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维扬毫不在乎微微一笑一条独臂反而离开了刀柄。

    真正的高手哪里有抽出兵器来威吓人的铁维扬执掌铁旗门周旋于西域马贼之中在他看来李傅堂一群人里便是有几个武功不错的人其威胁亦是远不及他曾经对付的马贼。

    一是杀人不眨眼无所不用其极的亡命之徒一是可能连杀人流血都没有见过的练家子就算这练家子的武功稍高如何能有什么真正的威胁了。这伙人不动手就算了。真要先出手那就怪不得他铁维扬出招不知轻重了!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一触即李丘平等人与那中州双煞关定却都不阻止倒要看看这大言不惭的一伙人究竟有多少本事。

    “且慢且慢!”那封胤忽然说道:“大家都是为岳帅而来的何必先自伤了义气投洛阳汴京也好复唐也罢总之是先要就出岳帅再说。再说就咱们这几个人便是争出了个结果又有什么用临安豪杰何止千百他们会承认么?”

    李傅堂面色渐缓方才这一下对持他已经看出了铁维扬一众的不好惹。

    李丘平等三人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方才己方众儿郎一齐抽出兵器那是何等气势但是这几个人竟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当真是深不可测!

    而眼前这独臂少年更是不简单不但一语点破了自己的来历面对己方众多的压力更是满不在乎李傅堂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独臂少年不但不在乎自己人多势众反而好像很希望自己的人动手似的!

    李傅堂虽然认为铁维扬的武功在他之上不过他也看不透铁维扬的修为但是铁维扬在他的手下抽刀是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异常地神情却是李傅堂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至此李傅堂再也没有把握能胜得李丘平一众封胤的话刚好给了他一个下台的机会。

    “封兄说的是!”李傅堂挥了挥手身后众人一起收刀入鞘。犹自恶狠狠地盯着铁维扬。

    李傅堂说道:“明日午时李某会以龙虎山八卦响箭为号。响箭起处便是与会地点请诸位准时赴会好了李某还要去通知其他江湖朋友这就告辞了。”

    众人亦不说话。关定与中州双煞原本很欣赏这李傅堂。但后来他先是诋毁李丘平铁维扬又一语点破了其人明救岳飞实乃某图聚众造反的用心李傅堂的形象在三人心中已经跌倒到了谷底。

    因此。李傅堂拱手告辞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李丘平等人一如既往不闻不问不理只有那封胤向他抱了抱拳不使其人过于下不了台。

    李傅堂怒火高涨本来以为借此机会登高一呼必是群起响应却没有料到江湖中人居然是这般态度临别了居然连简单地礼节也不施!

    那李丘平一介布衣。都可以因此借势而成中原关中之主自己乃大唐皇室之后身体里流动的是李姓皇族高贵的血液值此百年难遇之良机。如何不能成事!难道自己还比不上区区一个江湖草寇么?

    一群混账居然敢对李某人无礼!待我做了皇帝。有一个算一个定要将尔等抄家灭族!尤其是那个残废不诛他九族如何解我心头只恨!

    离庙门不过数不李傅堂却是心念百转眼看就要出门终于忍不住回头问道:“那少年你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人?”

    “坏了你的好事是吧!嘿嘿你听清楚了本人姓铁铁维扬!西域铁旗门门主便是!”

    铁维扬是李丘平弟子地事北方亦少有人知铁旗门更是已经没落的门派铁维扬虽不是有意隐瞒但李傅堂却是出入江湖却哪里会知道。

    不过铁维扬以及铁旗门却已经被他牢记在心李傅堂点了点头面色阴沉再不说话便转身离去。

    封胤目送李傅堂离开沉吟了一阵忽然对李丘平道:“这位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丘平一直留意这神秘莫测地高手闻言点了点头便站起来道:“前辈请。”转身又向武山说道:“照顾这几位朋友。”

    二人行出庙外封胤越走越快到了空旷处后更是迈开大步向着月光而前李丘平提一口气和他并肩而行。

    李丘平虽未施轻功但是内力雄厚这般快步争走却也毫不落下风封胤向他瞧了瞧微微一笑道:“好咱们比比脚力。”当即足疾行。

    李丘平不认为天下还有什么人可以与他比试交力的这封胤武功虽然看不透但是要说轻功那是不用看也知道李丘平已是接近了人体极限的修为如何能输了去!

    不过二人接近后封胤的气息给了李丘平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这其中竟然还带着几分亲切之意。而封胤此人李丘平则可以肯定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高手便是见过一次那也绝对不会就忘了地。

    李丘平微微落在封胤身后大致估算了一下其人的度微微一笑便气贯足底施展绝顶轻功疾驰。

    封胤的轻功极其高明两人并肩而行只听见风声呼呼道旁景物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封胤有心争先乃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远远赶在了李丘平之前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李丘平便即时追了上来。封胤斜眼相看见李丘平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心下暗暗佩服加快几步又将他抛在后面但李丘平不久又及时追上。

    这么试了几次封胤已知李丘平内力之强犹胜于己而轻功之妙更是神奇难解要在很短的距离内内胜过他也许还有可能一比到三四十里以本派绝密轻功为底子大概也能斗个不分胜败若是比到百里之外自己则必败无疑!

    封胤哈哈一笑停下脚步说道:“五岳李丘平名不虚传凌剑仙后继有人!难怪我那徒弟会对你念念不忘连忘情都可以放弃了!”

    李丘平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前辈是若雨地师尊!若雨可还好吗?”

    封胤点了点头“小丫头很好也许这几天也会来临安吧。她可是为了你而暂时放弃了忘情转而闭关修炼我圣域最高武学秘典。小子你不错啊!”

    李丘平大是欢喜俊面微红道:“前辈谬赞了!”

    封胤摇了摇头“不是谬赞!你刺杀完颜宗聚铁血神州夺洛阳陕西这都不算什么但你在功成名就之时犹能不忘本能应赵玉之请而赴临安这就很了不起了!现在又能不计成败而援救岳帅更是大有眼光的举动若雨这孩子没有看错人!”

    “前辈认得我玉姨?您乃是圣域之主也是来救岳帅地么?”李丘平疑惑地问道。洪无道一系除了君临帮一众不是并未在江湖上走动的么封胤却如何能知道赵玉?

    封胤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修炼之人常须入世你还真道咱们能隐于山林过一辈子么!”

    说到此处封胤神色黯淡了一下接着道:“若雨把咱们这一系的事大都和你说了吧!其实她说得对单以圣域来说在封某之前绝大多数先辈还真就是在山林之中虚度了一生!”

    “不过封某怎同!”封胤接着道:“你年纪小不知道当时玉钩邪横空出世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年轻俊彦的追求!要说美吧赵玉还及不上咱们这一系温柔乡的女子温柔乡的女子练有奇功非人间女子所能及但她却具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封胤脸上涌起缅怀的神情“那种飒爽英姿与雍容高贵的结合寻常人一见便是终生难忘!”

    李丘平对封胤由亲近而至大生好感能放胆说出自己感情的人实是性情中人于是便笑道:“于是前辈便也成了追求者之一是么?”

    封胤大笑道:“不错正是这样!不过可惜封某入江湖迟了些当时赵玉已经心有所属了饶是封某剑荡天下终于还是没有能够获取芳心!而那个男子则始终没有现身成了江湖中的一个谜团封某输得颇不甘心!”

    李丘平略感尴尬赵玉原来曾经如此风光过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嫁人而封胤说的那个男子现在看来多半就是自己的父亲却让他如何接言。

    封胤笑着甩了甩头“怎么和你说起这个来了!丘平我自得了岳帅被囚的消息后便令圣域诸人全力准备定要救得到他出狱。方才那李傅堂虽然另有所图但话却并未说错要救岳帅最大的难题不是如何救而是救了之后怎么办。我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李丘平苦笑“前辈所言极是但是援救岳帅亦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哦?”封胤愕然道:“莫非朝廷里还有什么厉害的高手不成?”

    李丘平想起大日法王和唐天望摇头道:“高手也许有丘平亦不敢确定不过我所说的难处却并非单指武道高手。”

    李丘平于是将自己曾独入天牢欲救岳飞的事说了一遍。

    封胤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此事确实可虑咱们只顾驰援却都忘记了岳帅自己的想法。岳帅非寻常人他自己若是不同意咱们便是救了他只怕亦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罢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前辈方才说的那个问题与岳帅的想法其实是二而一的考虑。咱们为免岳帅遭难当然是想先保住他的性命就出了再说但是在岳帅的立场来看他只要一出狱便立刻坐实了反叛的罪名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他是宁死也绝不会愿意出来的!”

    “岳帅他不愿意去洛阳吗?”封胤问道。

    “应该是的!”李丘平安然道:“他老人家一再叮嘱我好好干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随我出狱!”

    封胤眼中一亮“不忙!你说岳帅叮嘱你好好干?他是怎么说的你且详细说给我听听!”

    李丘平亦是心中一动便将岳飞先是委托铁维扬而后又在天牢中亲自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一趟封胤却问的及其仔细。包括岳飞说话时的表情以及前后语气无不详尽。

    李丘平努力回忆他本身就精通心理学但当时关心则乱却也没有仔细去分析。听封胤问起来亦是觉得其中仍有挽回地余地。

    封胤听李丘平说完点点头道:“没有错了岳帅精忠报国确然已存死志但他心中却未始没有其它想法。岳帅已经明言大宋没有希望但他身在局中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反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之奈何!不过至少他并不希望你也像他一样为了这没有希望的朝廷再次走上他的老路。好好干嘿嘿意味深长啊!”

    李丘平也明白了过来初时铁维扬转告他这番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大是别扭。不过当时急于救人并没有想得太多。

    “好好干!”当时神州军已经于朝廷决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以洛阳为中心自行展换句话说不就是在怂恿他造反么!

    “架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岳飞一生地志愿就是还我河山只可惜自身入囚笼时已经是终生无望。而神州军形势一片大好岳飞当然不希望李丘平也赴自己的后尘。

    因此岳飞才会有这番话出口至于他自己则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精忠报国”的心理囚笼所有的推脱都是借口。为死而已!

    世人都道岳飞愚忠哪知道他也是受于束缚在岳母刺下了那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盖世名将悲剧的一生!

    李丘平心乱如麻知道了又如何依然还是找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抬头间见封胤似有所思便随口问道:“前辈可有什么办法么?”

    封胤摇了摇头“办法是没有的岳帅自缚于囚笼能救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但封某想一个人在临死前万念俱灰之时或者会有所转变亦未可知!”

    封胤略停了一下接着道:“所以封某觉得要救岳帅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刑场落刀地那一瞬。不过岳帅乃朝廷大员朝廷再怎么狠多半也会留他一条全尸而经过这么多江湖人这一闹行刑之事多半亦是会隐蔽进行要探得这准确时间可就很是为难了!”

    封胤所言与李丘平不谋而合李丘平大感佩服乃道:“前辈高见!丘平亦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些时日一直在动手里的力量为最后的机会做准备!”

    “哦!”封胤讶然道:“你在临安居然还留得有人?有多少把握?”

    李丘平略一沉吟便将五德园的事同封胤说了出来。

    此事虽然隐蔽几乎可以说是李丘平手中的王牌撇开封胤是若雨的师尊不说其人给李丘平地感觉本身就非常可靠而李丘平对自己的感觉向来就有着十足的信心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这样的人物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尽信任才是合作地基础。李丘平一丝不漏将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都说的详细无比。

    饶是封胤久历江湖绝顶修为亦是不由得动容一来是为了李丘平手中实力之强劲二来则是感佩他居然能毫不在意地就将底子透露给了自己。

    “贤侄我辈行走江湖逢人只说三分话这个你不懂么?你我虽然一见如故但封某万一是你的对头故意派来亲近你的你这么露了家底就不怕敌人来个黎庭扫穴么!”

    李丘平笑道:“旁地时候丘平自是懂得分寸此时乃紧急关头若不坦诚相待如何还能成事。前辈是什么人丘平自然有所判断能说出来一来是丘平相信圣域之主绝非小人二来也是等您拿出底牌。”

    封胤哈哈大笑“好好厉害的年轻人!今天若不拿点东西出来说不定还真会让你小瞧了!”

    封胤既是以圣域之主的身份来救岳飞当然就会有一定的把握。堂堂圣域若是仅仅就只有一点无力封胤也不会将李丘平约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结果封胤地话让李丘平惊喜交集。

    洪天道一系大多居住于江南而这临安外的某处竟然就是圣域地总部封胤其人早已经明白入世修炼的好处所以在十年前就在与连城暗斗而双方的角力场所就是这临安。

    结果是连城大败封胤不但联合温柔乡早已经在赵构身边安插了弟子而且临安众官员的家中也多有圣域和温柔乡的卧底。

    可以这么说只要封胤一声令下这临安城一小半的官员包括泰半重臣以及赵构都会人头落地!朝廷的瘫痪自不待言!那秦桧自以为权倾天下谛听组织无所不在哪知却完全都在封胤的掌握之中。

    封胤控制了临安之后便与连城打成了一个协定如果时机成熟君临帮有朝一日有需要封胤可以帮他颠覆大宋。条件是圣域在连城立国后被封为国教!

    连城初会李丘平时曾自信满满说道只要举事便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攻破临安凭的就是于封胤的这个协定。

    有了封胤的这股力量配合李丘平已经彻底放心。二人商议了一下如何传递和综合情报的细节后封胤便自去准备待明日夜间再聚详细商议。

    至于明天午时那李傅堂的结盟会二人还是一致认为应该前去封胤自己没有空边叮嘱李丘平便是不能控制那一伙五湖四海赶来的热心人也不能让他们上了有心人的当坏了救援的大计。

    李丘平赶回破庙时那中州双煞和关定均已离去。中州双煞不过是出来闲逛其实另有住处而那关定则是因为杀了王贵不愿牵连旁人这才离去。

    武山在得到唐凌绝和杭天昊的肯后亦尾随关定而去。关定虽然鲁莽却深得唐杭二人欣赏二人自也不愿其人落于朝廷之手便派出了武山保护。

    李丘平点了点头赞同了二人的意思他本来就觉得此人甚是亲切当然更不希望他出事了。

    李丘平将与封胤所说之事与三人说了一遍三人亦是大喜无意中得此强援还有什么不能成事的!

    夜深了几人略谈了几句便各自修炼铁维扬则负责守夜。本来没有守夜的必要完全是为了武山和关定这才让铁维扬辛苦了一晚。

    结果一夜无事武山也没有回来几人也不着急早已约好了在结盟大会初相见以关定的个性断不至因杀了个朝廷命官就远扬千里了!

    刚刚近午五德园传来了一个令人愤怒欲狂的消息。

    清晨时分朝廷派人查抄刚刚解封的岳府。

    原来在十天前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岳府上下除了岳飞长子岳云以及张宪外其余众人在朝野上下的舆论压力下都被放回了岳府。

    而就在清晨皇帝不知哪根筋不对再次下令查抄。这便算了岳府新开主人又还在大牢哪里有可能查出什么东西但是负责的一个金家人却不知从哪里搜出了一个银瓶其中居然藏着李丘平写给岳飞的书信!

    这当然是**裸的栽赃岳府中人如何肯罢手岳雪当即就咬指欲写血书却为众军士所阻岳雪怒上心头便趁着众人吵闹之机强过了那个银瓶投井自尽书信虽在但岳雪与银瓶齐逝。

    岳雪时年十一岁世人不知其名有感于其孝勇壮烈皆称为银瓶公主即后世所言岳银瓶!

    李丘平等未曾见过岳雪还只是道义上的激愤而铁维扬则已是把这刚烈的小姑娘当成了朋友乍闻噩耗之下激起了对大宋朝廷以及金家门腔的杀意。

    李丘平见铁维扬双目通红握刀独臂的指骨竟至白咤异地问道:“你认识岳家小姐?”

    铁维扬重重地点了点头忽然跪倒在地说道:“岳姑娘死得冤枉请师傅允许徒儿替她报仇!”

    李丘平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徒弟在胡闹简直就是意气用事。要说放手杀人自己不早就做了要杀赵构秦桧屠灭金家以自己目前的修为那也未必就难到了天上。

    而此时最重要的事却并不是报仇而是营救岳飞为了争一时之义气而影响了大事那却如何是好!但是铁维扬神情坚定大有李丘平不应允便长跪不起的意思倒是不知如何劝说才好了。

    “我看维扬之言使得。”唐凌绝见李丘平沉吟不语乃接道:“岳家小姐遇害的消息迟早都是要传出去的咱们便是隐忍不必定也会有其他江湖朋友动手。金家非同小可绝非王贵其人可比似关定与中州双煞这等人上门寻仇说不定就是羊入虎口的结局与其憋着这口闷气又害了江湖上的朋友倒不如让维扬去办了那鸟人的好!”

    杭天昊亦接言道:“唐兄说的有理咱们等待时机固然不错但若一直隐忍不。朝廷奸佞只怕会越来越嚣张无辜的死者也会越来越多。依我看朝廷再查岳府多半并不是为了找什么证据而是在向临安外的群豪示威这件事十有**就是因王贵被刺而起咱们若不决然反击敌人就只能更加猖狂了!”

    “你起来。”李丘平略为盘算了一下若是动作不太大应该不至于对大局有所影响乃道:“要去也可以但你需紧记两件事一只除恶不得滥杀无辜。二谨慎从事若见是不可为不准冒险咱们已经与金家势不两立迟早要找他算账的。现在还犯不着以命搏命!”

    铁维扬大喜磕了个头道:“多谢师傅!”

    李丘平摆了摆手“谢我干什么你心存正气见不得世间不平这很好!但是你也要记住了咱们是侠义中人为人处事该当有个分寸。杀谬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师傅希望你能成为有勇有谋刚柔兼济的侠士而不是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的刺客但愿你能听得进去。”

    铁维扬点头称是心里却哪里听得进去他此刻完全沉浸在岳雪忽逝的悲痛中。满脑子都是替小姑娘报仇的杀谬念头李丘平语重心长的话在此时便如春风过耳一掠即逝。

    李丘平何等灵觉一望铁维扬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子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不过这武林第七家的确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李丘平自己就非常憎恨。见铁维扬一时听不入耳也不再管他只要这小子能记住了先前两条让他泄泄也是不错的至于这大道理以后再说罢!

    铁维扬机警巧变远胜武山李丘平倒不是十分担心他会吃亏去送走了他便与唐凌绝杭天昊切磋武功直至午时。

    正午时分正西方向传来一阵锐响三人相视一笑来了!

    走出庙外但见西边的天空一片一片的八卦图不断闪亮时以入冬这天阴云浓郁虽然是正午时分天色亦是灰暗一片这种环境下那八卦焰火显得分外耀眼。

    “怎么样二位可是要去见识见识这结盟大会?”李丘平笑问道。

    “当然。”唐凌绝笑道:“但愿这李傅堂不要太小气了咱们可在没用饭呢呵呵。”

    杭天昊哑然笑道:“你道人人都像盟主老大那么有钱么这临安郊外光是江湖中人少说就有上千这里又是荒郊野外物资供应困难我看那李傅堂能备上些粗茶淡饭也就不错了你还以为在洛阳呢!”

    三人说笑间便往会址出这结盟大会如此召集没有个把两个时辰肯定聚集不了人的三人也不急一路悠悠闲闲地慢慢走来。

    李丘平等皆是英俊青年又都出自名门大派这一悠然漫步十足地三个贵公子。尤其是那杭天昊大冬天的摇着把苏扇偏又不带半点做作哪里是什么武林人物倒像是三个踏雪寻梅的少年诗人!尽管这会江南还没有下雪。

    越是靠近那与会地点路上的人也越多三人悠然的姿态吸引了不少人频频侧目李丘平等理也不理有了封胤这强援此时李丘平已经不惧了若是朝廷得知他仍在临安而自己乱阵角忽忙处置岳飞反而正和李丘平的心意。

    到了会场三人哑然觉这李傅堂的排场竟是极大空旷的野外一眼望去至少开了三百余席。

    此时尚未上菜但美酒却已经送到了席间李傅堂一身唐装丰神如玉稳坐席。只听一声令下几百个酒坛一齐开封一时间异香扑鼻似乎天地旷野都被这酒香充满。

    这等场面想来那菜肴怎么也查不到那里去!李丘平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感不妥看来先前判断有误会大家都小瞧了这李傅堂。三百余席又摆在这荒郊野外没有数万两白银是绝对做不到的!

    行造反之事除开民心形势不说要想迅做大必得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人力二是财力。

    这李傅堂不知人力如何但看其人不过是为了一个拉拢人地聚会就铺下了这等排场其财力之丰已是可见一斑!

    以君临帮经营之久犹觉财力不足李丘平则是先天优势才打下的基础。而这李傅堂从未闻其名却有一掷千金的豪气当真不知这钱从何而来。

    要说是他师门的支持但龙虎山虽然是道教像这样的排场一年的香油钱只怕也只够支付这一两次罢了!李傅堂既是招揽人才那必定还有准备起事的后续资金也就是说这李傅堂财力雄厚已是事实。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称是李唐后裔的人倒也不完全是仅凭一个名份看其人地手段和把握时机的能力以及这早有准备的排场李丘平等对其已是刮目相看了。

    过了好一阵子眼见几百个席位渐渐坐满武山与那关定却是仍然未见踪影。此时草坪中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霍青源有礼了。”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霍老英雄好。”

    李丘平心中一动转眼望去只见那霍清源身边站立一人正是当日在扬州代师与他争夺铁血盟盟主之位的魏青。这白须老者想来便是有皖南孟尝君之称的霍家庄庄主了。

    只听得霍清源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伙们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宋江山为鞑子所占本来兴复有期但是朝廷强令岳帅班师罪魁祸乃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

    四下群豪一齐叫道:“秦桧!”众人齐声大叫当真便如雷轰一般声震旷野。接着众人一起开骂什么大汉奸龟儿子直娘贼王八蛋地南腔北调不一而足。

    霍清源举起双手虚按了按众人骂了一阵声音便渐渐歇了下来。

    霍清源接着道:“而今岳帅蒙冤入狱大家说我等该不该救陷害岳帅的贼人该不该杀?”

    “该救!该杀!”众人一起狂吼。

    霍清源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不过这陷害岳帅的人却也不仅是那秦桧狗贼了今天大伙们聚集在此便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救援岳帅和为国家民族除奸了!”

    当下群雄纷纷献计。有的说大伙们一起冲入临安杀得秦桧全家鸡犬不留;有地说临安兵马众多明攻难期必成不如暗杀;有的则主张先杀入天牢营救岳飞;云云。

    霍清源不表意见只管粘须微笑这时李傅堂所预备地各式菜肴流水价送将上来群雄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

    忽然间一个声音高声问道:“方才霍老英雄说陷害岳帅的人不仅是那秦桧狗贼不知此言何解?”

    众人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衣汉子正在远处西席向霍清源抱拳问话。

    这黑衣汉子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与会的几千人里少说也有上百人都生就了这般面孔就是两个字平凡。

    虽然平凡但是平凡的人这世上也是独一无二的。李丘平是何等人觉其人面善后略一回忆立即就认出来此人正是昨天破庙之中站立在李傅堂身后众人的其中之一。

    李丘平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这霍清源和那黑衣人明显都是李傅堂安排的人便也不点破倒要看看这一出双簧是如何唱法。

    霍清源站起来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拼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却是见识浅陋霍某人亦是听了李公子的解析这才恍然大悟。李公子声名不显但中原沦陷之后他奔波各地联络贤豪一心一意筹划规复大伙们都是十分仰慕的。这便请李公子指教。”

    李丘平心中好笑要说李傅堂曾“奔波各地联络贤豪”自己却为何没有见过了铁血盟几乎就是武林中大部分名门的代表到不知这李傅堂联络的是何方贤豪!什么“大伙们都是十分仰慕的”更是不知从何说起来。

    果然与会众人部分只在昨天夜里见过李傅堂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听过其人之名四下里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几记掌声分明就是李傅堂自己安排的应景之人。

    李傅堂也不介意要不是想招揽人才他何尝将这些江湖粗鄙之夫放在眼里了!想来只要自己的那套说法一出这帮毫无见识的乡野莽夫还不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是再略加煽动这些人就是可以随意指使的下属部众了。

    李傅堂乃娓娓道来说的果然就是昨天曾与李丘平等讲过了一遍的东西。

    李傅堂说的有理群豪亦是听的仔细罢了一人起身问道:“李公子所言甚是咱们只顾的如何营救岳帅而诛杀奸佞。确实是未曾想过这许多。依公子所言岳帅便是救了出来也没有用甚至还不如不救这却如何是好?”

    霍清源站起来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拼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却是见识浅陋霍某人亦是听了李公子的解析这才恍然大悟。李公子声名不显但中原沦陷之后他奔波各地联络贤豪一心一意筹划规复大伙们都是十分仰慕的。这便请李公子指教。”

    李丘平心中好笑要说李傅堂曾“奔波各地联络贤豪”自己却为何没有见过了铁血盟几乎就是武林中大部分名门的代表到不知这李傅堂联络的是何方贤豪!什么“大伙们都是十分仰慕的”更是不知从何说起来。

    果然与会众人部分只在昨天夜里见过李傅堂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听过其人之名四下里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几记掌声分明就是李傅堂自己安排的应景之人。

    李傅堂也不介意要不是想招揽人才他何尝将这些江湖粗鄙之夫放在眼里了!想来只要自己的那套说法一出这帮毫无见识的乡野莽夫还不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是再略加煽动这些人就是可以随意指使的下属部众了。

    李傅堂乃娓娓道来说的果然就是昨天曾与李丘平等讲过了一遍的东西。

    李傅堂说的有理群豪亦是听的仔细罢了一人起身问道:“李公子所言甚是咱们只顾的如何营救岳帅而诛杀奸佞。确实是未曾想过这许多。依公子所言岳帅便是救了出来也没有用甚至还不如不救这却如何是好?”

    李傅堂叹道:“有些话李某人原本不该说这位兄弟既然问道。李某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李傅堂端然道:“朝廷腐朽不堪对外软弱无力靖康之耻犹在眼前对内残暴不仁。岳帅功高盖天不得重用反入囚笼这样的朝廷可值得岳帅以及咱们继续效力么?”

    “不值得!”

    李傅堂说得大声却是应者缪缪除了他自己人以及几个不知深浅的鲁莽青年。其余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与会者大多是心怀忠义的热血汉子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李傅堂这话分明就是在怂恿众人造反众人虽然恨秦而欲救岳。却并不是来造反的。

    李傅堂却并未留意众人的反应接着道:“方才那位朋友问咱们该怎么办?李某亦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自得知岳帅入狱以来李某每每思之常彻夜难眠。而直到有一天在下的恩师替我算了一卦这才恍然醒悟!”

    “哦。那卦中是如何说法?”先前那人问道。

    李傅堂微微颌郑重其事地道:“卦中道大宋气数将尽我华夏一族当兴。而这其中的转折正应在岳帅入狱一事上。”

    众人吓了一跳。乃面面相觑。

    此处乃天子脚下这结盟大会弄得到人尽皆知岂知与会之人没有朝廷细作。这李傅堂寓意怂恿也还罢了这明大明地说大宋气数将尽朝廷若是得知焉能容忍!只怕是随便一个人报信出去朝廷大军转眼即至!

    这李傅堂看上去并非疯子却为何如此不知轻重莫非他竟然还安排得有什么伏兵可以对付朝廷大军不成?

    李丘平一席上有个人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李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敢问尊师姓甚名谁?”

    李傅堂一眼便认出了李丘平三人又四周扫视了一遍却没有看到铁维扬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转而微笑道:“家师现居龙虎山修炼名讳不敢提及世人皆以天师称之。”

    “张天师!”众人大哗。

    龙虎山原名锦山东汉中叶第一代天师张道陵在此肇基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山因以名”。张天师在龙虎山承袭数十代历经千年是华夏一族姓嗣教最长的道派素有“北孔南张”之称。

    龙虎山虽不精于武学但是在星象占卜擒妖抓鬼等道术上却享有威誉!在民间张天师与神仙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丘平暗叫厉害。这李傅堂看似鲁莽行事不分轻重实际上却是环环相扣。

    其人先是一番道理说出了大宋朝廷的腐朽引起众人兴趣再借张天师之名点出大宋气数将尽落实了他先前地说法。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最是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以张天师说出此事比什么分析都更能让人信服。

    而若是众人真是相信了李傅堂这一番说辞接下来他再说自己是李唐后裔张天师算出来的什么天命在身之人之类的鬼话那就更是不容置疑了!

    但是仍然有一件事令李丘平百思不得其解。便如众人担心地一样李丘平同样认为这与会之人多半就有朝廷的细作要说朝廷会不知道这次聚会李丘平时绝对不会相信的。

    李傅堂既然已经明言造反了那大宋朝廷断无坐视之理以李傅堂所表现出来的才智来看不会连这么简单地道理也想不到。那么他却要如何对付随时可能杀来的朝廷军队呢?

    “李公子休怪事关重大郭某不得不问清楚!公子既然说到这卦乃张天师所占请问可有什么凭证?”李丘平身边那人继续问道。

    众人一齐望向李傅堂这姓郭的人问的话正是众人想要知道的。

    李傅堂微微一笑道:“家师早已算得今日之事他来人家正值闭关自己是不能来了不过在下却请来了师伯或者能替大伙略解疑惑。”

    说罢李傅堂手一摆恭敬地唱道:“傅堂有请师伯!”

    原来这李傅堂身后还单独设了一席一个身穿道装的矮胖子一个人据了整席不紧不慢地吃喝众人吵闹似乎与他无关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

    听了李傅堂的话那矮胖道士站了起来随手向着数百席抱了一下拳头又指了指李傅堂点了点头,便再度坐下从头到尾居然一个字也没有说。

    “没错可是小天师我在江西时曾有幸见过没有想到李公子能将小天师也请来了看来这话不是假的!”说话的人摇了摇头一脸地崇敬加得意显然是以见过这位小天师为荣。

    紧接着又有数位豪杰纷纷表示这矮胖子道士确实是那人说的小天师不错。众人不再怀疑各自与朋友窃窃私语起来。

    这矮胖道士姓张名鼎确是这一代天师的亲兄。这张鼎据说一身道术还在其弟之上但由于他天生是个哑巴终于没能够继承天师之位。不过张鼎游历天下出卦必中名声却不弱其弟太多世人皆称“小天师”!

    李傅堂请来张鼎正是为了借其名声镇住场面这时见众人有慑服之意心下得意暗道:大事可成!

    须臾一个高瘦汉子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在下樊不讳仍然有事不明盼小天师及公子指点。李丘平闻声知人说话的正是昨夜在庙中一起吃过獐肉地中州双煞之一”。

    李傅堂还了一礼道:“足下尽管请说指点二字不敢当。”

    樊不讳道:“而今天下北有强金中原有君临帮和神州军南为大宋。李公子说大宋气数已尽而我华夏当兴却不知兴在何处咱们就出岳帅后将他老人家送往哪一方?”

    李傅堂心中冷笑这樊不讳昨晚上就和他争执过此时见局面已经像自己倾斜当着群雄之面又说将出来显然是想为李丘平造势了。

    “依阁下之意认为我华夏兴在何处?”李傅堂不答反问道。

    樊不讳昂然道:“若天师真有此卦在下以为洛阳铁血盟主五岳派李丘平少侠正应此天机。在下生平从未见过李少侠与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但其人年轻有为武功强绝义气深重世人所共见!况且神州军数败金贼稳坐关中之地而虎视天下铁血盟人才无数背后更是众多名门这样的势力不正是我华夏兴旺之源么!在下建议咱们就得岳帅后立即奔赴洛阳以李少侠地为人必不会薄待了岳帅及我等!”

    在李傅堂请出张鼎后与会群雄有不少人都想到了神州军和君临帮樊不讳一番话出口立即引来了大片叫好附和之声。

    唐凌绝轻声笑道:“表弟你的声望很高啊!看来这李傅堂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出只怕是替咱们洛阳做嫁衣了!”

    杭天昊不同意地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的我看这个姓李的心机深沉断然不会只有这点手段后面大概就要来点精彩的了!”

    李丘平点头同意杭天昊却望了望那樊不讳这人是个直肠子倒是真心在替我说话但自己真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李傅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停止了叫好一齐看向他唐凌绝则心道:还是杭兄弟有见识精彩的来了!

    李傅堂止住了笑声冷然对樊不讳道:“阁下将那李丘平夸得天上少有李某不才今天就要做一会恶人我要当着大家的面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李丘平闻言大怒自重获新生以来他行事或有遗憾但绝对无愧于心自己人不说便是狼神完颜宗弼甚至羿九阳等敌对之人亦是从未加以如此恶言!

    在前世纸醉金迷物欲横流多的是口口是心非之人“伪”已成了一种必要的自我保护。那个世界从头至尾以真诚待人的君子是很难站直了腰的。

    无处不在的竞争导致了**裸的欺骗挖空心思地打击对手;口称兄弟而转身就是背后一刀的事比比皆见;路见不平绕而避之;更有部分人明大明地以真小人为荣美其名曰:比伪君子好一百倍!

    李丘平曾经看不惯很多事然身在其中如何自处!因此这一世他分外珍惜所拥有的一切至少现在的他不用做一些口是心非的事不用畏强而避之不用担心兄弟们相交的诚意。

    这样的人亦是最受不得旁人以“伪君子”之名而污之。

    李丘平还没有说话旁人早已按耐不住樊不讳暴喝道:“姓李的你含血喷人满口污言今天你要说不出个理由樊某人断然不能容你!”

    群豪有不少人亦是久慕李丘平纷纷言道:“是啊!说话可得有证据了!胡乱污蔑旁人算的什么英雄好汉了。”

    李傅堂不慌不忙昂然冷笑挥了挥手说道:“大家莫忙李某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是有理有据。就是不知道某人是否敢听了?”

    说罢李傅堂斜眼盯着樊不讳。

    “有什么不敢听的!”樊不讳怒声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神州军派来的么?老子不怕明白告诉你咱们仰慕五岳派李少侠已经很久了只是苦无这见面之礼这回只要救了岳帅。我兄弟便要投靠神州军报效国家不过此刻却还不是。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怎么样?”

    樊不讳生气之下说得不甚连贯。不过那意思却是明明白白当即便有人叫好。

    李傅堂只管冷笑“你说的是不是真话那可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还有那伪君子知道了!李某人要说的那可是铁打地事实!”

    “即使如此你便说罢!你放心。在你说完之前没有人能动你不过你若是毫无根据胡言测度今天便是张天师亲来也救不了你地性命!”

    话音悠扬动听美如天籁声波回荡不绝。似近实远。

    李丘平全身巨震心中一股怒意霎时间烟消云散说话的声音好像是由心底深处传来似乎已有一个世纪未曾得闻。

    转眼看去。一位妙龄女子手抱瑶琴卓立于十数丈外的小丘之上。白衣胜雪薄纱覆面飘飘然有若天仙正是许久未见的知己红颜。

    众人都看见她会场一时间鸦雀无声过了许久李傅堂才回过神来便拱了拱手摆出了个自以为最是英武的姿态笑道:“姑娘是何人?若要取李某人之命却不知是如何个取法?”

    若雨虽有薄纱遮面而温柔乡的“唯美”心法何等了得非但李傅堂几乎所有地人都为她的绝代风华所倾倒。几百席中只剩下李丘平三人以及那小天师张鼎还保持着正常。

    杭天昊叹道:“若雨妹子的武功又有精进了当真不知她是如何练法!家师曾道洪先辈所传皆是天人之学果然令人赞叹!”

    唐凌绝左右看了看痴愣愣地人群摇头道:“还好她是咱们的盟友若是敌人唐某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先杀了她再说!”

    李丘平不理二人只是望着若雨暗道:你终于回来了你是单纯为了救援岳帅还是已经想得清楚了呢?

    若雨略一转头于数千对眼睛里找到了李丘平的目光二人神魂相交如金风逢玉露。

    “姑娘?”

    李傅堂是比较快恢复神智的人之一见若雨不肯和他说话便沿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知怎的一眼就盯上了李丘平。

    李傅堂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强烈嫉妒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接着道:“各位大家既然怀疑李某所言这便听我到来。”

    “李丘平此人表面上是抗金爱国的义士其实却是野心勃勃的奸雄!”

    见众人已成功被自己地话所吸引李傅堂施施然道:“起初李某人亦是认为这位少侠是难得的忠烈侠士而直到他夺取洛阳后变换了旗帜。不知大家有否想过李丘平他因何要将义军的旗帜改成了神州军?”

    “莫非他早已料到会有今日?所以改变了旗帜以待岳帅?”霍清源身后弟子魏青问道。

    “非也!”李傅堂不待旁人插言摇头道:“谅那李丘平有多少见识能料到如此实事!在当时这等便是在下师尊那也是很难算出了!不过之后岳帅入狱却是在这位李少侠的掌握之中了!”

    “李丘平之所以改旗易帜目的就是一个在那个时候其人已然存了反意!”李傅堂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也没有什么不妥吧?你在这里大言谈谈目的不也是为了拉大家造反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李少侠?”

    说话地人刚刚赶到李丘平抬眼望去果然便是关定武山则站在他旁边二人浑身血迹处处显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斗。

    李傅堂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朝廷不过下令岳帅班师并未有其它错处他李丘平有什么理由造反了!此人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荒谬之极!”武山禁不住高声道:“且不说神州军当时改旗帜是否已存反意阁下的意思是当时不该反而现在就应该反了吗?那好在下请问朝廷除了害岳帅在神州军改旗帜后可还做了什么让阁下有理由造反的事了?”

    “陷害有功重臣自毁长城这还不够么?”李傅堂冷冷地道:“你又是什么人与那李丘平有什么关系?”

    “不然不对!”中州双煞哪个胖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李傅堂道:“你不要句句都问别人是什么人只要说得有理便是铁血盟的人又如何了?阁下处处以人身份而质疑不觉得小人了点么!”

    “你!”

    李傅堂一时语塞那胖子却不理他接着道:“其一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朝廷便真是杀了岳帅那也绝不是你可以举事造反地因由。更何况你刚才还在说:朝廷腐朽不堪对外软弱无力靖康之耻犹在眼前对内残暴不仁!这些可都是在神州军之前就已经生了的!所以神州军当时便是真有反意以阁下地逻辑那么也是应该的!”

    “其二李少侠虽然易帜却并未有任何造反的举动这么长时间神州军未占大宋寸土唯一与朝廷的一战那还是迫于无奈的自保罢了。朝廷派出长公主出使李少侠不顾性命之忧而赴朝廷之约这些都不是明证么?除了你李公子还有谁看出了神州军的反意的?”

    “其三就算神州军或者有些打算可人家并未说出来而你李公子可是明明白白地在说:大宋气数将尽华夏一族当兴。阁下莫非觉得你要造反便是天经地义别人心存反意就是其心可诛?到底是谁该诛心了!”

    “其四”

    “住口!”李傅堂脸色铁青暴声喝道。

    那胖子哈哈一笑道:“刚刚好!鄙人原本只说得出三条没有这其四的不过阁下这一怒在下倒时正好想起来了!其四阁下自矜多疑暴躁易怒毫无度量张天师便真有华夏当兴之言那也断然不会应在阁下的身上阁下若要拉人入伙这便可以死心了!”

    “痛快啊痛快!”唐凌绝大笑丝毫不理李傅堂足以杀人的目光大声对那胖子叫道:“想不到足下竟是如此妙人昨夜怎么没现呢!那第四条实在是妙极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胖子遥遥拱手笑道:“中州双煞劳野不敢有劳唐公子过问!”

    唐凌绝愣了一愣随即释然听方才那番话这劳野乃是及其精明的人物认出了自己那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劳野老爷!”唐凌绝再次大笑“还真是不好过问了!咱们这里空得很二位不如过来一叙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劳野悄悄地与樊不讳说了几句樊不讳大喜二人便一齐坐到了李丘平这一席。

    李傅堂斜眼望着几人相交嘿然道:“果然是一丘之貉!”

    “铮”地一声大响众人脑子一晕耳中一阵惊鸣。

    李傅堂愕然转头只见若雨虚按琴弦冷冷地道:“没有完就继续说否则死!”

    李傅堂只觉得耳鼓被震得生痛这才知道眼前这绝美的女子竟然是一位强的高手!

    再看了看若雨手中的瑶琴传说中的故事涌上了心头李傅堂指着若雨骇然道:“你你是”

    旁边魏青轻声对李傅堂说道:“没错她就是铁血盟的若雨姑娘。”

    诛仙阵一战李丘平和若雨以音波退敌的事情早已轰传天下尽管大多数人都认为那只是夸大了事实的传说而已但是若雨的名字便与李丘平一样几乎无人不知。

    李傅堂心中震感回头看了看张鼎见那小天师浑然不以意乃略略镇定了下来便拱手道:“原来是铁血盟的若雨姑娘驾到倒是李某人失了礼数了!”

    若雨眉头一皱屈起中指一弹“嗡”地一声响起众人再次耳鸣而皆感骇然明明是普通的一声琴音而其中的意思却是非常清楚“说!”

    李傅堂勉强笑了笑这次琴音他虽然有了准备居然还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适这妖女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小天师张鼎忽然站起身来迅快无论地取出了一柄奇形怪状的短柄钢叉。只见他闪到李傅堂身前手上一震那钢叉上的九个分支不住颤动起来一种诡异之极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便似地狱恶鬼所如泣似诉刹那间便将空中不绝的瑶琴余音压了下去。

    就在张鼎动手的这一瞬。整个会场阴气森森似乎连天色也暗将下来那奇形怪状的钢叉出地诡异声好像将整个会场带进了另一个空间。

    杭天昊讶道:“竟然是真音荡魔叉!世上居然真的有这件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唐凌绝好奇地问道:“看上去很邪门的样子!”

    杭天昊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邪门真音荡魔叉乃是我道家至宝据说乃是广成先师降妖伏魔的法器有无数妙用这振声而成地狱之象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我在武当藏经阁看书的时候曾看见过介绍。当时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的骗人把戏万料不到世上真有此异宝今天真是打开眼界了!”

    唐凌绝忍不好笑道:“杭兄你身为道家弟子居然怀疑自家的典籍是骗人的把戏看来你这道士做的不及格啊!”

    杭天昊哈哈一笑“那是唐兄果然知我家师也就是这么说我的。”

    唐凌绝与李丘平想想天微真人在教育这弟子时无奈的神情。皆感到莞尔。

    却说场上若雨见有人破了她的琴音禁不住柳眉一挑纤指虚按便欲再施绝技。

    张鼎却忽然一紧右手充斥着会场地诡声顿时消失。天光亦重新洒落原本已经坐立不安的群豪也终于呼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张鼎对着若雨摇了摇手又打了几个手势。若雨不适哑语自是看不懂他要说什么但其人既然已经收音对着一个享有威誉的残疾人倒是不好咄咄相逼了!

    李傅堂见若雨不再出手还道是师伯已经震慑住了这个妖女乃得意一笑。对群豪做了个罗圈辑便向着李丘平这一席道说道:“先前这位劳兄请了阁下未等兄弟将话说完就做结论就算是不是洛阳的人亦未免不够厚道吧!”

    “厚道?”劳野讶然道:“背后论人是非毁人不倦的人居然还知道有厚道这两个字?”

    李傅堂这次却不生气了摆了摆手道:“我不与你耍嘴皮子。你爱听不听李某人总要说的公道自在人心李丘平是什么人。待我说完以后大家只有所公论!”

    所谓墙倒众人推。李傅堂被劳野驳得大失颜面中豪杰不乏好事者若不是刚才张鼎露了一手此时只怕以是虚声四起了。但即使如此仍然有人小声嘲讽四下里络绎不绝。

    李傅堂不理会周围的嘲讽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神州军易帜后知道迟早会与大宋一战而大宋有岳帅这擎天之柱在无论他们强到了什么地步绝然不是岳家军的对手!因此对付岳帅便成了洛阳的当务之急。”

    “胡说八道!”

    李傅堂看了看话的武山不屑地摇了摇头接着道:“是否胡说八道大家自有公论你一个乳臭未干地小毛孩懂得什么!李丘平等人仗着武功高强自然是敢赴临安。不知大家有否想过如果是真心和议他们却为何要先到岳帅府上而不是直接与朝廷接洽呢?”

    “公子的意思是?”霍清源不失时机地问道。

    李傅堂叹道:“岳帅功高盖主早已为朝廷所忌而私下里结交外敌更是不赦的大罪李丘平的时机掌握得真是妙到豪癫当时神州军他李丘平可还是朝廷的潜在敌人呢!”

    “原来如此!”霍青源故作惊讶道:“李丘平明地里是拜访故友实际上却是故作姿态而让朝廷生嫉从而”

    霍青源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厉害啊!”

    李傅堂接着道:“后来那李丘平不知做了什么事若得皇帝大怒和议之事就此作罢。想来这也是他故意为之原因有两个一据说朝廷派兵缉拿李丘平等人时他们正好不在试问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地事?二岳帅私迎李丘平一众的事亦因双方和议不成而构成了重罪就此岳帅入狱!”

    李丘平等各自叹息这李傅堂虽然是一意污蔑但事有巧合他却也能自圆其说而关于岳飞入狱却实实在在地与他们有着直接关系。

    关定高声叫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都是猜测之语。以关某所知李少侠绝非这等阴险狡诈之人胡乱猜测谁不会你可有确凿的证据么?”

    “当然有!”李傅堂胸有成竹道:“李丘平乃是江湖景仰的英雄侠士若没有证明李某猜测归猜测又岂敢当着这许多豪杰的面说出来!”

    李丘平等人大奇自己居然会有反宋和陷害岳飞的证据这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李傅堂回身招了招手旁边立刻上来一个青衣童子递上了一封信笺。

    李傅堂沉痛地说道:“本来在今天早上之前我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那位李少侠的事但今天清晨生了一件令人悲痛的大事因此李某才下定决心将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公之于世!”

    李丘平三人一凛知道李傅堂要说的定是岳雪自杀地事了只是此事尚未传扬开来这李傅堂又要忙着打理结盟大会的事情他却从何而知呢?

    果然李傅堂将清晨岳府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众豪杰义愤填庸者有之捶胸顿足有之更有人提议当场就要杀向临安先救出了岳飞家人再说。

    李傅堂显然很满意群豪的表现乃抖了抖手中信笺说道:“李某人手里的便是我的兄弟冒死由朝廷官兵处抢的的那银瓶中的书信。我身边这位魏兄弟认得那李丘平地笔迹此信正是那位“少侠”的亲笔!诸位不知这可算得上是证据么?”

    李傅堂将那书信传示众人此时便连李丘平自己也好奇起来休要说那魏青并未见过自己的笔迹便是见过了自己的书法中暗藏剑道至理旁人却又如何模范得过来!

    众豪杰皆不做声便等着看那书信那信方自传到北面一个席位奇变徒生。

    北席一个面带菜色地布衣汉子看完信后忽然两手一搓李丘平看得清楚心道不好待要阻止却是已是不及。

    那人显然武功不弱一搓之下那书信被揉得粉碎。

    霍青源惊怒交集暴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毁了书信?”

    那人嘿然道:“就凭着一封假信便想污蔑李少侠么?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既是如此那你却为何要毁了它?”李傅堂冷冷地问道。

    群豪无不盯着那汉子眼中都露出了怀疑之色。

    李丘平一转眼间便即明白这布衣汉子十有**便也是李傅堂的手下李傅堂知道模仿不出自己地笔迹又或者清楚仅凭一封书信以及那魏青的片面之词亦是不足以取信群雄因而耍了这一手。

    这样一来众人的心理状态大受影响注意力也就由那书信的真假而转移到了这个人的身上而这时李傅堂只要让这个手下演的像样一点坐实了他便是自己派来的人群雄思维一变那么那封书信即便是假的那也变成真的了!

    “给我拿下!”

    李丘平正在想如何应变时李傅堂已经对身边众手下下令。

    众人缓缓围了上去那布衣男子欲要转身旁边的人却各自抽出兵器纷纷喝道:“乖乖地留下罢。”

    那布衣汉子惨然一笑喝道:“铁血神州宁死不辱!”

    随着汉子的喝声他身边众人纷纷惊叫闪避只见那布衣汉子眼耳口鼻都流出了黑血略略晃了一下便轰然倒地竟是服毒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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