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扬一益二”,大唐东南最为耀眼的一颗明珠。

    地处江淮平原南端,长江与京杭大运河交汇处,“淮左名都,竹西佳处”,人杰地灵,文化璀璨,商业发达,更是唐朝最为重要的对外贸易港口。

    多少热血少年梦的起点,多少官贾魂牵梦绕之地,多少文人骚客醉生梦死之所。

    但是,也正因为富甲两淮,扬州成为东北、东南流民首选的避难所。据官方统计,聚居于扬州西南、东北方向的流民多达30多万。

    魏妙儿站在船头,看着映入眼帘的扬州城,又想起几个不省心的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为了长舌头,李游将一家老小全都交付给了魏妙儿。

    这个决定并非李游临时起意,而是魏妙儿与李游彻夜商议之后最终做出的无奈之举。

    要想保下长舌头,除了李游,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其他人能够办得到。所以,这件事只能由他去做。

    可是,长时间滞留盛唐县又有无法预知的危险,尤其李游离开之后,魏妙儿根本驾驭不了这些奇能异士。而赶赴扬州,也并非什么上佳的选择,毕竟这是令狐家族的地盘。

    不过,二人在衡量利害之后,最终选择了赶赴扬州。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墨行的存在。

    只要墨行在,就能够建立一个绝对安全的后方,至少李田氏、姚兰、田孝等人,在魏妙儿的控制和墨行阵法的保护下,应该无生命之忧。

    至于王苗、元刚、欧阳彦等人,只要他们不主动去招惹别人,估计令狐滈也不会对他们下手,毕竟他们是用拳头思考问题的主。

    至于毛豆,李游也与魏妙儿进行了沟通。最终,二人决定采取大人对付小孩最为有效的方法——吓唬。

    “妙儿姐姐,那就是扬州吗?”

    墨行来到魏妙儿身边,伸手指着前方宏大的港口和连绵不绝、一望无际的青砖碧瓦。

    “嗯。”

    魏妙儿点了点头。

    仪征港,扬州最大的港口之一。

    八个栈桥,每个栈桥接近五十米长,十米多宽。往来大小船只数十艘,码头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客船尚未到达,魏妙儿似乎已经听到了港口的喧闹。

    在港口背后,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密密麻麻,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房屋之间,翠柳、河道、楼阁、亭宇,与盛唐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一个繁华的城市,好一副水乡的风貌。

    “妙儿姐姐,这儿好美啊。”

    “是啊。”魏妙儿再次点头。之后,她回头看向周围其他的人。

    坐了十几天的船,终于要到扬州了,众人也便都走出船舱,来到了船头。

    因为晕船,欧阳彦一直待在屋里,如今脸色有些苍白,但此刻看到繁华的扬州,眼中也闪耀着喜悦。

    李田氏和田孝都是西北长大的人,虽然也有些不适,但经过魏妙儿的调理,倒也安稳的过来了。

    王苗也是第一次来扬州,虽然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但对魏妙儿也有几分畏惧,倒也是事事顺从。

    元刚却是其中最反常的一位。距离扬州越近,反而越沉默。到了最后,竟是一直闷闷不乐,略显暴躁,似乎很不情愿来到扬州。

    难道扬州有元刚不想见到的人吗?

    至于姚兰和毛豆,二人一个静如止水,一个欢喜雀跃。毕竟姚兰多次到过扬州,再次回来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而毛豆,则是小孩子该有的反应。

    此时已经到了午时,虽然太阳仍旧当空,但毕竟已经到了十一月,扬州也已经到了初寒的季节。

    但是,这似乎完全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毕竟扬州是唐朝东南的第一都会,没有人会不对她充满向往。

    ………

    “公子,据眼线回报,李游似乎不在船上。”

    “哦?”

    令狐滈眉头紧皱。

    难道他得到了消息?

    不可能!

    这儿是扬州,不是盛唐县。

    没有人敢向他透露消息,哪怕是码头上的小叫花子!

    “那咱们还按原计划进行吗?”

    “他不在怎么进行!”

    令狐滈大声呵斥,这人被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不愧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令狐滈无论是气势还是态度,都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张桥,你过来。”

    令狐滈抬了抬下巴,示意跪在地上的张桥起来。

    张桥看出了令狐滈的意思,赶忙站起身,走到了令狐滈身边。

    令狐滈将张桥揽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脸,张桥露出甜美的笑容,顺从的搂住了令狐滈的脖子。

    张桥中等身高,生的面红齿白,浓眉大眼,如果换上女装,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个李游可不是个简单的货色,以后遇到他的事情,务必小心谨慎,多动动脑子。底下的人有关于他的消息,也要立刻向我禀报,无论我在干什么!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嗯。”令狐滈点了点头。“告诉下面的人,不见李游就全都给我撤回来。”

    “是。”

    令狐滈又摸了摸张桥的脸,示意他下去了。

    之后,令狐滈起身向后院走去。

    经过盛唐县的遭遇之后,令狐滈彻底意识到自身强大的重要性,而且令狐绹仍旧滞留长安处理私盐案的事情,短时间也应该无法返回,令狐滈也就更加勤奋的修炼。

    据谬尘所说,他已经有了些根基,很快便能建基成功了。

    令狐滈来到后院的仓库,推门走了进去。

    从盛唐县返回之后,谬尘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其中,日以继日的在练功。

    据黑狗的消息,有时候一天就要四五个孩子!

    难道谬尘要突破金身了吗?

    ………

    扬州城西南,流民营地。

    王守仁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

    一天的忙碌,终于是结束了。

    自从跟裘甫兄弟三人来到扬州之后,一行人便在当地官府的安排下,住进入流民营地。

    令王守仁意外的是,官府在登陆完名册之后,竟然给每人发了六十个铜钱,还配给了固定的营帐。而且在得知每个月都能领取到这个数额的时候,他就更加的吃惊了。

    同时,在住了一段时间之后,王守仁还发现,竟然时常有人到流民营舍粥、舍肉,还有人施舍些衣物、用品什么的。

    难怪大家都来扬州避难,这儿不仅能够拿到钱,还可以领到吃的、穿的、用的。

    于是,流民营的人越聚越多,而且来了就基本不会再离开。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能够领到钱,谁还愿意去劳作,谁还愿意去辛苦付出。

    如此下去,岂不是都沦为乞丐了?

    王守仁心中不免有些忧虑,同时也好奇这些钱财的由来。

    虽然一个人只有六十个铜钱,但光西南的营地就有接近二十万人,更何况还有东北方向的营地。

    官府为什么要维持这些流民营地?花费如此巨大,难道就没有其他的目的?

    王守仁实在想不通,却绝不相信官府是为了积德行善。

    裘德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王守仁正在发呆。“守仁兄,怎么样?忙完了?”

    王守仁立刻收回了心思。“嗯,终于忙完了。咱们同时购进了这么多的肉,绝对能够维持一段时间了。”

    裘德摇了摇头。“维持一段时间?不可能。我看这些肉,根本撑不了几天。”

    “不是吧。”王守仁起了疑心。虽然负责队伍的账目,但买的东西用来做什么,王守仁从来不得而知。“咱们队伍也就五百多人,两千多斤肉,怎么也能撑上半个月吧。”

    “要是咱们的话,自然…”裘德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打住了话头。“这个你就别管了。大哥让我问问你,账面上还有多少盈余。”

    “五百多两吧。”

    “好,我知道了。”

    裘德说完,转身走出了营帐。

    王守仁送裘德到外面,趁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王守仁的营帐位于流民营西北角落,这儿也是黑水人员的聚集地。

    说是营帐,其实也就是一米五左右的帐篷,木头支架,外面蒙上麻布,再用茅草覆盖、加固。

    因为黑水的人比较多,心也比较齐,所以黑水人员的帐篷不仅茅草厚实,还加了些沙土在里面,裘甫几个人的甚至在里面砌了砖,装了窗子。

    当然,因为裘甫等人与官府的人关系好,官府的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可就没这么随意了。

    毕竟如果任由改装的话,流民营地里很快就会盖起一排排的房子。这样的话,岂不是成了另一个扬州城。

    王守仁向四面张望一番,虽然已经住了一年有余,但还是感慨这营地的庞大。

    前后左右一色的全是帐篷,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这些帐篷间距大概一米左右,门前有两米的过道,虽然不算拥挤,但一到做饭的时间,只觉得烟雾缭绕,如置身澡堂一般。

    或许正因为这个,官府才在流民营与扬州城之间,种植了大量的树木。

    但是,这样也就苦了流民营中的百姓。不过,能够来到这儿的,都是些在本地活不下去的人,谁还在乎这些。

    每每这个时候,王守仁总担心万一着了火,整个流民营会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到时候应该比陆逊火烧连营更为壮观吧。

    当然,王守仁也会时常想起之前的生活。

    盛唐县,何时才能再回去看看自家的老店啊!,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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