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必有阶级,且阶级间的距离远比想象的要大得多。所以对于底层的人来説,无论ding层人物弄得怎样的你死我活,在实质地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之前,他们可能都一直不会真正地去关心这一切,因为这些他们管不了,无能也无权去管,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即得利益。这就是社会底层的生活,为了柴米油盐而麻木地奔波,一切以如何活下去为基准。

    也正是这样子的一个群体,让白日里的铸剑城一直处于繁荣的状态。

    大街上,大妹低着头在人流中穿行。她换掉了叶嫣然给她的那套素丽宫装,改穿了一套最为普通的厚棉衣,不过白皙的脸庞却躲不过暖暖的阳光,偶尔的一抬头,就似乎有一颗珍珠自砂石中显露。手里提的几包药来回摇晃得厉害,大娘又犯病了,她要赶回去煎药。

    走着走着,一道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她知道前面有人,于是就往边上移了一步,想要绕行而过。可是谁知那黑影竟也跟着移了一步。

    大妹秀眉微蹙,抬眼看去,眼前正站着一名年轻男子,身着金丝白衣,胸口用金线绣了一个大大的铸剑山庄的锤剑标志,手中还挥舞着一把镏金扇,长相尚属俊朗,不过就是其淫邪的笑容,再加上一副纵欲过度的亏损模样,让人着实无法生起任何一丝好感。

    那男子“啪”地一收扇子,笑眯眯地对大妹问道:“这位姑娘,急急忙忙的,是去哪里啊?”

    大妹左右看了看,发现边上还有几个貌似眼前这名男子仆人的人正在慢慢向这里靠拢,心中不由害怕起来,xiǎo声回答道:“回……回家。”

    “哦,那让我来送送你,可好啊?”那男子一边説着一边已经迈步靠近。

    大妹被一步步逼着后退,“不……不必劳烦了,我……”

    “不麻烦不麻烦的,”大妹的话还没有説完,就已经被打断,“能送如此佳人,是在下三生有幸。”説着便伸手朝她抓去。

    “啊!”大妹大叫一声,朝边上跳开,将将躲过。可与此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

    大街上的川流不息被这一声尖叫短暂地打断,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男子停下来动作,直起身板,冷冷扫过四周,冷笑道:“该干嘛干嘛去,我段显的事你们也配管?”

    边上的群众一阵骚动。铸剑山庄一向治家严厉,虽然也有不少纨绔子弟,但很少会发生光天化日为非作歹之事。就像这个段显,他父亲段立是铸剑城里最具权势的四个人之一,平时骄横跋扈,奸*淫之事确没少做,不过以往也只敢隐于背地里,今日这般却是从来没有过。因此,自然会惹人非议。

    男子见人群迟迟不肯散去,冷哼一声,怒道:“你们是不想活了么?”这边话音未落,便听见“锵锵锵”的几声,围着大妹的十几个人均拔出刀来。

    明晃晃的刀光感觉让阳光都没有了温度。人群终于渐渐散去。

    段显露出满意的笑容,回过头继续笑眯眯地对大妹説道:“姑娘,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我们继续聊聊。”

    大妹尖叫道:“你不要过来!”

    段显的笑容愈加灿烂:“美人别怕,我很温柔的。”这次,他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包围圈已经缩xiǎo,大妹避无可避,不由得再次尖叫。

    就在此时,一把质朴长剑从天而降,正好插在两人中间。

    “是哪个王八蛋!”段显近乎咆哮道,刚刚那一剑可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他甚至感受到到了金属的冰冷。

    “哼”得一声,那已经围好的人肉围墙顿时破开了一个大豁口,“我们段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声音让大妹感觉有diǎn熟悉,定睛看去,眼前的身影终于和自己大脑中好几天前的某个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段……剑之……公子?”大妹轻声地咕哝道。

    “段剑之!”如果目光可以吃人,段显肯定已经把段剑之生吞活剥了。

    段剑之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道目光,只是冲着大妹微笑地diǎndiǎn头,仿佛在説:“放心吧,有我呢。”

    这样的态度对段显来説根本就是一种**裸地无视,他直接蹦跶起来,怒不可遏道:“段剑之,我爹的地位和你爹平起平坐,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闲事!”

    “凭什么?”段剑之冷笑一声,手掌一挥,那把半个剑身插入地里的质朴长剑微微动了两下,紧接着便“噌”的一声拔地而起,稳稳飞回手中。他随手划出一道剑气,打在段显身前,不削地説道:“我就凭我手中的剑!”

    段显的眼睛都快眦出血了,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説道:“好好好,希望你永远不要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説完,转身就走,顺便将身前的一个家丁一脚踢开,怒不可遏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都给我滚回去!”

    看着段显灰溜溜地走远,大妹才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段剑之深深地行下一礼,道:“多谢公子再次出手相救。大恩大德,xiǎo女子他日一定相报!”

    段剑之将其扶起,深情的看着她,微笑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在下段剑之,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大妹脸上一片绯红,不好意思道:“他们都叫我大妹……让公子笑话了。”

    段剑之微笑着摇摇头道:“姑娘多虑了。”

    “这些是姑娘的吗?”他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药问。

    “啊”的一声,大妹才想起刚刚还在手里的药,已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眼眶立即泛红,俯身便去拾掇。

    “不要捡了,都弄脏了。”段剑之説道,“我带你再去买一副药吧。”

    “我……”大妹想説“我已经没钱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似乎被什么给堵了回去。

    还好段剑之似乎很善解人意,安慰道:“不要担心,有我呢,我可是段家的人!”説话间,还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引得一阵咳嗽。

    大妹被逗乐了,终破涕为笑。

    就这样,段剑之与大妹一同去买药,尔后还一同逛了会儿街,最后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了住所,并且相约明天再会。

    九天剑派xiǎo院。

    屋内,黄黄的亮光显得温暖,可惜似乎无人在意。

    “都五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晴儿在屋内走来走去。

    五天前,晴儿她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铸剑城,并将九尾现世与天殊被掳的消息传回,现在他们正在焦急等待。

    “xiǎo师妹,稍安勿躁。”叶嫣然宽慰道,“xiǎo师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而且此事重大,相信师门的人应该快到了。”

    “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素素不知道是在安慰晴儿还是在安慰自己,她轻轻握住晴儿的手,可是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心里一diǎn温度都没有。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当在困难中遇到比自己弱的伙伴时,就会不自觉地自我坚强起来。这可能和先天的性格有关,也可能是因为那一diǎndiǎn潜意识中阴暗的比较心理。总之,素素的话似乎起了作用。晴儿安定了一些,坐了下来。

    不过晴儿刚刚坐定,释然就站了起来,沿着晴儿刚刚的运动轨迹,一边踱步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可惜,真是可惜。听闻九尾狐妖美艳无双,艳冠天下,不可方物,我怎么就没有缘分得以见上一面呢?xiǎo美怎么运气就这么好,竟然还可以与这样一位绝世佳人亲密接触!上天不公啊……”他自顾自地念叨着,忽然觉得边上阵阵阴冷袭来,眼角余光偷扫,原来是三位美女那嗜血的目光。猛得打了一个激灵,假装起一副只是路过,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地往门口挪去。

    刚想跑路,一个高挺如山的身子出现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释然一阵郁闷,刚想説几句,就听见晴儿惊喜地呼道:“师父!”

    几个坐着的女子都赶忙起身。叶嫣然恭谨道:“见过师叔。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是师叔亲自过来。”

    “见过秦师叔。”释然也跟着问候道,心里轻舒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秦广diǎndiǎn头,随意地“嗯”了一声,目光扫到站在众人身后,深低着脑袋的素素,一边迈步走进来,一边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素素脸上突然映上了一阵桃红,低声道:“我是天殊公子的侍婢。”

    “侍婢?”秦广疑惑地看向晴儿,晴儿忙解释道:“其实不是的……”晴儿将天殊告诉她的关于素素的事大致地説了一遍。

    “嗯。”秦广又看了眼素素,微微皱眉,轻声回应了一句,便不再此处多言语。招呼众人坐下,马上开始细细询问起天殊被九尾狐抓住时地每一个细节。

    经过晴儿地讲述与素素的偶尔补充,秦广地眉头却越发紧锁,心中得出的结论是,天殊很危险!九尾狐肯定是受了什么极大的限制,实力可能只达到其巅峰的一两层而已,要不他们这帮xiǎo年轻恐怕早已全军覆没。因此他猜想,九尾狐抓走天殊极有可能是为了恢复功力。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秦广并没有将猜测説出,而是对交代道:“你们留着这里,我现在就去寻找。”他知道晴儿肯定不会愿意,所以特地説得非常严肃,隐隐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反抗的威严。

    就在秦广刚想腾身离去之时,一只纸鹤正好从窗外飞进来。叶嫣然伸手接住,打开一看,不由地惊呼一声:“不好!”将纸张递给秦广,恳求道:“师叔,请先随我们去一趟铸剑山庄。铸剑山庄少庄主遇刺,危在旦夕!”

    秦广diǎn头同意。除了释然有事外,其他人均随之鱼贯而出。在去的路上,叶嫣然将铸剑山庄里发生的事大概地向秦广叙述了一遍。秦广眉头皱了皱,依然没有言语。

    一行人在叶嫣然地带领下,很快来到了段云床前。

    段老早已守候在那里,看到叶嫣然到来,忙迎上去,焦急道:“叶姑娘,你可来了!”他刚还想再説些什么,却看到叶嫣然身后走出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对他説道:“先让我看看少庄主的伤势。”

    叶嫣然见段老迟疑了一下,忙在旁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师叔。”

    “有劳。”段老忙略带歉意地让开身子,并同时向秦广和众人简略地説了下刚才的情况:“刚刚一个强大杀手竟然突破了外面所有的机关来到了这里,还好一直会有两个在暗地里保护少爷的暗卫,再加上他破机关时也受了不轻的伤,这才没有让他得手。不过那人实在了得,我们也仅仅是将其逼退而已。他在退走前居然还出手偷袭,在公子胸口拍了一掌。幸亏老爷临走前将金蚕宝甲留了下来。”

    秦广导出一缕木系真气,缓缓引入段云体内。几分钟后,绿光熄灭,秦广轻舒一口气,説道:“万幸,除了断了两根肋骨,其他的均无大碍。我刚刚已经将其接上,过几天身体就可以痊愈了。”

    段老忙失礼道谢,并恭敬地问道:“阁下与我以前是否见过?”

    秦广微笑着diǎn了diǎn头,答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来过铸剑山庄,得过庄主的恩惠。”

    段老又仔细地看了看秦广,似乎突然间寻回了记忆,激动地説道:“你是秦广秦少侠!”

    “我是秦广,不过却早已不是少侠了。”秦广的脸上难得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哈哈。”晴儿向来得秦广宠爱,便首先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很明显,由于段云并无大碍,众人的气氛也好了许多。

    秦广无可奈何地瞪了晴儿一眼。

    晴儿吐了吐舌头,蹦到他身边,撒娇道:“师父,你好厉害。不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是木属性的啊。”

    “谁説我是木属性的。”秦广伸出一根手指,噗得一声,一朵xiǎo火苗窜了出来。

    “师父你竟然是双系!”晴儿惊讶道。

    秦广散去火苗,説道:“我是后天双系。木系是我后来修炼的。”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修炼其他系?”晴儿忙问道。

    “你本系的都没有练好,就想着其他了?”秦广有些溺爱地説道,“其实我们天剑门一直都有在同时修炼其他的,只是你们都没有在意。”

    “是剑气。”叶嫣然在晴儿问出问题前给出了答案。

    秦广赞许地对着叶嫣然diǎn头道:“不错,就是剑气。剑气虽看似属于金系,不过却有许多不同。所以一般将之独立出来。”

    “那师父,我们这种灵气剑气双休的是不是厉害许多啊?”晴儿迫不及待地想得到答案,而且是肯定的答案。

    可惜她失望了。秦广哈哈一笑,説道:“哪里会有什么绝对优势。两人对决比的是功力、经验等的综合实力。还有,你要知道本门第一高手,《天下录》中排名第一的剑圣雷震院院首清扬师叔,也就是你师公,他就是纯粹的剑修。”

    “那为什么本门不一开始就让弟子们专修其中一种呢?”晴儿接着问道。

    “那是因为师门要让你们加倍努力。由于要到达与外面其他门派弟子相同的境界,你们要付出的多得多,所以本门外出的弟子在基础等各个方面几乎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秦广看了一眼晴儿,继续説道,“这些都是被允许下山的弟子才可以知道的。你下山的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现在给你补上这一课。”

    “这样的啊……”晴儿一副似乎学到了很多的样子。

    看她的xiǎo姿态,秦广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闲聊完毕,秦广又将话题引回,对段老説道:“段老,段公子已经没有大碍的事,你一定要保密,这样才可以暂时安稳一些时日。”

    段老diǎn头保证。

    秦广又对晴儿她们説道:“好了,现在我就去找殊儿。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所有人都留在铸剑城。”

    晴儿刚想説话,可是却硬生生被秦广的严肃目光ding了回去。她知道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也就只好diǎn头应允。

    秦广见之,目光又柔和下来,説道:“我会带着殊儿尽快回来的。”説完,便犹如一阵风,消融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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