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邋遢婆的风流史

    一些人听后大笑,说凶恶婆本来就是行凶作恶的。只近两年才开始行善的。又有人解释说:这无妨,能改邪归正都是好人。谁一生中没有做过坏事,最后能修正果都是好人。因为裤裆村没有人做头头,人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四大婆身上。

    四大婆先兵分四路挨家挨户收钱。每户不能少于十元人民币,多至多少无限。四大婆准备收全钱后,派人购买山珍海味等菜,并且还要购买各种香烛,纸钱,金铂等迷信用品,在端午节正午正,在连锁商店摆三十三桌酒席,宴请各路神明前来宴会。上请九重天上三十六名天兵天将,下请阎王九十九最一百零八名名家怪兽,东请东主公,西请西门神,南请南观音,北请北寨仙。只要将这些各路神明请来,三十三桌大宴摆上三个时辰,让神婆知道人前来助兴,裤裆村一定会平安无事,风调雨顺,万事兴旺。

    人们一听四大婆介绍,纷纷集中在一起。凶恶婆是口快手快心急人急之人,人人见她都怕几分。所以她办事效益较高,没有人不听她的。而绊脚婆,由于她是三寸金莲,脚裹得小小的。走路相当不便。但是她的手艺却相当好,缝衣做鞋织布样样会,煮饭做菜拼盘都会干。她整天忙于厨房安排各种食谱。由于走路不便,便派了又脏又臭的邋遢婆做绊脚婆助手。而且这两个大婆一在一起就常常争吵。

    一个嫌她脏,一个嫌她慢。但这无关紧要,都是为裤裆村办事。歪头婆是一个风流人物,在四大婆中只她有丈夫。但成年累月在外,使她情荒性渴。自从在后山田边和裤裆村第一犁手祁之放偷情后,便一不可收拾。见有男人贪色的,引诱她上勾的她都会上勾。歪头婆和邋遢婆年龄相仿,但是邋遢婆由于整日衣衫槛楼,又脏又臭没人可贪。她其实比歪头婆还风流。

    据说邋遢婆是出生于一个大户人家,是在省城的一个郊外美丽的地方,她从小就住在三进门大院里,后面还有花园。大院里还有家丁,奶妈。邋遢婆从小受《三字经》、《女儿经》。《千字文》等教育。后来到学堂里念了高小毕业就没有上初中了。她天生丽质,从小就水性杨花。在家里就和一个年轻家丁生关系。到了学校又和一个小学教师谈情。

    有一次她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条长满芦苇的湖上划船,从中午一直划到晚上,在月光下她脱光了衣服,也让这位有妇之夫的男性脱光衣服,两人在船上缠绵。船只在湖上摇摆不定。不料,这位有妇之夫的三岁女儿得了急性盲肠炎,老婆到处找丈夫找不到。女儿由于没有即时就医而夭折。母亲失去三岁的女儿如疯似地大跑,说自己也要去跳湖自尽。她一个劲儿跑到湖边,通过芦苇丛在月光下看见自己的丈夫赤身**地与一位女人厮守在船只上。她一看这情景,如天崩地裂般大声嘶叫:“你这个畜牲,你的女儿都死了,你还在这里鬼混。你丧尽天良,女儿就是你害死的。呜呜……”

    船上的男人见岸边的喊声是自己老婆的,赶紧将船划过去。邋遢婆赶紧穿好衣服。当这个男人听老婆说女儿死了,觉得自己耽误了女儿的生命,悲切万分。经不起打击,纵身先跳入湖中自尽。邋遢婆见状惊破了胆,大叫救人啊救人啊!

    那男人的老婆见一下子死了丈夫和女儿,疯似地破口大骂邋遢婆,打得邋遢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位妇人还说认识邋遢婆,是这里有名的大户人家,大小姐干这种事。她直步跑去邋遢婆的家。邋遢婆心想这下完蛋了,回家一定被父母活活打死。因为自己勾引别人的丈夫害了两条人命。邋遢婆一慌张,不敢回去,就连夜离家出走,来到了太极镇。

    她先在太极镇卖唱为生。这时她才二十二岁。她不但唱得好听,也长得好看,得到许多男人青睐。从卖唱到卖笑到卖身。在她三十岁那年,裤裆村的一个叫哑巴哥的男人娶了她,只生活三年,哑巴哥在一次出海捕鱼中遇到海浪,船翻人亡。

    这样,邋遢婆便开始了艰难的生活。这时虽不到四十岁,但已经人老肌黄了。在大跃进大闹饥荒时,她专捡人家的死鸡死兔死鸭吃,整日衣衫槛楼,满嘴臭味,所以被称作邋遢婆。当然,这一段历史裤裆村绝不会知道,就连她已经死去的丈夫哑巴也不知道邋遢婆的身世。

    四大婆尽管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艳生和辛酸,但这并没有影响她们为裤裆村摆宴请神的诚肯和热望。在裤裆村遭受灾难之时,四大婆能挺身而出,为裤裆村做平安事,人们都不由得对她们尊重几分。

    正午正时辰,三十三桌酒宴已经在连锁商店面前摆开。四大婆忙碌在其中,神婆和道人手摇银铃,嘴里念念有词。他们大概在邀请各路神主了。真令人难以置信。这样的盛大场面竟出自四大婆之手。人们叹了一口气,裤裆村大概还有希望。

    狄小毛在太极镇买两头鸡回来,刚一进裤裆村,就碰上来小玫。祁小玫背着红“十”字标志的红色药箱匆匆地向学校走去,见狄小毛手提两头活腾腾的鸡,叫住了他:“狄老师,你采购去了”

    “小玫,你出诊”狄小毛问。

    “是啊姜媛的婴儿有点烧,我去一趟。对了,最近裤裆村生这么多事,那些无家可归的不幸者都住在学校里,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姜媛母女意外分娩,住在你宿舍里做月子,更难为你。”祁小攻那种钦佩的神色溢于言表,红润的脸动情如花。

    狄小毛有些窘。他明白祁小玫不知道自己的内幕,一旦知道了,那她一定很痛苦,全裤裆村人都认为姜媛母女是意外分娩,唯独狄小毛自己知道那是自己种下的种子。他本来想,祁小玫一回来就和她明确关系。他知道祁小玫也有这种意思,从她的眼神、话语、动作中都可以看出祁小玫是在爱自己的,只是羞于表露,要等待自己向她颁爱的圣旨。

    狄小毛知道自古以来的男女爱情,都是男为主动者,女是等待者。可是狄小毛很顾忌。因为他在裤裆村种下太多的情种,他想在与祁小玫关系上让祁小玫作为主动,而自己成为等待者。所以他在等待着。

    然而,族长上吊自尽,裤裆村连连生火灾,使他们都没有机会和心事在一起去表达各自的情怀。狄小毛担心他与祁小攻的朦胧爱情会不会被这三起大火烧死。这时,在村头偶然与祁小玫相遇,各自的心都不禁颤动一下,狄小毛想说什么,被祁小玫先说出姜媛的婴儿烧。使狄小毛紧张了起来,他知道姜媛的婴儿就是自己的婴儿。他赶紧说:“我们快去看一看。”

    祁小玫似乎觉察出狄小毛的紧张表情,再次看一看手中的鸡儿,问:“狄老师,你特意去太极镇买鸡姜媛母女多亏了你。”

    “她们房子烧了,又突然分娩了,在这样困难下能不帮吗你是医生,更有人道主义,是不是”狄小毛特意放松一下语气,免得被祁小玫看出什么破绽。

    “狄老师,好像你的脸色不大好。”祁小玫边走边找话问。

    狄小毛确实脸色不好,蜡黄而疲惫,因为自从姜媛母女俩住在他宿舍后,他几乎没有睡,有时就伏在教课桌子上睡,又被两个婴儿的哭声吵醒。他坦率地对祁小玫说:“最近都没有睡好,而且头有点痛,好像是偏头痛。”

    “你可能也感冒了,等一下到我诊所看一下,我开点药给你吃。”祁小玫说。

    “那就多谢了。”狄小毛说着已经来到学校,他为祁小玫开了门,并把她带到宿舍去,他叫了一声:“姜媛,医生来了,不要怕。”

    祁小玫向姜媛和祁翘翘笑一笑,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表,小心翼翼地翻开裹着很紧的被子,把体温表塞进腋下里。祁小玫端详着可爱的婴儿,心里想:这个要儿是谁投胎降生的这也许就是一个邪,长大了不是当大官就是成徒囚。大概不会是什么妖精,祁小玫想着。一会儿,将体温表拿了出来,一看三十八点六度,就开了一点退烧药和消炎药,并将之碾成粉。然后对姜媛说:“喉咙有点炎,多喂点葡萄糖水,这些药分三次吃完,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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