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玲拔枪ding着邹衍的头,叫他快滚。

    邹衍却不理任秋玲,转头对任志豪説:“这里有五十斤黄金,怎么样?把你女儿卖给我吧!”

    任志豪似乎没有听见邹衍在説什么,他的手伸向金条,嘴唇颤抖着説:“大黄鱼啊!”

    大黄鱼是对十两一根的金条的称呼。任秋玲家有钱时,也玩过这种东西。

    “爸!”任秋玲叫了一声,希望任志豪能够理智一diǎn,不要把自己真的给卖了。

    任志豪捧起几根金条,眼睛里满是泪水。

    在场的工人全都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眼睛都闪着金光。

    任志豪脸上阴晴不定,有时迷茫,有时又目光清澈。突然,他放下金条笑了笑,伸手抓住任秋玲的手。

    任秋玲松了口气,暗想:“爸爸果然还是爱我的。”

    任志豪把任秋玲的手抓起来,放到自己心窝的位置,然后将那只手拉着,递给了邹衍!“先生,我女儿以后就拜托你了!哈哈,我任志豪有又钱了!”任志豪双手抱着手提箱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声音里满满的全是自豪。

    任秋玲难过的低下头,手枪也垂到地上,“果然,父亲爱的还是钱!”她想。

    邹衍拉着任秋玲的手,起身説:“这边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们走吧!”

    任秋玲挣脱争衍的手,叫道:“你要干什么?啊?我告诉你,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买卖女探长,罪加一等!”

    另一边,任志豪大笑着叫:“老黄!你安排人手,立即跟我去海丰路!这些黄金一变成钱,我就把你们的工钱给结了!”工人们团团围住任志豪,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只是想要自己的工钱,对于那些黄金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

    邹衍説:“我不管,我花钱买的你!跟我走!”

    任秋玲紧张得手脚冰冷,她吃力的举起枪,説道:“现在的我非常激动,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开枪!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邹衍眼睛一翻,用头ding在了任秋玲的枪口上。

    另一边,任志豪已经在工人们的簇拥下离开了大厅,即使隔得老远,任秋玲依然可以听到他的笑声。“唉!还是我妈説得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邹衍像是知道她不会开枪一般,伸手按下她的枪説:“现在你是我的人了,这样,你帮我去买些菜,下午我要招待两个朋友。”

    任秋玲还不放弃她的普法工作:“拜托,人不是商品,不能买卖!就是在宋朝,买卖人口也是犯法的。”

    邹衍伸手説:“宋朝时我买人都十个十个的买!算了,我不跟你扯那些没用的,你欠我五十斤黄金,还钱,还钱,还钱!”

    任秋玲给气得没有了力气,弱弱的説:“就是给你买菜,对吧?”

    邹衍diǎn头説:“先买菜,再做菜!其它的我还没有想起来,到时候再説。”

    任秋玲想了一会儿,实在不想跟这个古代人律了,伸手説:“拿钱来!”

    邹衍伸手取出一锭马蹄银,“没钱,银子可以不?”

    任秋玲翻了个白眼儿,“起开!我帮你买菜,然后帮你做菜,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邹衍説:“先买了菜再説。”

    任秋玲收了枪,突然对着邹衍磕了个头,説:“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今天算是给我解了围,是好心要帮助我。我很感谢你。”

    邹衍摇头説:“不,其实我是一个坏人。买好菜后,乖乖的送到城西铁牛岭任园来!”説完这些话,他逃也似的走了。

    任秋玲看出邹衍在撒谎,再次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眼睛一亮的瞬间。“他很可能爱着我。”任秋玲想:“那个眼神,我绝不会看错……”

    从废弃的工厂出来,她步行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一个停车牌。她站到停车牌下等了一会儿,看到一辆公共汽车驰了过来。挥手上车后,她才发现车上居然没有一个乘客。

    任秋玲没有多想,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来。

    公共汽车的车门刚要关,有个穿红色皮衣的女士叫着:“师傅,等等我!”那个女士的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帅哥,帅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任秋玲不由多看了两眼。

    车门再次打开,那个女士与帅哥一起上了车。

    女士紧张的瞄了一眼任秋玲,然后选择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坐下。黑西装并没有坐,而是像个保镖一样站在女士的身边。

    任秋玲心里格噔一下,暗想:“这个女人有故事。”红衣女士瞄向任秋玲的那一眼,目光警惕,充满了恐惧。而且让任秋玲感觉奇怪的是:这个红衣女士非常面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到过这个人了。

    车门还没有关,司机叫了声:“上车的快上啊,位置多得是!”

    红衣女士从手提包里取出香烟,颤抖着含到嘴里。黑西装的帅哥掏出一个打火机,恭敬的给红衣女士diǎn上烟。

    就在这时,公共汽车突然开动了。

    黑西装的手抖了一下,打火机的火苗舔到他的手指上,他的右手一下子燃烧起来——非常夸张,真的是他的手一下子就燃了!

    黑西装脸上没有丝毫疼苦的神色,茫然不觉的把手伸到红衣女士的脸面前。

    “哎呀!”红衣女士一下子跳起来,伸手拍打着帅哥手上的火焰。只拍几下,就把火扑灭了。但是那个帅哥的手上冒着青烟,被烧焦的右手变成纸灰,飘散开来。他脸上的笑容依然亲切——任秋玲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可以在手被烧成灰的情况下还可以笑得这么自然。

    红衣女士站着,把手伸到帅哥的脖子处,用力向后一掰。帅哥的头倒过来,下巴朝上,眼睛朝下的折到后颈处——这时他的脸上依然在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任秋玲,目光里有一种説不出的邪恶味道。

    红衣女士一手扶住帅哥的后背,一手用力住帅哥的颈上一按。帅哥的胸膛翻了过来,把他的脸完全盖住了。

    只听到悉悉索索有如折报纸一般的声音响个不停,红衣女子双手极快,很快将帅哥折成一四四方方的一叠纸,然后打开包,将那叠纸放进了手提包里。

    任秋玲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大活人竟然可以像纸一般的被折起来,放到女士的手提包里,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

    红衣女士靠在车窗上,安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从车窗反射的影子上观察,任秋玲觉得红衣女士的目光闪烁,似乎很焦虑。

    这时,车停在了另外一块站牌旁。满头白发的司机按开车门,声音洪亮的説:“殡仪馆到了,各位老少爷们儿,该上的上,该下的下啊!”

    任秋玲只觉得遍体生寒,车上只有两个乘客,都是女的,站牌下也是空无一人?为什么司机会説“各位老少爷们儿”呢?

    红衣女士的感觉估计也和任秋玲差不多,她回头胆怯的看了眼任秋玲,两人目光相遇,她突然咬住下嘴唇,抓起手提包逃也似的跑下车。

    车门再次关上,车缓缓启动。

    任秋玲忍不住了,问道:“老伯,刚才是怎么回事?”

    司机回头一笑,説道:“哈,你也能看见他们啊?不用害怕,这些都是往生者,搭顺风车的。他们不会害人的。”

    任秋玲暗想:“果然人老了就会变得迷信。”随口敷衍两句。

    车到菜市场,任秋玲下了车。这时,迎面的一个广告牌让她心里一惊,她想起那个红衣女士是谁了。

    那个红衣女士名字叫徐美娇,是一个女星的经纪人。徐美娇旗下的女星名字叫姚xiǎo桃,相貌清秀,歌声甜美,已经出道三年,在歌唱界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专家称她是位有灵魂的表演者。对面的广告牌上,画的正是姚xiǎo桃举瓶矿泉水,欢乐的大笑着。

    按照任秋玲的经验,如果喝瓶矿泉水就可以笑成这样,多半是水里被人下药了。

    就算知道了徐美娇的身份,任秋玲依然猜不透她到宾江来干嘛。宾江发展很快,却依然是“老少边穷”的地区,像姚xiǎo桃那样的明星,当然应该呆在一线城市才比较有机会啊。就算她想捞金,在二三线城市也比在宾江好啊?

    “番茄便宜了啊,三块五一斤了啊!”叫卖声把任秋玲从神探状态直接拉回到家庭主妇状态。她走进菜市场,挤到一群买菜的妇女中间挑起菜来。

    和xiǎo贩讲了半天价,最后每斤番茄便宜了两毛钱,可是她却像赚到很多钱一样的开心起来。

    提着番茄从人群里挤出来,突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任秋玲差diǎn跌到抓她的年青男人的怀里,抬头一看,不认识。这男人穿着花衬衫,皮肤很白,偏偏露着胸前一团黑黝黝的胸毛,脖子上挂着一块红绳系着的玉观音。

    任秋玲眼睛一瞪,“你谁啊?想找死是不是?快diǎn给我撒手!”

    一帮买菜的妇女“呼啦”一声,把两人围了起来,附近的摊贩也悄悄抄起家伙,走了过来。

    那个花衬衫“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痛苦的説:“老婆,你原谅我吧!跟我回家吧!”拉着任秋玲的手摇啊摇的,做出可怜状。

    任秋玲踢了花衬衫一脚,“松手!我不认识你!”花衬衫也不松手,也不还手,低头做悔恨交加状。

    “算了算了,跟他回家吧!”有个妇女好心的劝道。

    “是啊,xiǎo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回去吧!”另一个妇女好的心劝。

    任秋玲都给气糊涂了,没想到这样狗血的事情居然会被自己遇到。她的枪一直别在后腰上,不过这时掏出枪来,估计会吓到不少人吧?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突然转身一脚,踢翻了卖番茄的摊子!

    红通通的番茄滚得一地都是。那xiǎo贩不干了,走过来对花衬衫説:“爷们,你老婆确实该打,不过你先赔我钱!”

    花衬衫有些招架不住,拉着任秋玲就要走。几个围观的看不过去了,“别走啊,别走啊!先赔钱啊!”趁花衬衫不注意,任秋玲用力一脚踩到花衬衫的脚背上。花衬衫一声惨叫,手上劲松了。任秋玲挣脱了花衬衫的手,转身就跑,还踢翻了一个卖调料的摊,一个卖水果的摊,指着后头叫:“后面那花衬衫是我男朋友,你们找他要钱!”

    两个摊主怒气冲天,去找花衬衫理论去了,任秋玲赶紧逃。

    从菜市场逃走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可以到花鸟市场,另一条是xiǎo巷,可以到xiǎo吃街。

    任秋玲害怕对方报复,又急于逃脱,选择了xiǎo巷。

    空空的xiǎo巷深处开着家面馆,把餐桌摆到巷子里了。两个男人坐在靠路的位置吃着面条,看到任秋玲来了,都打量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吃起面条来。

    任秋玲快步跑过餐桌时,那两个男人突然起身,老些的那个伸手抓住任秋玲,动作快如闪电。黑皮肤的那个慢了一拍,等任秋玲开始挣扎时才跑来抓住她,并且低声説:“跟我们走!”同时,一个硬物ding住了任秋玲的后腰!

    任秋玲听出对方声音里压抑着的威胁意味,同时也猜到对方用了一支枪ding住了自己,放弃了反抗。

    老些的男人拍了张百元钞到餐桌上,拉着任秋玲就走。

    出xiǎo巷,任秋玲看到自己的黑色轿车就停在路边,对这些人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年纪大些的男人拉开车门,坐到的驾驶位。黑皮肤的青年依然用枪ding着任秋玲,xiǎo心的拉开后车门,扶任秋玲先上了车,自己才跟着上车。

    车门关上了,两个绑架者都一言不发。

    任秋玲胳膊上还挎着装番茄的塑料袋,思考着对方的来历。

    这两个绑架者都有着当兵的经历——可以坐他们的坐姿上看出来,一般当过兵的人,坐姿较直而且正。

    前面那个年纪大些的人,目光很敏锐,而且脸颊上的肌肉会不时颤抖,嘴唇很薄,应该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身边坐的黑皮肤的青年,看人时喜欢眯起眼睛。而且他用的手枪非常有名,是德国造的usp手枪,这种枪的射击精度高,质量可靠。

    两人都穿着便装,从穿着上看不出什么来。不过那个年纪大些的家伙每隔几秒就会瞄一眼后视镜,可能他们在等花衬衫吧。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任秋玲问。

    她看着驾驶座上的那个人——这两人中,老一些的那个地位较高。所以他的反应才更重要。

    半大老头眼睛周围的肌肉猛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

    这时,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花衬衫跑来了——他有些狼狈,衬衫被撕破了,脸上也有抓痕。

    中年男人长吐一口气,打开车门,让花衬衫上车。

    这辆黑色的奥迪开进市区,一直开到一个广场上。停在一个穿风衣的男子身后。

    三人簇拥着任秋玲下了车,向那个风衣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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