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巨龙,巨龙
迷茫的雾,掩着巨物。
雾散,那物便露出轮廓,但见到其前,不见其后。
那物巨大,通体灰色。
灰色,是为惨淡之色。
是为枯骨之色。
眼前立着,小半截已然沉入坚硬地面之下的巨物,是一具骨架。
正对着两人的,便是那头骨。
仅是这头骨,便有一间可容十几人的屋子那么大,黑洞洞的眼窝如同两扇巨窗。
在那头骨后方,有两支树枝般的长角延伸出去。
“龙!?”云襄儿惊呼失声。
是的,是龙。或者说,是一具巨龙的骨架。
龙骨静静地伏在那里,头骨倾斜,仿佛死前用尽了力量,再不能支撑头部保持中正,于是便歪向了一边。
言诚惊讶而视,好半天才说:“原来……龙泉谷里真的有龙……”
“原来世间真的有友……”云襄儿喃喃说道。
翻阅古书,“龙”字四处可见。但寻遍天下,却无人得见这传说圣兽的影迹。于是上至修行者,下至凡人百姓,都以为这神兽只存于神话传说之中。
未料,世间竟真有此等生灵。
“不可思议!”言诚向前,来到龙骨前方。面对着那巨大的头颅,心中生出渺小之感。
龙虽死,威势却在。那巨大的骨架,虽已渐渐石化,但仍会令观之者感到惊心动魄,生出敬仰之心。
言诚挥手,疾风念动,吹动后方雾气,于是那迷茫雾中便又显出长长龙骨。
龙骨绵延,直入远方雾中。
“看来是一具完整的龙骨。”言诚说。
“太大了,我的仓玉装不下。”云襄儿望了望后面,摇了摇头。
“你想将它带走?”言诚吓了一跳。
他只觉云襄儿这种想法太大胆了。龙虽死,依然是圣骨,将之当成什么宝物取走,似是不敬。
“为何不能带走?”云襄儿问。“它已然死了。”
言诚不知如何回答,只在心里想:也许是我太愚了?
他走向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摸那龙骨。
粗糙的摩擦感,是来自远古的巨兽,留给如今人的真实体验。
言诚望着那巨龙之骨,忍不住猜测着它生前的威风,好奇于它为何会坠落此处深渊再不能解脱,而终于死在这里。
“也许龙泉谷便是因它得名吧。”云襄儿说。“无数岁月之前,正是因为找到了它的存在,龙泉谷的先人才能得到强大的炼器之力,成为天下最强的炼器师。”
“也许……”言诚缓缓点头。
但不等他的话说完,那龙骨上却突然闪起了一道光华。
瞬间,那光华顺着龙骨飞般传向前方,直打入了言诚与龙骨相触的手掌之中,冲入了言诚的心中、念中!
刹那间,言诚身子僵住,只觉周围气流如云涌动,转眼间便不辨方向,看不清一切。
他焦急地想要回头,想要伸手拉住云襄儿的手,但回头只见云气,伸手却抓了个空。
“襄儿!”他大声吼叫,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好大胆子,好大胆子……”
有一道震动天地的回音响起,回荡于四周,轰轰隆隆如同闷雷之鸣。
言诚被这一道声音所震,愕然环视四周,只见那无边云气之中,隐约有一道巨影划过上空,如一片无边云层一般,给人极强的威压。
言诚情不自禁地战栗。
“你是何方妖孽?”他大喝。
焚天念起,念火熊熊燃烧而起,向着四周盘旋掠去,将身周的云气烧得升腾而起,露出无边的虚空。
入眼处,尽是空无,无天无地,无边无际。
言诚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这虚无的世间里,人仿佛只是悬浮于空中,望向脚下,便生出阵阵眩晕之感。
稳住身形,再抬头望去,只见虚空之上不知多远的地方,有一条巨龙正在空中盘旋游走,发出阵阵咆哮。
“好大胆子,好大胆子!”
言诚愕然,但瞬间明白,自己是被这龙骨之灵带入了一个玄妙的念境之中。便如当初,岳康借妖蛇之力,将自己陷入那可怕的火之境。
火之境中,自己度过了数十日,这里呢?
当初能离炎蛇的火焰地狱之境,是因为自己绘出了焚天念画。如今又怎么破解?
他不由皱眉。
“前辈!”他拱手向天,高声而语。“晚辈言诚,为奸人所害坠入崖底,有幸见前辈遗骸,却并无冒犯之意……”
“好大胆子!”
一声咆哮,震动天地,巨龙突然自空中一扭身,头冲下方,双眼闪动着可怕的寒芒,盯住言诚。
在那寒光之下,言诚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仿佛僵化为石。
好强!
巨龙咆哮,带着无边的愤怒,突然自天空中疾降而下,向着言诚狠狠撞来!
不好!
言诚大惊,念动之下,疾风念疯狂而起,盘绕全身。黑色的线将言诚缠绕,呼啸着欲向远方去。
但冥冥之中,却有看不见的力量控制着一切,那黑线虽然呼啸震动,但言诚却仍身在原地,那一条巨龙自天空而降,狠狠撞击言诚,立时将言诚撞得如流星一般飞射而出。
剧烈的震荡,巨大的痛苦,令言诚气息散乱,张口喷出一篷鲜血。
意识瞬间模糊,迷离不知周遭如何。
死亡的恐惧感觉,不知不觉间降临。
言诚拼命咬牙,坚持着稳住身子,抬头,却见那一条巨龙又自远方呼啸而来,眼闪寒光,张口大吼着:“好大胆子!”
“我无意惹你,你为何非要害我?”言诚大吼一声,焚天念瞬间燃烧而起,抬手一击间,一道火球轰然飞射,笔直向着那巨龙而去。
巨龙对此,视如不见。
它依然飞射向前,面对那巨大火球,只是一张口,便将之吞入口中,如同吞下一粒米一般,一咽而下。
巨响中,巨龙再次撞上言诚,这一次,言诚耳边呼啸作响,人如闪电一般直射向遥远彼方,巨龙的身影,竟然瞬息不见。
这一次,他再无力稳住身形,甚至是无力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在那剧烈的痛苦中,在那死亡的恐惧中,他于念境之中昏死过去。
耳边,依然有风呼啸。
但细细聆听,又似乎不是风。
是海潮汹涌,是鸥鸟鸣叫。
言诚一惊,翻身而起。
立身处,是一片金色的沙滩,无边无际,仿佛自这边的天边,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天边。
对面的大海亦是无边无际,似乎铺满了整个的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
他愕然四望。
突然间,远方海中有潮轰然而起,海面快速地隆起,如同一个山丘,接着,那山丘破裂,一条银光闪闪的巨龙自那海之丘中破水而出,长啸作声,直冲天宇!
又一条龙?
言诚一惊。
与那龙一起飞腾而起的,还有一道红光。那红光如线,与龙一起在九天之上飞腾纵横,仔细看去,线般的红光之侧,还有两道明亮火光。
再仔细看,似有一个小小身影,在那红线与火光之间。
看着巨龙在天上翻腾,言诚一时怔怔。他隐约觉得这龙非常痛苦,非常恐惧,不是在天空中嬉戏,而是在做生死的挣扎。
果然,许多之后,那龙发出一声惨叫般的长吟,无力地自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那无边沙滩上,砸得金沙四溅,烟尘遮天蔽日。
言诚抬手遮眼,挡住灰尘。
许久之后,沙尘四散,言诚向前望去,见到银色巨龙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有一个小小少年,穿着莲花裙,脚上踏着一对旋转不休,散发着火焰、缠绕着狂风的飞轮。一道红绫缠绕在他的身上,无风自动,分外飘逸。
言诚睁大眼睛,这才知,原来这便是那红线,便是那火光。
而这少年,便是那红线与火光间的身影。
此时,少年足踏着那风火之轮,悬立在巨龙头上。他的手中有一杆长枪,枪身散发着火焰光芒,枪锋完全由火焰凝成。
那枪,深深刺入巨龙头中,其上火焰烧灼巨龙头颅,那巨龙便因此痛楚,因此抽搐。
“孽畜!”少年厉喝,声音中仍带着童音。
言诚愕然而视。
那如神般的存在,那恐怖的巨龙,在少年面前却弱小如同一条大蛇。
这少年是谁?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者?
“叫你再敢吃人!”少年此时大喝作声,“今日,本少爷便给你等龙族一个教训,让你们知道凡人并不软弱,尔等胆敢兴风作浪,以人为食,便要受人之罚,被抽筋剥皮!风干为肉!”
说着,少年大喝一声,踩着风火之轮而动,火尖长枪在巨龙身上划过,便将巨龙生生开膛破肚!
言诚惊讶地看着。
眼见着少年剥了龙皮。
眼见着少年抽了龙筋。
眼见着少年将那仍在抽搐的龙尸,丢在阳光之下。
眼见着少年爽朗大声,将龙筋缠在腰间当成皮带,飞腾而去。
强!
好强!
言诚目光中闪出激动之色。
先前,他已体会到巨龙的可怕。
此时,他更体会到了人的可怕!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才是纵横天地间,无所畏惧,敢于挑翻任何压在头上所谓神圣之天的强者!
一时间,言诚心潮澎湃,有一种冲动,使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来。
他要画!
迷茫的雾,掩着巨物。
雾散,那物便露出轮廓,但见到其前,不见其后。
那物巨大,通体灰色。
灰色,是为惨淡之色。
是为枯骨之色。
眼前立着,小半截已然沉入坚硬地面之下的巨物,是一具骨架。
正对着两人的,便是那头骨。
仅是这头骨,便有一间可容十几人的屋子那么大,黑洞洞的眼窝如同两扇巨窗。
在那头骨后方,有两支树枝般的长角延伸出去。
“龙!?”云襄儿惊呼失声。
是的,是龙。或者说,是一具巨龙的骨架。
龙骨静静地伏在那里,头骨倾斜,仿佛死前用尽了力量,再不能支撑头部保持中正,于是便歪向了一边。
言诚惊讶而视,好半天才说:“原来……龙泉谷里真的有龙……”
“原来世间真的有友……”云襄儿喃喃说道。
翻阅古书,“龙”字四处可见。但寻遍天下,却无人得见这传说圣兽的影迹。于是上至修行者,下至凡人百姓,都以为这神兽只存于神话传说之中。
未料,世间竟真有此等生灵。
“不可思议!”言诚向前,来到龙骨前方。面对着那巨大的头颅,心中生出渺小之感。
龙虽死,威势却在。那巨大的骨架,虽已渐渐石化,但仍会令观之者感到惊心动魄,生出敬仰之心。
言诚挥手,疾风念动,吹动后方雾气,于是那迷茫雾中便又显出长长龙骨。
龙骨绵延,直入远方雾中。
“看来是一具完整的龙骨。”言诚说。
“太大了,我的仓玉装不下。”云襄儿望了望后面,摇了摇头。
“你想将它带走?”言诚吓了一跳。
他只觉云襄儿这种想法太大胆了。龙虽死,依然是圣骨,将之当成什么宝物取走,似是不敬。
“为何不能带走?”云襄儿问。“它已然死了。”
言诚不知如何回答,只在心里想:也许是我太愚了?
他走向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摸那龙骨。
粗糙的摩擦感,是来自远古的巨兽,留给如今人的真实体验。
言诚望着那巨龙之骨,忍不住猜测着它生前的威风,好奇于它为何会坠落此处深渊再不能解脱,而终于死在这里。
“也许龙泉谷便是因它得名吧。”云襄儿说。“无数岁月之前,正是因为找到了它的存在,龙泉谷的先人才能得到强大的炼器之力,成为天下最强的炼器师。”
“也许……”言诚缓缓点头。
但不等他的话说完,那龙骨上却突然闪起了一道光华。
瞬间,那光华顺着龙骨飞般传向前方,直打入了言诚与龙骨相触的手掌之中,冲入了言诚的心中、念中!
刹那间,言诚身子僵住,只觉周围气流如云涌动,转眼间便不辨方向,看不清一切。
他焦急地想要回头,想要伸手拉住云襄儿的手,但回头只见云气,伸手却抓了个空。
“襄儿!”他大声吼叫,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好大胆子,好大胆子……”
有一道震动天地的回音响起,回荡于四周,轰轰隆隆如同闷雷之鸣。
言诚被这一道声音所震,愕然环视四周,只见那无边云气之中,隐约有一道巨影划过上空,如一片无边云层一般,给人极强的威压。
言诚情不自禁地战栗。
“你是何方妖孽?”他大喝。
焚天念起,念火熊熊燃烧而起,向着四周盘旋掠去,将身周的云气烧得升腾而起,露出无边的虚空。
入眼处,尽是空无,无天无地,无边无际。
言诚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这虚无的世间里,人仿佛只是悬浮于空中,望向脚下,便生出阵阵眩晕之感。
稳住身形,再抬头望去,只见虚空之上不知多远的地方,有一条巨龙正在空中盘旋游走,发出阵阵咆哮。
“好大胆子,好大胆子!”
言诚愕然,但瞬间明白,自己是被这龙骨之灵带入了一个玄妙的念境之中。便如当初,岳康借妖蛇之力,将自己陷入那可怕的火之境。
火之境中,自己度过了数十日,这里呢?
当初能离炎蛇的火焰地狱之境,是因为自己绘出了焚天念画。如今又怎么破解?
他不由皱眉。
“前辈!”他拱手向天,高声而语。“晚辈言诚,为奸人所害坠入崖底,有幸见前辈遗骸,却并无冒犯之意……”
“好大胆子!”
一声咆哮,震动天地,巨龙突然自空中一扭身,头冲下方,双眼闪动着可怕的寒芒,盯住言诚。
在那寒光之下,言诚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仿佛僵化为石。
好强!
巨龙咆哮,带着无边的愤怒,突然自天空中疾降而下,向着言诚狠狠撞来!
不好!
言诚大惊,念动之下,疾风念疯狂而起,盘绕全身。黑色的线将言诚缠绕,呼啸着欲向远方去。
但冥冥之中,却有看不见的力量控制着一切,那黑线虽然呼啸震动,但言诚却仍身在原地,那一条巨龙自天空而降,狠狠撞击言诚,立时将言诚撞得如流星一般飞射而出。
剧烈的震荡,巨大的痛苦,令言诚气息散乱,张口喷出一篷鲜血。
意识瞬间模糊,迷离不知周遭如何。
死亡的恐惧感觉,不知不觉间降临。
言诚拼命咬牙,坚持着稳住身子,抬头,却见那一条巨龙又自远方呼啸而来,眼闪寒光,张口大吼着:“好大胆子!”
“我无意惹你,你为何非要害我?”言诚大吼一声,焚天念瞬间燃烧而起,抬手一击间,一道火球轰然飞射,笔直向着那巨龙而去。
巨龙对此,视如不见。
它依然飞射向前,面对那巨大火球,只是一张口,便将之吞入口中,如同吞下一粒米一般,一咽而下。
巨响中,巨龙再次撞上言诚,这一次,言诚耳边呼啸作响,人如闪电一般直射向遥远彼方,巨龙的身影,竟然瞬息不见。
这一次,他再无力稳住身形,甚至是无力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在那剧烈的痛苦中,在那死亡的恐惧中,他于念境之中昏死过去。
耳边,依然有风呼啸。
但细细聆听,又似乎不是风。
是海潮汹涌,是鸥鸟鸣叫。
言诚一惊,翻身而起。
立身处,是一片金色的沙滩,无边无际,仿佛自这边的天边,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天边。
对面的大海亦是无边无际,似乎铺满了整个的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
他愕然四望。
突然间,远方海中有潮轰然而起,海面快速地隆起,如同一个山丘,接着,那山丘破裂,一条银光闪闪的巨龙自那海之丘中破水而出,长啸作声,直冲天宇!
又一条龙?
言诚一惊。
与那龙一起飞腾而起的,还有一道红光。那红光如线,与龙一起在九天之上飞腾纵横,仔细看去,线般的红光之侧,还有两道明亮火光。
再仔细看,似有一个小小身影,在那红线与火光之间。
看着巨龙在天上翻腾,言诚一时怔怔。他隐约觉得这龙非常痛苦,非常恐惧,不是在天空中嬉戏,而是在做生死的挣扎。
果然,许多之后,那龙发出一声惨叫般的长吟,无力地自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那无边沙滩上,砸得金沙四溅,烟尘遮天蔽日。
言诚抬手遮眼,挡住灰尘。
许久之后,沙尘四散,言诚向前望去,见到银色巨龙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有一个小小少年,穿着莲花裙,脚上踏着一对旋转不休,散发着火焰、缠绕着狂风的飞轮。一道红绫缠绕在他的身上,无风自动,分外飘逸。
言诚睁大眼睛,这才知,原来这便是那红线,便是那火光。
而这少年,便是那红线与火光间的身影。
此时,少年足踏着那风火之轮,悬立在巨龙头上。他的手中有一杆长枪,枪身散发着火焰光芒,枪锋完全由火焰凝成。
那枪,深深刺入巨龙头中,其上火焰烧灼巨龙头颅,那巨龙便因此痛楚,因此抽搐。
“孽畜!”少年厉喝,声音中仍带着童音。
言诚愕然而视。
那如神般的存在,那恐怖的巨龙,在少年面前却弱小如同一条大蛇。
这少年是谁?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者?
“叫你再敢吃人!”少年此时大喝作声,“今日,本少爷便给你等龙族一个教训,让你们知道凡人并不软弱,尔等胆敢兴风作浪,以人为食,便要受人之罚,被抽筋剥皮!风干为肉!”
说着,少年大喝一声,踩着风火之轮而动,火尖长枪在巨龙身上划过,便将巨龙生生开膛破肚!
言诚惊讶地看着。
眼见着少年剥了龙皮。
眼见着少年抽了龙筋。
眼见着少年将那仍在抽搐的龙尸,丢在阳光之下。
眼见着少年爽朗大声,将龙筋缠在腰间当成皮带,飞腾而去。
强!
好强!
言诚目光中闪出激动之色。
先前,他已体会到巨龙的可怕。
此时,他更体会到了人的可怕!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才是纵横天地间,无所畏惧,敢于挑翻任何压在头上所谓神圣之天的强者!
一时间,言诚心潮澎湃,有一种冲动,使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来。
他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