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在废林中转悠了一阵子,再回到先前的地方的时候。

    金玉良和张翼德这对师徒显然已经商议完毕。

    就见金玉良一脸愧疚,而张翼德则流露出一股子不情愿。

    金玉良瞧见萧遥回来,惭愧道:“萧兄弟,老夫门中有些紧要之事要离开一段时间,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天便能办妥,谷帮主那里我已经交待了翼德这xiǎo子去解释,咱们就此别过。”

    萧遥连忙道:“金门主,可有什么地方用的上晚辈的么?”

    金玉良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谷帮主当下正是用人之际,老夫这么一走已是十分的不妥,等到救出了张敬修张公子,萧兄弟要是得暇可与xiǎo徒一道北上想会。”

    萧遥从张翼德的口中听説了不少金玉良的事情,这位良门门主既然肯接受他前往援助,一者便是在心中并没有将萧遥当做外人,另一者嘛,只怕这才良门的麻烦绝对不简单。

    正在萧遥思躇的时候,张翼德却突然拽住金玉良道:“师父,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金玉良脸色一正怒道:“住口,师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这次你留在福州好好地帮助谷帮主,若是救不出那位张公子来,看回头师父我怎么收拾你。”

    张翼德似乎有些心有不甘,还想再説些什么。

    金玉良却是大手一挥,挣脱了自己这位徒儿的拉扯,冲着萧遥diǎn了diǎn头纵身远去了。

    萧遥这时才想起一件事来,焦急道:“张兄弟,咱们快去追你师父?”

    张翼德显然心不在焉。

    萧遥又叫了两次,张翼德这才仿佛回过神来,茫然道:“萧兄怎么了?”

    萧遥一把拉住张翼德,焦急道:“那些东西还在你师父身上啊。”

    张翼德奇道:“什么东西?”

    萧遥道:“我师伯炼制的一十三支迷香还在金掌门的身上呢,没了这些迷香咱们晚上怎么去救那位张公子。”

    张翼德这时才明白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正是当日萧遥用来包裹迷香的绢帕。

    绢帕打开,那十三支如梦迷香一支不少整整齐齐的躺在绢帕之上。

    就听张翼德道:“萧兄放心,方才我师父已经将这些迷香交给了我,对于晚上的行动也嘱咐了一番。”

    萧遥听到这话,才知道金玉良虽然因事离去,但是走之前显然已经将今晚之事安排了一番。

    当下两人又在这废林之中商议了片刻,对于晚上的行动,金玉良显然已经有了计划,张翼德这时将师父金玉良的计划简要的説了説,但是到了后来却渐渐地心不在焉了起来。

    萧遥暗叹一口气,对先前那在荒园外传信之人,究竟给金玉良和张翼德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大是担心。

    眼见张翼德这般魂不守舍,此时多説无益,萧遥只得随口安慰了张翼德几句。

    等到两人去见过了丐帮帮主谷有道,张翼德将自己师父有事离去的事情向谷有道做了一番解释,谷有道尚是首次见自己的这位金老友如此的匆忙,不禁为金玉良担心起来。

    但是现下去福州城东开元寺解救张敬修的行动如同箭在弦上,谷有道肩负重担,即便有心去对自己这位老友施以援手,却是无法分身。

    一会儿又担心起今晚的行动,此时金玉良不在,紧靠张翼德和萧遥两人,深入开元寺之中未必能如先前计划的那样,将张敬修顺利救出,而谷有道本人又要坐镇指挥,可是除了他之外,要想再在丐帮之中选出一位轻功跟得上面前萧遥和张翼德的人,又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人选出来。

    萧遥看到谷有道皱眉便想到了他担心的事,劝解道:“谷帮主放心,晚辈和张贤弟两人夜探过开元寺一次,这次再度前往定能顺利将张敬修公子救出,要是谷帮主仍有疑虑,咱们不妨缓上几日,等到金门主回来了,再行动也不迟。”

    谷有道闻言却断然道:“张敬修公子深陷险地,拖上一天便多一天的风险,更何况庄园中的各路侠士都已就绪,只一diǎn那就是萧兄弟你和张贤侄此次行动之时切记要先护住自己的安危,若是事不可为便火速撤离咱们那时候再从长计议。”

    萧遥diǎn了diǎn头,开口道:“谷帮主的话,晚辈记下了。”

    随后叮嘱道:“谷帮主我和张兄弟此次深入开元寺,众敌环绕之下必定难以和谷帮主你以号信联络,谷帮主你定要在月满中天之际,再带人猛攻开元寺西门。”

    “到时候我和张兄弟看到西面火起,便会带着张敬修公子从北面突围,等到我们将张敬修公子带到安稳处,便发出号信与谷帮主联络,谷帮主你看到号信之后定要约束群雄撤离,否则时间久了惊动了福州府军备不説,庄中的英雄豪杰也必定折损。”

    谷有道diǎn头应下,有何萧遥商议了一番行动的诸多细节之处,直到再无模糊之处二人这才作罢,而张翼德虽然站在一旁,但是双眼无神显然别有心事。

    丐帮帮主谷有道瞧见张翼德这般的情形,不禁忧虑大增,又叮嘱了张翼德几句,张翼德diǎn头应下,但是心中却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谷有道只得转过头来,寄希望于萧遥行动时多多担待。

    萧遥出了议事厅,和张翼德暂别,往自己师兄弟以及死生两难鬼三姑的那处院落过去。

    还没等走近就瞧见了在鬼师伯屋ding上坐着的师兄齐谷明,萧遥脚下不停继续往院落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那股在星河谷中出现过的莫名躁动又一次凭空产生,这才那种朦胧感觉却不同于之前的哀怨,而是一种难以明述的愁思。

    这次解救忠良之后张敬修的事情,不平少侠齐谷明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自己这位师弟身入险地救人之举,既是佩服又是担心,还有几分説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齐谷明有心替自己这位师弟揽过这个任务,但是有自知轻功不如自己这位师弟远甚,当下之时即便武功也未必能赢得过自己的这位师弟。

    故而艳羡自己这位师弟天资过人的同时,也常常自责平日里练功是不是还不够勤勉,萧遥进院的时候就瞧见自己的这位师兄正在师伯鬼三姑的房ding打坐。

    有了上次炼药时的惊险,即便此刻鬼三姑的住处挪到了荒园的核心处,丐帮帮主谷有道的住处旁边,齐谷明却仍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时萧遥也没有刻意的收敛气息,还没入院便被在房上打坐的齐谷明发现了。

    见到来人是师弟萧遥,齐谷明这才从鬼三姑的房檐上飞身下来。

    他虽然一直在此护卫鬼三姑,但是也从来往的丐帮弟子流露出的口风得知了行动在即。

    萧遥没等自己这位师兄发话,便将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告诉了齐谷明知晓。

    齐谷明得知今天夜晚,谷有道等人就要行动,而良门门主金玉良却在这个关头抽身离去,不由的担心道:“萧遥,这次的对手乃是阉党锦衣卫,远不是咱们当日在鬼阴山遇到的那伙山匪流寇可以比拟的,这时候那城东的开元寺之中只怕是步步杀机,金门主不在你真有把握么?”

    萧遥道:“师兄放心,虽然金门主有事离开,但是张翼德兄弟还在,我们二人前番已经去那开元寺中打探过一次,这回再去料想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萧遥説到此处突然岔开话题道:“倒是师兄你身上的担子不比我轻多少,虽然谷帮主他们説鬼师伯屋ding的瓦片是年久脱落,但是我那日绝对没有看错,确确实实是有贼人潜入到了鬼师伯的房ding。”

    “这贼人轻功之强,我见过的人之中也只有良门门主金玉良金前辈勉强可以和其匹敌,这般的身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潜入到这荒园之中。”

    “这贼人费尽心思必有所谋,他既然没有去寻丐帮谷帮主也没有找暂居庄中的各路豪侠的麻烦,却单单找上了鬼师伯,即便不是鬼师伯的仇人,也绝对对师伯不怀好意,师兄你今夜定要将师伯她看护的周全,否则鬼师伯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非但褚师伯和韩师叔饶不过咱们,就是咱们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回山。”

    齐谷明虽然自xiǎo对自己的这位鬼三姑鬼师伯十分的惧怕,但是若説敬爱之心,除却自己的师父忘忧真人玄真子外,他对星河谷里的三位师伯师叔那是一般无二。

    他自幼在灵雾谷和星河谷中长大,早就将这些人当做了自己的至亲之人,就算是对死生两难鬼三姑鬼师伯,齐谷明的着紧也绝不比萧遥少上半分。

    就见齐谷明正色道:“师弟你放心,有师兄守在这里,只要师兄我还有一口气在,谁要想害师伯都要先问过了我齐某人的拳头。”

    齐谷明一边説着,一边伸出了右手。

    萧遥见状亦伸出右手。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齐谷明最后叮嘱道:“师弟,今晚多加xiǎo心,我可是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肴了。”

    萧遥闻言一愣,随即两人爆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等到萧遥叩门进了死生两难鬼三姑的房中时,鬼三姑依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边。

    自己这位师伯的这个姿势,萧遥以前很少有见,但是似乎从他去星河谷向鬼三姑请教轩辕五毒之后,就时常看到自己的这位师伯独子一人坐在桌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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