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魂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薛川大惊失色,赶忙后退三步,和元椟拉开了一点距离,似乎担心对方忽然动手秒天秒地。

    元椟擦了一把冷汗:

    “哥,我只是圣人魂魄转生,现在其实还是个**凡胎啊。”

    薛川无比警惕:

    “谁知道呢,圣人魂魄,就算是瞪我一眼让我魂飞魄散也不是没可能啊!”

    谁知道,栾钦墨却是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身上有封印。”

    薛川一愣,回头道:

    “啥?”

    栾钦墨看着有些无奈的元椟,一字一句地道:

    “我曾听一位大能说过,古有圣人,不甘逢大劫而殒,但因不受天地拘束,不受地府管辖,不入六道轮回,只能自封魂魄,寻灵胎转生。”

    薛川一听,就大致明白了栾钦墨说的是什么意思,而看向元椟的目光也就带上了几分惊奇:

    “意思是,这家伙虽然是圣人的魂魄,但是因为万事有因果,只能设下层层封印束缚自己,而现在他的魂魄封印已经解开了一层,所以堪比五灵境的强者,对吗?”

    薛川大概推测出了元椟目前的状况。

    元椟无奈地点点头:

    “你猜的没错,我隐约间能够回忆起一些前生的往事,但是因为封印只解开了一层,也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柳北也是明白了:

    “这就是你不愿意修炼的原因?”

    元椟长叹一声:

    “或许你们看来这是一件大机缘,但是只有我清楚,我前生可不是什么善类,而随着我境界的提高,封印也会逐渐揭开,届时,或许我就不再是我,而是一尊大魔!”

    薛川瞳孔一缩,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你的前生...是不是与草木有关的大妖?而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灵草成精。”

    元椟也是目录震惊之色地看向薛川:

    “你怎么会知道?”

    薛川看了一眼柳北:

    “这并不难猜。首先你凭借一个凡人之身,却能与灵药有着如此强的亲和力,你又说可能是个大魔,那就应该是个业障颇重的草木通灵而成的妖。”

    “其次,柳北身上有着浓郁的锋锐剑意,这种剑韵是铭刻在骨子里的,而你很显然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就说明那妖应当也是在剑道上有着很深的造诣。”

    元椟不解道:

    “可你又怎么知道”

    薛川打断道:

    “因为我也听某位大能说过,曾有灵草化人形,草叶所指,无物不破,宛若天生剑胎,令人敬仰。”

    元椟恍然大悟。

    柳北则是看着眼前的三人,无语道:

    “我说,现在是不是就我一个人和大能没有关系了?”

    然而,薛川、栾钦墨以及元椟都是目光诡异地看向她,不约而同道:

    “不!”

    随后,这三人也是对视一眼,似乎都是读出了对方眼中的意味,随后会意地点点头。

    柳北愈发莫名其妙,觉得这仨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什么啊!你们那是什么反应啊?”

    薛川嘿嘿一笑:

    “你以后就知道咯...”

    随后,薛川再一次面向元椟,试探道:

    “那...你确定你的前生业障很重吗?”

    元椟显得有些低沉:

    “对。从我第一层封印解开一直到现在,足足十八年的时间,我每天梦到的都是血与火,战与乱。”

    薛川等人闻言,都是有些惊讶。

    元椟继续道:

    “这第一层的封印也越来越不牢靠,倘若我真的踏入修仙路,定然会愈演愈烈,届时,我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元椟顿了顿,苦笑一声:

    “很可怕吧?身体里藏着一个妖孽的痛苦...我真的很害怕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痛,甚至是给天下黎民百姓带来灾祸...”

    薛川沉默了片刻,随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元椟的肩膀,让后者有些发愣。

    “想这么多干嘛,至少现在你还是元椟,不是什么绝世大妖。”

    元椟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们不害怕我?”

    栾钦墨也是微微一笑:

    “为什么要怕?你现在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花匠,可不是什么业障深深重的大妖。”

    原本,按照元椟的想法,既然栾钦墨都已经知晓这神魂转生的内幕,那么其中的可怕之处她定然也是知晓,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即便如此,她却依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可...薛兄弟,你...”

    元椟以为薛川没有认清其中的危险,故而还打算开口解释一番,结果却被薛川捂住了嘴巴:

    “够了够了,别再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啊,再扯我削你!”

    薛川一脸随意:

    “我可跟你说,我答应了你爹要好好照顾你个小兔崽子的,所以就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懂吗?”

    元椟先是一愣,随后也是明白薛川与栾钦墨是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不由得心生感激。

    这个时候,柳北也是抱着乌黑长剑走了上来,一脸纠结: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些什么东西...但是...既然现在好好的,就应该珍惜当下,而不是一直担忧还没有发生的未来。”

    元椟听得柳北的话语,心头愈发温暖,刚想说些什么,却不防柳北忽然将他抱入怀中,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一阵幽香和温柔里。

    “听起来你过的也很不容易...就当是给你的鼓励吧。”

    柳北抱着元椟,神色中竟是没有抗拒的意味,反而带着些同情。

    薛川阴阳怪气地吹了个口哨:

    “哟,这种待遇,我都没有呢!”

    柳北抬起头,恶狠狠地说道:

    “要你管!滚一边去!”

    栾钦墨也是忍俊不禁:

    “柳姐姐这是下血本啦!看来是想钓个圣人当相公咯?”

    柳北闻言,也是面色一红,赶忙松开了手,随后和栾钦墨打闹了起来:

    “连你也调笑我!招打!”

    只有元椟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显然是被刚才的美好给直接俘获了心。

    薛川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好笑道:

    “嘿!嘿!想什么呢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元椟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角,随后才反应过来,一张清秀的脸庞上也是红得不行:

    “薛...薛兄弟...你们...当真...不...不...”

    “不介意。”

    薛川微笑道。

    还不等元椟有什么动作,薛川便勾着他的肩膀,吊儿郎当地带着元椟向前走去:

    “来来来,我跟你说,你只要放宽心,跟着我混,以后说不定还能让柳北当你媳妇儿呐!”

    不远处传来柳北的一声羞恼的威胁声:

    “薛川!你要死啊!”

    薛川缩了缩脖子:

    “虽然说吧,柳北这妹子凶是凶了点,但是凶好啊!女人就是要凶!不是有一个词儿吗,叫什么...对,波涛汹涌...”

    元椟汗颜道:

    “好像不是一个字吧?而且这和凶不凶也没什么关系啊...”

    薛川随意地摆了摆手:

    “嗨!都一样,差不多一个意思!你看,比起柳北,栾钦墨那姑娘明显就不够看,波涛汹涌这四字儿就与她沾不着边...”

    栾钦墨的声音也是骤然响起:

    “姓薛的!管好你的嘴!”

    元椟有些瑟缩:

    “那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下去比较好...”

    薛川全然没有把那两声威胁放在心上:

    “不怕!我跟你说,哥现在强得一匹,就是她俩一起上,也得对我毕恭毕敬!我要她们往东就不能往西,要她们暖床就不能”

    说到这里,薛川忽然发现元椟的神色有些不对头,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回过头去,就看见两张动人却含着煞气的面庞。

    “呵呵...我刚跟元椟开玩笑呢...”

    薛川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不由得挠着头讪笑几声,就打算拉着元椟跑路。

    虽然说青天不灭身上了一个台阶,使得薛川的肉身相比之前要更为可怕,但是面对这两个佳人的怒火,薛川还是有些怂。

    “呵呵,我们也打算跟你开个玩笑...”

    柳北冷笑道,手中的乌黑古剑也是缓缓抽出。

    栾钦墨虽然笑得更亲切,但是其中的危险意味更为浓郁,让薛川寒毛直竖。

    “二位姐姐,小生还有些事情,这就先走一步了!”

    薛川干笑几声,转过身子就打算离去,然而身后的两道倩影却是已经攻了上来!

    “你完蛋了!”

    .......

    离桃域的一个小城中,一家酒楼里正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其仪态庄严,但是面容带着几分不正经,让人看着觉得矛盾无比。

    这老头的脚边,还趴着一条大黄狗,黄狗耷拉着尾巴,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显得没啥活力。

    老头看了脚边上的黄狗一眼,不由得不爽道:

    “只是要你去咬个人而已,搞得这么可怜巴巴地干嘛?”

    大黄狗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盯着这老者,眼眸中委屈意味很是浓郁。

    老头面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便压低了声音:

    “好吧,让你去地府咬个孽尸确实是我不对,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不等会儿回去给你加餐?”

    大黄狗一听“加餐”二字,立刻双目放光,抬起头来,蹭着老头的裤管,尾巴也是摇的欢畅。

    老头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只能暗骂一声:

    “败家玩意儿...”

    这时候,老者端起面前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酒,随后颇为不满地砸吧砸吧了一下嘴:

    “这酿的是什么乌七八糟的?”

    随后,老头摇了摇头,从腰间取了个葫芦,从中倒了些酒水到杯子里,然后一口灌下,这才舒张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

    这时候,酒楼伙计一脸严肃地跑了过来,提醒道:

    “大爷,我们这儿不能自带酒水!”

    老头闻言,斜睨了这伙计一眼,便掏出一杆烟枪,就这么点起了火来。

    伙计面色一僵:

    “大爷...这儿也不能抽烟...”

    老头放下烟杆,不爽道:

    “哪儿那么多事儿啊?你去跟你们的李掌柜说一声,就说夏老爷子想喝自己酿的酒,抽自己种的烟,你问问他同不同意?还有,让他不用下来,我坐一会儿就走。”

    伙计有些半信半疑地小跑上了楼,没多久就一脸震惊地跑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毕恭毕敬地道:

    “大爷...我们掌柜的说了...您随意!”

    老头点了点头,这才惬意地抽起烟来。

    谁知道,一道衣衫破旧的身影却是坐到了这老头的对面,开口道:

    “老爷子,你这酒...似乎挺不错啊?”

    夏守头也没抬,张口毫不客气道:

    “废话!”

    那人也不恼,搓了搓手,厚着脸皮道:

    “老爷子...能不能...给我尝尝啊?”

    夏守终于是抬起了头,上下打量了面前这穿着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皱眉道:

    “后生,你哪来的?”

    这男子嘿嘿笑道:

    “我就是一靠卖画为生的走江湖的...入不了您的眼!”

    夏守却是摇摇头,加重了一遍语气:

    “我是说,你,从,哪,来,的?”

    这中年男子笑容一僵,随后也是收敛了一些散漫:

    “无尽海域。”

    夏守点了点头:

    “还算诚实,诺,拿去喝吧。”

    这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夏守一眼,接过了葫芦,也不讲究,倒了一杯酒便一口饮下,随后露出了舒爽的神情:

    “好酒!”

    夏守自信一笑:

    “那是,这可是老头子我亲手酿的酒!”

    画师摇摇头,又换上了一脸笑容:

    “老爷子,看你也是个明白人,我也不瞒着你,不久之后的风云宴呐,别的人我不知道,有个我看重的小子肯定会名传四方!”

    夏守也是放下了酒杯,看起来很感兴趣:

    “哦?巧了,我也有个看重的小子,估摸着也能让整个皇朝都抖上那么一抖!”

    中年画师瞪大了眼睛:

    “真的?那那小子能让老爷子你都看上眼,岂不是个绝世天骄!”

    夏守抽了口烟,若有所思:

    “还好吧,资质不错,意志也挺坚韧,身上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人有点欠。”

    画师又倒了半杯酒:

    “那我更想看到他俩比一比了...老爷子,我跟你说,记着啊,这风云宴上,有个叫薛川的小子,肯定会脱颖而出!”

    夏守脸色一变:

    “你说啥?那小子叫啥?”

    画师不解道:

    “薛川啊!当初在东莱遇见的,和我有缘,还给他画了幅画。”

    夏守乐呵呵地笑了:

    “巧了,我看重的那小子...”

    “也叫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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