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倒可以利用这次事件,把钱智商再从总公司那里要出来,借口保持和增进贾府双方的友好关系,驸马爷也必须参与吊唁。我有很大把握把柴菲唬住,去和总公司商议把钱智商放回来一天。

    但我又考虑到他如果去,就把吊唁规格提上去了,等于给了薛家极大面子,给宝钗加了分,这就和我们的目标背道而驰了。所以我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主意。当然,苍井溢作为公主,就更不能去了。

    不过,我自己却不能不去。一是薛家毕竟是贾家很近的亲戚,现在他们还住在贾府一个院落里。适当表示下意思,也等于给贾家面子。再说,我和薛蟠也打过数次交道,去很正常,不去就显得疏远,不那么合于礼数。

    薛家也确实没对我们有太高的预期,薛姨妈甚至有几分吃惊。“晨大人竟会拨冗前来,拙妇不胜感激。我家秋菱,甚至连姨娘这个名分都没几个人知道呢。”

    我应道:“薛公子和下官也算是朋友了,怎能不来。这秋菱姑娘,正值青春年华,品貌俱佳,听我家平安公主的义妹黛玉小姐说,还曾师从她学过写诗,是有慧根之人。她在夫人家生活也很优越,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

    其实,搞清楚香菱到底是怎么死的,也是我来吊唁的目的之一。

    噙先生说,在系统里,八十回后的故事会按人物性格和事件逻辑自行演化,现在看,这香菱之死,就验证了这点。如果我再能搞清具体死因,和书中伏笔对照,找钟老探讨,会很有价值的。

    薛姨妈明显感到有些慌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手绢,擦拭突然冒出来的泪水,似乎在拖延回答。等她收拾完脸上,才有点哽咽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怜的秋菱姑娘,自小就命苦啊。便是前些日子,郎中说她有些血枯之症,一直在静养,但不知怎么,突然就急症暴发,竟是来不及救治就去了。她就是这个命吧!”

    当然,从薛姨妈那里不可能得到真实情况,不过我有预感,香菱确实是非正常死亡。

    来了两个一身黑的家人,引领我去灵堂。快到那里时,薛蟠迎了出来,客套了几句,就引着我进了灵堂。

    当我看到那一片黑纱白帐,惊心的棺木,灵桌上只摆着香菱生前几样喜爱薛蟠说的的东西时,我才想起我们还没有为她照过一张像,有一种内疚涌上心来。自己那个“选择性干预”的政策,可能确实有点不公平。

    我心里又涌出一个念头,也许我可以再多做点事,如果她真的是被害死的,就应该追查出凶手,为她申冤报仇,这也可以减轻我一些内疚。

    当然,更可以给薛家添点乱,帮黛玉进一步扩大领先优势。

    不过,我只是一介外邦使臣,是没法在这里查案的,还得琢磨个什么方法。

    “晨大人,不必哀伤。”薛蟠反倒安慰起我来,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她这是到天上享福去了,比咱们还强呢。晨大人,我听说你们‘河蟹国’过些日子要过来个绝色女子,大都里已经有人在传了。不知大人到时候能否为文起引荐下?”

    我一怔,他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可是根本没听说。不过,我毕竟是驻这里的使臣,若有我都不知道的本邦消息,也太掉价了吧?当然不能承认。

    我便含糊地说:“引荐下有何不可,怕只怕我们偏远之邦的佳丽,难入你们天朝大国贵族之眼。”

    “大人可知这女子姓甚名谁,到底如何绝色?”他一听,倒更来劲了,追问起来。

    我装作卖关子,来掩饰不知情:“薛公子,你急什么?到时候你一见不就知道了?我现在说了,到时候和你感觉不一样,倒会说我骗了你。”我又反守为攻问他:“公子现在换口味了,怎么不再打听我邦里那个‘阳官’了?”

    他不屑地一瞪眼:“一介戏子而已,不过是薛某一时之兴。”

    我又试探地问:“薛公子,这一阵子都没见到你在外边玩了,想是和新夫人如胶似漆,甜蜜恩爱,无暇分身到外边了,这可是有些重色轻友吧?”

    看来问到他疼处了。他眉梢一跳,勉强挤出一丝笑,说:“晨大人开玩笑。我文起岂是那种人呢?不过是家中近来俗事多些,所以才在外边走动少了点。”

    我又随便编了个理由,来打听我最想知道的事:“我邦里的安定公主,前些时候看义妹林姑娘时,曾听说她收了个学诗的女弟子,即香菱姑娘,还看了习作,称赞香菱姑娘学得刻苦,也有慧根。晨某言说了她突然离世的消息,殿下也是甚为惋惜呢,嘱我来问问细情。阁下的如夫人,正值青春年华,如何就突然撒手离世了呢?”

    他顿时紧张,说话也吞吞吐吐了:“这个,先要感谢公主殿下和大人的关心,不过,此事,便是文起也一半会儿理不清楚。我这个屋里人,其实身子骨一直不好,又突染急症,暴病不治,也平常得很。总之,反正是她短命无福,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估计也只能问到这个程度了,到这里的目的已基本达到,便推辞有事不能留下吃饭,告辞出来。

    回去时,我没有走来时薛家直接通街上的门,而是绕了一下,从通向王夫人宅子那条路走到贾府,再从大门走去。

    这么绕,当然是为了再通过眼线卞太摸下情况。

    不错,没有白绕路,从他嘴里我得知,其实贾府上下对香菱猝死都很怀疑,在奴仆中还传着几个很可疑的事情,比较集中指向了薛蟠的河东狮老婆夏金桂。

    我让他以后留心探听薛家的事。

    重新坐进轿子后,我便向应天府进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策划。

    我提供资金,由杨捕头自己操作,“diy”行贿活动已如愿达成。就在几天前,他终于重新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我跟杨捕头闲聊了一阵后,假装无意中谈起自己刚从薛家过来,那里一个准姨娘死得不明不白,有不少可疑之处,府里上下都议论纷纷。

    这立刻就引起了他的关注,开始打听起细节来,我便把从卞太那里听到的批发给他,他更显得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看来是想露一手立个功,证明他回归原位理所当然。

    不过,他说出的话倒还是正气凛然:“真是岂有此理,堂堂的大都地面,怎容得这样草菅人命!便是你皇商,也有国法管着!”

    不过,就算拿他当枪使也得注意保养,不能轻易损坏了。我便假意劝解说:“杨捕头,忠于王事,自然极是可嘉。不过这等权贵之家,不是你这等小吏可撼动的,依我看,不如把此事向知府仇大人秉报,由他决断,你也算尽到了责任。”

    我鼓动他去报告顶头上司仇太尉,即现在的应天府知府,是算准了这个仇某有这等机会,决不会放过,会趁势寻事,收拾薛家。

    他儿子曾被冯紫英打伤过,与忠顺王爷等都是贾家的对头,薛蟠是贾家的亲戚,也与冯紫英交往过,当个他报复的对象挺够格的。

    当然,凭他的力量不可能把薛家扳倒,但可能会制造不少的麻烦,搞得薛家人仰马翻、难得消停。这样,背着沉重家庭包袱的宝钗,也就会进一步丧失竞争力,没多少心情、心思去想着讨好王夫人、宝玉了,说不定会产生退出竞争的念头呢。

    果然,杨捕头找仇知府速去速回,告诉我说仇大人听闻此事,就让他待命,准备好带人去薛家查案,还夸他鼻子灵敏,能探到这样的消息,若能搞出点实货,还会再奖赏他。

    杨捕头兴奋地搓着手说:“办这案子,就算不能查个水落石出,也是大大值得的!”

    我猜想,香菱的死肯定不正常,薛家经不起认真查案,极可能得出钱出物,收买办案人,确实是只“肥羊”啊!

    我这一招也确实有点“腹黑”,是那三十六计中借刀杀人、隔岸观火、趁火打劫、围魏救赵等计的综合体。但我坚信,自己的目的是正当的,为香菱报仇,消弱薛家,成全宝、黛木石前盟,总体上是为公司的经济利益服务。

    只要为公,手段就不用太计较了。

    办完事出了系统,我又想起有件事也得搞清,薛蟠听到的所谓“绝色美女”是怎么回事。

    我首先找苍井溢,凡有名人来,公关部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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