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宅,餐桌上,叶博宏一个劲地往她饭碗里夹菜,嘘寒问暖,“小雀,上班累不累?财务部忙不忙,适不适合你?”

    唐逐雀刚想说:叶庭鹰根本就没让她在公司上班,反而命令她去了牛郎俱乐部当主管,叶庭鹰却抢先一步开了口,“爷爷,你总护着她,冷落了你自己的乖孙。财务部还能有什么事忙,她闲得都打瞌睡了——老婆,我说的对不对啊?”

    这是第一次,叶庭鹰温声唤她老婆,语气听起来很亲昵,眼里的威胁意味却不言而喻。

    唐逐雀咬了咬筷子,已说不出话来。应该是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叶博宏对她是十分照顾,比爷爷更慈爱,可是,叶庭鹰才是他的孙子,有些事,即便说出来,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她点点头,简单地敷衍了过去,叶博宏也没再多问。

    饭后,叶庭鹰拖着她,快步回房,两人刚进卧房,叶庭鹰砰地一下大力把房门关上,冷冷问道,“刚才想说什么?准备向太上皇参我一本?”

    唐逐雀摇摇头,两手握紧,决定说出自己的心声,“叶先生,你没救他,对不对?既然如此,我也没理由继续听你的吩咐,我们离婚吧。”

    叶庭鹰闻言,脸色凌厉起来,大手旋即掐住她的脖子,微微发力,嗓音冷冽,“不想嫁都嫁了,嫁了还想离婚?死了的话,那便离吧。哦,不,死之前,也得帮我讨好爷爷。”

    这男人再不正常,估计也还不敢活活掐死人,唐逐雀不作反抗,冷眼望着他,他这样的反应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叶庭鹰压根没打算救苏温泽,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借机利用她——

    一时救人心切,她竟然犯了个天大的错!苏温泽,至今,生死未卜。

    叶庭鹰,一直以来,把她耍得团团转!

    唐逐雀,你是自个儿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的嘴角一抹强烈的自嘲——

    叶庭鹰见她一副受死的傻样,蓦然松开了铁爪,转身大步回房。

    啪的一响,房门被大力甩上。

    唐逐雀跟着回了自己的房,刚在床沿坐下,手机震动起来,显示匿名的来电。

    她接过,沉声问,“您好,找哪位?”

    “oh,

    god!小雀,还好你没事——”另一边,苏温泽重重地舒了口气。

    “温泽,是你?你在哪?快回来。”唐逐雀心生狂喜,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

    “小雀,你听我说,叶庭鹰很有问题,是他派人追杀我。你小心他,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接触。马上去找嘉良,他知道怎么做。保护好自己,等我电话。”苏温泽匆匆留下几句,挂了电话。

    不到四十秒时间,苏温泽说的每句话都超出了唐逐雀的接受范围,她极度震惊,短短时间,反应不过来。

    原来,叶庭鹰所说的什么苏温泽做了不应该的事,黑帮寻仇全是假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苏温泽到底藏身在哪,她改嫁给叶庭鹰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他好像也不知道。苏温泽也没打过电话给苏伯父,不然一定知道她已签了那张离婚书的事——

    叶庭鹰,太可怕了,她竟然还与一个杀人凶手谈交易,愚不可及!

    叶宅,绝非久留之地,要尽快离开。

    唐逐雀抓起手提袋,推开房门,门外,脸色阴沉的叶庭鹰正等着。

    她吓得倒吸了几口凉气,脊背一股股寒意。

    “苏温泽打给你了?是不是说是我派人杀他?我想也是的。江嘉良逃亡了,你找不到他。”叶庭鹰淡淡地开了腔,自问自答。

    唐逐雀准备的开场白全部说不出来,叶庭鹰连她与苏温泽的通话内容都知道,窃听得知的?

    “叶先生,你为何要杀温泽?”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索性摊开来问清楚。

    叶庭鹰伸手,扯了扯衣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边缘修理得整整齐齐,指甲洁净红润。

    他习惯用食指指节在自己的脸颊上打圈圈,他的手掌很厚实,很温暖——

    想起之前的一些事,唐逐雀突然恨起自己,为何要对这样一个男人不设防,心乱悸动。

    “因为他多管闲事,该死。不过,他藏得很好,我的人一时动不了他,你大可放心。”叶庭鹰冷声解释,也没想再掩饰。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叶庭鹰大步过去开了门,门外,忠叔搀扶着叶博宏进来。

    这世界上,能管得住叶庭鹰的恐怕就只有叶博宏了,机不可失,唯有向叶博宏求助。

    唐逐雀快步过去,鼓起勇气,“叶老爷,我想离婚。对不住,我当初没考虑清楚。”

    话音未落,叶庭鹰那双黑眸布满盛怒,直直射向她——

    “小雀,是不是因为庭鹰他对你不好?”叶博宏愣了下,很快就恢复镇定。

    唐逐雀点点头,叶庭鹰何止对她不好,这桩婚姻根本就是骗来的,已再没有继续的必要。

    “阿忠,拿藤条来!”叶博宏猛喝一句。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生气时叫起来依旧中气十足。

    忠叔不满地瞪了眼唐逐雀,劝道,“老爷,您别生气,少爷这么大的人了,挨不得藤鞭——”

    唐逐雀听了,明白过来,“叶老爷,您别动粗,我与你孙子只是没什么感情,合不来而已。”

    叶博宏摆摆手,不听劝,再次命令忠叔拿藤条过来。

    忠叔还想开劝,叶博宏一把甩开家仆的手臂,怒气冲冲,转身,往后一拐一拐地走——

    叶庭鹰跟上去,“爷爷,你别管她,她想离也离不了——”

    “畜生,连个老婆也留不住,要你何用,要你何用?!我没曾孙可抱,就算死了你也别再指望插手集团的事——”叶博宏已没有往日睿智慈爱的老人家模样,开始骂骂咧咧。

    唐逐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从叶博宏的骂话里,她明白了一些问题。

    难怪叶庭鹰总要自己讨好他爷爷,原来,叶博宏在叶氏还有着完全的说话权。叶博宏很想抱曾孙,所以,对待孙媳妇也是很照顾,疼爱。

    那么,叶氏集团的主宰权,应该就是叶庭鹰的死穴!

    “老爷,您别吓阿忠,少爷,快叫你叔叔过来!”忠叔的惶急大吼打断了唐逐雀的思绪。

    叶庭鹰匆匆进了屋,拨打着电话,急声道,“小叔,爷爷他出事了,快过来!”

    打完电话,叶庭鹰返回走廊,抱起叶博宏,匆匆下楼去。

    叶博宏的老脸对着她,看上去气息奄奄——

    唐逐雀有些惊慌,叶博宏看上去身体挺健朗的,怎么一时生气就撑不住?

    叶庭鹰的体力惊人,抱着自家爷爷,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走廊里。

    “唉,少奶奶,就当忠叔求你了,别动不动就提离婚。老爷他病情很重,真的经不起生气——”忠叔叹着气,恳求。

    忠叔今年也五十多岁年纪了,低着头求人的样子让唐逐雀很不是滋味。

    事已至此,也只怪叶庭鹰太过不择手段,为了讨好自己的爷爷,竟哄骗着她签了那张婚约书。

    叶爷爷,对不起,你老人家保重——

    *******

    二楼,叶博宏的主人房外面。

    叶庭鹰坐在一张矮凳上,低着头,两手不断绞拧着头顶的碎发——

    许是用力太过,十几根黑色碎发已被拧断,落在肩上,纯净的蓝色布料,那些黑发也很显眼。

    唐逐雀慢慢走过去,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来看看叶博宏。只是,不远处,那男人的烦躁不安让她的脚步略显迟疑。

    叶庭鹰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抬起头,阴沉的黑眸里,杀意四现。

    唐逐雀抬眼,淡然地盯着那双杀气冲冲的黑眸。

    她是不该怕的,毕竟,罪不在她!

    只是,努力让自己别怕,手心里,微尖的指甲已快刺进皮里,指甲逐渐泛白——

    三年多了,苏温泽性情大变,风/花雪月,换女人比换衣服还频,对她总是指责刁难,而这女人,脑子是不是糊了泥浆,还愿意为了那该死的旧**与自己抗争——

    叶庭鹰双拳紧握,心里的层层怒浪翻滚,醋意燃烧,猛地挥拳砸向墙壁——

    嗙的一声,惊醒了房里的人,忠叔推门出来,看见还贴在墙上的拳头,惊了奔过来,“少爷,你,少爷,你没事吧?忠叔给你拿点药。”

    叶庭鹰的那只紧紧握住的拳头,凸起的手指关节破了些皮,淡淡的血丝慢慢渗出——

    那么大力地锤向铜墙,手指的骨头一定很痛!

    叶庭鹰仿似不觉痛,那双黑眸,直勾勾看着她,眼里的杀气不消——

    唐逐雀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叶庭鹰的那一拳,是警告,警告别再激怒他,不然,接下来,那铁拳将会挥向她身上。

    “都流血了,少爷,你快擦点药,少奶奶,你先过来帮少爷上点药,忠叔还得帮老爷敷药。”忠叔拿着创可贴,小瓶消毒液,消炎药粉,出来,向唐逐雀招手。

    唐逐雀避开那双黑眸的直视,快步过去,拿过创可贴,消毒液,药粉。

    “少奶奶,麻烦你了。少爷怕血,要记得先洗干净了。”忠叔欣慰地提醒道。

    唐逐雀点点头,对叶庭鹰示意,“先坐下,好么?”

    叶庭鹰马上在那张矮凳上重新坐下,并松开了那双拳头,摊开右手手指,比小学生更乖。

    唐逐雀半蹲,拿过棉花,沾了点消毒液轻轻擦拭破了皮的伤口——

    叶庭鹰望着棉花团的红色血迹,手指颤了颤。

    唐逐雀撒了点消炎药粉,便拿了止血贴,包住那几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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