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孤灯,照映出两个男子的身影,随着灯火的摇曳,两道影子也是随之摆动,其中一人显得颇为局促不安,脸上也满是赫然之色,此刻的他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唉——今天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逍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离开易姑娘已然有些这个有些日子了,尤姑娘除了平时爱摆高手的花架子外,倒也不可谓是一个良配。若是你真的有意,宋某人也可一替你去说叨说叨。”

    徐逍遥闻言更是欲哭无泪,宋慈宋大人,你不是断案高手、推理名家吗?怎么连你都作如是观,叶大姐等人还不知作何念想,怕定是以为我是个见异思迁的登徒子,至少也是个朝三暮四的花间浪子吧?

    唉——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份轻易触碰不得的感情,尤未雪虽然素来寡言少语,而且子刚强,不善于作小女儿状,但饶是如此,这位巾帼奇女子偶然传来的情意也是颤人心魄。若是所料不差,她定然就是自己失忆前的知己红颜。

    若是仙妮还伴在自己的身边,时日久了,或者还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但是如今仙妮随天外飞仙而去,孤苦无依不知飘零何处,自己又如何能和另外一位女子花前月下呢?这和陈世美之流还有何异!

    正因为存着这份念想,自己才不敢去向尤未雪询问自己失忆前的身份,若是这道闸子一旦打开,还不知会宣泄出尤未雪蕴藏了多久的情海波澜。而今晚的一切也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在这位铁血红颜除去她平日的伪装甲胄后,竟是那么地纤柔萦心、惹人肠断。

    但是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自己改变了主意,因为随着金牌案线索陆续浮出水面,徐逍遥越来越发现也许自己失忆前的身份就是破解此案的一个重要筹码。

    首先就是那个在军营遇见的老军士,从他那套‘十二金牌’博戏还有诸多表现来看,十之七八定是有份参与劫夺金牌的大盗,而且宋慈事后也是证实‘金牌’纸牌上的样式和被劫金牌一般无异。既然如此,那他说过的一句话就值得深究了,那就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见本卷二十九章)。

    这句开场白当时让人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这位老军士只是萍水相逢,也不可能熟谙对方的情,怎么一见面就能说是朋友呢?合理的解释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老者只是信口拈来之语,现下并不乏一些对‘子曰诗云’一知半解之人,胡乱引用几句好来装点门面、自抬身价,兴许这老军士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解释则是,老者本就是认识自己或者身边的尤未雪。

    从老者的谈吐和他对待博戏的精确算法来看,第一个解释的可能不是很大,那么剩下的解释就只能是他是自己或者尤未雪的旧识。而自己失忆前又是尤未雪的情侣,所以很有可能这位老者同时认识自己和尤未雪两人。

    这位老者是一个武林中人,而自。s,.下載txt格式小說,手機用戶登陸身上本来就带有一股诡异的内力,所以自己很有可能之前也是武林中人,所以两人即便相识也不算什么奇事。但是今日从王天古处看到的那封信却是终于让他下了揭开自己身份的决心。

    那封信是一个名为圣手书生之人写给金眼雕伙同他劫夺金牌的入伙信,但是最奇怪的却是书写此信的圣手书生的笔迹竟是如此熟悉,自己在见过的文书中略一回想,并没有找到与之相应的人物,但是自己没见过这位圣手书生写过的文书,但并不表示没有见过他的其它手迹。

    没错!那手迹并不是文书,而是一块牌匾!李朴一案中百姓们所举的那块‘沉冤待雪’的牌匾!所以圣手书生不是旁人,就是萧大叔!

    王天古说过第一次见到此信是在五月十五左右,而萧大叔和金二哥离开长兴县也是在五月十五。所以这封信应该就是萧大叔和劫夺金牌之人会面后,向金眼雕所写的一封邀请入伙的书信。记得信中有一句如此写道,‘然你我兄弟之能,徒用之于劈柴抄写事,诚为暴敛天物也!’如果这里的‘劈柴’指的是金眼雕,那么‘抄写’指的如何不就是萧大叔自己呢?他在长兴不就是替人誊写些书信为生吗?这也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萧大叔会藏有武功秘笈,还有为什么当日李朴能从唐家手中得救,这都是萧大叔和金二哥之功!

    事情至此,自己的身边人又和金牌案联系在了一起,。正如自己所说,如果一次巧合能归于意外,那么两次巧合就必有玄机。会不会自己就是一个和好友结庐而居,隐与街市的江湖人呢?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就是老军士和萧大叔的挚交好友,如何还能跟随宋大人去将他们一网打尽呢?所以失忆前的身份一定尽快水落石出,而突破口就是尤未雪!

    若是径直找她对质,尤未雪不一定会直言以告,所以自己无奈之下,只能编演了方才那一幕感人肺腑、狗血临头的人约黄昏后。

    要试着扮演失忆前的自己,并不能表现地一无所知,所以就开始搜罗回忆相关的细节线索。

    首先,自己曾经见过尤未雪手上的红玉镯子(见第三卷六十九章),当时的自己还问她,为何会和李知廉画上的女子一般,都有一个红玉镯子,她的表情就十分怪异。后来证明李知廉画上女子手上的红圈乃是一个胎记,所以根本和尤未雪手上的红玉镯子没有半点相关。那么她当时为什么要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自己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镯子根本就是自己送给她的!

    其次,尤未雪曾经看着两句诗发呆(见第四卷二十一章),那是寇冲冠寻来有关香雪楼案的七彩诗中的一句,‘春来时分万芳开,红花颜色掩千花’。为什么尤未雪这么一个‘莽女’会对这句文绉绉的词情有独钟呢?恩——莫非这两句是自己曾念给她听的情诗?

    最后,自己又是翻查了尤未雪登记在提刑司的路引资料,竟然发现她的生辰就是五月二十九,也就是今日。

    有了这几条线索,一个念着情诗、手执红色首饰礼物的情侣便重生了!而老天也是站到了自己一边,心情寂寥的尤未雪当时喝得烂醉,防备之心大大降低,自己便展开软语温存、深情表白的攻势,瞬间就将对方完全瓦解。只待借着钱庄户名一事套出自己的本名,但就在成功在望之际,叶大姐却是闯了进来,随即宋慈也是如约而至。一场运筹帷幄、庙算无双的‘美男计’顿时土崩瓦解、功亏一篑。等到明日尤未雪醒来,只怕也不难窥出其中的破绽,若是之后再要重施旧计,怕是殊无可能了!

    徐逍遥想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还一脸殷切等着给自己牵线搭桥的宋慈,更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以前的自己总是见招拆招破解其他人的的棋局,这次好不容易做一回庄家,却是如此付之东流了!真是呜乎哀哉啊!

    金牌再过两日就要经过湖州境内,可是自己依旧身份未明,究竟该何去何从,抑或是两不相忙呢?萧大、老军士都是义薄云天之辈,而宋慈也是一心为公之人,如果是没有失忆前的自己会作出什么样的抉择呢?

    “我,徐逍遥,在此向苍天立誓,一生为维护人间正道而奋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逍遥至诚,一片冰心,日月可鉴,苍天垂怜!”

    苦寻答案不得的徐逍遥,不知为何脑中又是闪出了这段唯一留存在记忆中的誓言,一瞬间他也是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宋慈见自请做媒之言一出,这个年轻人就脸色阴晴不定,时而长吁短叹,时而紧蹙眉心,也是捉不透对方的意思,当下正要再次出言试探,却是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连忙道:“逍遥,你终于决定了吗?究竟是要苦等易姑娘,还是想让宋某去替你向尤姑娘提亲呢?”

    决定?听到前半句的徐逍遥还有些诧异,宋慈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做决定,听完才知道这位提刑大人又是想去了别处,方才想好的豪言壮语也是不得说出,只好哭笑不得地道:“大人,你莫要相差了,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方才逍遥只是思索一些金牌案的线索而已,若是大人得闲,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探究一番如何?”

    宋慈听到此语,也是神色一正道:“说起金牌案,宋某今日可是有个大发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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