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哦,那块玉我给你放到了书房。”鸾儿本一时未想到,但片刻间,恍然一惊道。

    柳胥赤着上身,跟随她身后,来到相通的书房案牍前。

    女子打开一个檀香木盒,取出一块白玉。

    是的,那玉已变白色,洁白无瑕。

    “这...”女子手拿着玉,不明变化缘由,处在吃惊中。

    柳胥从后面过来,赤着上身。

    “世子,你何时过来的...?”女子问。

    话未说完,柳胥俯身压了过来。

    女子自然后退,却那案牍高,她的腰抵在案牍边上,手拿着玉,再是后退不了。

    但柳胥的胸膛,依然在下压。

    直至和女子的胸接触。

    女子别过脸去,不敢看柳胥,因为他的目光有些冷硬。

    柳胥伸手捏住女子的下巴,拨了过来。

    两者对望。

    “还有谁见过?”他问,声音生硬。

    “没...没有了,就我自己。”女子语结。

    “可曾和别人提起过?”

    “没有。”女子轻摇头。

    “不许对任何人说,这句话你可能记住?”说这句话时柳胥有过犹豫,一刻间,他曾杀心起。

    然不知为何,又消。

    “嗯...鸾儿今生是世子的人,自不会说。”那女子开始看柳胥的眼睛。

    “是任何人。”柳胥放手。

    女子点了点头。

    “就是死,也不会。”她心中道。

    “服侍穿衣吧。”一手夺过人王玉璧,柳胥转身。

    女孩诺诺直起身来,这个姿势,委实太累。

    但旋即想到,柳胥那俯身近前的姿态,她吐了吐舌头,羞羞笑了。

    奴婢的愿景,就是简单。

    但似乎永远也不法实现。

    “世子,饭菜早已备好,你可曾饿?”床前,女子为柳胥穿衣,同时道。

    “嗯,有点。”柳胥声音温和,转变的太快。

    谁也不知眼前这高阔俊俏的男子,心中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饭菜摆满长桌。

    柳胥神情变了变。

    因为汤还是虎骨汤,肉还是龙鳝肉,甚至更过分的是,汤中竟还有一截虎鞭。

    柳胥望向正在吃饭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立时缩小了起来,低着头,嘤嘤道:“是主妃吩咐的。”

    “你家主妃还与你说了什么?”

    “哦,主妃说,你到了懂的年纪。若是要,就...”女子羞意更甚。

    “就什么?”柳胥发问,面无表情。

    “给你...”两字声音很轻,但却并未吐出。

    因为片刻间,女孩面色一变。

    隐约间总觉得有不对意的地方,后来终于一刻想到,对面男子用了你家主妃四字。

    那可是他的母妃。

    “铺床!”

    “呃?...”女子半晌未反应过来,而后方才起身欲去睡室。

    “要你侍寝,好还了你家主妃的愿。”柳胥道。

    女孩立时停下,站着不动。片刻后,又回自己的椅座。

    “为何不去了?”看着女孩神情,柳胥倒乐了,挑问道。

    “我是世子的侍女,今后世子要吃什么,我便传什么菜。世子要我做什么,鸾儿便做什么。”她终于明白,声音唯诺。

    “去取一壶花雕酒来,你我喝一杯,权当留住你这话。”

    女子无表情,转身而去。

    自此后,饭菜少有补阳之物。

    翌日。

    剑心斋前。

    柳胥遇见一个未意料的少年。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曾与他共出三剑的邱枫。

    “时久不见。”柳胥道。

    “时久不见!”那人抱拳回应。

    稷下学宫,分十个剑斋,言大不大,说小亦不小。

    柳胥与他不在同一斋,若偶碰上,倒也能说的过去。

    但却在这里遇着,必不算偶碰。

    “有事?”故而柳胥直接问。

    对面少年表情上似有拿捏。

    “你我一战,也算是相识,相识即友,但说无妨。”柳胥表明态度。

    “你们剑心斋,有一人即将有难。”邱枫道。

    “谁?”柳胥随意发问。

    “余阳郡主。”

    “她?”

    邱枫点头。

    柳胥思忖片刻,终是微冷说道:“她有难,与我何干?为何单单给我说?”

    邱枫神色稍稍有些变化。

    不过旋即道,“那一日,见你为她出了三剑...”

    为她出了三剑,几字一出,言下之意自然明了。

    柳胥扬手打断,“随意而施罢了,并无关连!”

    柳胥不想和太多的女子有干系,因为多了,他怕会负人。

    青灵已是前例,他不忍再有。

    所以径直冷漠转身,再不愿多言,对面邱枫亦回身离开。

    只是有时命中的东西,果真能推脱掉吗?

    人往往,不可知!

    “对了,有时间到我离火宫来喝酒,我有好酒招待。”柳胥突然又转身道。

    “酒就不喝了。”对面邱枫回了句,并未转身,背影有些落寞。

    咦?

    柳胥神色一变,按理说他不该拒绝的。

    “你本能相帮的。”却这时又一道声音传来,但那背影已然走开。

    入剑心斋,柳胥便无意向左边唐应心望了一眼。

    果发现,就近几日她有变化。

    往常这个时间,都能听到她的交谈以及欢闹声。

    但是渐渐都没了。

    柳胥收回长长目光,但下一刻,他哭笑不得。

    因为他看到杨付昕,这女子居然低着头,脸色竟然还红了。

    这事弄的?

    唐应心在她的左边,柳胥欲看唐应心,必然目光经过她。

    他与她已有好些日子,没曾说过话。

    最近的一次说话,是她的纸飘到了柳胥的桌上,柳胥递还,她说谢谢。

    现今他用这长情的目光来望那么久,并且还失神,到底是何居心?

    羞红脸的女孩,想不透。

    柳胥紧赶别过目光,然后便看到右手边的另一女孩。

    她的目光,更大胆。

    那情,都在明眸中,从来不变。

    这一刻,柳胥的心,彻底静了。

    自念,幸亏没多管闲事向邱枫回问。

    因为他不是天公,救不了天下人,甚至自救都做不到。

    柳胥不想欠别人,同时也不想让别人欠着他。

    他怀抱的思想,是得过且过。

    然他不知,这并不是上天给他安排的命运。

    越二日,并无课时,柳胥前往太医院。

    不见其师,已有近月,他不羞愧。

    因为近些时间,一得空隙,他便入大内药王阁,亲辨药草。

    初始时,每日间只能掌握几百株。

    渐渐的,一个晨起,便能记下近百。

    时至后来,许是触类旁通,又许是水到渠成,他见一陌生药草,乃至听其一名,便能说出大致效用。

    且八九不离十。

    正向老者曾说的,医不必学,久病乃成。

    是的,接触的多了,一切自通。

    如今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八千药理,他熟贯于胸。

    今日他来太医院,用他的话说,就是来卖弄的。

    他要在老者面前卖弄。

    所以提一壶花雕酒,他便来了。

    尚未入门,便呼喊师傅,又甚觉不亲,故而又在前面加了太叔公三字。

    “太叔公师傅,太叔公师傅,听说你想我了,徒儿来看你了。”柳胥热情极致。

    然一进门,他感觉不妙。

    因为老者很积极,竟出室相迎。

    只是手中,握了一把研药杵。

    那姿态,似乎是早早就摆好的。

    “太叔公师傅,你咋出来了?”柳胥的声音越来越小,缩着脖子,有些不太自然。

    “你过来。”那老者道。

    “不吧?!”柳胥道。

    “你过来!”

    两者突然有了对峙的味道。

    “我是给你送酒的。”柳胥把花雕酒拿在身前。

    不过看老者这架势,似乎这三世花雕酒,年份并不够。

    “好,你过来,看酒的份上,我不揍你。”那老者道。

    这般一说,柳胥方才唯唯诺诺过来。

    近前来,老者手托一物,问道:“这方印,咋还发霉了呢?”

    发霉了?

    竟然发霉了???

    方印是柳胥调换的,因无材料,他用胡萝卜刻了一枚。

    太医院有大事都需老者的方印,其嫌麻烦,总会说:“印在药牍上,自己去戳。”

    后来用着用着,突然有一天,一位药童说:“太师傅,你的方印发霉了。”

    老者一怒,正欲斥其胡言,然定睛一看,果不发霉?

    登时他的脸,黑了。

    这样的事,除了柳胥,第二个人,都不敢干。

    也干不出来。

    “你这胡萝卜做的,时间一长,不就发霉了呗?要说我,您老人家就是太会省?”柳胥打死也不承认。

    尼玛?

    老头怒了。

    “你这混杂小子,快把我的方印拿出来。先不说其它,大内药王阁,八千七百零三种药材,你单是哪一味说错,都再难能出我这太医院。”那老者直接道。

    “师傅,你都知道了?”柳胥委屈,做出知错的脸色。

    “你说呢?”

    然画风陡然一变,柳胥欢跳了起来。

    “明知我过目不忘,还想考校。哈哈,师傅你可是想侮辱我的智商?还你的方印,直接考校吧?”柳胥扔来方印,小脸一扬,霸气十足。

    “你这混杂小子不要得意!通儿,你把万药圣录拿来,逐个来问。”

    “是,太师傅!”正在摊晒草药的药童,停止手中的动作。其先入室,抱了一本金薄大书过来。

    “玄卿师叔,太师傅让我考你。”小药童年纪不大,声音尚显稚嫩,但却颇懂礼节。

    “不要叫他师叔,一味出错,就不是了!”老者轻叱。

    “小师侄,问吧,问吧。”柳胥笑道。

    “金银花。”药童模样可爱,稚声发问。

    “色暗黄,叶齿状,蒂有毒,味略苦,性解暑。”柳胥坐着,老神在在。

    “蛇冠草。”药童对比后,发现不有错,故而再问。

    “异香,状若蛇冠,叶叠垒,有剧毒,性不一。”柳胥略一回想,便答。

    “有何不一?”不远处的老者突然接口道。

    “何洞穴处产,解何长虫之毒。”柳胥回答。

    “继续问。”

    “是,太师傅。”

    “玉兰香。”

    “......”

    “......”

    询问与应答声交织,不有断绝,柳胥成竹在胸,一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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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胥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顾平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二十八章 心有所属-山河令原著,山河胥,一本书并收藏山河胥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