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拉迪沃斯托克,这座位于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半岛南端的佐托伊角湾(即金角湾)的北坡、处于在阿穆尔湾和乌苏里斯克湾环抱中,南临彼得大帝湾的城市,在俄语中的意思是为“东方统治者”或是“征服东方”的意思。

    由于其临近俄中朝三国交界之处,且三面临海,拥有优良的天然港湾,故而凭借着优越的地理位置,这座自东北向西南绵延3o公里,呈斗圆型,面积为约6oo平方公里的城市也就成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在太平洋沿岸最重要的港口,也是远东太平洋沿岸最大的港口,同时还是伯利亚和远东地区仅次于新西伯利亚的第二大城市。

    当然了,这座海港城市也是滨海州的府,也是苏联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

    如果追述历史,从17世纪中期,沙俄帝国伺机东侵,寻求在远东地区开拓不冻港口开始,这里就落入在贪婪的北极熊的眼中,从《尼布楚条约》到《瑷珲条约》直至《中俄北京条约》俄国人一步步的获得了他们想要的,随后便是帝俄在这片土地上的建设,从1891年西伯利亚铁路开通至此,再到往返日本神户、长崎及中国上海等地的海运线,日俄战争期间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要塞区,日英联军在1918年4月的进驻,192o年远东滨海地区建立‘远东共和国’。似乎这座城市饱含了太多的历史成分在其中。

    直到第一书记的赫鲁晓夫在视察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提出要将此城打造成与美国的圣弗朗西斯科相比的重要滨海城市,这才算是奠定了符拉迪沃斯托克作为苏联远东地区‘最为重点的展城市’的地位。

    此时,阿穆尔湾海滨的海滨疗养院,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正站在窗前,看着那茫茫碧波的大海,微微有些佝偻的身躯似乎依然充满着曾经所具有的力量和那种只属于的军人姿形。

    “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看世事,梦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级!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低沉吟唱在海风中的这《敦盛》就说当年一代枭雄织田信长,在他辉煌人生的起点“‘桶狭间夜战’和终点‘本能寺事变’的时候,都曾经唱过。而显然,当此时此地,这《敦盛》似乎更是举着另样的意味了。

    “老师~”随着一名中年军人出现在病房门口,凭窗而立的老者悠然转身过来。

    满是沧桑的面庞上依然是那样的戾气,隐藏在眼镜镜片下的目光中矍铄着的更多的只是凶狠和目空一切。他是谁?为什么一个日本人会是出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会是出现在这个隶属于苏联远东军区的军事疗养院内?

    “藤田桑,这个集结里,草长鹰飞,生计盎然之景色~”不等这个被称作藤田的日本公安军军官开口,老者已经笑而言开了“昭和第三课主任参谋的花谷桑将我从驻水户的步兵第2联队调职到了关东军,而当时,关东军宪兵司令官正是后来的出任相兼陆军大臣一职的东条英机,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到满洲。”

    “先觉的导师对物体的观察方法,对中国,满洲,东亚的思维方式,使我从权益思想到道义思想来了个18o度的大转弯,见识的的不同,就有这么可怕的力量”老者继续沉浸在往昔的沧桑岁月内“在板垣参谋长的指派下,制定满洲国建国大学的建校方案,采用并大屯与招降相辅成的方法,强化满洲治安,喔,我还独自去了通化,招降了‘马贼’吕绍才。”

    “那是多么令人难忘的岁月,转眼已经快是5o年了~”一丝寒意从老者的眼中闪过。

    “老师,苏军开始了对满洲的进攻,沈阳军区的陆军部队被打得溃不成军,强大的红色军队正在向满洲纵深推进,成百上千的中国飞机被炸毁在地面。”藤田不无兴奋的向老者通报着过去那一夜内所生的一切,洋溢在他脸上的笑容似乎不无得意。

    “唔,辻桑,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从藤田的身后忽然闪出一名两肩上将星闪烁的老人。

    “哦,赖岛桑,好久不见了,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很少看到故人了~”老者笑而迎上。

    这彼此两亲密的两位,不是别人,正是和石原莞尔曾经并称为‘昭和三大名谋’的辻政信、濑岛龙三。但此时,他们两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尤其是前者,因为所有人都认为,1961年在印度支那半岛失踪的辻政信已经死了。

    将历史往回翻一夜,回翻到195o年代,那个时候,被自民党除名后、一无所属的他以无党派自由人士的身份参选参议院议员,结果以全国第三位的高得票率当选。不过即便是这样,辻政信这个豺狼参谋却并不感到满足,甚至他感到孤独。

    曾经在战争年代,很受中下层军官和士兵喜欢的他现在除了自己的老朋友、老上司-服部卓四郎之外,他没有任何的朋友,而除了投票给他的选民之外,几乎没有多少人喜欢他,在南日本的政界,辻参谋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国会内人人都讨厌这位豺狼参谋。

    甚至左翼更是喊出了“国会又不是参谋本部,干吗要一个败战参谋来指手画脚”的话语。

    而之前,被岸信介开除出自民党的事件,更是使得辻政信感到失败,由于自己是以无党派自由人士的身份参选参议院议员的,这也就等于是他在国会实际上没有同伴,也就更别说什么言权了。自从陆大毕业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失败过。

    也正是如此,辻政信才会决定去老挝,以至于他对自己的女婿-富士急行的副社长-堀内光雄说:“老挝是人身上的盲肠,看起来没用,一旦了炎是会要命的。”

    而在196o年4月,老挝大选,富米诺萨万领导下的‘保卫国家利益委员会’在美国人的支持下,以贿选的手段,赢得了买到了59议席中的39席。但苏努冯亲王为的左派-老挝爱国战线(即巴特寮)且反对这个结果,加上贡勒上尉的军事政变,富马亲王上台成立中间派政府,整个老挝顿时成了燃烧印度支那半岛的火药桶。

    苏联顾问、中国顾问、北越顾问对阵南越顾问、美国顾问、泰国顾问,战争越打越凶,这个时候,辻政信想要去老挝无疑是冲着他对印度支那这片地区的熟悉。

    在1961年3月下旬,辻政信在议员会馆对曾任驻印度支那的38军参谋兼宪兵队长、后又作为法军军事顾问、并加入cia的林秀澄直接提出:“池田相说我对东南亚很熟悉,要我去现地看看,观察一下老挝越南的情况。汇总了以后给相一份报告,6月份相访美时和肯尼迪总统会谈时能够对东南亚局势提出日本政府的看法。”

    林秀澄则是为辻政信提供了cia绘制的印度支那地图和联系人员名单。而在和秘书朝枝繁春、女婿堀内光雄等人商量之后,在日本航空董事长-经团联副会长-植村甲午郎的赞助下,以‘大澄院殿辉国政信大居士’的戒名,乘坐着法航航班飞往南越都西贡,从那之后,辻政信便再也没有回到南日本都-京都。

    在4月6日,辻政信拜会了南越总统吴庭艳之后,他又前往了曼谷,在南日本大使馆武官伊藤知可士一等陆佐的陪同下,拜见了泰国前相阿拜翁、泰国工兵司令阿图少将。然后在4月14日,乘坐泰航去往万象。东京银行万象支店的总务兼翻译赤坂胜美、大使馆的金城辰美接待了这位曾经声明显赫同样臭名昭著的‘豺狼参谋’。

    1961年4月21日清晨7点,开着车把身着袈裟、化名‘大澄院殿辉国政信大居士’的辻政信送到了通往琅勃拉邦的13号公路上,看着拿着由赤坂胜美亲手写给苏努冯亲王等巴特寮要人的介绍信的辻政信逐渐远去,金城辰美从此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位‘昭和名谋‘

    一张单人照,一张和赤坂的合影,这是辻政信让金城辰美给自己拍下的最后两张照片,从此之后,走向查尔平原深处的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南日本官员们的视线中。

    金城辰美看到的那个最后的身影,就是普遍意见上,人们所接受的最后看到辻政信的影像。

    但此时,当这位‘豺狼参谋’出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衣架上所挂着的日本公安军草绿色军服以及肩章上那闪闪着金色的将星,却似乎在告诉着人们,告诉着人们这其后所隐藏着的一场阴谋。

    也许这一切终将会被被重新翻开,也或者只是最终依然尘封在历史长卷中,而依然不为人所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1961年4月21日这一天,成了辻政信生命中的一个承上启下样的破折号,也许对于这段历史来说,了解的人永远只有那么寥寥数位,但不管怎么样,在北日本,军国幕僚-辻政信永远都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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