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xiǎo爷好歹是个修仙xiǎo成的练气士,是不是要更牛逼diǎn才符合练气士的身份啊。

    噼哩啪啦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派出所里骤然想起,接着是摔门的声音,然后是灯光亮起透射过来,再接下来是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哒的一声轻响,走廊上的吊灯骤然全部亮起,三个警察行色匆匆的直奔xiǎo白所在的号子,粗重的喘气声在这深夜显得特别的响亮,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怪兽。

    但等他们接近了号子,那急促的喘气声却骤然齐齐一滞,就如凝固的声线被人生生从中间斩断了似的,这种突兀的转变听在人耳朵里十分的压抑,好在此时也没人关心这个,因为号子里有更加诡异的情景。

    只见和xiǎo白同一号里的另三人,此时人人双目直楞,眼泛血红,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整齐跪在铁栅栏边,屁股冲里头朝外,直挺挺得看着栅外三警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样。

    唯一正常diǎn的那个,却也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平平静静的看着他们,一张平凡的大众脸上波澜不兴,从眼神到面部看不出丝毫的表情,淡然得就像一潭看不透彻的湖水。

    青涩的年纪偏偏配上这副老僧禅定的表情,在三人看来,这怪异不下于跪在栅栏边的三人。

    三警察正被这癫狂与宁静的诡异糅合的诡异场景所慑,连来此的目的都忘了,更诡异的情景却接踵上演。

    跪在栅栏边的三个也仿佛给警察的到来惊醒了似地,两个壮汉倏地转身,跪移着拉开diǎn距离,呈面对面状,接着其中一个扬起手,抡直了胳膊,啪就给对方来了个嘴巴,直打得对方身子都跟着晃了一晃,腮帮子瞬间就肿胀了起来,血水顺着嘴角直流。

    他自己嘴巴张合,似乎想要给对方説些什么,但偏偏发不出一diǎn声音,连像哑巴那样发出啊啊呀呀的声音都不能,脖子上的血管青筋绷得好像要扯裂了一般,接着身不由己的腰一勾,头往下猛的一磕,那种被迫使,身不由己的表情即便在如此疯癫的形态前也明晰无比。

    但不由己就是不不由己,砰的一声大响后,等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是青乌一片,连血水都流下来了。

    他抬起头时,正好迎上对方扇过来的一记大嘴巴,然后就见两人角色互换,不断重复刚才的情景。

    噼哩啪啦的扇嘴巴和磕头声中,两人脸上的血污越来越多,鼓胀的眼眶里,渐渐的有泪水溢出,那种声嘶力竭的无声呼号的神情显得越来越惨烈和让人心悸。

    那干瘦青年又是一番光景,一个人先是仿佛疯了一样的拿头撞铁栅栏,撞得头破血流,眼见再撞下去就有性命之忧了,才换了动作,把右手平按在水泥地上,然后握着左拳死命的往右手背上砸,那疯狂劲儿就像砸的是完全不相干的别人,骨骼碎裂的声音听得人浑身汗毛都直竖。

    瘦子眼中也不再复有先前的那种冷冽锋利,而是一片空洞无光。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三人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冷汗倏地就从后背上冒了出来,头皮跟着一阵阵发炸,喉咙里咕噜了几声,都不能发出一句完整的话。

    满走廊就只能听见巴掌抽在脸上的噼啪声和头磕在地上的砰砰声,在这安静的深夜,白炽的灯光下,四壁雪白的走廊和铁栅栏后面的号子,这一幕场景直叫人汗毛直竖。

    时间虽然实际持续的并不长,但对这几人来説,却犹如过了无数分钟一样。

    “好了”一直平静看着他们的青年张嘴轻轻説道。

    声音很轻,还有丝仿若没有的无奈,但所有人却都听明晰了。

    随着这声“好了”,号子里那三个犹若疯癫的家伙的动作立即应声而止,缓了一缓,齐齐长吐了口气,眼珠子跟着灵动起来,这才有了丝活人该有的样子。接着一起惊悸畏惧的看向xiǎo白,见他再无旁的表示,体内支撑不倒的最后一口气这才一泄,一起瘫趴在地上,呼哧哧的喘气,一副大难得脱的模样。

    这一幕让赶来的三个警察更加的惊悸,连来这里的目的都给忘了,看向xiǎo白的眼睛里,只有恐惧和不安。

    对他人来説或许诡异,在于xiǎo白,也就是一道迷心咒的的事,三人神智被迷,自然一切行动听令行事,即便要他们撞墙自杀,也只在一念间,受术人反抗不得。

    迷心咒是比较常见的法术,一般有diǎn道行的江湖术士都会,差别仅在咒术威力的大xiǎo,早些年月那些走街串巷耍猴弄蛇的把戏人都会,和催眠术比较相似,只是霸道些。

    建国初期常跑乡下的人都知道,经常能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听到内容却相似的故事,某日一把戏人在某村庄某人家行乞,结果被那家无赖后生恶了,临走时会恶言相咒,等那把戏人走了,那后生就会陷入神智癫狂,绕着自己家院墙外爬行磕头认错几日不止,情状吓人。

    凡有类似的故事,官方总会尽量将其事件本身模糊,然后加以引导,让旁人理解成这是劝人向善编写出来的故事,当不得真。

    经这一弄,事件的真假也就难以分辨了,其实这就是恶了有道行的把戏人被施了迷心咒加以惩戒的。这类心咒施展起来也简便,一种是提前画符成咒,等到要用时将符咒粘贴在受术人身上然后引发符箓就行。xiǎo白用在那三人身上的就是这种,只是由于练气五层的修为在那,没那么麻烦,直接凝水成符,将冰符打进三人体内就行。

    符咒本身就是将天地中的一种特俗能量束缚在符纸内,然后打入受术人体内,破坏人体三魂七魄的平衡,从而引发种种症状。要破这种行式的心咒同样简单,只要取掺了公鸡血的白酒,含进嘴中然后喷淋到受术人头脸上即可。

    公鸡血破煞,这大家都知道,白酒性烈炽如火,火克一切阴秽之物,起冲和之效,再加上人的元阳之气做引子,这类心咒也就破了。讲究些的还会专门选取那红羽如火或黄羽明艳的子公鸡,喷淋时选五服内阳刚旺盛的男子,事后更要趁热生喝下xiǎo半碗的黑鸽血,鸽子也不浪费,清炖了一并吃下。

    要注意的是,如受术人父母正值壮年,由其解术效果当然是最好。但要是父母已经年老,且过了花甲之年,那就万万不可亲自动手破除法术了,否则易身体亏损。

    这类心咒还有种施术方式,那就是吐愿成咒,只要受术人在一定距离内,施法人念咒即可成法。但这种施法方式对施法人的道行要求比较高了,施展后还要亏损一些元阳。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心咒威力自然是大大提高,而且这种方式施展的心咒因为会蕴含施术人的一些怨力,也就是怨念,解除起来麻烦多了。

    但一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或是碰上睚眦必报的狠角色,江湖术士们都不会用这种损己损人的搞法。

    这类法术施展时还有一种更加高级的形态,那就是取得受术人贴身的服饰或是精血,起坛做法成咒,这个xiǎo白也不会,仅是知道而已。封神榜里的把姜子牙差diǎn弄得一命呜呼的钉头七箭书,就属于此列。

    至于那些故事中的受术人,会绕着自家院墙磕头,这也是有讲究的,除了警戒震摄效果外,也给受术人留了条后门,施术人没将事情做绝。如果本家行善积德,家中自当有功德浩然正气荫庇,外邪难侵,涤荡内外,受术人甚至能在祖宗的荫庇下很短时间内就自动复苏。

    如果是绕着它处爬跪,那就是碰倒狠角色了,只能是怨命不好。

    而且江湖术士一般也不敢将事情做绝,那样结了因果,业力缠身,也是大麻烦。

    那个行当里都出些败类,那是难免的,再后来,又恰好赶上信息打爆炸的时代,芝麻大diǎn的事报纸电视上一登就能闹得全国人民都知道。

    一些江湖术士把这种心咒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凭着半吊子的法术去迷骗一些心智弱xiǎo的人群,拐卖儿童诈骗钱财,隔三差就有报道出来,把这一行名声彻底弄臭,引来国家力量的严厉打击,弄的江湖术士都成了过街的老鼠。

    好在国家力量因为怕引起恐慌也不敢张扬,只説成是歹人用迷幻类药物控制了被害人,让其乖乖就范。大家也就信了,也不想想,别説那年代,就是现在,那有什么药物能达到那个效果。

    扯得远了,见三警察呆愣在一旁,xiǎo白只好出声提醒道“还不赶紧把这三人送医院,再迟些恐怕就要糟了”。

    三警察都不知道是怎么的,脑子里木木的一片,也没觉得这话由xiǎo白説来有什么不合适宜,打开牢门,将三人架上了警车,再锁上牢门,关掉走廊的灯,发动警车。直到被灌进车窗的凉风一吹这才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冷,彼此对望了几眼,发现大家脸色都不好看,嘴唇翁合了几下却都没有説话的兴致,绷着脸一路沉默的驶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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