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夜家的豪宅已经一片漆黑,而在夜莹的房间里,却还闪烁着微弱的灯光,穿着一袭白裙的她正端正的坐在床沿,而坐在她专用椅上的人却是在墓园逃走了的林岳,现在的他,满脸的胡渣,衣服也破残不堪,显的很是狼狈,与过去那意气风的样子相差甚远。

    “你选择了这条道路吗?”夜莹对于悄悄来看自己的林岳还是以前一样的态度,不冷不热,没有太大的喜悦,更没有藐视,只是像在看一个朋友,一个比较熟悉的人,“对不起,我……”林岳知道自己的暗访一旦被别人现的话,那么夜莹也会跟着被卷入这个巨大的旋涡之内,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到夜莹。

    “我知道我现在不可以来看你,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每每想起自己现在的生活,我就会变的惶恐和害怕,我只有想起你的时候,才会有刹那的安慰与宁静,我……”双手抖的抓在一起,林岳的神色变幻无常着,叫人们猜不透他的内心,可是夜莹却看的很透彻,林岳的内心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林岳父亲的罪孽拖累了他,也毁了他,有的人,在被击倒后会选择站起,虽然林岳也是选择了站起,可是他却选择了最为偏激的道路。

    “你打算继续调查?”想起林岳才来见自己的时候说过他找到了什么线索,夜莹的眼里闪起了警觉的光,不过很快被平淡的眼神所淹没,“没错,我父亲的叛乱的确是他自己的主意,但是更多的,是别人在一旁的怂恿与协助,我怀疑,还有什么人没有浮出水面。”林岳讲到这,才头脑清晰起来,他已经查到了一点细微的线索,只要有时间的话,那么就一定可以彻底的知道一切真相!

    “你查到其他黑幕后,你打算怎么做?”那才是夜莹关心的关键,“我要把查到的情报卖给政府,来重新换取我的未来,我一定要进入政府的内部,来完成我的复仇!”一瞬间的狰狞已经暴露了林岳的全部想法,表露无遗,“而且现在,关于我父亲叛乱的事,并没有被媒体暴光出来,所以我还是有机会重新进入军队的。”“你考虑的很周详呢。”夜莹微微一笑,不知是称赞还是什么,“所以,等着我,夜莹,我们的婚礼一定会继续的,我一定会给予你幸福。”男人的声音里满是迫切的希望,更期待着夜莹的回答。

    “我会等你的。”淡淡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特别情感波动,可是这就是夜莹的方式,林岳带着满足的笑离开了夜莹的房间,离开了宅院,“我会等着你,被彻底摧毁的那天。”望着漆黑的窗外,夜莹很是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林家的倒台也宣布了她与林岳婚约的解除,可是如果如林岳所说那般,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重新返回到当初的状况一样,所谓的政治婚姻,她已经受够了。

    “对不起,本来你没有告诉我的话,你或许还有机会,去完成你所说的一切。”夜莹眼里的黑暗与那柔和的夜色搭配在一起,完全的融入了黑暗里,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摆布自己的幸福,她要自己来掌握,想到着,美丽的手指拨通了陌生的电话,那一夜一个不肯暴露姓名的人将叛乱的事透露给了媒体,并提供了一部分的证据……

    林家,正式被带上了叛国贼的称号。

    天都大学已经迎来了开学,新的学期开始了,学生们开始了纷纷入住学校的浩大工程,七寒依旧住在校外,在开学几天,他也准时的前去学校露个脸,一切都相安无事,唯一叫人们感到吃惊的,大概是学长林岳家叛乱的事被不知明的人暴光了,林岳也消失了踪影,这则消息,一时间成了人们争相讨论的内容。

    “想不到这个消息会被暴露出来,看来是有心人做的呢。”走廊里,七寒与风疾并肩走在一起,不过不会有太多人来注意两人,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不受欢迎的人物,而风疾则是早就习惯的随口说着最近的新闻。

    “林岳……”想起在云梦大楼里生的一切,还有林岳知道自己老爸是叛乱主谋后的悲伤表情,七寒只有同情的份,可是,也就如此而已。

    “说起来,他也只是被害者而已。”七寒砸巴了下嘴,有了感想,“同情敌人可不好啊,他不仅是我们狂众的敌人,更是你的情敌不是吗?”风疾推了推掩饰自己表情的巨大镜片,笑的很邪恶,“政治上的失势,就注定了他和夜莹的婚姻会灰飞烟灭了。”“那又如何……”七寒苦涩的朝着窗外望去,“就算是这样,难道我和她的距离就能够拉进了吗?”当自己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七寒是有想到过夜莹婚约的解除,不高兴是骗人的,但是,自己终究只是一介平民,不管夜莹的婚姻和谁解除,但都不会和自己扯上直接的关系,但是,在一刻充满幻想的时候,为什么璎珞的脸却闪过自己的眼前呢?奇怪……

    “好吧好吧,别那么沮丧的样子,说说之前那次政变的细节吧,我想参考一下。”风疾可不想他们的领一直消极下去,立刻换了话题,而从七寒嘴里得知了大概的情况后,风疾的表情变的沉闷起来,一声不吭的管自己朝前走着,七寒则在等待风疾的下一个问题。

    “那么,如果那个蒂雅所说的是事实的话,看来事情有蹊跷了。”风疾却在这时候换了张叫人害怕的笑容,把脸转向了七寒,“那么,领,你如何看这件事?”“我?”风疾第一次在自己还是七寒人格的时候喊自己领,感觉很是古怪……

    “我能有什么看法……”七寒第一时间就摇起头来,“你既然是狂众的领,就该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们组织未来道路的权力,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的领头人。”说的很是理所当然,风疾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而被他这么一说,七寒倒是也有了一点想法,只是略略一低头,便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的看法……很简单,当时银狐放走了蒂雅,还说什么目的已经达成,那么看来,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杀死白月飞和其他军部的要员。”“何以见得?”风疾饶有兴趣的做起了听众,“如果真的想要杀掉白月飞那一行人,只要一颗炸弹或者飞弹就足够炸掉了,但是银狐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为了拖延时间,至于为什么拖延时间……”听到七寒卡住的声音,风疾立刻接了上去:“那是因为,这次的行动,压根就是为了解决林潇才制定的,当银狐拖延到林潇失败后再撤离,那么目的就完成了,而之后,林潇的势力在军部就彻底的消失了,随后,有心人就能接管林潇手上的军事力量,也就成了现在的军部的形势,白家与夜家的天下。”两人都停住了说话,开始沉默,七寒的眼里,渐渐有了恐惧,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难道,真正想叛乱的人,还藏在高层之中?”换作过去,七寒绝对不会说出那么可怕的事实来,“能想到这一步,你已经很有进步了呢。”风疾说的像是在称赞般,而此刻,七寒的心却凉飕飕的,如果真如风疾暗示的那般,那个人藏在夜家与白家之中,那么,夜莹不是会有危险吗?

    “你的视野也不能被困在军部,听说最近相才下达了扫清内部的指令,你可要知道,相大人也一直讨厌军事长呢。”风疾的话就像是惟恐天下不乱般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关系到夜莹的安危,那么七寒就不能视而不见了,“按兵不动,这个国家,马上会迎来更大的暴风雨。”风疾的手指放到了唇边做出思考状,“我们要在这场乱局里,谋取到最大的利益,已便可以成为赢家。”

    “你又想做危险的事了吗……”感觉到风疾那活跃的心思,七寒就觉得头痛,“难道不好吗,你保护了你喜欢的女人,而我们组织也从中获得利益,我个人觉得可是很好的一笔生意。”而正当两人谈话间,从楼下忽然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七寒与风疾都立刻靠近到走廊的窗口,观察起下面的情况,只看见几名学生躺在地上打滚,而踩在他们身上的,则是怒火冲天的林子贤,手上依旧拿着他的专用铁棍,不过他的肩似乎受了重上,打起了绷带。

    “七寒,你说鸦在飞艇上,伤到银狐了吧?”看到这一幕,之前还在计划什么的风疾立刻眯起了眼,寒冷的光芒从眼睑里射出来,而他的话也立刻提醒了七寒,那个林子贤的受伤位置和银狐几乎一样。

    “受伤的位置,的确是一样,难道你怀疑……”七寒的疑问换来了风疾高深莫测的笑,“不可能吧,如果是银狐的话,他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伤暴露给全世界人看的那种人吗?他这样的阴谋家,只会把自己隐藏的很深才对。”听着七寒几乎是下意识的评价,风疾很是欣赏的点点头,“说的也是,只不过,那个叫林子贤的受伤时机也太巧了吧。”“听说是刀伤哦。”忽然间,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插进了两人的对话里,“哎?宗云医生?”七寒回过头去,便看见穿着便服的校医正咬着牙签慢慢走来,看样子是才吃完饭,不像是有预谋的路过。

    “哦,宗医生你知道?”风疾不确定那个医生听到自己与七寒的谈话没,不过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啊,那小子昨天来看的伤,所以才知道那小子受了伤,而那伤口似乎不是被什么利器砍伤的。”宗云也是看到认识的人过来打个招呼,一聊到伤口这问题,就变的滔滔不绝起来,“很奇怪啊,就像是被炮弹般的东西打穿的伤口,却没有烧灼的痕迹,肯定不是枪械造成的。”七寒的表情却不能再平静,因为鸦就是用气伤到的银狐,那么如果真如宗云说的那般……

    “嗡嗡”就在七寒怀疑林子贤与银狐之间的关联时,只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剧烈的震动,七寒立刻摸了出来,一看是琳琳的号码,“喂,怎么了?”打开电话,却听见琳琳很是紧张的声音:“老大,外面停着一辆汽车,上面刻着军队的标志。”“军队?”七寒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喊出声,毕竟宗云在旁边,“我立刻回来,在那之前,你别乱来,琳琳。”“我会的,老大。”琳琳其实已经握紧了热能手枪,只要那车里的人有什么进攻的企图,那么她会在第一时间将对方射杀!

    “七寒,我要回一趟住处,那个……”七寒边说边瞥了眼楼下的林子贤,他似乎还不解气的在踩那些学生,“你回去吧,这里我会观察的。”风疾的话音才落,七寒便一溜烟的跑了,而楼下的骚动似乎也越来越大……

    “混帐,想趁我受伤来干掉我?你们以为我是谁啊?”林子贤很是激动的甩动着自己的铁棍,这些家伙都是以前被自己教训过的人,想不到现在还敢来反咬,“所以才用暴力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林子贤的铁棍朝后扫了回去,却在要砸中对方脸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佰村霖表情不善的站在他面前。

    “怎么是你……”声音里满是不爽,不过却少了几份气焰,林子贤只对这家伙有点畏惧,“你已经触犯了几条校规了,暴力殴打同学,还想攻击学生会长,你要知道,你的麻烦大了。”听到佰村霖的声音,林子贤只是不甘的哼了声,然后收起了铁棍,铁棍在半空中漂亮的甩出了一个光弧,林子贤却忘记了手里的铁棍没有刀鞘这样的东西,很是不顺手的将铁棍抗在了肩上,跟着佰村霖离开,“那个动作,像是个用刀高手呢。”贴在窗口的风疾却没放过这个细节,阴阴冷笑起来。

    七寒朝着校门口飞奔而去,而在校园的湖边,却有一个孤独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披着黑色长的夜莹正一个人站在岸边,凝望着平静的湖面,不知怎么的,七寒的脚步已经停下,无法再迈进……

    似乎是感应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夜莹微微侧过脸来,那张绝美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意,“这个……我是路过……”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现自己,七寒窘迫的解释起来,那慌乱无措的样子使夜莹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那一笑,似乎使周围的一切景色都黯然失色了,一笑倾城,或许就是这样。

    “我……听说了林学长的事,感到很难过。”虽然有点虚伪,可是却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这或许是任何人都会有的通病吧,“他的确很不幸,可是,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因为他的父亲,所以我和他之前有了联系,现在也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与我断掉的联系。”夜莹轻轻一声叹息,不过七寒却不知道她是难过还是解脱,“那你和他的婚约……”突然意识到自己问这个问题很荒谬,立刻闭了嘴,“已经解除了。”夜莹微微一撇嘴,是在暗示什么吗?

    “是吗……”七寒的内心里,似乎很雀跃的兴奋了一下,不过他在努力忍住这种感情过多的流露出来,“对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不打扰了。”七寒转身要走,却听见了夜莹的轻声一句话:“谢谢你,七寒。”“我……什么都没做啊……”七寒以为是指自己安慰了夜莹的事,忍不住笑起来,没有回头的走了,而夜莹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才慢慢开口:“感谢你,让我有了新的目标,鸦,才是我所追求的。”手指,捏在了一起,表情变的坚毅起来,“就算要因此牺牲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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