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南面,低矮灌木丛内,持剑男子与持剑男子剑拔弩张,却不是冲着对方,而是同时朝向一位面带笑容的金衣少年。

    “两位好汉,方才斗的真是精彩,为何看到在下后便收手了?”金衣少年背一把金剑,如同神祗一般。

    周峰,楚宏握剑在手,罕见没有斗嘴,紧紧盯着这位不速之客,金衣少年目露欣赏,“一个霸道剑,一个阴柔剑,都是凝气八层,还真不好对付。”

    周楚二人相互一看,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之前还有芥蒂的二人几乎在同一刻放下偏见,暂时联起手来。“对对对,一起来才有意思嘛。”金剑宗仅存的一名金衣少年竟拍手称快,笑眯眯说道。

    “小心!”周峰目光一缩,双手将剑带鞘按在地面上,口诵诀窍,土地泥泞拔地而起,围拢出一道土黄色剑墙,而金衣少年谈笑间背后金剑竟悄无声息出鞘,劈斩在了那土墙上。

    楚宏怒目圆瞪,大喝一声朝前跨步,双手握剑自下而上挥出一道凶狠无匹的弯月,金衣少年眉头一挑,单手捻诀,那刺入剑墙的金剑一晃,脱离而出后拦腰斩开圆月,“好霸道的一剑!”金衣少年赞叹道。

    他一手放在背后,一手轻挥,御剑之术竟有些大家风采,周峰神色凝重,双手死死按在地面,一旁幻雪狐蜷缩在一旁,一身灵力反哺周峰。

    “都是你先前出手那么狠,不然老子的剑墙还能更厚实一点。”周峰嘴上说着,如此紧张形势心中却有些轻松。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先前伤了老子,不然我一剑就能劈死那个孙子!”楚宏不客气的回应,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上一次并肩而战,是什么时候了,五年前,还是十年前?

    金衣少年有些不悦,手中掐诀,剑气纵横。

    有句话说,武夫修入世剑,练气士修法剑。武夫修的是剑意剑心,练气士修的是剑气剑招,各有千秋。

    两人战一人,法剑斗法剑,霸道如猛兽,阴柔似水川。

    金衣少年脸色骤然一变。

    一剑横空,原本的一招阴柔剑竟在此刻恢弘霸道而来。一剑换一剑,一人换一人,式式指命门。

    两个人的剑意竟越挫越勇,攀升到与金衣少年一样的高度!

    “剑卧春秋!”金衣少年脸色狰狞,第一次收了轻浮心性,仓促间使出一招金剑宗绝学。那柄金剑剑身一震,竟化出无数剑影,竖起排列,围绕少年身体,勉强挡下了这一剑。

    “我金剑宗传承中洲登剑塔一脉,你们这些粗俗剑,只配做我等的剑恃!”金衣少年怒极,剑气剑招更盛,震得灌木嗡嗡作响。楚宏一剑横扫,剑圈被摩擦的金光四射。

    “你这孙子在这儿装什么大爷,躲一个圈圈里,敢不敢出来一战!”楚宏一句话气的金衣少年差点喷血。你躲人家的剑墙里面还好意思说我?!

    楚宏虽然嘴上不饶人,眼中却凝重的很。他十指相扣,做一个手势,剑身悬停出顿时生出无数刚猛无比的剑气。没有言语交流,周峰双手离开地面,虎口横悬着剑鞘,推手掐诀,地面轰隆,根根地刺长虹般冲破地面。

    长剑悬空坠下,地刺攻其下盘。

    两个势如水火的男人,竟在这一刻罕见的默契。

    ……

    持刀男子笑呵呵看着一个个赶来的百鸟宗弟子,目光毫无忌惮的从这些女子身上扫过,从一座峰峦看向另一座峰峦,点头道:“这就对了,多好看,多热闹。”

    他又好像自言自语,“你们这些娘们应该养在家里,洗干净身子等男人,打打杀杀的多坏现象,不小心打破了脸面可就难看了。”

    这帮百鸟宗女子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斩了这个登徒子的第三条腿,朱旭胸前起伏,波涛汹涌,持刀男子咧嘴一笑,“好山好水好景色!”

    “放肆!”一旁一女子尖叫出声,暴怒下拔剑刺去。六战门一方冷眼旁观,竟没有出手去助那男子的意思。

    持刀男子嘴角依旧带着笑意,按着刀柄的手微微一抖,寒光乍起,爆发出一瞬间夺目光芒,竟泉溪折射灌入天穹。

    那凝气七层的女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男子收刀入鞘,女子人头无声坠地,一气呵成。

    全场沉默,纷纷震撼。

    料到这一情形的朱旭闭上双眼,“为何刻意羞辱我们!”

    持刀男子将刀抗在肩上,努了努嘴,“羞辱你们,没有吧,我是实话实说,难道这里景色不好吗?”

    方炎也没想到这嘴巴奇损的汉子有如此恐怖的实力,瞪大眼睛看着持刀男子,后者朝他嘿嘿一笑,方才一刀杀七层的形象顿毁。

    朱旭沉默,“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她不甘心还未出世便成了男人的刀下魂。

    “有啊!”男子双目放光,“来来来,把你们身上的蛮巧印都交出来,我大度一把,放你们都走!”

    “不可能!”华服女子这一刻睁开眼睛,怒喝出声,死死瞪着男子。

    持刀男子耸了耸肩,“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

    一炷香后,华服女子狠狠咬牙,双目喷火的望着赵何,后者把玩着手心一连串的令牌,满意的点了点头。

    “拜拜了您嘞。”赵何心情大好,朝朱旭摇了摇手,失去了蛮巧印,便失去了资格,百鸟宗上下身形消散,即将逐出幻境,“六战门,等着,还有方炎你这小杂碎,我们一定会讨回来!”朱旭语气平静,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少年冷冷看着华服女子。

    “切,威胁而已,我也会。”持刀男子目送百鸟宗离开,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少年,想了想后从怀里拿起两枚印记抛给少年,“送你了,咱们两清。”

    少年接过印记,看了看后与自己的那枚放在一起,却再次伸手。赵何瞪大眼睛,

    “干什么?”

    少年一个字一个字说:“给我一半。”

    面对狮子大开口的少年,持刀男子却没有动怒,一步一步踏着地面走过来,望着少年,眯起眼睛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持刀男子高出方炎一个头,少年仰头望去,满脸倔强。

    过了片刻,赵何收起那浩荡无比的气势,方炎肩头摇晃一下,好歹站稳了脚步,“罢了罢了,谁让这破地方不能乱结下因果,给你一半,别再得寸进尺了。”持刀男子颇为无奈,却也是个爽朗性子,又摸了好几块抛给他。

    少年接过,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回头找个地方,咱们喝两杯?”持刀男子双目明亮,完全不见外,那叫一个豪情万丈,“别的不说,论喝酒我能放倒一大街的筑基!”

    方炎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对这个爽朗汉子,他也说不上讨厌。

    赵何满脸遗憾,方炎收拾好印记,准备起身告辞,却被男子突然一掌按住肩头,抬起头一看,那说话带笑的持刀男人望着西面,眼眸里露出一抹凝重,竟有惊人气势暴涨而出。

    六战门赵何罕见的露出如此神情。

    “有两股气息过来了,自西向东,一股找你的,一股杀你的!”

    两种说话,表达的意思截然不同,少年这一刻心头一紧。

    “你躲不掉的,还不如正大光明站在这里。”赵何扶住刀柄,盘膝坐在地上,六战门弟子纷纷坐下调整气息,动作整齐划一。

    方炎沉默片刻,也学他的样子,坐在溪涧旁,手一抹翻出十多个印记,摆在身前吐纳修行。

    大敌当前,六战门加一少年郎,蓄势待发!

    ……

    最东头,战势也落下帷幕。

    邓嘉半跪在地面,拿手捂住胸口,她驾驭的飞禽毛发散乱,坠落黄泉。北漠尘衣衫褴褛,鲜血从嘴角滑下,但好歹挺直了胸膛。

    昔日最强同门,终于落了个一败一伤的局面。

    “为什么不杀我?”邓嘉目光涣散。

    银发少年不说话,身体晃了晃,扶住一旁受伤的银狼,大踏步从邓嘉身边走过去,后者惨笑,闭上眼睛,狠狠捏碎了手心印记。

    女子身体道心被北漠尘击得粉碎。

    “以后得变变底线了,不杀女人,这个挺好。”银发少年自言自语,目光坚毅,一路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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