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闹书房-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赏析
第十七章 大闹书房-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赏析-我欲傲天-一本书
我欲傲天
作者:纯洁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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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傲天并不迟疑,举步跟上,池七紧紧跟在池傲天身侧,三人脚程极快,绕过大殿,走到后门,从旁边一扇小门中挨身而进,再穿过两座小小的花园,走进一间大房间外。[!。!更。新}
只听里面有人正在说话,池傲天细细听来,只觉那人中气十足,说的竟然是一篇听来颇为熟悉的经文。
“有云:昔有一王,名曰转轮,精勤苦行,求正等正觉之法。一日有海东青追逐一鸽,鸽飞入转轮王腋下,举身战怖。海东青求王见还,说道:“王救鸽,我却不免饿死。”王自念救一害一,于理不然,于是,即取利刀,自割股肉与海东青。那海东青又道:“王所割之肉,须与鸽身等重。”转轮王命取天平,鸽与股肉各置一盘,但股肉割尽,鸽身尤低。王续割胸背臂肋俱尽,仍不及鸽身之重,王举身而上天平。于是大地震动,诸天作乐,天女散花,芳香满口。漫天神明叹道:‘善哉善哉,如此大勇,得未曾有。’如是也,陛下今虽舍了公主,却免了生灵涂炭,如此大智大勇,与转轮王何异?他日必证菩提妙法,可也!”
池傲天心中越听越怒,刚要闯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嘿嘿怪笑道:“好啊,《大庄严论经》,嘿嘿,忽悠人的玩意儿,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有类似学说,实在好玩的紧。”
这个达摩老鬼!池傲天恶狠狠的瞪了漂在半空的老鬼一眼,迈步便往那房间走去,那年长侍卫却只是温颜微笑,并不阻拦,几个侍卫见到那年长侍卫的脸色,一时都没有动作。
吱呀的一声响,池傲天已经力推开了房门,却见房中一排排都是书架,架上都摆满了书,靠窗侧摆放着一张紫檀木书桌,桌上摊着一本书,左放着的砚台笔筒也都雕刻精致。椅子上披了锦缎,绣着一条金龙。右是一只青铜古鼎,烧着檀香,鼎盖的兽头口中袅袅吐出一缕缕青烟。
房中坐着三人,塌上一人端坐,身穿黄龙袍,面目慈善,生三屡长须,温文儒雅,下坐着二人,其中一个自然是欧全之,池傲天冷眼瞧他,见这老狐狸生得鼻直口方,想必年轻时也是个帅哥,而另外一人,穿着大红袈裟,头戴黄冠,一根丝带直直垂了下来,不伦不类,不像和尚,也不像喇嘛。
听到门响,三人都停下话头,诧异的朝门口看去,见到池傲天昂然直入,塌上那人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谁?怎么这么没规矩?”
“你就是云岚大帝么?”池傲天昂然直入,身子站得笔直,朗声道,“我叫池傲天。”
云岚神色顿和,点头笑道:“好个池家小子,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家老爷子在军营里,我可没把他藏起来!”
“大胆!”欧全之早已经蹦了起来,指着池傲天怒骂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能擅闯?陛下,池傲天擅闯北书房,罪在不赦,恳请陛下赐罪!”
“闭嘴!”池傲天霹雳一声大喝,瞪视着欧全之,“姓欧的,你少在这里张牙舞爪,别以为大爷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嘿嘿,和亲?只怕最终的得益者倒是你罢!”
“你……你这小贼……”欧全之气得浑身抖,想要握拳上前追打池傲天,总算是还顾忌到皇帝还在这里,重重的一顿足,转头朝云岚跪了下来,大声叫道,“陛下——”
“当年遗恨叹昭君,玉貌冰肤染胡尘。边塞未安嫔侮虏,朝廷何事拜功臣?朝云鹤唳天山外,残日猿悲黑水滨,十里东风青冢道,落花犹似汉宫春!”池傲天哈哈狂笑道,“和亲?去***和亲,屈辱妥协,投降卖国,云岚大帝,我常听闻你在位以来,多有善举,只是在和亲这事上,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误了大衍一国啊!”
“反了,反了!”欧全之气得胡子都在哆嗦,兰花指死死指着池傲天,大声叫道,“侍卫何在?给我叉出去斩了!”
池傲天丝毫不惧,池七不敢进房,只是踏前一步,侧身拦住了门口,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暗藏的兵刃上,那年长侍卫只是微微而笑,似乎浑然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一般,几个侍卫犹豫着想要冲进去,只是那年长侍卫并没有动作,当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岚大帝抬起头来,眼中神光闪动,盯着池傲天,脸色铁青,虽然和亲的旨意还没有最终下,但是基本上云岚也赞同欧全之的做法,但是池傲天这个小辈,竟然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吟诵这样的诗词,虽然还有几句没有听懂,但是云岚文采斐然,诗词中的讽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铁血元帅在这里,也不敢如此无礼,云岚死死盯着池傲天,只要他说不出像样的理由来,立刻将他斩杀当场,就算是得罪了铁血元帅也在所不惜。
“小辈胡闹!”那不太像和尚的和尚轻笑道,“不过刚刚檀越的那诗词,倒是有些味道,却是失了慈悲之心,难称上乘!”
“难称上乘?”池傲天转过头来,冷笑着朝那和尚一步步的走过去,忽然手起一拳,叫道,“今天我就告诉你,什么才是上乘的慈悲之心。”
池傲天今天已经是豁出去了,反正闯宫已经是死罪,惊扰了圣驾也是死罪,当着皇帝的面讽刺皇帝也是死罪,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背后有人,索性打个痛快,他一拳打在那和尚的鼻子上,顿时鼻血飞溅,池傲天嘿嘿笑道:“佛祖割的是自己的肉喂老鹰,您老人家呢?让云瑶这么一个弱女子去和亲,这算是什么?难道云瑶是你的女儿?”
“今天鹰饱了,但明天它总还会饿的,再说了,世界上还有很多老虎、狮子等众生也会饿的,如果叫那个什么王遇上了,也要割肉喂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规律,嘿嘿,用别人的肉去喂,这说法倒是新鲜,不如你来试试?”
“妇人之仁,仁慈软心肠,处事姑息优柔,不识大体,还要求他人也恭敬慈爱,言语呕呕,面对敌人一味姑息,最终害人害己,陛下一面支撑朝堂大局,一面压制大臣中的不和谐声音,面对大是大非时倘若不敢下手清理,投鼠忌器,只图表面繁荣,莫非真要让陛下眼睁睁看着老鼠把家底掏空么?”
池傲天每说完一段话,就会打那和尚一拳,那和尚起先还在抵挡,等池傲天说得几句,却似乎呆了一般,任凭池傲天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池傲天再打几拳,也觉得有些没面子,索性就不打了,站在书房当中,不理会呆如木鸡的几人,开始缓缓在书房中踱步起来。
“当年赵简子大猎于中山,虞人导前,鹰犬罗后,捷禽鸷兽,应弦而倒者不可胜数。有狼当道,人立而啼。简子唾手登车,援乌号之弓,一饮羽,狼失声而逋。简子怒,驱车逐之。惊尘蔽天,足音鸣雷,十步之外,不辨人马……”
“……丈人目先生使引匕刺狼。先生曰:“不害狼乎?”丈人笑曰:“禽兽负恩如是,而犹不忍杀,子固仁者,然愚亦甚矣!从井以救人,解衣以活友,于彼计则得,其如就死地何!先生其此类乎?仁陷于愚,固君子之所不与也。”言已大笑。遂举手助先生操刃,共殪狼,弃道上而去。”
亏得池傲天当年饱览古籍,这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竟然长篇大论生生记了下来,虽然细节处还有些记忆不清,却也大体相同,这段故事说完,堂中三人竟然都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池傲天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也觉得有些口渴,随手端起桌上一杯茶水,咕嘟喝了下去,见到三人表情,嘿嘿笑道:“陛下以为如何?”
云岚大帝默然不语,欧全之脸色铁青,却不知该如何辩驳,那和尚忽然长叹一声,不顾自己口鼻还在淌血,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缓缓开口道:“檀越所言,真如当头棒喝一般,老臣愚昧,听信欧檀越之言,险些害了大衍国,老臣悔之晚矣,恳请陛下赐死!”
“参赞大人不可!”这句话倒是欧全之说出来的,他一张老脸变得煞白,他机关算尽,找了借口调开了池大洪,又吩咐自己的儿子欧文胜拖住池傲天,就是担心朝中唯一能够制约他的铁血元帅及时赶到,没想到铁血元帅没来,倒是他的儿子赶到了,一番话下来,竟然让他这个文科状元无言以对。
欧全之连声劝说,那和尚却只是摇头不语,云岚大帝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沉吟半晌,如同坐禅一般,连口都不开,欧全之心中早已愤怒的滴出血来,不顾君前失仪,高声叫道:“侍卫何在?前来!不杀池傲天,实在天理难容!”
“哪个要杀老子的孙儿?”外面霹雳一声大喝,池大洪一身金灿灿的明光铁甲铠,手持虎头金枪,一阵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爷爷——”见到唯一的亲人,池傲天险些扑过去抱住池大洪的大腿,面对巍巍皇权,说不怕那是假话,池傲天前世中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能够在皇帝老儿面前打架,侃侃而谈,全靠胸中一口热血,和对封建皇权的陌生支持了下来,但是云岚数十年的上位沉淀,加上欧全之这个大敌在侧,池傲天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倘若再多支撑半个时辰,只怕池傲天也会垮了。
“是你这个匹夫?”池大洪瞪视着欧全之,浑身杀气外露,惊得欧全之战战兢兢,他和池大洪当了二十年的对手,实在是熟悉之极,堂堂的王级高手,倘若真的激怒了他,就算是当着云岚大帝的面,池大洪都敢照样杀人。
“行了,池哥儿!”云岚大帝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挥手道,“欧爱卿,荣爱卿,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池哥儿说。”
一声池哥儿,池大洪顿时火气全消,虎头金枪重重的往地上一顿,瞪着欧全之,喝道:“还不快滚?”
池哥儿?池傲天莫名其妙的站在旁边,云岚是在叫我?
“池哥儿,”房间里只剩下池傲天、池大洪和云岚三人,云岚大帝这才缓缓开口说话了,“咱们都老啦!”
池大洪迟疑半晌,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金枪扔在地上,单膝跪下,摇头道,“岚帝,池某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云岚反而笑了起来,摇头道,“还记得吗?你比我大十几岁,我从小脾气不好,谁也不敢陪我一起玩,就算让他们陪着我,也是战战兢兢,只有池哥儿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带着我去打猎……回想起来,我的童年,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得到了真正的快活。”
池大洪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涩然道:“岚帝,你言重了。”
“没有什么言重的,你家这个混小子闯祸的时候,你明明还在西山,却急三火四的闯进皇宫救人,而我这个当父亲的,竟然还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嘿嘿,帝王孤寡,池哥儿,这一点上,我可不如你啊!”
池大洪单膝点地,慢慢的站起身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道:“岚帝,你儿子女儿一大堆,你不着急,我可是着急的很……”
“都是自己生的,一个也是,两个也是,”云岚呵呵笑道,“你家这小子好的很啊,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也让我下不了台,不过我倒是听明白了,这个小子,用心良苦,嘿嘿,其心可诛啊!”
“怎么就可诛了?”池傲天很是愤愤然的看着塌上的皇帝,忍不住就想开口,见到爷爷脸色凝重,当下并没有做声。
“当年遗恨叹昭君,玉貌冰肤染胡尘。边塞未安嫔侮虏,朝廷何事拜功臣?朝云鹤唳天山外,残日猿悲黑水滨,十里东风青冢道,落花犹似汉宫春!”云岚口中缓缓念道,目光朝池傲天投了过来,笑道,“小子倒是大才,只是这‘昭君’、‘汉宫’和解?”
“啊!”池傲天也是一时情急,用上了这脍炙人口的诗篇,但是这世界中哪里来的汉朝和王昭君?只得定下心来,凭空杜撰了一个数千年前的王朝,总算是圆了过来。
云岚点点头,倒也没有深究,笑道:“池哥儿,和亲这事,我心里有底了,不过,你这宝贝孙子,死罪可免,这活罪嘛……池哥儿,我也不剥了你的面子,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处置才好?”
“这……”池大洪顿时卡了壳,他得到池九的消息,急三火四的快马赶回,哪里知道前面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到房间里的斑斑血迹,自知大事不妙,当下试探着问道,“岚帝,这小子犯了什么事?”
云岚顿时面色古怪,门口站立的几个大高手也是一脸尴尬,云岚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刚刚生的事情说了一番,倒是极为客观,连池傲天刚刚说话的语气都学得有几分相似。
池大洪默默的听完,一张老脸变得铁青一片,沉吟半晌,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小兔崽子犯了天大的事情,就算是老臣也包庇不了他,岚帝,既然如此……”
池大洪的话还没说完,转头看见一脸愤然的池傲天,怒喝道:“瞧什么瞧?还不给我滚出去?”
池傲天被爷爷骂了一句,却也不敢分辨,只得走了出去,刚刚出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小门已经被池大洪重重的关上,里面的声音变得袅不可闻。
池九、池七都在门外,陪着那个年长侍卫说话,见到池傲天出来,那年长侍卫微微一笑,朝池傲天扬了扬手,就算是打了招呼,转身扬长而去,池傲天心中有事,只在外面走来走去,心中烦闷无比。
转眼夜幕低垂,池大洪这才出来,池傲天抬头看他脸色,见老爷子脸上古井无波,心中也是揣揣,想要问些什么,却也不知从何问起,池大洪见到孙儿脸色,已知他的心思,当下呵呵一笑,摇头道:“没事了,回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池家大门早早的打开了,一身火红劲装,面色淡黄的池七背负长剑,赶着马车从院门转出,来到门口,池傲天在一身黑衣的池六伴随下,坐上了马车,响鞭“啪”的一声在空中爆裂,车轮粼粼,朝北方驰去。
“池门九龙出来两个,还是走的明保,暗保的还不知道有几个,看来池家这位少爷真是要做什么大事啊!”池府外的几个暗探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大惑不解,急忙飞也似的朝远处奔去。
马车的目的地是远处的泰伦山脉,泰伦山脉在大衍帝国中有着极为独特的地位,延绵万里之遥,将大衍帝国和北部草原分割开来,形成了天然的巍峨雄关,阻挡北部草原彪悍的游牧民族南下,而泰伦山脉其中有一小段旁支群山,距离大衍帝国帝都明玉城不过四五十里而已。
池傲天坐在马车里,心中却是极为诧异,自己昨天犯了这么大的事情,爷爷却告诉自己,皇帝的惩罚就是让他去北郊皇陵守园三日,这叫什么事情?难道冲撞了皇帝,打了大臣,只要守陵就行了吗?
“皇家园陵非同小可,不少宵小都打着皇陵的主意,要知道,历代帝王陪葬品都是天价,盗墓的偷出一两件来,就足以家致富,因此我派池六池七陪你一起去,无论碰到什么情况,哪怕是遇到了敌人,只管跟着池六池七。”
临行前,池大洪再三交代,絮絮叨叨不已,让池傲天颇为奇怪,老爷子可不是喜欢啰嗦的人啊。
经过郊外的一片黑松林,云层低垂,遮蔽住了阳光,赶车的池六大声叫道:“少爷,过了这片树林,就到了咱们要去的地方了。”
“嗯!”坐在马车里的池傲天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却听到树林中簌簌一动,池六池七二人顿时色变,轰隆一声响,池六的身子已经冲破了马车的窗格,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冲天而起。
池六身形刚动,四名黑衣人从路边的松林中已经跃将出来,寒光闪动,不知有多少暗器已经朝半空中的池七激射而去。
“哼,雕虫小技!”池六身在半空,运转不便,只见他身子滴溜溜一转,那数百点寒光一瞬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与此同时,坐在车架位置的池七身子也动了,也不见他手臂有什么动作,长剑自动跃到他的手中,火红的真气顿时弥漫剑身,一道灿烂之极的火行剑气从剑身上绵延数丈,朝当前那名黑衣人直刺过去。
池七善水,池六善火,这对搭档原本就是孪生兄弟,二人合力,威力更加增强了一倍,二人冲进黑衣人群中,以二敌四,竟然还占据了上风,只是那四名黑衣人也绝非泛泛之辈,四把长剑组成了一张剑网,剑光闪烁,五行真气交相辉映,将二人团团困在其中。
池傲天何时曾经见过这般高手恶斗?当下睁大眼睛,仔细观摩,只见那六人还在缠斗中,越打越远,无暇注意这边,当下更是在心中细细和自己胸中所学互相印证。
却见前面黑松林中转出一名黑衣人来,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连脸庞都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只听那人嘿嘿冷笑道:“池少爷,别来无恙?”
池傲天听那人声音极为熟悉,不禁一怔,却见那黑衣人露出黑布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瞧来赫然便是池门老四,池傲天心中不由得一奇,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立刻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救命啊!”池傲天大叫一声,转身便跑,那黑衣人身子一动,已经抢在池傲天身前,身形如鬼魅一般,池傲天怪叫一声,挥拳向那人胸口击来。
那人轻描淡写的避开了来,轻笑道:“好小子,这一招‘单拳开天’倘若是你家那位老头子施展出来,连我都只怕要退避三舍,至于你……”突然闪电般伸出手来,在池傲天胸前轻轻一按,池傲天只觉得胸口一阵闷,一张口,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池七池六正在和四名黑衣人缠斗,已经占据了上风,正准备加把劲将四人尽数击毙,一眼见到自家少爷受伤,顿时心中一凉,大叫一声,同时摆脱了对方的缠斗,身形如电,双双朝池傲天扑来,那黑衣人嘎嘎怪笑,也不和池傲天纠缠,身子一闪,已经朝二人扑了上去。
“少爷,感觉怎么样?”池七池六二人心急如焚,池六左手一把扶住摇摇欲倒的池傲天,右手长剑蓝光暴涨,将扑上来的黑衣人拦住,池七回过头来,见缠斗的那四名黑衣人已经追赶过来,当下伸手入怀,摸出一根小箭,脱手抛出,尖锐的破空声音顿时响起,那小箭带着一道碧绿色的火焰,射在空中,爆裂开来,煞是好看,池七狂吼一声,长剑抖起火花万朵,飞迎那四名黑衣高手。
“池门蛇焰箭!”
只听里面有人正在说话,池傲天细细听来,只觉那人中气十足,说的竟然是一篇听来颇为熟悉的经文。
“有云:昔有一王,名曰转轮,精勤苦行,求正等正觉之法。一日有海东青追逐一鸽,鸽飞入转轮王腋下,举身战怖。海东青求王见还,说道:“王救鸽,我却不免饿死。”王自念救一害一,于理不然,于是,即取利刀,自割股肉与海东青。那海东青又道:“王所割之肉,须与鸽身等重。”转轮王命取天平,鸽与股肉各置一盘,但股肉割尽,鸽身尤低。王续割胸背臂肋俱尽,仍不及鸽身之重,王举身而上天平。于是大地震动,诸天作乐,天女散花,芳香满口。漫天神明叹道:‘善哉善哉,如此大勇,得未曾有。’如是也,陛下今虽舍了公主,却免了生灵涂炭,如此大智大勇,与转轮王何异?他日必证菩提妙法,可也!”
池傲天心中越听越怒,刚要闯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嘿嘿怪笑道:“好啊,《大庄严论经》,嘿嘿,忽悠人的玩意儿,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有类似学说,实在好玩的紧。”
这个达摩老鬼!池傲天恶狠狠的瞪了漂在半空的老鬼一眼,迈步便往那房间走去,那年长侍卫却只是温颜微笑,并不阻拦,几个侍卫见到那年长侍卫的脸色,一时都没有动作。
吱呀的一声响,池傲天已经力推开了房门,却见房中一排排都是书架,架上都摆满了书,靠窗侧摆放着一张紫檀木书桌,桌上摊着一本书,左放着的砚台笔筒也都雕刻精致。椅子上披了锦缎,绣着一条金龙。右是一只青铜古鼎,烧着檀香,鼎盖的兽头口中袅袅吐出一缕缕青烟。
房中坐着三人,塌上一人端坐,身穿黄龙袍,面目慈善,生三屡长须,温文儒雅,下坐着二人,其中一个自然是欧全之,池傲天冷眼瞧他,见这老狐狸生得鼻直口方,想必年轻时也是个帅哥,而另外一人,穿着大红袈裟,头戴黄冠,一根丝带直直垂了下来,不伦不类,不像和尚,也不像喇嘛。
听到门响,三人都停下话头,诧异的朝门口看去,见到池傲天昂然直入,塌上那人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谁?怎么这么没规矩?”
“你就是云岚大帝么?”池傲天昂然直入,身子站得笔直,朗声道,“我叫池傲天。”
云岚神色顿和,点头笑道:“好个池家小子,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家老爷子在军营里,我可没把他藏起来!”
“大胆!”欧全之早已经蹦了起来,指着池傲天怒骂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能擅闯?陛下,池傲天擅闯北书房,罪在不赦,恳请陛下赐罪!”
“闭嘴!”池傲天霹雳一声大喝,瞪视着欧全之,“姓欧的,你少在这里张牙舞爪,别以为大爷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嘿嘿,和亲?只怕最终的得益者倒是你罢!”
“你……你这小贼……”欧全之气得浑身抖,想要握拳上前追打池傲天,总算是还顾忌到皇帝还在这里,重重的一顿足,转头朝云岚跪了下来,大声叫道,“陛下——”
“当年遗恨叹昭君,玉貌冰肤染胡尘。边塞未安嫔侮虏,朝廷何事拜功臣?朝云鹤唳天山外,残日猿悲黑水滨,十里东风青冢道,落花犹似汉宫春!”池傲天哈哈狂笑道,“和亲?去***和亲,屈辱妥协,投降卖国,云岚大帝,我常听闻你在位以来,多有善举,只是在和亲这事上,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误了大衍一国啊!”
“反了,反了!”欧全之气得胡子都在哆嗦,兰花指死死指着池傲天,大声叫道,“侍卫何在?给我叉出去斩了!”
池傲天丝毫不惧,池七不敢进房,只是踏前一步,侧身拦住了门口,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暗藏的兵刃上,那年长侍卫只是微微而笑,似乎浑然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一般,几个侍卫犹豫着想要冲进去,只是那年长侍卫并没有动作,当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岚大帝抬起头来,眼中神光闪动,盯着池傲天,脸色铁青,虽然和亲的旨意还没有最终下,但是基本上云岚也赞同欧全之的做法,但是池傲天这个小辈,竟然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吟诵这样的诗词,虽然还有几句没有听懂,但是云岚文采斐然,诗词中的讽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铁血元帅在这里,也不敢如此无礼,云岚死死盯着池傲天,只要他说不出像样的理由来,立刻将他斩杀当场,就算是得罪了铁血元帅也在所不惜。
“小辈胡闹!”那不太像和尚的和尚轻笑道,“不过刚刚檀越的那诗词,倒是有些味道,却是失了慈悲之心,难称上乘!”
“难称上乘?”池傲天转过头来,冷笑着朝那和尚一步步的走过去,忽然手起一拳,叫道,“今天我就告诉你,什么才是上乘的慈悲之心。”
池傲天今天已经是豁出去了,反正闯宫已经是死罪,惊扰了圣驾也是死罪,当着皇帝的面讽刺皇帝也是死罪,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背后有人,索性打个痛快,他一拳打在那和尚的鼻子上,顿时鼻血飞溅,池傲天嘿嘿笑道:“佛祖割的是自己的肉喂老鹰,您老人家呢?让云瑶这么一个弱女子去和亲,这算是什么?难道云瑶是你的女儿?”
“今天鹰饱了,但明天它总还会饿的,再说了,世界上还有很多老虎、狮子等众生也会饿的,如果叫那个什么王遇上了,也要割肉喂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规律,嘿嘿,用别人的肉去喂,这说法倒是新鲜,不如你来试试?”
“妇人之仁,仁慈软心肠,处事姑息优柔,不识大体,还要求他人也恭敬慈爱,言语呕呕,面对敌人一味姑息,最终害人害己,陛下一面支撑朝堂大局,一面压制大臣中的不和谐声音,面对大是大非时倘若不敢下手清理,投鼠忌器,只图表面繁荣,莫非真要让陛下眼睁睁看着老鼠把家底掏空么?”
池傲天每说完一段话,就会打那和尚一拳,那和尚起先还在抵挡,等池傲天说得几句,却似乎呆了一般,任凭池傲天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池傲天再打几拳,也觉得有些没面子,索性就不打了,站在书房当中,不理会呆如木鸡的几人,开始缓缓在书房中踱步起来。
“当年赵简子大猎于中山,虞人导前,鹰犬罗后,捷禽鸷兽,应弦而倒者不可胜数。有狼当道,人立而啼。简子唾手登车,援乌号之弓,一饮羽,狼失声而逋。简子怒,驱车逐之。惊尘蔽天,足音鸣雷,十步之外,不辨人马……”
“……丈人目先生使引匕刺狼。先生曰:“不害狼乎?”丈人笑曰:“禽兽负恩如是,而犹不忍杀,子固仁者,然愚亦甚矣!从井以救人,解衣以活友,于彼计则得,其如就死地何!先生其此类乎?仁陷于愚,固君子之所不与也。”言已大笑。遂举手助先生操刃,共殪狼,弃道上而去。”
亏得池傲天当年饱览古籍,这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竟然长篇大论生生记了下来,虽然细节处还有些记忆不清,却也大体相同,这段故事说完,堂中三人竟然都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池傲天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也觉得有些口渴,随手端起桌上一杯茶水,咕嘟喝了下去,见到三人表情,嘿嘿笑道:“陛下以为如何?”
云岚大帝默然不语,欧全之脸色铁青,却不知该如何辩驳,那和尚忽然长叹一声,不顾自己口鼻还在淌血,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缓缓开口道:“檀越所言,真如当头棒喝一般,老臣愚昧,听信欧檀越之言,险些害了大衍国,老臣悔之晚矣,恳请陛下赐死!”
“参赞大人不可!”这句话倒是欧全之说出来的,他一张老脸变得煞白,他机关算尽,找了借口调开了池大洪,又吩咐自己的儿子欧文胜拖住池傲天,就是担心朝中唯一能够制约他的铁血元帅及时赶到,没想到铁血元帅没来,倒是他的儿子赶到了,一番话下来,竟然让他这个文科状元无言以对。
欧全之连声劝说,那和尚却只是摇头不语,云岚大帝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沉吟半晌,如同坐禅一般,连口都不开,欧全之心中早已愤怒的滴出血来,不顾君前失仪,高声叫道:“侍卫何在?前来!不杀池傲天,实在天理难容!”
“哪个要杀老子的孙儿?”外面霹雳一声大喝,池大洪一身金灿灿的明光铁甲铠,手持虎头金枪,一阵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爷爷——”见到唯一的亲人,池傲天险些扑过去抱住池大洪的大腿,面对巍巍皇权,说不怕那是假话,池傲天前世中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能够在皇帝老儿面前打架,侃侃而谈,全靠胸中一口热血,和对封建皇权的陌生支持了下来,但是云岚数十年的上位沉淀,加上欧全之这个大敌在侧,池傲天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倘若再多支撑半个时辰,只怕池傲天也会垮了。
“是你这个匹夫?”池大洪瞪视着欧全之,浑身杀气外露,惊得欧全之战战兢兢,他和池大洪当了二十年的对手,实在是熟悉之极,堂堂的王级高手,倘若真的激怒了他,就算是当着云岚大帝的面,池大洪都敢照样杀人。
“行了,池哥儿!”云岚大帝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挥手道,“欧爱卿,荣爱卿,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池哥儿说。”
一声池哥儿,池大洪顿时火气全消,虎头金枪重重的往地上一顿,瞪着欧全之,喝道:“还不快滚?”
池哥儿?池傲天莫名其妙的站在旁边,云岚是在叫我?
“池哥儿,”房间里只剩下池傲天、池大洪和云岚三人,云岚大帝这才缓缓开口说话了,“咱们都老啦!”
池大洪迟疑半晌,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金枪扔在地上,单膝跪下,摇头道,“岚帝,池某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云岚反而笑了起来,摇头道,“还记得吗?你比我大十几岁,我从小脾气不好,谁也不敢陪我一起玩,就算让他们陪着我,也是战战兢兢,只有池哥儿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带着我去打猎……回想起来,我的童年,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得到了真正的快活。”
池大洪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涩然道:“岚帝,你言重了。”
“没有什么言重的,你家这个混小子闯祸的时候,你明明还在西山,却急三火四的闯进皇宫救人,而我这个当父亲的,竟然还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嘿嘿,帝王孤寡,池哥儿,这一点上,我可不如你啊!”
池大洪单膝点地,慢慢的站起身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道:“岚帝,你儿子女儿一大堆,你不着急,我可是着急的很……”
“都是自己生的,一个也是,两个也是,”云岚呵呵笑道,“你家这小子好的很啊,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也让我下不了台,不过我倒是听明白了,这个小子,用心良苦,嘿嘿,其心可诛啊!”
“怎么就可诛了?”池傲天很是愤愤然的看着塌上的皇帝,忍不住就想开口,见到爷爷脸色凝重,当下并没有做声。
“当年遗恨叹昭君,玉貌冰肤染胡尘。边塞未安嫔侮虏,朝廷何事拜功臣?朝云鹤唳天山外,残日猿悲黑水滨,十里东风青冢道,落花犹似汉宫春!”云岚口中缓缓念道,目光朝池傲天投了过来,笑道,“小子倒是大才,只是这‘昭君’、‘汉宫’和解?”
“啊!”池傲天也是一时情急,用上了这脍炙人口的诗篇,但是这世界中哪里来的汉朝和王昭君?只得定下心来,凭空杜撰了一个数千年前的王朝,总算是圆了过来。
云岚点点头,倒也没有深究,笑道:“池哥儿,和亲这事,我心里有底了,不过,你这宝贝孙子,死罪可免,这活罪嘛……池哥儿,我也不剥了你的面子,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处置才好?”
“这……”池大洪顿时卡了壳,他得到池九的消息,急三火四的快马赶回,哪里知道前面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到房间里的斑斑血迹,自知大事不妙,当下试探着问道,“岚帝,这小子犯了什么事?”
云岚顿时面色古怪,门口站立的几个大高手也是一脸尴尬,云岚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刚刚生的事情说了一番,倒是极为客观,连池傲天刚刚说话的语气都学得有几分相似。
池大洪默默的听完,一张老脸变得铁青一片,沉吟半晌,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小兔崽子犯了天大的事情,就算是老臣也包庇不了他,岚帝,既然如此……”
池大洪的话还没说完,转头看见一脸愤然的池傲天,怒喝道:“瞧什么瞧?还不给我滚出去?”
池傲天被爷爷骂了一句,却也不敢分辨,只得走了出去,刚刚出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小门已经被池大洪重重的关上,里面的声音变得袅不可闻。
池九、池七都在门外,陪着那个年长侍卫说话,见到池傲天出来,那年长侍卫微微一笑,朝池傲天扬了扬手,就算是打了招呼,转身扬长而去,池傲天心中有事,只在外面走来走去,心中烦闷无比。
转眼夜幕低垂,池大洪这才出来,池傲天抬头看他脸色,见老爷子脸上古井无波,心中也是揣揣,想要问些什么,却也不知从何问起,池大洪见到孙儿脸色,已知他的心思,当下呵呵一笑,摇头道:“没事了,回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池家大门早早的打开了,一身火红劲装,面色淡黄的池七背负长剑,赶着马车从院门转出,来到门口,池傲天在一身黑衣的池六伴随下,坐上了马车,响鞭“啪”的一声在空中爆裂,车轮粼粼,朝北方驰去。
“池门九龙出来两个,还是走的明保,暗保的还不知道有几个,看来池家这位少爷真是要做什么大事啊!”池府外的几个暗探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大惑不解,急忙飞也似的朝远处奔去。
马车的目的地是远处的泰伦山脉,泰伦山脉在大衍帝国中有着极为独特的地位,延绵万里之遥,将大衍帝国和北部草原分割开来,形成了天然的巍峨雄关,阻挡北部草原彪悍的游牧民族南下,而泰伦山脉其中有一小段旁支群山,距离大衍帝国帝都明玉城不过四五十里而已。
池傲天坐在马车里,心中却是极为诧异,自己昨天犯了这么大的事情,爷爷却告诉自己,皇帝的惩罚就是让他去北郊皇陵守园三日,这叫什么事情?难道冲撞了皇帝,打了大臣,只要守陵就行了吗?
“皇家园陵非同小可,不少宵小都打着皇陵的主意,要知道,历代帝王陪葬品都是天价,盗墓的偷出一两件来,就足以家致富,因此我派池六池七陪你一起去,无论碰到什么情况,哪怕是遇到了敌人,只管跟着池六池七。”
临行前,池大洪再三交代,絮絮叨叨不已,让池傲天颇为奇怪,老爷子可不是喜欢啰嗦的人啊。
经过郊外的一片黑松林,云层低垂,遮蔽住了阳光,赶车的池六大声叫道:“少爷,过了这片树林,就到了咱们要去的地方了。”
“嗯!”坐在马车里的池傲天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却听到树林中簌簌一动,池六池七二人顿时色变,轰隆一声响,池六的身子已经冲破了马车的窗格,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冲天而起。
池六身形刚动,四名黑衣人从路边的松林中已经跃将出来,寒光闪动,不知有多少暗器已经朝半空中的池七激射而去。
“哼,雕虫小技!”池六身在半空,运转不便,只见他身子滴溜溜一转,那数百点寒光一瞬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与此同时,坐在车架位置的池七身子也动了,也不见他手臂有什么动作,长剑自动跃到他的手中,火红的真气顿时弥漫剑身,一道灿烂之极的火行剑气从剑身上绵延数丈,朝当前那名黑衣人直刺过去。
池七善水,池六善火,这对搭档原本就是孪生兄弟,二人合力,威力更加增强了一倍,二人冲进黑衣人群中,以二敌四,竟然还占据了上风,只是那四名黑衣人也绝非泛泛之辈,四把长剑组成了一张剑网,剑光闪烁,五行真气交相辉映,将二人团团困在其中。
池傲天何时曾经见过这般高手恶斗?当下睁大眼睛,仔细观摩,只见那六人还在缠斗中,越打越远,无暇注意这边,当下更是在心中细细和自己胸中所学互相印证。
却见前面黑松林中转出一名黑衣人来,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连脸庞都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只听那人嘿嘿冷笑道:“池少爷,别来无恙?”
池傲天听那人声音极为熟悉,不禁一怔,却见那黑衣人露出黑布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瞧来赫然便是池门老四,池傲天心中不由得一奇,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立刻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救命啊!”池傲天大叫一声,转身便跑,那黑衣人身子一动,已经抢在池傲天身前,身形如鬼魅一般,池傲天怪叫一声,挥拳向那人胸口击来。
那人轻描淡写的避开了来,轻笑道:“好小子,这一招‘单拳开天’倘若是你家那位老头子施展出来,连我都只怕要退避三舍,至于你……”突然闪电般伸出手来,在池傲天胸前轻轻一按,池傲天只觉得胸口一阵闷,一张口,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池七池六正在和四名黑衣人缠斗,已经占据了上风,正准备加把劲将四人尽数击毙,一眼见到自家少爷受伤,顿时心中一凉,大叫一声,同时摆脱了对方的缠斗,身形如电,双双朝池傲天扑来,那黑衣人嘎嘎怪笑,也不和池傲天纠缠,身子一闪,已经朝二人扑了上去。
“少爷,感觉怎么样?”池七池六二人心急如焚,池六左手一把扶住摇摇欲倒的池傲天,右手长剑蓝光暴涨,将扑上来的黑衣人拦住,池七回过头来,见缠斗的那四名黑衣人已经追赶过来,当下伸手入怀,摸出一根小箭,脱手抛出,尖锐的破空声音顿时响起,那小箭带着一道碧绿色的火焰,射在空中,爆裂开来,煞是好看,池七狂吼一声,长剑抖起火花万朵,飞迎那四名黑衣高手。
“池门蛇焰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