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的勾践,却提不起多大的胃口,只能勉强的吃上几口而已。

    他不能太过剧烈的动作,屁股上的箭伤才刚刚开始愈合,每每牵动一下,都要痛到咧嘴。

    伤痛,再加上眼下的不利局势,让勾践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愁眉苦脸的状态之中,食不知味。

    相比而言,今天他的胃口算不错了,能勉强吃上几口。

    因为就在几天之前,张任给他送来了一道捷报,声称击退了一次魏军的大举进攻,歼灭来犯魏军多达五千之众。

    这一道情报,如同给勾践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重新又燃起了一丝存活下去的希望。

    尽管勾践清楚,张任这道战报有夸大成份在内,顶多也就杀伤魏军不过千余人而已。

    不过,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刻,哪怕是一次小小的胜利,也足以鼓舞人心,让勾践燃起坚守下去的信心。

    “张松已经发来急报,曹操已集结了八万大军南下,前锋已至斜谷北口,用不了十日,曹操的大军必就能够进入汉中,只要再坚守十日……”勾践是越想心越宽,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不由多夹了几口肉。

    勾践又琢磨着,光靠在阳平关那一万兵马,似乎少了点,汉中好歹也有十七八万丁口,强行征兵也能勉强再凑出近两万兵马。

    勾践决定即刻下达一道王令,即刻命汉中所属的诸县,尽快征发青壮参加,以充实他的军力。

    至于强征青壮入伍,会严重影响到农耕,对农业造成很大破坏,这些远期的影响,勾践也顾不得了。

    而且,他急于征兵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抵挡陶商,也是为了防范曹操。

    否则,他日击退了陶商,若是曹操又突然反目,他单凭阳平关那一万兵马,如何应对曹操八万大军?

    “嗯,就这么办我,我就不信,我迈不过这道坎了,陶商,曹操,我就让你们两个家伙彼此争斗,我才好坐收渔利……”

    勾践越想越得意,嘴角甚至扬起了几分阴冷的诡笑,胃口也变的极好,酒一杯杯的喝了起来,肉也大口大口的吃个不停。

    “报——阳平关急报——”

    就在勾践刚刚夹起一块肥美的羊肉,打算往嘴里塞之时,堂外响起了一声急促的叫声。

    勾践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夹着肥肉的筷子,悬在了嘴前。

    抬头看去,只见一名斥侯慌慌张张而入,一脸的惊慌,几步跪倒在阶前,颤声叫道:“禀大王,张任法正李严和严颜王平已率两千败兵逃回南郑,黄权王甫被魏将韩信所杀,阳平关失守!”

    吧嗒!

    勾践身形剧烈一颤,筷子都惊到夹不稳,那一块肥肉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勾践就那么举着筷子,以一个尴尬的动作,僵化在了原地。

    阳平关,竟然失守了!

    勾践整个人瞬间惊到象是丢了魂儿一般,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的空白,几乎都给惊傻了。

    他作梦也想不通,为什么几天之前,张任还给他送来捷报,声称大破魏军,请他放一百个心,魏军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越过阳平关。

    可为什么仅仅只隔了数天,坚不可摧的阳平关,就突然间失陷了?

    而且,还只逃回两千兵马,就连黄权和王甫这样的重臣,竟也死在了魏将之手下。

    “陶贼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样?”惊醒的勾践,突然间一声放声怒吼,将手中的筷子猛的一摔,腾的就从王座上跳了起来。

    只是他这一跳不要紧,忘了自己屁股上有伤,立时便扯裂了伤口,伴随着钻心般的痛楚,屁股上顿时便溢出一股暖流,裤子上跟着就映出了一道血迹。

    勾践痛到熬的一声惨叫,咧着嘴便又坐了下来,屁股一着座,又痛到要死,只能弓着身子,半趴在了案几上。

    大殿上,顿时也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

    这时,亲兵匆匆而入,报称张任等几位败军之将,正在堂外候见。

    勾践也不及多想,忍着痛一挥手,喝令将他们传入。

    片刻后,张任、法正、李严、严颜,以及王平五人,黯然的步入殿中,一脸愧疚的跪倒在了勾践跟前。

    “你们说,为什么会为了阳平关,为什么!?”勾践恼火的冲着他们吼道。

    众人的目光,立时集中在了张任身上,他身为阳平关全军的统帅,这个时候,自然得由他来背这个失关的罪责。

    张任暗吸了一口气,只得一拱手,沉声道:“禀大王,阳平关本是固若金汤,只是前番陶贼偷袭了定军山,臣分出五千兵马,让严颜和黄权他们去夺还定军山,谁料他们竟被魏将韩信所败,魏军尾随于败兵之后,趁机从东面杀入了阳平关,那陶贼又以主力从西面进攻响应,臣力战不敌,才失了关城。”

    张任这番话虽是实话,但却有把责任推给严颜,以及已死的黄权身上之嫌。

    果然,勾践目光立时又瞪向严颜,喝道:“严颜,你是怎么回事,那个韩信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为何你也会败给他?”

    严颜自也不会揽责任,当即正色道:“禀大王,定军山一役,黄权才是主将,是他中了韩信伏兵之计,最终才导致阳平关的失守。臣当时只是奉他之命守东营,得知阳平关有危之时,立刻率军前去救援,却不想已经来不及,正碰上张任几人逃出来,若非臣的接应,恐怕今天站在这里向大王禀报之人,就只有臣一人了。”

    严颜把大实话说了出来,勾践的怒目顿时又转向了张任,质问道:“张任啊张任,你真是糊涂啊,黄权不过一文官,你为何要派他去领兵作战?”

    “大王,臣……”张任哑然,脸色尴尬羞红,无言以应。

    “大王,事已至此,眼下也不是该责怪谁的时候,陶商已得阳平关,必会大军一路东进,直取南郑,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更该团结一致,共抗外敌才是。”法正劝道。

    到了这个份上,法正也顾不得落井下石,竟是难得为张任说话。

    “共抗外敌么,怎么抗?”勾践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疲:“阳平关一万兵马已被你们败光,眼下本王手头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五千,南郑以西已无险可守,还怎么抵抗陶贼的进攻?”

    大堂中,顿时一片死一般的静寂,所有人都觉默不语。

    他们心中已有种强烈的感觉,大蜀国的国运已走到了尽头,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等死。

    阳平关都没了,还拿什么抵抗,就靠五千残兵,在这汉中平原的野之上,去对付十几万魏军吗?

    只怕就算是姜太公下凡,也无法做到吧。

    勾践黯然苦叹,法正也哑口无言,张任和李严二将更是沉默不语,王平和严颜也是摇头叹息。

    一股死亡的气息,在蜀国君臣间疯狂流转。

    “我们大蜀国还没到灭亡的时候!”

    突然间,一声宏量的喝声,响起在殿门外,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身形一动,举目望去,只见那昂首步入堂中之人,竟是张松。

    “张……张永年?”勾践嘴里颤巍巍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眼眸中似乎一瞬间,又重新涌起了一丝希望。

    张松大步堂前,拱手道:“大王,曹操率八万魏军,已快赶到斜谷南口,臣是先行一步,赶来向大王报告。”

    秦军赶到!

    勾践瞬间眼前一亮,整个人又兴奋起来,可转眼间却又摇头苦叹道:“阳平关已失,曹操这个时候赶到,又有什么用呢。”

    “大王此言差矣。”张松忙是给他打气,“魏贼虽然得了阳平关,但其军一路连战连捷,其心必骄,且魏狗长期作战,其士卒精力体力必已疲惫,而秦军却体力旺盛,这场战争交锋,胜负还尚未可知。”

    一席话,说的勾践蝗精神一振,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便在这时,堂外又一亲军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魏军前锋已由阳平关东进,向我南郑杀来,成固城已不战而降,魏军最多只用两天就能杀至南郑城下。”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轰在了勾践头顶,轰到他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几步,跌坐在了王座上。

    这一跌坐不要紧,再次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势,又痛到咧嘴直叫,重新又跳将起来。

    勾践也顾不得痛,苦着脸问道:“曹操的大军还有多久才能赶到南郑?”

    张松掐指算了一算,答道:“曹操大军虽已近南谷口,但毕竟还没有到,斜谷道路难行,秦军想要赶到南郑的话,只怕至少也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勾践惊叫一声,“等曹操赶到的时候,恐怕南郑早已被陶贼攻破,本王也早被那陶贼所害,他赶来还有什么用!”

    大堂中,再次沉默下来,就连张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片沉默中,法正叹了口气,拱手道:“大王,事到如今,也只有暂弃了南郑城,赶往斜谷口去跟秦军会合了。”

    勾践身形立时一震,眼中露出惊色,似乎不敢相信,法正竟会提出这样的献计。

    张任更是急道:“大王若是弃了南郑,前去投靠曹操,若是那曹操心存殆念,就此想吞掉我们,就凭我们手头这些兵力,岂有反抗之力?”

    勾践眉头暗凝,显然张任所提的担忧,也正是他心中的顾忌。

    法正又叹了一声,苦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可是张将军你告诉我,除了这个办法,你还其他的办法吗?难道你还有信心,以五千兵马为大王守住南郑城吗?”

    “我——”张任被呛到哑口无语。

    法正的潜台词,自然是你连阳平关都守不住,何况是南郑城,留在南郑只能是死路一条。

    大堂中,再次沉默了下来。

    勾践扶着残躯,步下了堂前,缓缓度步,脸上流转着痛苦不甘的表情,眼神复杂,显然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犹豫了许久,权衡了许久,勾践只得一咬牙,无奈的叹道:“法孝直言之有理,事到如今本王也别无选择,前去会合曹操还有一丝生机,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勾践心意已定,张任虽有异议,但苦于没有破局之策,也只好摇头叹息,不敢再反对。

    当下,勾践便下令弃却南郑城,带着残存的五千兵马,前往斜谷南口去会合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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