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更慢,但没有人催促。

    玄冥迎着风往回走着,想回到原地,满头的白发迎风飞扬,缕缕白丝飘散在空中,自玄冥头上脱落的白发。

    依然是那么的白,白的更深了,比雪还白,白也能变深,不是用肉眼看出的,浪子羽的心感觉到了,那披肩的长发更白了,白的都有些脱落了。

    额头也多了几道纹路,变得沧桑,瞬间老去了十岁,精致俊美露出一点缺陷,但也多一丝成熟的美,更加的吸引人。

    浪子羽深深的感慨,从玄冥的脸上,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的稚嫩,从那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中,看到了岁月的洗礼,也变的高大,高大到浪子羽有些嫉妒,也有些自惭形愧。

    老去的不止是玄冥,太清天主变的更老了,白发变的更加的稀短,差点连头上的道簪都无法稳住,如婴儿般稚嫩红润的脸庞,也爬上了沟壑,一道道,深深的刻着,整个人都在枯萎。

    人老了,饱经了风霜,脸上的每一道沟壑,每一个刻痕,都是阅历,是走过的每一段路,遇到的每一件事,是岁月的年轮。

    鹤发童颜的老道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个老道,一个仿佛垂垂老矣的老道,一个将要枯萎的老道。

    老道真的老了,也许原本就该老了,因为他是老道,那象征沧桑的纵横交错,嘴角的每一次轻扬,带起的都是祥和,更显慈和,慈眉善目,更能受人尊敬了。

    老年,中年,哦,不算中年,应该称为成年,还有两个青年,三代人,青年浪子羽很难受,虽然风流不羁,但两颊还留着些婴儿肥,不过一个时辰,就像小了一辈。

    他也想变老了,变得成熟,但他老不了,也成熟不了,因为他的心是年轻的,玄冥成熟了,也只是因为他的心变得成熟了,太清的心老了,不同于九婴那腐朽的老,而变得老而弥坚。

    “振作些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老死的。”

    认输了,愿赌服输,太清的心也变得豁达了,也变得慈和。

    一剑划破天际,一道无边的剑气,冰冷的剑气,自玄冥体内破出,剑气所指,染白了半片天地。

    连天地都变得白了,不是雪的白,是被剑气映射出的白,比雪更白,也更冷,更锋利,剑气不知有多大,也不知有多长。

    鲜花还是那般的艳丽,草还是那样的绿,但在冰冷剑气映射下只显出了白,也只能看出白,连天地都是白色的,万物也不例外。

    白的吓了太清一跳,心中庆幸不已,额头都浮出了一层薄汗,全身都湿了,原来死亡一直都在,已经擦身而过了,太清还是心悸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绝对躲不过这剑,玄冥用生命,用精气神所淬炼出来的一剑。

    玄冥付出了代价,变得成熟了,额头也多了皱纹,银白变得白了,白的纯粹,白的纯净,也白的吓人,所以这一剑也更加的纯粹,更加的白,更加的吓人。

    吓住的不止是太清,浪子羽也在这一剑之下目瞪口呆,蚩尤的心停止了跳动,吓得连心都不敢跳。

    这一剑淬炼了很久,从玄冥往太清走去的第一步开始,也淬炼的很厚,很重,重的玄冥往回走都变得困难,重的玄冥的无法负担,也容纳不住。

    所以这一件也破体而出,这样才能变得轻松,一座无形的大山瞬间被移去,冰冷死寂的心,也一时神清气爽。

    这一剑很吓人,不止吓住了场中的三人,也吓住了无数人,无数关注着这边的人。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心寒,寒的发毛,大罗天主的威严都已收去,默默的坐在高位上,睁眼沉思着,在沉思,眼睛并没闭上,天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只是紧紧皱着。

    吓住了很多人,不止是敌人,就连盟友,族人都被吓住了,伏羲氏悄悄的在殿中升起了炭火,在取暖,隔着无尽遥远,他都感觉有点冷,祝融氏放声的大笑着,为有这般的侄子而自豪,眉头却也皱着,为他担心。

    鸿钧突然中止了讲道,停的有些莫名其妙,无数双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道祖,但他就是停了,停的吓人,殿中的人都被吓住了,不敢呼吸,大殿变得诡异无声,偌大紫霄宫都变得寂静。

    这一剑所向披靡,这是无敌的一剑。

    不知染白了半片天地,再被剑气映射的比雪还白的天空中,无数的黑点往被染白的大地中坠去。

    无数黑点簌簌落下,将被剑气染白的大地都重新染黑。

    坠落地面的是生命,无数的生命,无数一模一样的生命,是一族人。

    人面却有鸟喙,背面长者一双黑翼,穿着黑衣,留下的只能是黑色,为首的只有一只脚,与众不同,是青与红组成,不是黑的。

    一地的黑都是死的,死的栩栩如生。

    很幸运,死的应该和触不及防,没有一丝痛苦。

    “讙头国恐怕要灭族了,从此洪荒又少一类生民。”太清有些兔死狐悲,也是有感而发。

    没有人理会讙头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远在东南的讙头国出现在了西南,而且还是倾巢而出,留在东南的恐怕也是老弱,存不长了。

    偷偷的来到了西南夷水之畔,偷偷的躲着,躲在天上,但已经不需要为什么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虽然还是那么的栩栩如生,但就是死了。

    死的毫无价值,他们刚好躲在了玄冥身前,玄冥也刚好控制不住体内的剑气,将其放了出去,击落了一地的黑而已,但也灭了一族。

    这是一个鸟人族,一看就是远古人族与禽类所生后人,人面人身,却有鸟喙鸟翼,更长满了鸟毛,没人会在乎。

    浪子羽不在乎,玄冥更不在乎,虽有人族血统,但与人族也最是不善,最后趋炎附势,抱着的永远是最大的腿,如今三界最大的大腿一定是天人族,三足金乌一家。

    半人半鸟,却与五凤一系,人族皆不合,甘当马前卒,所以没人会在乎,伏羲是也只是轻叹了一气,不知道叹的是谁。

    神农氏更不可惜,仿佛从没看见,若非还念些血脉情谊,恐怕早已被其顺手灭了,哪会留到如今。

    一剑灭一族,灭了一族鬼鬼祟祟,可知玄冥成熟的是多么的合理,这是用生命击出的一剑。

    太清幸运的躲过了,却换上了一族的生命,玄冥也变得虚弱了,一下子放空了,但还能站着,虽然有些摇摇欲坠,可毕竟是站着的,比从钟山世界出来时的瘫软可好过许多,也就是长了了些而已,脱了稚气。

    “死有余辜。”蚩尤任性道,总算有了插口的机会,九黎与讙头国可是比邻而居,平日矛盾也是不少,也早就看不惯了。

    祸兮福之所倚,这一剑也耗尽了玄冥体内积存的亿载寒冰,无法炼化的亿载寒冰,也让他再也无法勇猛精进,但也没了灵魂被冰住变成一块冰,毫无情感的冰块的风险,体内真炁也不会在斑驳,而可着手凝练,是福是祸还真难说,至少浪子羽很高兴这种情况。

    一地的死尸,黑的死尸,但至少有一道青红交间的身影,他还活着,他不是黑色的,所以他还活着。

    挣扎的想要爬起,全身经脉都已寸断,被寒气给割断,一股寒气在体内肆虐,无法挣脱。

    是一只鸟,一只只有一条腿的鸟,青色的身子,红色的脚,是宇内独一无二的一只鸟。

    只是一只禽类,虽然浪子羽的朋友中有很多的飞禽一族,如凤祖,如青鸾,如鲲鹏,但这个只能是一只鸟,绝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更不会疼惜,也就没有去搀扶一把的打算,只是静静的看着,笑的看着,笑中带着冷,也带着幸灾乐祸。

    这是一只可以与五凤争锋的鸟,但却受五凤排挤,不屑与其共舞,也一定是一只强大的鸟,强大的生灵。

    讙头国之主,神鸟毕方,曾给人族带来了无数的灾难,一只恃强凌弱的鸟,也是欺软怕硬的鸟,如今人族肯定是强硬的,比金刚还硬,所以他也只能远远的避着,躲避在更强大的羽翼之下,三足金乌的羽翼是最大的。

    毕方突然就成了讙头国的首领,也带坏了讙头国,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所以讙头国今日将要族灭,毕方也在地上挣扎。

    现在心中还在瑟瑟发抖,那一剑太强了,毕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柔弱的时刻。

    他一点都不弱的,能与五凤争锋又怎么可能弱小呢,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比玄冥,浪子羽,甚至三清稍弱,所以无所顾忌的来了此处,奉命倾巢而出,要将务相抢出,甚至杀了浪子羽。

    他是强大的,他的讙头国也是强大的,强大到四府,四部都很少能放在眼中,就算比不过雷斗二府,但绝对可以碾压瘟痘财太岁四部,绝不比水火二府差,他是自信的。

    打击来的是这么的快,这么的突然,强大的神鸟毕方,强大的讙头国却再一剑之下陨灭。

    不可思议的一剑,只能这样形容,不然无法解释他如今的遭遇,在那一剑之下,强大的毕方,强大的讙头国,这般的不堪一击。

    只一剑,毁了他的一切,不止是势力,还有他的力量,聚不起一丝的真炁,也站不起来。

    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来了。

    迎接他的是族灭身败,像条死鸟瘫在了地上。

    连如何败的都想不出来,莫名其妙。

    昏昏沉沉,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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