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怒打宰相王次翁

    王次翁走出了皇宫。神sè即有愤怒,亦有无奈。

    王次翁原以为跟着赵构走,便有想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议和事情一定,他就能稳坐相位,可是哪料事情居然有如此波折。

    尤其是那次朝会传开以后,世人对于他们的谩骂一直没有停过。不管如何制止,也是无济于事。因受到千夫所指,他们“主和派”的内部也出现了一丝潜在的危机,人心惶惶。

    他这宰相也当的里外不是人。

    内要面对赵构的施压,外要面对金使的刁难,同时还有受到世人的唾骂,实在令他左右前后都为难。

    如今议和已成定局,唯一缺少的正是一个仪式,可问题偏偏就是出现在这个仪式上。

    根据金国皇帝完颜亶的要求,要想议和达成,需要赵构亲自穿着大臣的衣服,跪在诏谕江南使张通古的面前,接受金国诏书,以证明此后宋朝将是金国的藩属,年年进贡。

    对于这个要求,赵构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能够促进议和,达成议和,赵构不介意跪在张通古的面前摇尾乞怜。但这种耻辱是宋朝绝大部分大臣都无法接受的。

    他们不敢反对议和,但也决不能让赵构受此屈辱。

    因为赵构这一跪,是代表着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他这一跪,意味着金人将永远压得天下汉人抬不起头。

    这是朝中诸臣的底线,赵构面对群臣的坚持,也不能够自作主张。

    双方都在僵持,议和的进度,也停了下来。

    王次翁坐上轿子,对着轿夫说出了此去的目的地,左仆shè府,也即是金国使节张通古、萧哲的下榻之处。

    不过一刻钟,轿子竟停了下来,只听轿夫道:“王相公,有人挡道。”

    王次翁勃然大怒,叫喝道:“来人,上去将他撵走,教训一顿。”他本来就因为议和进展不顺而心烦,加上诸事不顺,而火气十足,听闻有人胆敢挡他的道路,认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要指责他祸国殃民,脾气一上来便让人找对方的晦气,一出心中烦闷。

    随行护卫跟随王次翁这等小人。平ri里也作威作福惯了,得王次翁命令,立刻张牙舞爪的领命而去。

    乒乒乓乓!

    只听得一阵起伏不定的哀嚎声响起,王次翁在轿中越听越是觉得不对,这哀嚎之声,源源不绝似乎不是一个人的叫喊,难道有十余人挡道?

    王次翁好奇的拉开幕帘,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自己麾下的十余个护卫东倒西歪的在地上翻滚哀嚎,一个身材壮硕的巨汉,正一手举着自己的护卫,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血流如注。

    又有两名护卫冲上前去。

    只见那巨汉双手如电,一手抓着一人的脑袋,竟然凭借单臂之力,将他们双脚浮空提起,然后双手一合,两脑袋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出了一阵巨响。

    两护卫如同烂泥似得瘫倒在地。

    王次翁神sè震恐,自己麾下的护卫不说个个都是jing锐。但人人皆有不俗的本事,想不到在这巨汉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顷刻之间,王次翁现自己随行的二十余名护卫,竟然被巨汉一人在转瞬间打倒,没有一个站得起来的。

    王次翁下轿四望一眼,四周已经聚集了好一伙人,但人人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态,丝毫没有援手之意,只有两个看似粗壮的轿夫还有一战之力。

    王次翁见巨汉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慌乱间忙指挥轿夫上前。

    两个轿夫你眼望我眼,见巨汉如此神勇,哪敢上来,大叫一声,仓惶逃了。

    看着巨汉越走越近,王次翁护着轿子,不住后退,眼中也出现了惧意,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是当朝相国,你……敢拿我如何?”

    巨汉来到王次翁的面前,一把抓住他胸口衣襟,将他举了起来,离地三尺,充满怒意的双眼,直视过去。

    王次翁脑袋轰然一震,只觉得对方眼中充满了浓郁的杀机,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巨汉喝道:“你这混蛋,将我的部下抓到哪儿去了?”巨大的拳头挥下,打的王次翁右腮登时鲜血淋漓,嘴角肿起一块。

    王次翁想不到巨汉真的敢向他动手。吓得魂飞天外,完全不知巨汉所说何事,命在旦夕,只好大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四周观看的书生百姓也吓呆了,想不到竟然有人胆敢当街殴打当朝宰相,又是惊恐,又有一些快意。虽然有些害怕,但看着对金使摇尾乞怜的王次翁受到这般教训,也是大快人心。

    巨汉见他不答,抡起拳头,又待挥下。

    “罗宣抚使住手!”人群处传来一声惶恐的尖叫,一员身披铠甲的将军疾步走来。

    王次翁似乎见到了救星,赶忙大叫:“杨将军救我!”

    来人正是保成军节度使、殿前都虞候,兼领侍卫马、步军司,统管三衙亲卫军的杨沂中。

    杨沂中令三衙亲卫军负责皇宫守卫,王次翁刚出皇宫不久,并未远离皇宫。虽然已经出了杨沂中说管辖的范围,但杨沂中为人深通为官之道,擅于溜须拍马,知王次翁有难,立刻前来支援。

    挤开人群,杨沂中竟然现闹事者竟是罗腾飞。登时为难了起来。罗腾飞的恣意妄为以是人所共知,在朝中不论是谁都不愿意惹上他。

    杨沂中颇为嫉妒罗腾飞的战功,但也不愿意惹上这个煞星。

    正进退为难之际,竟见罗腾飞将王次翁拎起,还打算揍王次翁。大骇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那巨汉正是罗腾飞。

    近些时ri,罗腾飞也在留意临安的动向,两ri前,他得到音讯张涛竟然给王次翁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

    罗腾飞向来护短,即便手下犯错。他也不允许他人惩罚,更何况这张涛是奉他之命,送礼物给金国使者而已,并没有什么过错。无缘无故的就这么给王次翁关押了起来,罗腾飞如何忍受的了,盛怒之下,亲自来到临安找王次翁讨个说法。

    抵达临安,罗腾飞得知王次翁正在皇宫,便往皇宫走去。

    途中遇上了王次翁的轿子。

    赵构重用王次翁的时候,罗腾飞正领兵北伐,并不识得王次翁这号人物。

    然王次翁臭名远扬,在临安城中无人不知,路上百姓皆对王次翁乘坐的轿子咬牙切齿,议论纷纷,言语间都说这是王次翁的轿子。

    罗腾飞拦路确认,哪想对方竟然命人来教训自己。

    本来罗腾飞就是来找麻烦的,见王次翁先行动手更加没有了顾及,放开手脚。

    王次翁的护卫皆有不俗的功底,但哪里是罗腾飞的对手,双方实力根本不在档次之内。

    群猫怎抖猛虎?

    三下五除二间,罗腾飞便将一干护卫打倒在地。

    罗腾飞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王次翁先惹上了他,他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先一拳下去再说,见他不答自己,心中微怒,正yu一拳踵下,却听得杨沂中高声制止。

    一对虎目直shè杨沂中而去。

    杨沂中抱拳行了一个军礼,道:“见过相公,相公若有什么事,可去在下府邸一谈。何必再这大街上动手,王次翁或许有对不住相公之处,但他毕竟是当朝宰相。”

    罗腾飞冷哼一声,道:“当朝宰相又是如何,这王八蛋不给老子面子,当众捉拿我的人。老子为什么要给他的面子?”

    王次翁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煞星,竟然是自己恨之入骨的罗腾飞,如cháo水般的恨意涌上心头,但目前自己还被罗腾飞提在手中,双脚无法踏地,也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满,口中媚笑道:“误会,这是一场误会。”

    “呸!”罗腾飞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道:“误会?就是一句误会?老子现在扁你一顿,回头也说一场误会,你看,行是不行?”

    王次翁左脸挨了一拳,肿起了一块,如今右脸也挨了一巴掌,又度肿起一块,出现了五个手指印。他的左右脸颊向外凸起,火辣辣的痛感告诉他这一切不是个梦。

    罗腾飞确确实实打了身为宰相的自己,让他倍感羞辱的是自己竟然不敢说一句重话。

    “相公!”杨沂中也颇为震怒,料想不到罗腾飞竟会当着他的面又度打了王次翁一巴掌,伸手yu将王次翁救下,免得他再受毒打,将来迁怒自己。

    罗腾飞单臂使出少林鹰爪功,出招如电,反一举将杨沂中扣住,笑道:“怎么?你想跟我动手?听说你武艺不错,曾经也是一员冲锋陷阵的悍将,要不我们比划比划?”

    杨沂中只想救下王次翁,无意得罪罗腾飞,此刻被他擒住,想要挣脱,以是不易。

    便在这时,一名太监疾走而来,高声道:“皇上有旨,宣王次翁、罗腾飞觐见!”

    罗腾飞先是一怔,随即看了杨沂中一眼,见他松了口气,心知是他搞的鬼,放开了两人,往皇宫走去。

    杨沂中初见罗腾飞大大出手时,便知事情不妙,知罗腾飞一旦怒,仅仅凭他根本无法制止,于是,当即让人去找赵构,自己另作打算。

    他忙扶住王次翁,问道:“相公可好!”

    “好!”王次翁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来,愤然道:“今ri罗腾飞如此羞怒于我,我定跟他没完。”挣脱了杨沂中的手,疾步往皇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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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和殿!

    赵构在龙椅前走来走去,神sè有些焦虑,目光不时往殿外看去,面上忧sè一览无余。

    刚刚跟王次翁了解了议和的详情,正入内殿用膳的赵构突然得到杨沂中的消息,说是罗腾飞正跟王次翁的侍卫打了起来,一颗心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这罗腾飞的脾气,赵构再是清楚不过,一但触怒到他,势必会不完不休。当初正是因为看中他这种容易得罪人的脾气自己才打算重用他的。

    而王次翁此刻又是自己赖以器重的议和重臣,这两人若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干起来,赵构还真不知道应该偏袒哪一个才好,只能祈祷事情不要闹得太过严重。

    “禀皇上!”正思量间,庭外内侍进来禀报:“王相公在外求见。”

    赵构坐回龙椅,让王次翁觐见。

    之后,片刻之间,王次翁便走进了延和殿,这前脚一迈门槛。这位当朝一品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次翁,便不顾着礼法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叫了起来,声音闻去,甚是凄惨,好似死了爹娘一般。

    “皇上啊!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王次翁连滚带爬的前进着。

    赵构听到这死了爹娘的哭嚎声,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抬眼看到王次翁没有一点儿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大殿zhong yāng,眼泪鼻涕哗啦啦的直落,下巴的胡须都给打湿了一片,脸颊两旁高高肿起。虽然知道他这是装可怜的成分居多,但仍然动了恻隐之心。

    “王相起来说话,你身为百官之,这样子坐在地上成何体统?”赵构亲自上前将王次翁扶起,问道:“你这伤可是罗腾飞打的?”

    “正是!”王次翁又度跪伏在地,又是磕头,又是哀嚎:“皇上,臣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端受此羞辱,遭此毒打……臣……臣……不想活了……”

    赵构眼见王次翁左脸上的拳印以及右脸上的巴掌印心中也是火起,怒道:“这当众如此殴打朝廷命官,那罗腾飞真是恁大胆了。他真以为自己功高盖世,朕就不能治他了吗?”

    王次翁“咚咚”的磕着头,道:“皇上,此风不可长啊!臣挨打是小,但决不可助长了罗腾飞的气焰。那罗腾飞恣意妄为惯了,臣好歹也是百官之,他不念在臣的面上,也应该看在皇上的脸面上吧?今ri无故将微臣毒打一顿,指不定明ri就欺负到皇上头上了。”

    “他敢!”赵构给王次翁说的是怒冲冠,亦觉得自己过于纵容罗腾飞,此番一定要给他点颜sè,维持一下自己当皇帝的威严,免得ri后当真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王相,放心!朕一定秉公处理此事,绝不偏袒于罗腾飞!朕今ri就要让他意识道,朕是大宋皇帝,有朕在的一ri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藐视宫廷。”赵构适适当当的说着,回到位子上等候罗腾飞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腾飞却是迟迟不来。

    赵构越等越怒,心道:“这罗腾飞果真是骄纵惯了,对于朕的传召竟然能够如此漫不经心!”而王次翁却是越等越喜,只盼罗腾飞在迟些抵达,让赵构的火气更大一些。

    又过了片刻,外头才传来罗腾飞求见的消息。

    此时,赵构的脸上已经一片寒霜。

    见罗腾飞进入大堂,赵构冷笑道:“罗宣抚使真让朕等候多时了。”

    罗腾飞尴尬的挠着头,似乎没有听出赵构话音中的愤怒,反而“哈哈”一笑道:“回皇上,这要怪就怪王相公。”

    赵构、王次翁相继一愣。

    王次翁怒道:“你晚来,累皇上久候,与我何干?”

    “怎么跟你没有关系!”罗腾飞淡笑道:“皇上是这样的,皇上召见我俩本应该一同觐见,可王相公也不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见皇上,象敢死似得一眨眼就没有了踪影。臣对这皇宫不熟,这延和殿没来过几次,转着转着就找不到地方了。幸亏得到了宫里的内侍指路,不然臣还不一定何时抵达呢!”

    他这一番话说的极是巧妙,表面上是为自己迟来解释,但实际却是暗指王次翁恶人先告状,抢先来曲解事实。

    果然,听了这话赵构怀疑的看了王次翁一眼。

    王次翁拘谨的低着头,暗骂罗腾飞狡诈。

    赵构不在追究罗腾飞晚到一事,指着王次翁脸上的伤问道:“王相脸上的伤痕可是你殴打所致?”

    罗腾飞看了王次翁一眼的点头道:“确实是臣下手打的!”

    赵构拍案而起,喝道:“罗腾飞,你好大的胆子。王相为百官之,说起来也算是你的上司。若真有事,大可来找朕来商议,何必无故当街殴打于他?”

    “无故?”罗腾飞露出疑惑的神sè,然后恍然大悟,怒视王次翁道:“皇上,是不是这个混帐给你说了些什么?”

    “放肆!”赵构怒道:“在朕面前,你还如此猖狂?”

    罗腾飞傲然道:“我才没有放肆呢!好,皇上,先不管这些,你可知道我为何打他?”

    赵构见罗腾飞如此理直气壮,心底也放着疑糊,疑问道:“朕正要问你,王相说你无故殴打于他,此事属实?”

    罗腾飞勃然大怒,手指着王次翁道:“好你个王次翁,你身为一国之相,你竟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信不信老子现在给你两个耳刮子。”

    赵构眉头一皱。

    王次翁怒声抗辩道:“我何时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了!”

    “好!”罗腾飞高声道:“那我们将事情从头说起,皇上,臣在几ri前派了麾下偏将来送礼物,结果那偏将给王次翁无故给扣下了。臣心中不满,前来找王次翁理论,便来到了临安。听闻王次翁在皇宫,就来皇宫寻他,路上正好遇到,打算上前交谈。结果……”罗腾飞手指王次翁怒声道:“皇上,你自己问问,王相公这个时候,对臣做了些什么?”

    赵构看着王次翁。

    王次翁的脸瞬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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