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鸿胪寺后，寺卿跟我只说了几句使臣、随从这件主要公事，后面谈的，可就全是拍电影的事了：
“晨大人，不得了啊，现在满京城就没有谈别的了，全是贵邦拍那电影之事，又新鲜、又壮观。那些参加拍摄的兵士，现在可是城里最得意的人了，照进了电影里就不用说了，光彩又露脸，听说可永传于世呢。再说那招待，嚯，好菜好饭，往饱了随便吃。混了一套新铠甲兵器，还单发了一天饷银，走了还送顿肉包子！都说，这大好事上哪儿找去啊？下次再有那拍摄之事，只怕禁军各部都要打破脑袋抢着去了，还真不好安排了呢。”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我们找官军参加拍摄，竟会带来这么大的反响，成了大热门。
看来出手大方就是有这个好处，立马就吸引了大批的人。
本来我的情绪因处理史鼎及随从的后事有些低落，现在又有些高涨起来了。
“原来反响这样大啊？我邦向来就是这个规矩，出了力，当然要好好地给报酬。士兵们一大早开到荒郊野外的，本来就够辛苦了，再不吃饱饭，怎么能跑得动呢？照大人这么说，下次再要请人，并不用很费劲了，兵士们都愿意来？”
“那还用说。唉，想来还是贵邦财力雄厚，金钱滚滚，正所谓财大气粗，单此一项，就胜敝邦多矣。大人自然知道，数年前，邦内曾遇饥荒，仓禀空虚，库府少财，兵士之饷银也难以按时如数发放。像贵邦这样，连一日的用兵也当时给结清，自然是太难得了，也难怪兵士踊跃了。”
通胀那阵，走访雨村时，他也曾提过过仓禀空虚的事，现在寺卿又说到库府少财，这倒是个很值得注意的情报，如果善于利用，对一点不差钱的我们可是很有利的。
临别时，我没想到的是，寺卿竟吞吞吐吐提了个请求：能否在下次调动官军大场面拍摄时，邀请他也去观看观看。
其实，这是个太容易办到的事，而且这寺卿和我们也打过数次交道了，以后交往也不会少，他提了愿望，当然应该满足，这回我倒是没卖什么关子，就答应他了。
几天后，又一次空前规模的战争拍摄场面，在永定河的又一处河道岸边开始拍摄，那就是韩信经典战例中又一个以少胜多的潍水之战。
按照借兵拍摄计划，这是第二规模的了，共有四万兵士参加拍摄。
当然，据历史记载，光是交战一方的楚、齐之兵，就号称有二十万，韩信所率的汉兵，也应该至少有数万。
虽然投入拍摄的兵士比上一次增加了一倍，但也不过只是历史所载的六分之一左右。但听剧组于助理说，这也算是古装电影拍摄中史无前例了，场面将比上次更加壮观。
当然，这次也是为全剧最重头的“十面埋伏”戏打基础，摸索经验。
说场面壮观，还有一个论据是，来此参观的贵宾分量。
曾“要”过一部电视的北静王爷，听说了这次拍摄，马上就要求来现场观看，他可是个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也是给了我们极大的面子，自然得满足了。
再一个显赫的人物，就是大司马贾雨村了。一定是朱参军上次来过后，把这边的事夸得不得了，让他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这回也要来现场观看。
这对我们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自然热烈欢迎。
此外，来的还有今后要常打交道的地方官、新任应天府仇知府，以及前面说过的鸿胪寺董寺卿。
另外一拨贵宾，则是我们私人邀请的，就是我们的“关系单位”贾府了。来了贾政、贾珍、贾琏、宝玉四个人，他们也和另几位贵宾非常相熟，所以双方并不觉得拘束。
公司这边还是由钱智商以驸马的身份出头接待，这也是个能同除了皇帝外的任何人平起平坐的身份，在礼数上并不亏欠。
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回，他是一直坐在飞车的贵宾这边，不像上回那样同陈导他们同在拍摄室了。
由于贵宾来得多，不得已，钱智商把成奋清也给调过来，甚至从接待部调来两个年轻的“婷”，端茶倒水、敬酒上菜，做接待小姐。
不过，对她们来说，这相当于重操服务员老本行，倒并不困难。
至于搞后勤的，由于已有上次的经验，更加熟练，多一倍的兵士，也并不觉得吃力，一切顺利。
在这里，我就不详细讲述电影的拍摄过程了，只挑有点意思或具有我们特色的事说一下。
这次韩信的胜利，主要是利用了天然的地形，将河水先行阻断，后又放水，将敌军断为两截，进而全歼。
要用沙包堵住一条大河，其实并不那么容易，技术部在这里就做了一些手脚。无数的沙包自然是复制的，便是这繁重的堵河和掘开工作，也是他们在后台做了某些操作，否则，就凭现场那几百个士兵，这些活儿得把他们累死也完不成。
现在他们也就是做做样子，扛了和扔了些沙包而已。由此看，在虚拟世界里拍摄，实在大有优越性。
由于这一回参观拍摄的贵宾地位很高，自然我们的接待规格也相应提高。飞车上，摆下了两桌酒席，所有的菜肴都是从红楼贵族大酒家用飞车运过来的，参观的贵宾是边饮边吃，居高临下观看拍摄场面。
钱“驸马”陪着北静王、贾大司马、应天府仇知府、贾政和寺卿在首席，我和成奋清则陪着朱参军、贾珍等一帮人坐在次席。
就这样，潇潇洒洒地度过了一天。客人们说，这一天倒比看戏更热闹有趣，因为实在是都没见过的新鲜场面。
这一次，由于拍摄的场景稍为复杂一些，拍摄进行到傍晚。
由于时间长了些，参加拍摄的将士们中午的伙食依旧，晚上则远远好于上回了，不再是单一的肉包子，而是有两个菜，更有小酒喝，不过可不管够，防止他们喝醉了闹出意外。
至于所有的拍摄铠甲、装备等，仍是一律赠送。我们的说法是，下次的拍摄，又是一个不同的装扮旗号，需要另制。
当然，饷银也是在士兵晚饭时一并发放，将领们的则还是用银票结算。
这两次拍摄，足可以让所有来的人，无论是普通兵士还是王爷、大司马等留下极深的印象，那就是我们真是花钱如流水，热情又好客，跟我们合作，绝对不会吃亏而且大有赚头。
朱参军就叹息说，经过这一回，他下次再调官军时可更为难了，不调谁来谁都得骂他，不行的话，只好请大司马本人直接决定了。第一次时，他可是拿着兵符找人家，还得说好话，陪笑脸呢。
将贵宾的马车等送走，天已经黑透了。
我也去给我们那些后勤帮忙，却碰上了一直协助拍摄的凌吉。他主动问道：“听说你找过我，有事吗？”
没想到这事他还惦念着，我忙说：“是的，当时我忘了你给抽到这边了。也没啥事，就是给史鼎几个随从照相。后来老方给找了别人。我也是找你找惯了。”
他很认真地说：“晨老师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下回再有事，你直接找我，我怎么也会挤出时间给完成的。”
我忙说：“哎，你别老觉得欠我的情啊。你有今天，主观努力才是主要的，机会靠自己把握么。这一阵子你总跟着剧组，觉得怎么样，收获大么？”
“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不过，也看到不少不想看的东西。这么说吧，这个影视圈，我看咱们一般人，还真不是那么好往里去的。”
他好像挺有保留，稍停，又低声说：“有个事，我想你也该知道，对你和剧组打交道兴许能有点用。”
我静待他开口，不料他半天没说话后，突然问：“晨老师，你知道什么是潜规则么？”
我心想，现在有几个人不知道呢？便说：“现在好多行业都有潜规则的。”
不料他却好奇地问：“真的啊？我以为只有这个影视圈才有呢。那你在媒体待过，他们的潜规则是什么呢？”
“做采编的，决不能给自己的广告大客户找麻烦，爆不利的料，懂吧？”
凌吉当然一点就通：“懂了，那就是和自己的金主过不去。”
“这还不够，你还要对那些不上自己这里来的广告大客户有机会就打压，他们要是明白，就会主动来找你做广告了，这就等于在你这里花钱买了份保险。这就叫：对待自己的客户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非客户要像严冬一样无情。”
他笑起来，“哇，这个潜规则可够厉害的了。有点扯远了，我说的是这个影视圈，演员要上位，就得傍导演，这个就是他们的潜规则吧？”
“是啊，貌似这个潜规则都人人皆知，快成明规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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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大人，不得了啊，现在满京城就没有谈别的了，全是贵邦拍那电影之事，又新鲜、又壮观。那些参加拍摄的兵士，现在可是城里最得意的人了，照进了电影里就不用说了，光彩又露脸，听说可永传于世呢。再说那招待，嚯，好菜好饭，往饱了随便吃。混了一套新铠甲兵器，还单发了一天饷银，走了还送顿肉包子！都说，这大好事上哪儿找去啊？下次再有那拍摄之事，只怕禁军各部都要打破脑袋抢着去了，还真不好安排了呢。”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我们找官军参加拍摄，竟会带来这么大的反响，成了大热门。
看来出手大方就是有这个好处，立马就吸引了大批的人。
本来我的情绪因处理史鼎及随从的后事有些低落，现在又有些高涨起来了。
“原来反响这样大啊？我邦向来就是这个规矩，出了力，当然要好好地给报酬。士兵们一大早开到荒郊野外的，本来就够辛苦了，再不吃饱饭，怎么能跑得动呢？照大人这么说，下次再要请人，并不用很费劲了，兵士们都愿意来？”
“那还用说。唉，想来还是贵邦财力雄厚，金钱滚滚，正所谓财大气粗，单此一项，就胜敝邦多矣。大人自然知道，数年前，邦内曾遇饥荒，仓禀空虚，库府少财，兵士之饷银也难以按时如数发放。像贵邦这样，连一日的用兵也当时给结清，自然是太难得了，也难怪兵士踊跃了。”
通胀那阵，走访雨村时，他也曾提过过仓禀空虚的事，现在寺卿又说到库府少财，这倒是个很值得注意的情报，如果善于利用，对一点不差钱的我们可是很有利的。
临别时，我没想到的是，寺卿竟吞吞吐吐提了个请求：能否在下次调动官军大场面拍摄时，邀请他也去观看观看。
其实，这是个太容易办到的事，而且这寺卿和我们也打过数次交道了，以后交往也不会少，他提了愿望，当然应该满足，这回我倒是没卖什么关子，就答应他了。
几天后，又一次空前规模的战争拍摄场面，在永定河的又一处河道岸边开始拍摄，那就是韩信经典战例中又一个以少胜多的潍水之战。
按照借兵拍摄计划，这是第二规模的了，共有四万兵士参加拍摄。
当然，据历史记载，光是交战一方的楚、齐之兵，就号称有二十万，韩信所率的汉兵，也应该至少有数万。
虽然投入拍摄的兵士比上一次增加了一倍，但也不过只是历史所载的六分之一左右。但听剧组于助理说，这也算是古装电影拍摄中史无前例了，场面将比上次更加壮观。
当然，这次也是为全剧最重头的“十面埋伏”戏打基础，摸索经验。
说场面壮观，还有一个论据是，来此参观的贵宾分量。
曾“要”过一部电视的北静王爷，听说了这次拍摄，马上就要求来现场观看，他可是个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也是给了我们极大的面子，自然得满足了。
再一个显赫的人物，就是大司马贾雨村了。一定是朱参军上次来过后，把这边的事夸得不得了，让他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这回也要来现场观看。
这对我们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自然热烈欢迎。
此外，来的还有今后要常打交道的地方官、新任应天府仇知府，以及前面说过的鸿胪寺董寺卿。
另外一拨贵宾，则是我们私人邀请的，就是我们的“关系单位”贾府了。来了贾政、贾珍、贾琏、宝玉四个人，他们也和另几位贵宾非常相熟，所以双方并不觉得拘束。
公司这边还是由钱智商以驸马的身份出头接待，这也是个能同除了皇帝外的任何人平起平坐的身份，在礼数上并不亏欠。
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回，他是一直坐在飞车的贵宾这边，不像上回那样同陈导他们同在拍摄室了。
由于贵宾来得多，不得已，钱智商把成奋清也给调过来，甚至从接待部调来两个年轻的“婷”，端茶倒水、敬酒上菜，做接待小姐。
不过，对她们来说，这相当于重操服务员老本行，倒并不困难。
至于搞后勤的，由于已有上次的经验，更加熟练，多一倍的兵士，也并不觉得吃力，一切顺利。
在这里，我就不详细讲述电影的拍摄过程了，只挑有点意思或具有我们特色的事说一下。
这次韩信的胜利，主要是利用了天然的地形，将河水先行阻断，后又放水，将敌军断为两截，进而全歼。
要用沙包堵住一条大河，其实并不那么容易，技术部在这里就做了一些手脚。无数的沙包自然是复制的，便是这繁重的堵河和掘开工作，也是他们在后台做了某些操作，否则，就凭现场那几百个士兵，这些活儿得把他们累死也完不成。
现在他们也就是做做样子，扛了和扔了些沙包而已。由此看，在虚拟世界里拍摄，实在大有优越性。
由于这一回参观拍摄的贵宾地位很高，自然我们的接待规格也相应提高。飞车上，摆下了两桌酒席，所有的菜肴都是从红楼贵族大酒家用飞车运过来的，参观的贵宾是边饮边吃，居高临下观看拍摄场面。
钱“驸马”陪着北静王、贾大司马、应天府仇知府、贾政和寺卿在首席，我和成奋清则陪着朱参军、贾珍等一帮人坐在次席。
就这样，潇潇洒洒地度过了一天。客人们说，这一天倒比看戏更热闹有趣，因为实在是都没见过的新鲜场面。
这一次，由于拍摄的场景稍为复杂一些，拍摄进行到傍晚。
由于时间长了些，参加拍摄的将士们中午的伙食依旧，晚上则远远好于上回了，不再是单一的肉包子，而是有两个菜，更有小酒喝，不过可不管够，防止他们喝醉了闹出意外。
至于所有的拍摄铠甲、装备等，仍是一律赠送。我们的说法是，下次的拍摄，又是一个不同的装扮旗号，需要另制。
当然，饷银也是在士兵晚饭时一并发放，将领们的则还是用银票结算。
这两次拍摄，足可以让所有来的人，无论是普通兵士还是王爷、大司马等留下极深的印象，那就是我们真是花钱如流水，热情又好客，跟我们合作，绝对不会吃亏而且大有赚头。
朱参军就叹息说，经过这一回，他下次再调官军时可更为难了，不调谁来谁都得骂他，不行的话，只好请大司马本人直接决定了。第一次时，他可是拿着兵符找人家，还得说好话，陪笑脸呢。
将贵宾的马车等送走，天已经黑透了。
我也去给我们那些后勤帮忙，却碰上了一直协助拍摄的凌吉。他主动问道：“听说你找过我，有事吗？”
没想到这事他还惦念着，我忙说：“是的，当时我忘了你给抽到这边了。也没啥事，就是给史鼎几个随从照相。后来老方给找了别人。我也是找你找惯了。”
他很认真地说：“晨老师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下回再有事，你直接找我，我怎么也会挤出时间给完成的。”
我忙说：“哎，你别老觉得欠我的情啊。你有今天，主观努力才是主要的，机会靠自己把握么。这一阵子你总跟着剧组，觉得怎么样，收获大么？”
“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不过，也看到不少不想看的东西。这么说吧，这个影视圈，我看咱们一般人，还真不是那么好往里去的。”
他好像挺有保留，稍停，又低声说：“有个事，我想你也该知道，对你和剧组打交道兴许能有点用。”
我静待他开口，不料他半天没说话后，突然问：“晨老师，你知道什么是潜规则么？”
我心想，现在有几个人不知道呢？便说：“现在好多行业都有潜规则的。”
不料他却好奇地问：“真的啊？我以为只有这个影视圈才有呢。那你在媒体待过，他们的潜规则是什么呢？”
“做采编的，决不能给自己的广告大客户找麻烦，爆不利的料，懂吧？”
凌吉当然一点就通：“懂了，那就是和自己的金主过不去。”
“这还不够，你还要对那些不上自己这里来的广告大客户有机会就打压，他们要是明白，就会主动来找你做广告了，这就等于在你这里花钱买了份保险。这就叫：对待自己的客户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非客户要像严冬一样无情。”
他笑起来，“哇，这个潜规则可够厉害的了。有点扯远了，我说的是这个影视圈，演员要上位，就得傍导演，这个就是他们的潜规则吧？”
“是啊，貌似这个潜规则都人人皆知，快成明规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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