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赵晓军不屑地冷笑:“忠井叔,要是半个月前你还钱,确实是五百块,现在嘛,呵,本金加利息,再滚上一滚,翻上一番,我找你要一千块钱,真心没狮子大开口,良心价,不信你出去问问,我赵晓军的利息有多高。”

    “当然,你可以骂我心黑,我也认承,我赵晓军做的就是放高利贷的生意,不怕将来遭报应。”

    这话直接怼上老太太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千块就一千块。”老太太几乎是咬牙道:“小仪,数钱给他,让他们走。”

    老太太是知道平安母亲做的生意不小,身上的现金不下千数,在不缺这一千元钱的情况,还是趁早送这帮混蛋走人,免得邻居们说三道四,看平家笑话。

    至于收拾平忠井的事,就得关起门来办。

    一手交钱,一手交欠条,真的两清了。

    赵晓军拿着钱,微笑依旧地道:“姑奶,姑爷得罪了,改天晓军再来给你们赔罪。”然后一挥手,领着一群走狗出门。

    自始自终,赵晓军没吐一句脏话,没有一句威胁,微笑仍在,风度不减。

    可就是这种笑气藏刀,口蜜腹剑,气坏了袁小仪,吓唬倒了平忠井,就连老太太也被气得全身哆嗦发颤,有火发泄不出。

    望着赵晓军仿佛是嘲笑般的背影,不可一世的狂妄气焰,平安一样感到了气愤,有种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后,又被人狠狠羞辱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一个人敢在他家里如此放肆,打砸他家的东西。

    虽然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可砸的是平家的脸面、尊严和家门,这些平时他不懂,现在又觉得珍贵若比性命的东西,立即让平安感到了愤怒,不甘,怨恨,他情绪一下激动,体内那道灵气仿佛受到了挑衅,暴发而出……

    “站住。”

    就在平家都默认吃这个亏,目送这个瘟神离开,突然听到平安的声音,一个个吃惊不小。

    “小祖宗,你可不能给我添乱啊!”平忠井心里胆颤心惊,千万别再出事,再出事爸还不打死我。

    赵晓军也是一惊,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以为平家要反悔撕破脸。一回身,却望见平安愤怒表情,赵晓军就笑了:“怎么,平安弟有话说?”

    “有。”

    平安仰着头,望着赵晓军,内体那道灵气似沸水滚烫,在他体内奔腾,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出现在平安心间,他人却斩钉截铁地道:

    “我爸欠你钱,还你是天经地义,但你的人砸坏我家东西,不赔钱就想走吗?”

    “或者,在你心里,砸坏一两件别人的东西,比你当年一枪崩掉人的脑袋更容易,所以才肆无忌惮吗?”

    这话一出,家人纷纷脸色一变,吓得不轻。

    “平安!”

    “平安,不要乱说话!”

    “给我闭嘴。”赵晓军大喝一声,他脸色瞬间阴沉,笑容完全不见,这些已经被他选择性地遗忘了很多年的黑暗往事,一下被平安勾了出来。

    他灵魂里沉睡多年的阴狠毒辣,仿佛是魔鬼苏醒,伴随着浓烈杀气,赵晓军一下变身成为了一头饥饿许久的野狼,显得有些狂燥不安,他盯着平安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刚才没听清楚,你也必须得给我说清楚。”

    那肉眼见不着的杀气,弥漫整个房间,令所有人瞬间感到森森寒意袭来。

    尤其是老太太,当年她可是在那些土匪身上,就感受过这种寒意,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手中多了一把菜刀。

    “说,给我说啊。”赵晓军猖狂道,狰狞着脸,完全撕破了他虚伪的和气生才,倘若说话的不是平安,不是因为他年幼,醒苏了嗜血本性的赵晓军,估计早就动手发难。

    狼,就是狼,哪怕披着再鲜艳的衣裳,都改变不了他嗜血的本性。

    何况,赵晓军身上,确实有一股凛冽的气势,眼神如刀锋一般,狠狠的落在平安脸上。

    平安额头渗出汗水,内心有一种恐慌,他本能的想退缩,可是冥冥之中他有种直觉,他这一刻如果因为心里的恐惧,而择选了逃避,那么他将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我说……”平安艰难地一字一句开口,体内那道灵气似星火燎原般,给了他无尽的勇气:“我说,砸坏我家一两件东西,比你当年执枪崩人脑袋显得更容易,所以你才肆无忌惮。”

    “轰!”

    话一出口,平安整个人顿时如解脱,头脑瞬间清晰,他思路明确,那奇异的感觉一一涌现在他心头,就像他读书读到玄妙处,平安整个人的气质,在倾刻间有了变化。

    而变化最大的,就是他脑海的中金葫芦,不仅蓦然出现,闪烁着灿烂金光,甚至……平安清晰捕捉到葫芦内那道金黄淬炼的光华,在一跳一跳,散发出古朴犀利至极的锋芒。

    一句玄而又玄的话,似咒语一样,浮现他心田。

    只要遭到可怕的攻击,葫芦中那逐渐跳动的光华,会瞬间跳出,可斩山、斩神、灭仙……

    就是这种破尽万物、世间一切皆可斩的感觉,赋予了平安无尽的勇气,他身体内暴发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可怕力量,他蓦然抬头,迎着赵晓军目光看去,却没等来预料之中的骤雨风暴,却看到了一张脸色惨白的面孔。

    满脸是冷汗渗出的赵晓军,用一种不可至信的目光看着平安,就在刚才,就在他暴怒之下,准备动手教训平安时,一股莫大的恐惧,率先侵占他心头,摧枯拉朽般干掉了他的怒火、愤恨,以及滔天的杀气。

    此刻,赵晓军有一种直觉,只要自己一动,哪怕动一下,动一根指头,他就得死,立即横死当场。

    而这种直觉,不会骗他,因为当年就是靠着这种直觉,救了他很多次性命。

    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赵晓军不相信平安有这种力量,可那直觉不会骗他,他仍然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甚至,赵晓军从平安目光中,看到了死亡。

    他瞬间愣在当场,在恐惧和死亡的威胁下,他心中的怒火逐渐消失,他畏惧退缩了,奇怪的是,当赵晓军害怕得不敢面对平安目光,选择性的退避时,笼罩着他的大恐怖奇迹般的消失了。

    “平安弟说得不错,弄坏你家的东西,是我们做错了,我跟你道歉,我赔钱。”

    赵晓军害怕了,不是害怕平安这个人,而是那无形中的大恐惧,莫欺少年穷他懂,何况他就是少年穷而挺而走险,才有今日的风光。

    在经历了那一瞬间的大恐怖,赵晓军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从他手里拿着的一千元钱里,抽出两百块,放在桌子上,招呼一旁的狗腿子一声:“我们走。”

    这一次,平安没有阻拦,点到为止的道理去年读五年级时,平安已经学过并懂了,今天能找回一点面子,并让赵晓军认错道赚赔钱,已经是异想不到的收获了,再得寸进尺的步步紧逼,狗急会跳墙,狼急了不仅会咬人,还会拼命。

    何况在那一瞬间的交锋,包含了太多,如勇气,智慧,无畏,以及人的体力,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在惹怒赵晓军情况,敢跟他寸步不让的对干。

    至少,平忠井就没有这勇气,所以一大家子的人,望着平安的眼神都怪怪的。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金葫芦赋予了平安无畏的勇气,但是那一瞬间的交锋,已经抽走了平安所有的体力。

    赵晓军一离开,平安整个人就像烂泥一样,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过他思维却停留在金葫芦上,尤其是葫芦内那道光华,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可摧毁世间万物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也没机会去想明白了,因为赵晓军虽然走了,可这场风波却远远没有平息。

    今天的事,对于整个平安家来说,不仅丢人,还惹上了赵晓军这样的烂人,所以家里的每一个人,对平忠井充满了一肚子的怨气。

    “可怜的忠井同志。”

    平安望着平忠井的目光,充着怜悯,不过他更多的目光,落在了正朝着平家大门走去的赵晓军。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赵晓军,或许就是这样自强不息的人,虽然心太黑,手太毒,但他配得上这两句话。

    “这样的事,永远不能让它再发生。”

    平安在心里暗暗发誓,管他赵晓军也好陈晓军也罢,谁敢再到他家里来闹,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因为他平安,也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一口气,将那些骂他是劳改犯儿子的家伙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一看到他就低着头绕弯走路。

    不过平安觉得,在去平天下之前,还是先把家齐了才对,平忠井让人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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