸取得几场胜利……”

    没等三桂说下去就听第二副将李肖在一边插言道:“没想到吴将军还如此有自知之明不过是因为生了个皮囊罢了……”“李将军!”朱寻采一声断喝将李肖的话打断不过在坐之人却也都明白了李肖是根本没看得起吴三桂言中之意是说他不过是仗着父辈余荫部下用命才换回他如今的地位。未等三桂开口站在三桂身后的吴阳却沉默不下去了主辱臣死三桂在他心中可以说是至高无尚若是没有三桂如何能有他们这些孤儿的今天。“老贼竟敢如此辱没我家少爷若是不服来与你家大爷大战一番不敢来的便是师娘教出来的孬种!”

    李肖听了此话当然也是气愤异常做了几十年将军今天竟被一黄口小儿骂做老贼若按军律吴阳这叫以下犯上仅凭这一条便够将这吴阳杀上几遍。可李肖毕竟是军人出身对人指名道姓的挑战当然不屑于靠那些军律来惩治吴阳而且此时正是怒火中烧便不计后果刚想开口答战身边却有人接道:“就凭你还不够格挑战我家大人我来陪你一战。”李肖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自己亲兵队副队长韩子雄。一想这吴阳不过是吴三桂手下一名亲兵若是自己亲自应战不论胜负都是不妥有韩子雄应战却正是恰如其份而且他对韩子雄的本事也甚为了解看吴阳不过十**岁的样子就算打娘胎里便开始练武又能有几分本事料他不会是韩子雄的对手能将吴三桂气焰打下去也算是出了口恶气。朱寻采坐在座上却不开口任由下面人乱成一团。事到如今三桂也只好答应。自己初到这神机营便处处受到打压若不能就此立威日后这些人还指不定会如何对待自己。

    本以为两人只是切磋武艺而已未曾想那韩子雄竟又提出军中较技刀枪无眼若不立下生死状本事挥不出来。三桂本来还想劝阻韩子雄切磋为主不要伤了和气不料那李肖却赞成道:“不错大家都是军人学得便是一招制敌之术若是还要有所顾忌那十成本事便好挥不出五成较技还有何意义。”

    三桂只好望向朱寻采希望他能有所表示制止这场生死决斗可朱寻采却同样点头称是这下三桂也只好着答应下来。见两人终还是签了那生死状只好阵阵苦笑不过他还想留有余地将吴阳叫到一边嘱咐道:“吴阳此战定要胜得干净利落若是可以不伤那韩子雄性命使手下留些情份也好日后相见。不过若是他真有些本事对你有所威胁便不要有任何顾忌咱们自己的性命才是头等大事可记下了?”吴阳虽然鲁莽可这些年在冰凌山庄中不光是学了一身武艺对各种计谋有学了不少只是性格使然加上年轻气盛才会如此沉不住气不过此时他也知道自己又给少爷惹了是非虽然心中已经有些悔意可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他怕是还要如此做。当他听到三桂最后的话时对三桂却更加死心踏地。“少爷您放心吴阳决不会给咱旋风狼骑丢脸。”

    说完转身走出大营准备与韩子雄决一死战。堂中众人也随之出了大厅来到校场之上观看这场生死决斗。那边韩子雄早已准备妥当一身银白色盔甲手持红缨长枪跨下骑了匹雪白战马站在那里好不英武。再看吴阳却还是来时那套棉衣棉裤头戴兽皮帽手中握着五尺骑刀骑着一匹黑白相间的花马怎么看怎么像是乡下来的土匪。在坐这些人除了三桂及其亲卫再无一人看好吴阳。即是生死决斗也不需裁判为显公平便由朱寻采令宣布决斗开始。话音刚落只见场中两人却是严阵以待注视着对方生怕给对方留下什么可乘之机。特别是吴阳此时气势大涨与刚才判若两人如同一尊下凡金刚一般怒视着韩子雄。

    直到此刻众人才真正见识到了这旋风狼骑强大实力的冰山一角都为吴阳身上散出的杀气暗暗心惊暗叹:这才是真正的战场杀神与自己部下却不可同日而语。吴阳、韩子难怒目相视座下两匹战马却原地挪着小步只等主人一声号令便会冲向前方。对峙片刻吴阳突然大喝道:“旋风狼骑……”三桂及其余亲卫听到此言根本不用思考接道:“有我无敌……”话音未落再看吴阳一身杀气已经达到顶峰大喝了一声:“杀!!!”说完已驱马冲向了韩子雄。那韩子雄虽然在李肖帐下也算是个好手不然也当不上李肖亲兵队副队长。可他毕竟身在神机营而神机营又是保卫京城的重要力量除非京城有警不然他们可以说根本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今天面对吴阳这个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方保下性命的杀神仅是气势上便弱了不止一筹看吴阳驱马向自己杀来虽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心中还是不禁有些怯意。不过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迎将上来。两人相距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时这韩子雄因为紧张再加上自己手中长枪有三米多比吴阳骑刀长一倍有余想仗着此优势占得先机一枪直刺吴阳面门。那知吴阳对敌经验丰富看韩子雄有所动作也不慌张只是轻轻一偏头长枪从吴阳耳边呼啸而过。两马骑都快韩子雄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可吴阳却还未出手直到两人战马相错之机吴阳才一挥手中骑刀劈向韩子雄。韩子雄也还算有些本事用手中枪杆迎向骑刀那曾想吴阳此是虚招刀身猛的一收又向韩子雄胸部刺来。

    韩子雄只得匆忙变招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睁圆了双目眼见骑刀雪亮的刀锋直奔自己胸膛。不忍看到自己肠穿肚烂的下场韩子雄不甘的闭上了双眼只觉前胸一凉随后两马已是相错而过韩子雄听到场外众人惊呼声却再无其他想法只是对自己如此战死却是心有不甘。韩子雄坐在马上只觉身上越来越凉却又毫无疼痛之感以为自己马上便要死了终于忍不住想要再看看这大千世界。可等他睁开眼却是不由自由的向胸口看去。这一看不禁目瞪口呆他竟现自己没事只是身前胸甲被划开老大一条口连里面的衣裳也同样如此可偏偏自己却没受一点伤。抬头再看远处的吴阳却正手持骑刀看着自己这才知道原来是人家手下留情只可怜自己自以为是没想到却不是人家一合之将更没想到这个吴阳在如此情况下竟还可收自如一刀划开自己胸甲战袍可偏偏不伤自己分毫此时的韩子雄对吴的本事才是心服口服。他再转头看向李肖却见李肖正一脸铁青而其身旁的吴三桂却一脸笑意望向自己这边。

    本来劫后余生的韩子雄应该是满心欢喜才对可自己能活下来凭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敌人手下留情他终于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自己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更重的是丢了大人的脸自己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大人及往日同袍。一想及此处不由万念俱焚手中长枪也落到地上。围观众人也同样没想到三桂部下竟有如此本事再看三桂时态度不由大为好转。先不说这个吴三桂自己本事如何就凭他可以得到这等本事之人的忠心便决非等闲之辈。直到此时这些大小将领才对外面传言吴三桂如何本事竟可杀死后金万人的话信了几分。就在众人思考今后该如何对待三桂时却突听场上一声枪响把众人的目光又引到了场中。却见那吴阳手持火枪枪口对准了韩子雄。而韩子雄却是一脸木然一把火铳被丢在离他不远处。

    未等其他人开口李肖却是急了。他刚才还在想这吴阳竟有如此本事自己属下竟不是一合之将不过这吴阳倒也不是狠毒之辈竟然手下留情饶了韩子雄一命。要说他此时气是气可这韩子雄毕竟跟随自己多年况且韩子雄的父亲原就是自己亲兵后来在战场上为救自己死于敌将之手自己对这韩子雄如待子侄一般今日技不如人日后苦练便是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嘛。可就在他分心之际却听到场上枪响抬望去大吃一惊他本来对吴三桂就没有好印象虽然刚才有些转变可因为先入为主一看场上这架势便认为必是那吴阳刚才是故意留韩子平一命好戏弄自己此时却又取出火铳杀害了韩子平。他一把抓住身边吴三桂的衣领大声怒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既然已经输了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说实话三桂刚才也以为吴阳获胜此战便算结束了分心之下也不知场上到底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相信吴阳自己既然嘱咐了他他便决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不论如何都要等事情弄清楚了才能定论。三桂也不反抗只是道:“李将军还是等事情搞清楚了再找我算帐也不迟。”那李肖刚才只是激动才会失态毕竟三桂与他基本平级他如此对待三桂却也是犯了大忌。

    李肖恨恨的松开了手看了看其他人却现众人竟都是一脸茫然看来刚才走神的不止自己一人。还是三桂身边

    的吴宇因为从走进这神机营大营便一直感到有些不多可又没有机会与三桂细谈只能处处小心一直关注场上局势。看到众人都不知场上到底生了何事才上前一步对三桂道:“大人小人倒是看明白了。”好像生怕其他人听不见一样让近在咫尺的三桂一皱眉。“大人刚才属下看那韩子雄竟取出腰间火铳本以为要以吴阳不利未等属下提醒吴阳也现了韩子雄的动作取出了火枪。可属下却现那韩子雄竟将火铳对准了自己头部。不过他好像犹豫了一下这时吴阳的枪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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