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对于哥哥惊异的目光不加理睬,对于她来说,自幼相依为命的哥哥就是她的一切,而这一次哥哥居然为了一个刘姓女子成此番模样,林夕很是伤心。以前哥哥是从来不会这样的,哥哥最是疼爱她一人的。

    阳光洒在身上,贯良但觉是那么的舒服,眼前山清水秀,要不是开始林夕说过,这里地处开封府境内,贯良真怀疑自己是在江南。清醒的时间越久,贯良便越觉得自己不是这幅身体的主人,贯良之所以失忆,只是由于魂魄在地狱中呆了过久造成的。现在魂魄回到阳间,以前贯良生活的种种一点点、一点点涌上心头,而这期间没有一点林夕的记忆,没有一点。

    阳光照射在林夕如花般的脸上,在阳光下,林夕的眉毛、前额的秀,泛出淡淡的金光,甚是美丽,贯良心中忽然有着一种冲动,想要告诉面前这女孩子,自己其实已经不是他哥哥,不过自己究竟是谁,记忆中仍然是一片模糊。

    被自己的哥哥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夕忽然觉得一阵害羞,悄悄的将头扭向一边,默默的看着远处的景色。

    贯良看着林夕的举动,微微一笑道:“林夕,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林木繁茂的林,今夕何夕的夕,念起来也好听,林夕林夕”。

    林夕的俏脸微微一红,娇羞道:“哥哥,你这是怎么着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怎么调笑起夕儿来了,林夕不就是对着哥哥的名字林朝的吗,有朝才有夕呀,哥哥是早晨生的,夕儿是傍晚生的”。

    贯良忽觉脑袋猛然一疼,让他禁不住抱住脑袋蹲了下来,而以前生活的种种,便如电闪又如火花般的涌上心头,记忆中依稀记得有人唤自己贯良二字。

    林夕见贯良如此痛苦,吓得一把将哥哥扶住,急声道:“哥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贯良强忍住痛苦,微微摇了摇手,轻声道:“妹妹,别吵,哥哥没事,哥哥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要是将爷爷吓到了,反而不好了”。

    林夕杏目圆睁,一双秀眉更是竖了起来,恨声道:“哥哥,你是不是想起那个姓刘的女人了”。

    贯良冲她微微一摇头,柔声道:“夕儿多想了,哥哥不是想起她了”,虽然记忆深处,闪现出来的同样是一个女子,但贯良肯定自己想到的一定不是那姓刘的女子。

    林夕圆睁着双眼,上下打量哥哥的脸庞一番,似是想从哥哥的脸上现什么秘密似得。

    贯良也被林夕看得一阵不好意思,一阵尴尬道:“林夕,你在看什么呢,哪有妹妹这么看哥哥的”。

    林夕娇憨一笑,道:“哥哥,夕儿就是想从哥哥脸上看出是不是撒谎了”。

    贯良一阵赧然,道:“那林夕你找出什么没”。

    林夕冲着贯良微微摇了摇头道:“暂时夕儿还没现,不过哥哥,夕儿现你现在变狡猾了“。

    贯良一怔道:“林夕你为何这样说“。

    林夕笑道:“因为夕儿现哥哥现在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说罢,林夕又是捂嘴娇笑不已。

    贯良无奈一笑,扯转话题道:“林夕,要不你给哥哥讲下,哥哥和那刘家姑娘的事”。

    林夕俏脸一沉,低沉着声音道:“哥哥,怎么了,你忘记她不是更好吗,为何又要提起他”。

    贯良看着林夕的眼睛道:“林夕,你就说给我听吧,不过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个姓刘的姑娘做任何事情”。

    林夕半歪这脑袋,看着自己的哥哥,半响才道:“其实哥哥你跟那姓刘的姑娘也没什么,就是人家家里有钱,不想嫁到我们这贫苦人家罢了“,说到这,林夕把自己的语气加重,恶狠狠的冲着贯良道:”哥哥,林夕就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哥哥才中举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罢,连声埋怨不已。

    贯良见林夕说了一句,便埋怨起自己来,道:“林夕,你讲完啦,难道就没有啦“。

    林夕娇嗔道:“哥哥,你还要我讲些什么,你和那姓刘的姑娘不就是这样吗,难道还要我去描述你们卿卿我我的事情,再说那些事情我也不知道”。

    贯良沉默半响,方幽幽一叹道:“夕儿,你可知人若是有事塞于心中,久之则会气血淤塞,医治无效”。

    林夕上下打量贯良一番,目露出狐疑之色道:“哥哥,夕儿为何从未听说过有此说法,哥哥可是诳夕儿,要夕儿说出哥哥与那刘姓姑娘相识”。

    贯良摇摇头,道:“夕儿,你何不将我与那姑娘如何相识,告知于我,也好让哥哥在心中断却念想”,他心中虽然对这刘姓姑娘毫无半分兴趣,只是因为失忆,便想大量了解这林朝种种过去,好在心中对自己安抚一二。

    林夕低下头,脸色一阵波动,良久才抬头望向贯良道:“哥哥,夕儿便将你与这刘姓姑娘的故事告知于你,也好让你彻底忘却于她”,说罢,她脸上露出一番思索之色,续道:“哥哥与她认识,还是在去年的事情,去年元宵节前夕,夕儿想去开封府一观烟花,因此央求哥哥带夕儿去开封府去观看”,说到这,林夕的脸上露出一番喜悦之色,看向贯良的眼神充满了眷恋,续道:“哥哥平日就最疼爱夕儿,对于夕儿的请求从未没答应过,这次对于夕儿的请求,自是不会不允”,说罢,林夕长叹一声,停顿下来。

    见林夕停住不说,贯良忙追问道:“夕儿,你快说,后来怎么了”。

    林夕轻声道:“对于夕儿的请求,哥哥自是一口答应,从我们住的地方,到开封须得大半日,哥哥为了能让夕儿早日到那开封府观看烟花,又特意问村中的林勇,他所在的船是否有空,好载上我们一起去开封。”

    她本待继续,却被贯良一下打断道:“夕儿,这林勇是谁”?

    林夕微微看了贯良一眼道:“哥哥,林勇是你幼时的玩伴,你和他的感情一向很好,便如亲兄弟一般,所以哥哥一问林勇,林勇自是一口答应,当日就安排下来,到元宵节那天,他便来找哥哥,好将我们带去开封。”

    阳光下,林夕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显是她的心情越来越不好,贯良急于知道事情真相,虽是心中不忍,却是没有打断。

    林夕道:“开封城真是很大,到了开封后,夕儿才知道,全天下有这么大的城池,而城中还有这么多的人。哥哥见夕儿惊讶,微微一笑道:“夕儿,这开封府可是前朝皇帝就在修建了,历时几世,我朝又文物鼎盛,当然如此盛大繁华”,哥哥当时又对夕儿说:“夕儿,观看烟花,最好的地方就是要到金明池边上,到那时还能看到天子与民同乐,说不定我们还能一睹天颜””。

    林夕微微一叹道:“哥哥,如果能让夕儿选择,一定不让哥哥去开封看烟花,那次金明池,我们不但没有见到天颜,反而让哥哥命犯摩羯遭遇到那女人”。

    贯良听到这,心中微微一紧道:“夕儿,你可是说我在金明池遇到那女人了”。

    林夕点点头,并不正面解答,而是续道:“到了元宵节晚上,金明池边上果然是人山人海,好在哥哥早有准备,在金明池的一角找到了一处绝佳位置,那日别人虽是挤得不行,哥哥带着夕儿却因为躲在那棵大柳树边上,反而极为自得。从皇宫那边放出的烟花真是漂亮啊,那真是夕儿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景象,就在夕儿正陶醉在烟花的绚丽时,哥哥忽然对夕儿道:“夕儿,你呆在这不要乱动,刚才有人掉在水里了,哥哥要去相救”,夕儿听得哥哥要去救人,自是应允。元宵节时,正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金明池的水虽然结有冰,却只有薄薄一层,所以那人在失足落水后,便径直从冰上堕入水中,在水里扑腾。哥哥,周围的老百姓虽然看到的很多,却都不敢下去相救,只有那人的丫鬟在一边哭喊着救命。哥哥分开众人,疾步奔向那人失足落水的地方,不顾寒冷,跳将下去,将那人救起”

    林夕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哥哥却不知,这人是一女子,相救间与那女子耳鬓厮磨,待将那女子救上岸后,又是肌肤相接,哥哥对于此自是没在意,招呼了夕儿,抱着那女子,由那丫鬟带路,将那女子送到了她们借住的客栈,而哥哥送回那女子后,本来就要回来,不料那女子醒转后,却执意不肯,又嘱托丫鬟给哥哥送来姜汤驱寒,还让人给哥哥送来衣服。哥哥本来全身冰寒,自是没有拒绝,待到哥哥换好衣服后,那女子早就在外面等待哥哥,又对哥哥道了一番感谢的话,这才作罢,灯光下,哥哥见她面色俊秀,也很高兴,悄悄对夕儿道:“这真是才子救佳人”。哥哥和她一见如故,自是欢喜,两人都将自己的籍贯说将出来,哥哥这才知道和那女子竟然是同乡,而那女子更是家乡的大富的女儿,姓刘名蓉蓉。哥哥与这刘蓉蓉相处日久,便喜欢上了她,而这刘蓉蓉也对哥哥甚是喜欢。本来这是好事,只是这刘蓉蓉后来又喜欢上了权贵人家的,将与哥哥的海誓山盟践诸地上,哥哥一时气不过,跑去刘家想与她理论,不料却遭到刘家一阵暴打”。

    林夕长叹一口气道:“哥哥夕儿说完了,也不愿意再说了,以后哥哥自然会记起来的”。

    贯良一阵唏嘘,不再言语,他心中虽然存有不是林朝的疑惑,却是对这躯壳的身份,愈来愈是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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