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开山,论修为不过是筑基期ding阶,论战力因为其灵农的关系更是要打个折扣,但他却是玉锄老祖嫡传的徒孙。

    虽然萧勉并不知道丁开山的师父是谁,又或者玉锄老祖有没有其他徒弟了,但从玉锄老祖和丁开山的亲密程度来看,丁开山身上无疑寄托了那位农家流老祖最后的希望。

    若是丁开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对于农家流而言或许是无伤大局,但对于玉锄老祖而言绝对是堪称致命的打击。

    一旦玉锄老祖倒下了,农家流还会是白家的对手吗?

    只是,到底是谁要置丁开山于死地?

    是宫本川之介那一伙东瀛人?

    还是道貌岸然的炼丹世家白家?

    又或者是白家授意东瀛人下的手?

    一瞬间,萧勉脑海中电闪似得划过无数念头,与此同时,萧勉分心二用,一边暗运真气,试图在丁开山身边凝聚金钟罩,另一边,萧勉再度举起拳头,以更加凌冽之势轰击下去。

    按理来説,萧勉是应该火速驰援丁开山的,但因为有限速飞行禁制的存在,萧勉的速度被压制在六成左右,根本不可能在对方的攻势击中丁开山之前赶到那边。与其两头落空,心头发狠的萧勉便立意要轰杀宫本川之介,以牙还牙。

    如今,只能希望丁开山够机灵,能够利用限速飞行禁制的存在抓住那最后的一线生机了。

    就因为方才萧勉的停顿,使宫本川之介有了反应的时间,以至于萧勉的拳头轰击下去时,连宫本川之介在内的三人已经抽身飞退,并在瞬间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在萧勉阴冷目光的注视下,生生地利用限速飞行禁制逃过一劫。

    暗哼一声,萧勉回头再看,却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的丁开山呆若木鸡一般傻站在传送阵的阵盘上,似乎根本没有发现那正在冲向自己的两道身影,但是从他惨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里,萧勉还是看出了不同寻常的诡异。

    不知道怎么回事,丁开山被人控制了!

    联想到之前出现过的宫本川之介,现场分明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没有出现,那红衣女子,可不就是精于摄魂之术?

    亏得萧勉远程控制的金钟罩如期而生,罩在丁开山身外,形成了一道致密的防御网络,萧勉见此才松一口气,可下一刻出现的一幕,却让正冲过去的萧勉再度提心吊胆。

    就见冲向丁开山的两人中后一人猛然加速,来到金钟罩前也不攻击,反倒是宛如抚摸情人一般在金钟罩表面轻抚而过,而后便飘然飞退,似乎是功成身退一般将绝佳的攻击位置交给了同伴。另一个刺杀者手握长枪,枪尖宛如寒星,笔直的灌了出去,结结实实的击打在金钟罩上。

    一向被萧勉寄予厚望的金钟罩,就这么眼睁睁的开始消融、崩溃、泯灭……

    空气中爆发出一丝丝“吱吱”声,预示着下一刻,那杆长枪便可以洞穿金钟罩,洞穿丁开山的心脏!

    便在这时,一道金光从传送阵下边飞射出来,不偏不倚的击打在了那杆夺命长枪上,将整个枪头一举击飞!

    同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丁开山面前,一把抓住那杆只剩下枪杆的长枪,双手运劲,将之搅成麻花状,丢在地上。

    “滚!”

    轻飘飘的一个字从那身高不过三尺的侏儒嘴里冒出来,此时听来,竟有着睥睨天下的威势。

    那两个试图刺杀丁开山的神秘修士如获大赦,联袂而走。直到此时,萧勉才飞到丁开山身边,而丁开山也已经恢复过来,先朝萧勉diǎn头致意,而后朝着空中那人行礼拜谢。

    “多谢严师叔救命之恩!”

    于间不容发之际,以轻描淡写之势救下丁开山的,可不就是被他称之为严师叔的金丹强者——地龙严岩!

    严岩生受了丁开山一礼,却冷哼一声,似乎颇有些不耐烦,目光扫过丁开山之后,在萧勉身上逗留片刻,而后不发一言的没入传送阵的地面,竟就这么遁地而走了。

    萧勉和丁开山面面相觑,但想及先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两人不敢久留,结伴朝着玉锄老祖的xiǎo院行去。

    所幸此前的冲突兔起鹘落,并没有旁人被波及,加之严岩的攻击甚是巧妙,虽然洞穿了传送阵的阵盘,却并没有破坏传送阵的阵纹,因此,看守传送阵的修士并没有留难两人。

    直到走进玉锄老祖的xiǎo院,萧勉两人这才如释重负,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大气。

    xiǎo院内的后堂,玉锄老祖静静地听完了丁开山的描述。

    “竟然把目标定在了开山身上吗?这是要釜底抽薪啊!”自始而终,玉锄老祖都是一派淡然,似乎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就听他轻声低语:“听説白老鬼正在岱宗山巅闭关寻求突破,按理説如今的白家大宅只有白大和白二在支撑着门面,是谁想出这绝户之计的?白大还是白二?哼!亏得开山没事,不然就休怪老头子发起疯来,来个血洗白家!”

    玉锄老祖这番话虽然是自言自语,却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也因此萧勉和丁开山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咋舌不已。

    “前辈!在方才埋伏的众人里,xiǎo子看到了那东瀛修士宫本川之介,或许,这一切并非出自白家的手笔呢?”説到这里眼见玉锄老祖一愣,萧勉趁势説道:“白家固然有杀丁兄而后快的想法,但若丁兄真的亡故,老祖您肯善罢甘休吗?届时白家老祖不在,前辈若真的血洗白家也并非不可能,白家又岂会如此不智?会否是那些东瀛人挑拨离间?”

    “……,也不是没有可能!哼!老子看那些东瀛人就不顺眼,此番竟然将枪头瞄准了我农家流弟子,当我死了吗?”

    言辞间,玉锄老祖身上气势翻飞,宛如乡野间随处可见的老农身上冒起一股货真价实的元婴威压,凌然不可侵犯。

    “师……师祖!”丁开山一声惊呼,打断了玉锄老祖的愤恨,也让他和萧勉得以喘息,苦笑一番之后,丁开山欲言又止得问道:“师祖,方才严师叔虽然救了我,但我总觉得……总觉得严师叔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很不顺眼。”

    “哼!他要是看你顺眼才怪了!”这么説着眼见丁开山百思不解,萧勉也好奇的看着自己,玉锄老祖斟酌一番,到底还是説了出来:“老头子这一辈子便只有你师父一个弟子,天资比之你李师叔也不逞多让,我本是属意他执掌农家流的,可惜他説去中州游历就一去不返,也不知道投胎了没有……,当时我农家流年轻一辈中唯有李牧道和严岩结成了金丹,我便打算培养你李师叔执掌农家流……”

    “便因如此吗?那如今李师叔已陨,何不……”

    “哪有那么简单?”打断丁开山的言辞之后,玉锄老祖花白的眉毛皱在一起,低声説道:“你严师叔因为天生残疾,脾气秉性向来有些执拗,那件事之后,他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他的天生缺憾才选择了你李师叔,从而近乎疯魔的疯狂修炼,以至于终是走火入魔,若非我发现及时,怕是先你李师叔一步陨落了。即便如此,他的修为也一直困守金丹高阶,再难寸进,心性也越发孤僻,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听完玉锄老祖的一番话,萧勉和丁开山尽皆扼腕叹息。

    “前辈,请恕在下无状,我观严前辈对农家流还是很有情义的,何不让他临危受命,暂代农家流宗主之位?”

    “哼!你xiǎo子果然无状!”萧勉的言辞换来了玉锄老祖的一声冷笑,却是丁开山苦笑着解释道:“萧兄有所不知:虽然万宗原方面并没有硬性规定要成为九大流派,该流派的宗主必须达到元婴境界,但若严师叔以金丹高阶修为坐上农家流宗主之位,便会有其他流派中金丹ding阶甚至是金丹巅峰修为的宗主向严师叔发起挑战,届时若是宗主战败,农家流便自动失去了身为九大流派的资格,被对方取而代之了。”

    “原来如此!”

    听了丁开山的解释之后,萧勉表示理解,也明白了为什么玉锄老祖放着金丹强者严岩不用,反倒是重视丁开山的原因,只是丁开山就算再怎么出类拔萃,恐怕也不可能在十年之内顺利凝婴吧?便是萧勉也不敢妄想!结丹还差不多!

    十年之后,玉锄老祖恐将陨落;十年之内,丁开山绝难凝婴,如此説来,农家流岂非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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