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有反应快的已经张大了嘴巴,那反应慢的还在经过脑部神经的穿到,乜呆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胡婉莹也有点傻眼了,重新打量风雀,而后颤声说道,“不可能啊,您才这般年纪,怎么可能是北地王风雀呢?这不可能!”

    “你看到的一点没错,我就是风雀。”风雀微笑而又平淡的确定身份,旋即又补充了一句,“但可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三十年前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个时候我曾经来过风缘门一次。”

    “啊?三十年前?”胡婉莹有点摸不到头脑了,甚至连邓凤竹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在风缘门呆了一辈子,可是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来过啊。

    这时候,吴君兰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掌门,太上长老,其实……其实风王爷算是我们风缘门的亲戚。您还记得当初离开我们风缘门的风婉茹风师叔吗?她就是风王爷的亲生母亲。”

    话说到这里,带来的震撼超出吴君兰的想象,和风雀比起来,风婉茹的儿子也许没有这么大的震撼力,可如果两者合二为一的话,那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足够让邓凤竹和胡婉莹在一瞬间变得窒息。

    “你……你是风师姐的儿子?”胡婉莹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表情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之后竟然变得无比亲切,但还有几分尴尬。然而,最为动容的却不是她,而是风婉茹的师父,太上长老邓凤竹。

    强忍着腿上的伤痛,邓凤竹努力站起身子,颤巍巍走到了风雀的面前,眼睛里面满是泪光:“我记起来了,三十年前你确实来过风缘门,那个时候我……我是见过你的。真是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老天有眼,让你回到了风缘门,还拯救了这个地方。”说话的同时,邓凤竹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风雀的面颊,就像是失散多年的祖母见到了自己的孙子。

    可是,风雀并未给邓凤竹这个机会,他微微侧了侧身子,明显避开了对方的手,凝目相望,并不多言。

    邓凤竹顿觉尴尬,她露出苦笑,将枯槁的手臂收了回来,仰天长长叹息一声,悲壮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恨我是吗?或者是痛恨整个风缘门。也对,当初是我们对不起婉茹和你,这些年来我都在为这件事情后悔。”

    “你知道吗?之前我见到沈惊风了,在面对我的时候,他说的话和你如出一辙。”停顿一下之后,风雀继续说道,“当时我以为他真的改过了,但是现在我打算要重新调查一番,因为这种关于悔过的话真的太好说了,只要长了一张嘴,就能创造出无数动情的语言。”

    邓凤竹佝偻枯瘦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还是选择坐了回去,她需要让自己变得镇定,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王爷,可否听我说一句呢?”胡婉莹轻声说道。

    “我一直在听啊。”风雀不置可否。

    胡婉莹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王爷,三十年前的时候我还只有二十多岁,谈不上年轻有为,但至少经历过那次的事件。我知道,当年您和风师姐走投无路,想要投奔风缘门,那个时候是诸葛掌门当家,她做了一个现在看来非常错误的决定。可是,当时风缘门也是承受了很大压力的,沈家一直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沈家在那之前就已下了通牒,让我们风缘门不能包庇风师姐,否则便会让我们付出代价。在人情上讲,诸葛掌门确实做的有失妥当,可是换位思考的话,如果不那么做,也许风缘门早就不复存在了,那您和风师姐一样不会得到保护的。对了,风师姐现在怎么样了,没有和您一起来吗?那个时候我们就很要好,情同姐妹,这么多年不见,我还真是想她呢。”

    风雀并未直接回答,表情比较漠然,倒是吴君兰插话道:“掌门,是这样的,风师叔……早在二十年前就驾鹤西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胡婉莹如中雷击,乜呆呆说不出话来,满脸都是震惊。而邓凤竹则更是老泪纵横,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惋惜。

    “胡掌门,我想问你一句话。如果我不是风雀的话,今天来到这里,你还会对我这么客气吗?”风雀突然问道。

    胡婉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一时间有点答不上来,支吾半晌这才苦笑着说道:“王爷,我不想欺骗您,也许会有不同,可您是风师姐的儿子,就算是我们风缘门的人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心结打不开呢?”

    “其实,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是想找你们报仇的,你不会有意外吧?”风雀面不改色地说道。

    胡婉莹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尴尬地看了邓凤竹一眼,见她也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当下叹息着说道:“到底是我们风缘门的错,承受您的怒火是应该的,以您现在的地位,想要覆灭风缘门简直是举手之劳,如果您真的有这种想法,我即便想要抵抗也是无用的。”

    “你知道就好。”风雀半点也不客气。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很多门下弟子也都低下了头去。当初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可现在也听出个七七八八,知道风缘门是站在了理亏的那一方。联想到风雀的手段和地位,还真就没有了与之一较长短的心气。

    见到这种情景,百合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刻成为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胡掌门,你真是太傻了,我哥哥就是吓唬吓唬你,过过嘴瘾而已。他要是真想报复的话,还需要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吗?之前也不会打跑那些阿猫阿狗的来救你们门派了。”百合解释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胡婉莹顿时觉得如醍醐灌顶一般,心里敞亮多了。

    “风王爷,是我会错意了,还请您见谅。”胡婉莹微微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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