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贱民……给我打,要是有一个留着一口气那就跟着他一起去吧。”

    恶言、恶行、恶汉……一脸的凶相,此人脸上几乎贴着“我不是好人”的标语。围观的人群眼中带着不忍,不过更多的是对于大汉这种肆无忌惮暴行的惧怕。

    “他怎么能这样?”坐在酒楼上的普孝缘看见了这一幕,心中有些惊赫。同时站了起来准备下去。

    浅沧海一把拉住了普孝缘:“孝缘,你下去之后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制止他!这恶人真是目无王法。”普孝缘愤怒的说道,而就在此刻耳边又传来了楼下恶汉的叫嚣声,向下看去……面对周围人群的不忍,惧怕恶汉显得非常享受。

    “先坐下。”浅沧海微微使力把普孝缘按在了椅子上。

    “海先生,难道你不管?就这样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活活打死?”普孝缘有些吃惊的问道,心中的感受无法形容……生命就这样的没有价值?浅沧海这样的人绝对可以轻易的救下下面的人,可他却不理不睬,甚至带着玩味的看着楼下生的一切。

    浅沧海看向楼下,目光带着一丝森然:“孝缘,你知道他们是谁对,是谁错吗?”

    “这……这还用说吗,就说那几人做错了,他也不能让人把他们活活打死啊,犯法也该送到官家去。”

    “那是对一般人。”浅沧海摇头说道,随即抬手指向楼下的恶汉:“这个人叫夏鲁,是西南夏家当代家主大儿子。今年37岁,虽然已到中年却无头无脑,凶残成性……他这次来皇城是为了一门亲事。这样两个平民被他打死根本不会有人去管。”

    普孝缘那尚未完全退去的孩子气一下被激起:“没人管,我去管!”

    这一次浅沧海没有在拉住普孝缘,在自己与普孝缘交谈的时候,普孝缘没有注意……楼下已经安静了,留下了3具体无完肤的尸体以及叹息着的围观人群——

    坐在家中后院,普孝缘脸色惨白。那3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老是出现在他脑海中……于此同时,还伴随着夏鲁那可恶笑声。

    普孝缘没见过死人,更不曾知晓这生命居然可以如此廉价。

    浅沧海有些犹豫,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他心中有些不忍,这样的不忍就算是当初教导自己儿子都没有出现过……心一横,浅沧海抹杀了自己最后的那丝仁慈,这是一个机会,让普孝缘的心真正成长的机会。

    “孝缘,弱肉强食就是这世界的秩序。”

    普孝缘点了点头,紧握着拳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内心,这事对于他的影响确实很大,就连体内真气也随着普孝缘混乱的内心失去了秩序。

    浅沧海明白,如今的普孝缘陷入了心障。这样的心障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会出现的,死亡随着人的年纪成长也会渐渐的看多。可普孝缘面对的死亡却不同,这是一种完全颠覆他对生命认识的死亡。

    成长在压迫下,有时候是无奈的。浅沧海突然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样的决定一下弄不好对将来的普孝缘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原本浅沧海不能下这样的决定,可不知不觉中他真的把普孝缘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普孝缘必须快的成长才能生存下来……

    “孝缘起来。”浅沧海语气严厉的说道,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用如此语气与普孝缘说话。

    茫然中的普孝缘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和我来。你不是问我心如何成长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深夜,在浅沧海的带领下普孝缘来到了一个大院外:“这是夏家在皇城的一座庄园,平日你提供给一些显然雅士以文为乐,而这夏鲁来了后赶走了这些文人,现在是他居住的地方。”

    “夏鲁……”普孝缘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孝缘,以你的实力虽然没有这样的经验,不过要做到无声无息的进去却没有任何问题……准备好了吗?”

    普孝缘仰头,眼中带着疑惑:“海先生,我们来这到底做什么?”

    “走。”话音一落浅沧海跃入了墙内。

    带着疑惑,普孝缘真气一提跟着跃了进去。

    院子内很安静,连一个巡逻的侍卫也没有:“夏家在皇城没有势力,而这次前来是为了亲事所以带的随从侍卫也不多……以夏鲁招摇的性格他肯定会住在大院。”

    “我们去找夏鲁做什么?”普晓月不解的问道。

    “孝缘……心入杀境是一个强者进步的过程,你想要让自己迅的成长那就去抹杀掉出现的心障。”

    “海先生……你不会让我杀了夏鲁吧?”普孝缘语气有些颤抖,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杀人?”普孝缘来到世间1o年,唯一没有想过的恐怕就是此事。

    “做不到吗?”浅沧海低声问道。

    “我……做不到。”普孝缘低头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甚至他自己听不清。

    “孝缘,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你对我说过你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你难道没想过在你报仇的道路上会伴随着多少杀虐?夏鲁他是一个败类,死在他手上的人无数,其中大部分都是无辜之人,这样的人却因为他的权势没有人敢除去这个祸害。”

    普孝缘犹豫、紧张……但他却惊奇的现自己居然没有害怕:“可杀了他以后怎么办?你不是说了他是夏家的人,而且还是夏家家主长子……夏家我可知道,很多历史的书籍中都提到了这个世家,如果搞不好肯定会出现大麻烦。”

    浅沧海微微惊讶,显然没想到普孝缘短暂的惊异过后很快表现出的不是害怕、紧张,反而很冷静,甚至考虑到了杀死夏鲁后的影响。

    “怎么了?”

    “孝缘杀他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想杀他的人很多……你和他没有任何交际绝对不会有人联系到你。”

    “是啊,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际我为什么要杀他?”

    “孝缘……你和今天死的那3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想要去救?”

    普孝缘被问住了,心中很矛盾。

    “孝缘,你是心善,但心善之人却也要征途杀虐,你杀该杀之人,救该救之人……这便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救今天那3个不相干人的原因!”

    普孝缘的心随着这句话冻结,杀虐也分好坏……如果杀了夏鲁这样的恶人就等于救了1o人,甚至一百人!

    一种陌生的情绪突然出现在普孝缘眼中。

    “想明白了吗?”

    普孝缘抬头,看着浅沧海吐出了一个字:“杀……”

    “好!”普孝缘简直就是一个惊喜的合成体,此刻他的表象完全出乎了浅沧海的预料。在浅沧海的手中诞生了很多杀伐之人,而普孝缘这样的却是第一个……够冷静,不像一个第一次做这事的人——

    夏鲁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颗玉珠。

    “妈的,都怪那臭女人……来到这皇城居然不能好好的玩下真是可惜”

    “杀吧……”

    一个声音突然在夏鲁耳边响起,瞬间夏鲁感觉自己掉入了冰窟。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杀的是该杀之人!”

    夏鲁缓缓的倒在了地上,眼中带着不可自信,面对死亡对方甚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胸口被插入了一根木棍。夏鲁很想问问这是为什么,但向上涌来鲜血堵住了他的口腔。

    看着夏鲁倒下,那双眼中带着的恐惧,带着的不干……让普孝缘瞬间想起了今日被他活活打死的3人!死亡的这一刻他们的表情是如此的相似。

    喘息有些混乱,双手撑着床框大口的吸着空气……可吸入鼻中的却是这浓浓的血腥味。喉头一阵梗咽,普孝缘差点吐了出来,但他忍住了。

    “孝缘,我们走!”浅沧海非常满意,这绝对是完美的第一次……普孝缘也将随着这一次心境到达全新的高度。

    “杀的是该杀之人”这句话也印入了普孝缘内心深处,恍然间已经成为了他杀虐的准则。

    浅沧海不知道是否做得正确,但他却知道普孝缘将来必定踏上的道路……“也许是早了点,但好处绝对大于坏处”

    第二日夏鲁被人刺杀的消息很快传开,随之而来的便是西南夏家的愤怒……但事情很奇怪,风浪来的很大,可是却很快熄灭。

    而夏鲁被谁刺杀?渐渐的居然没有人过问,也许夏鲁只是一个小角色,他的死虽然影响了两个世家的联姻,但这样的联姻却不足以让夏家和皇城完全翻脸。

    事后的普孝缘表现得很平静,浅沧海渐渐的有些无法掌握普孝缘的内心……那笑脸下映衬的从那天开始便不再是单纯和幼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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