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猎户説完,关了院子的柴门,不让松鹤道人和醒尘、董雪儿三人进去,转身回到房舍之中,那院中的恶犬又不停地吠起来,加上那婴儿的啼哭声,整个院子在这寂静的深夜,喧沸不止。

    “你们怎么还不走?闹得我们全家人都不安宁,难道你们心里过意得去么?”那猎户又出门,极不耐烦地对他们驱赶道。

    醒尘却不急,走上前拱了拱手,和声和气的説道:“不好意思,真的是打搅舍主了,刚才我师叔説错话,别见怪,其实我们一行人是来借宿的,这天色已晚,只望舍主能借方寸之地供我们几人落脚休息就行,其它的不敢奢想,我们一定会安安静静地捱到天明。”

    那猎户沉吟半晌道:“好吧,我这里房子不多,就这几间,还有一个柴房空着,你们几位就在我柴房里住一宿,这柴房虽比较脏乱,但也算遮得住风,避得住雨,总比那露宿荒山野地要强得多!”

    説着,那猎户便将醒尘一行三人,引到房舍右边的柴房住下,又叮嘱道:“这天干物燥,请大家不要diǎn火,万一将柴房中引燃起来,就十分麻烦了。”

    猎户走了不久,醒尘笑着问道:“幸亏刚才我多了一个心眼,不然今晚我们都进不来了。”

    松鹤道人侧耳倾听,只见外面的犬吠和婴儿哭声也没有了,想来这家人定是已经睡了。便推开柴房的门,对醒尘和董雪儿道:“你们二人就待在这里,贫道到外面去看看情况。”説罢,一溜烟闪到外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松鹤道人又急匆匆地奔回来説道:“不好了,那猎户果然是妖怪!”

    醒尘慌忙问道:“何以见得,他在你面前显了真身了没有?”

    松鹤道人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刚走到院子里就回来了,不过我发现那院子里刚才那只恶犬不见了,只是一个木桩立在那里,我敢肯定,那狗就是那妖怪放的一个木桩,然后给我们一行人,使了一个障眼法!”

    醒尘不解道:“那犬吠声是从何而来的?”

    松鹤道人笑道:“那还不简单,妖怪随便弄一个会发声的夜虫,伏在那木桩上,变了它的声音,就形成了犬吠声。”

    醒尘diǎn了diǎn着,思忖道:“这妖怪有这般神通,恐怕不是好对付!”

    松鹤道人却不以为然,他取出他的收魂伞对醒尘説道:“放心,贫道自有办法,制伏这妖孽!你看我这收魂之伞,有这法宝,还怕他们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在那柴门里探出头来,醒尘一看,原来竟然是那猎户的妻子,只见那女人打了一个招呼道:“你们这么晚上,还在这里説话,睡还着觉么?”

    醒尘心想,这女人莫也是妖怪,可刚才他们説的放,明明被这女人听见,想到这里,醒尘手中按剑,要上前擒拿这妖怪,却被松鹤道人一把拉住道:“莫慌,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女人见势不对,只道:“诸位早diǎn歇息吧!”然后迅速离开了柴房。

    醒尘回过头对松鹤道人道:“刚才你未何拉着我,我明明可以上前一剑杀了她!”

    那松鹤道人缓缓説道:“我们要看准时机再下手,你这样草率,恐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杀了这个妖怪,却让那个妖怪逃了!我们再等等吧!”説着,闭上了眼睛,在那里瞑目打坐。

    醒尘和董雪儿也盘坐起来,闭上双眼,听外面的动静。

    这样又昏昏沉沉地过了几个时辰,醒尘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那女人的惊叫声,那松鹤道人和醒尘、董雪儿也坐不住了,都提着剑,奔到院中去,这猎户所有房舍的灯都亮了,想来是出什么事了。

    醒尘、董雪儿和松鹤道人三人一道提着剑,走入正厅的房中,只见那猎户的妻子,伏在那孩子的襁褓上,哭哭啼啼:“我可怜的儿啊,你还这么xiǎo啊,那妖怪又是如何下得了口啊……”

    松鹤道人再一看那襁褓里,赫然一惊刚才还在猎户妻子手中的白白胖胖的孩子,却没了脑袋,那脖子之上血肉模糊,于是问道:“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那猎户在房中焦急地踱着步子,脸痛苦而六神无主的样子道:“都怪我方才没有听信大师説言,我儿才遭如此无妄之祸,那妖怪突然窜入我的房间,那时我妻正在给我儿喂奶,那妖怪便从我妻手中夺过我儿跑了,我和妻子追到院中,将儿捡回来时,我儿已经没了脑袋,全被那妖畜给吃了!”説罢,也掩着面,嚎啕大哭。

    松鹤道人上前安慰道:“二位且莫悲伤,贫道这就去取那妖怪的头颅来祭你那儿子!请问那妖怪往哪方走了?”

    那猎户一边掩面哭泣,又往东面指了指。

    松鹤道人又转身对醒尘和董雪儿道:“你们二位且在这里守着这猎户和家伙,莫让他们再被妖怪伤到,贫道去拿了那妖怪就回来。”

    醒尘拱手笑道:“请师叔放心,有师侄在这里,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他不没説完,那松鹤道人已经凌空奔着东方,往那妖怪逃窜的方向而去。

    醒尘和董雪儿留在那猎户房中,猎户却一把拉着他的妻子走到门外,嘀咕了几句,却説是要把死去孩子的尸骸拿到外面去用土掩了,醒尘担心那猎户有危险,便説要陪他们一道出去。

    醒尘和那猎户一块儿,出了门,那董雪儿却留在那里和猎户的妻子在一起,外面月色正朗,风吹草动可见,野鸟惊飞拍翅,野兽在山林中驰走。

    不过,醒尘突然有一diǎn不对劲儿,那猎户在夜中走路没有声音,在月光下,却又难见影子,难道他就是千年尸魁?

    正在醒尘猜疑之间,那猎户呵呵一笑,丢掉了手中那孩子的尸骸,醒尘一看,那襁褓里哪里是包裹的孩子,分明是一截枯树木头。

    醒尘再一看那猎户早已变成了千年尸魁,只见他披头散发,张牙舞爪,两眼若铜灯,鼻子却似牛鼻,脸上到处都是粘黏的腐烂的尸肉,一只獠牙ding在外面,看起来狰狞恶心之极,吓着醒尘哆嗦地退了几步。

    “哈哈哈,怕了吧,今天你既然跟我一起出来了,我就要吃你的心,挖你的胆!”説罢,那千年尸魁吐了吐鲜红的舌头,向醒尘这边扑了过来。

    醒尘也不退避,拔出七彩修罗剑,挥舞着迎了上去,七彩修罗剑,剑芒四射,那千年尸魁,不光有獠牙,还生得一副钢爪,那钢爪与剑交击,火花四溅,二个你去我来,那场面,真个好斗。

    那千年尸魁的钢爪哪里敌得过醒尘的快剑,斗了十几个回合,渐渐分出了个输赢,千年尸魁退了几步,笑道:“哈哈,我还没有发绝招,岂会输给你们!”

    説罢,只见他将手指齐齐放入口中一咬,那指间便冒出绿色的尸水,那尸水像醒尘喷溅了过来,原来这家伙惯用阴邪之法,那尸水溅到之处,连袍子都会冒烟,被腐蚀掉,更莫説人的皮肤。

    醒尘担心被尸水溅到了,急忙祭起飞剑,凌向空中,疾速飞走,只听风声簌簌,醒尘逃得急,也顾不得方向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云飞来,在半空中将那醒尘截住,黑云一显身,居然是那千年尸魁,那尸魁哈哈笑道:“你会御剑,我也会腾云,看你往哪里逃!”

    醒尘见这空中,也不好打斗,便降下飞剑,与那尸魁在地上斗起来。

    “主人,莫与这家伙缠斗,且让我来收拾他!”醒尘的法宝生死方突然説道。

    醒尘即刻祭起法宝,那生死方在空中一阵疯狂乱射,哪得那尸魁花了眼,急忙退避,只见他冷冷一笑道:“你有你的法宝,难道我就没有了么?”

    説完,那千年尸魁拔了一颗獠牙,那獠牙金光闪闪,变成拳头般大xiǎo,照生死方掷去,只听那镜子惨叫一声,掉到地上,醒尘叫生死方不敌,手一摊,收了法宝在手中。

    正在醒尘收法宝时,那千年尸魁又拔了一颗獠牙,变成拳头大xiǎo照醒尘打来,醒尘闪避不及,被那獠牙打中,翻倒在地,昏迷不醒。

    那千年尸魁见状,心中大喜,三五步走上前,手一伸,变了一把牛角刀,要把醒尘剖了来取他的心脏,原来这尸魁专干吃胆剜心的勾当。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林子传出一声大喝,那尸魁马上停住了手,原来,他被这呵斥声给吓住了,只见他立在那里,回头四处观望,却不见有人来,又拿了那牛角刀,准备继续剖了醒尘,剜他的心。

    他牛角刀还没靠近时,只见一把收折的纸伞,从他背后袭来,千年尸魁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当他起身时,见那松鹤道人,手中拿着纸伞站在他的身后。

    只见那松鹤道人喝道:“好你一个妖怪,居然使了一个声东击西的计,让贫道空追了几百里,就算是御剑,也徒耗了贫道不少灵力,今儿我绝不饶你!”

    那尸魁哪里肯这么快罢休,只见他扬起钢爪,对着松鹤道人一阵狂吼,猛扑过来。

    松鹤道人见状,心中一diǎn也不慌张,只见他身向旁一移,用那纸伞在他脚下一绊,那尸魁失了重心,栽倒在地,松鹤道人手中的纸伞一指,射出一道光束,一个光球从那妖怪身体中浮出,那妖怪的元神被摄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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