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良在襄阳待了数天,探到阎缵已进京的消息,便和小念收拾东西,准备北上。正愁那一千两银子如何处置,窗外飞进来一把刀,夹着一封绢帛书信。打开一看,是他的联络人约他到城外的破屋相见,楼下已经备好了马。

    这个联络人不错,办事够利索,想得也周到。张一良想。

    他一人骑马来到约会地点,坐在马上,看到一个穿着黑衣,身材高大的人背对他站着。作为联络人,不知道此人功夫如何,张一良想试试他,便从马上飞扑而去,用麒影幻闪去攻击那人。只见那人嗖的一个后空翻已经转到张一良身后。

    张一良一个麒麟扫尾,那人往后一仰,两只小腿撑着,膝盖往上全部贴着地面横扫一个圈,接着使出了个蛮豹纵横,从下往上,在张一良屁股后面狠狠戳一记千年杀,张一良痛得夹紧双腿,哭笑不得。

    属下拜见少主!那人跪下,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

    你就是我的联络人?张一良边问边端详这个人,只见他浑身黑色绒衣,脸上戴着一个豹头面具,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属下铁面豹萧建离,听从少主调遣。那黑衣人道。

    你武功在我之上,为什么让你来做我副手?跟你合作我还要不要存在感?张一良道。

    属下武功岂能与我琅琊宗麒麟神掌相比,只是属下江湖经验多了一点,少主麒麟掌又未经实战,被属下找到破绽罢了。那铁面豹直言道。

    我去,原来我在这江湖中还是个弱鸡啊。张一良心中警惕道:我可要多参加实战,以后战斗可得多留心眼……

    我们两,一个麒麟,一个豹子,真可谓是最酷男团。你手下有多少人?张一良问道。

    属下所领乃琅琊豹军精英六十人,从洛阳到琅琊宗各重要节点安插三十人,他们以经商为掩护做我们的沿途联络点,其余三十人皆随属下到洛阳协助少主。萧建离道。

    你们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张一良又问道。

    属下之前在交州监视那南蛮百越,得到宗主号令便连夜赶来。萧建离答。

    你们之前在百越?两广?现在那边人口多不多?张一良又问。

    是百越,但属下并不知道两广是何意,那边已经没有我们的人手,宗主将安排其他人去百越边疆监视。萧建离说。

    我不是说人手,我问你那里百姓多不多。张一良问。

    南蛮之地,地广人稀,多以渔猎为生,繁衍很慢。萧建离答。

    好吧,这些事情我找时间在和你商量,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让你来协助。

    少主尽管下命令。

    你可听说荆州奸吏石崇?这个人经常打劫过往富商,现在已经积累了很多家产,搞得过往富商苦不堪言,南来北往生意就少了很多,我们要除掉此人,夺其家财,救济百姓。

    我等接到的命令是护送少主到洛阳,这些任务可交由洛阳分舵去完成……萧建离说。

    我们两到底谁听谁?张一良问。

    自然是属下听少主的。

    那就得了,今晚我们分散去打探消息,寻找石崇藏匿钱财之所,子时在城中碰头制定方案。张一良说完,便上马回城了。

    到了晚上,张一良又蒙面去石崇家打探消息。石崇目前只是襄阳的一个地方官,宅院并不大。这一次张一良没有看到家妾磨镜,少妇哀怨的艳色景象了,因为几个妻妾都在那石崇的房中给他按背捏腿。

    昨天晚上放了这狗官,目的就是要拿到他抢来的不义之财。张一良在屋顶上听了许久,却只听到那几个妻妾和石崇说些琐碎家常,张一良决定去劫持绿珠来逼问石崇。于是从房顶下来,找到了绿珠的厢房,悄悄推门进去。

    那绿珠正一个人歪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只手顶着头,见到张一良便吓了一跳想叫喊,张一良一个麒影幻闪便点了她的哑穴,将她扶起来,放在一只藤椅上,却不想那是个摇摇椅,放下后便嘎吱嘎吱的摇起来。他忙去把门关好,上紧门栓。

    找来了一张凳子,坐在动惮不停的绿珠旁,张一良这一次终于近距离看到这少妇,确实是国色天香,就连她的每一个呼吸,都那么性感迷人,令人爱怜。

    这狗官石崇打劫过往富商,积累了那么多财富,你可知道他把钱财都藏哪里了?张一良问绿珠道。

    绿珠想摇头,却怎么也摇不动,张一良看出来,也就不再逼问。

    我知道这世道很乱,你跟随石崇,当他的宠妾是迫不得已,你最好离开他,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张一良并不是威胁,他明白,绿珠的未来是悲惨的,石崇被问罪,她也为这石崇而死。这些都是天机,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忠言相告,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绿珠是个烈女,眼睛含泪,却没有一丝妥协之意。张一良只好将她拉起,用匕首顶住喉咙,拉着绿珠去要挟石崇。

    才一出门,竟哗啦啦来了一大群家丁和护卫,还有武林人士打扮的,他们手上举着火把,手里握着武器,将张一良围在门口。

    久违了,麒麟叫兽大侠。石崇从人群里进来了,旁边几个武林之人护着,继续说道:我已经等候多时,以为你不来了呢。

    教你的人退下,你留下我跟你谈,否则我杀了绿珠。张一良道。

    杀了她,杀了她!几个穿着华贵,浓妆艳抹的女人从人群中进来嚷嚷道。

    握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每次自己抓人质都抓出这种结果。张一良想着,暗暗告诉自己,别再玩这种抓人质的幼稚游戏了。

    大侠冷静。那石崇却道:来人,把这几个婆娘都拉去后堂关起来。

    哟,这个反转有点意思了。张一良想了想,说:你这狗官,为官不替百姓办事,却把南北商人打劫的苦不堪言……

    大侠你可真糊涂啊!那些商人赚了大把大把的钱,却都进入他们士族贵胄的腰包里,偷捐漏税没给朝廷半子儿却动不动哄抬物价,压榨百姓,老子是替官家来向他们收税的。石崇道。

    哈哈哈!你充其量就是个贪官,恶官罢了,你掠夺了那么多财富,可曾向朝廷捐过半颗子儿?张一良问道。

    大侠今天无论如何也休想逃出我这院子了,你把绿珠放咯,老子留你全尸,否则,把你射成刺猬,然后给你千刀万剐身首异处。石崇觉得谈不下去,只好来硬的。

    石崇说完,家丁和武林爪牙逼上前来,一副准备干仗的架势,石崇也躲到外围的弓箭手身后。

    张一良抓紧绿珠,猛的一跃,想要逃离。才跳到半空就被人抓住双腿拉回了地面。他顺势给了那人一脚,那人在地面上唰的甩到几米之外,吐了口血,死了。

    此时应该给绿珠来点伤害,才能震慑全场。奈何张一良心软,下不了手。只把绿珠打晕,抱怀里和那群江湖之人血斗。那十几人并不是张一良的对手,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对自己的下盘也更加留神,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打倒了那十几人,抱着绿珠用轻功从屋顶逃走,躲进了城中一处破屋内。

    没多久,铁面豹萧建离便找来了,也还没有打探出石崇家财的藏匿处。石崇用官员身份劫掠富商已有十年之久,自己也成了当朝的首富,传闻有黄金数百万两,白银几千万两,这么多的钱,不可能藏在他家里。

    张一良意识到,从石崇嘴里夺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不小心自己露出破绽就又陷危险之中。便命萧建离将绿珠带到城外的林子里等候,再派三个人跟他一起回客栈,连夜把胖妞给的一千两银子和小念带走,先行前往洛阳了。

    撸起袖子放心大胆的干,这次行动,必须完成。张一良想。

    第二天,众人在城外林子里烤了些野兔,绿珠早就醒来,被绑在树上。张一良不忍她遭罪,拿着烤兔子去,想给她喂点。谁知这美人生性贞烈,扭着头不肯吃。

    绿珠是百越美女,出生在广西博白,自小在穷山恶水的两广蛮荒之地成长,后来被人贩卖到中原,流落各大妓院。石崇花钱给她赎了身,她的心,早就是石崇的。

    张一良见状,只好给她松绑,让她自己吃。豹军所有人,包括张一良在内,全部都蒙着面,黑压压几十人,怪瘆人的,那绿珠也不敢逃跑。

    城里的暗探送来消息:有一女子自称知道石崇的藏宝之地。消息是从妓院中传出,现在整个襄阳城都知道有这么个女子。各大势力都在找她,却没人知道是谁。

    张一良想了想,这个消息有可能是陷阱,是石崇放出的消息,挖好陷阱等张一良自投罗网。不过这种可能很快被张一良否定,因为石崇的财富,多是不义之财,他全家平时都很低调,怎么可能突然声张呢。

    石崇有没有派人找那女子?张一良问那传信之人。

    他们家找得最疯狂,所有家丁都派出去找,还打赏江湖人士,找到此女赏一千两银子。那传信的回答说。

    这么说来,可以排除石崇挖陷阱的可能。那就是真有此人,她目的是什么呢?第一种可能,是她知道财库所在,但没能力去拿,传出消息想找人合伙去抢;第二种,可能是江湖骗子放出消息,想趁此机会讹诈石崇一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知道绿珠被抓,想救绿珠。

    你们进城打探打探,这绿珠跟谁关系最好。张一良说。

    禀少主,小的已经查清,绿珠是石崇的宠妾,在石府都是遭人嫉恨,连她的女仆都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除了那石崇宠溺她,就只剩下翠青楼的名妓,江湖人称笛仙的宋祎。她是绿珠的徒弟。不过此人并不会武功。

    八成就是她了。这样,萧建离,你带上绿珠的发簪去找宋祎,如果是她,她自然明白,你把她带到这里来。此事你亲自去办。张一良对那戴着豹头面具的萧建离道。

    是!萧建离应完带上两个黑衣人,进城去了。

    没多久,一行人驾着马车来了。两个黑衣人将宋祎押下车来。只见那宋祎身披粉色毛绒披风,披风拖地而行,内里穿一件桃花落英低胸襦裙,沟壑深邃,白如天上的云彩。她有一张比绿珠更为清秀的脸,双眼如出水明珠,性感红唇中被塞了一张绢。除了那鼻梁,比较平凡,其他各处,都比绿珠美上许多。

    张一良围着她走了两圈,将她嘴里的绢布取出,给她松了绑。你们怎么这么对待美女呢?真是的。张一良埋怨道。

    放了我师父,我告诉你们石崇藏宝之地。没等张一良发问,那宋祎却开口了。

    凭什么相信你?你套路我们怎么办?张一良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眼睛问。

    石崇的管家有一次在我那里喝醉了酒,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曾经去探查过,绝对没错。那宋祎坚定的说道。

    在哪里?张一良问她。

    放了我师父,我自会告诉你。那女子道。

    姑娘心可真大,竟然放出这样的消息,你不怕石崇杀了你?张一良问道。

    自然怕,但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必须救我师父。宋祎说。

    你就不怕你泄露了这个秘密,石崇知道是你泄密,不仅杀了你,也杀了你师父么?张一良问他。

    你既是匪徒,又何必担心我与我师父的安危?你们不是好人,那石崇就更不是好人。可他又有恩于我师父,我才守住了他那宝藏的秘密。宋祎虽有点愚忠,却是个灵活的人,分得清善恶。

    石崇这个狗官,抢劫富商的财物,富商又从百姓身上盘剥,实在可恶至极。我们这次打劫他,就是要去救济西北的百姓。西北连年灾荒,饿殍遍野,我们取了石崇的钱,必会到江南买粮,运往西北救人。张一良知道那宋祎深明大义,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莫非你就是近日江湖传闻的麒麟叫兽大侠?宋祎问道。

    正是在下。张一良道。

    宋祎听了,表情立即放松了许多,双手压在小腹处,侧身弯了一下腿,作揖行了个礼,说道:小女子有礼了!

    宋姑娘想来也明事理的,我们便是朋友了,开门见山吧!你是真知道石崇宝藏所在,还是想救你师父而编造的谎言?张一良问道。

    宋祎面露微笑,道:此事千真万确,小女子知道两处,一处在襄阳城内的官仓里,那石崇借官仓的守卫藏匿不义之财,将其中的几间仓房私用于存放银两和黄金。另一处则在襄阳城以西的黑牛山山洞内,那里有石崇的儿子石亮带着三四十家丁把手。

    宋姑娘可去过那黑牛山?可懂那里地形?张一良又问。

    自然知晓的,小女子曾去过两次。只是听闻那藏宝的洞中有机关暗道,连那盗墓的都死在里边好几人。宋祎说完,看到了她的师父,便走过去,将她扶起,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将自己的斗篷脱下,盖在绿珠身上。

    张一良莫名奇妙就感动了起来,这女子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张一良给萧建离下了命令,一是联系琅琊宗荆州分舵的负责人,命他带百余人去攻襄阳城内的官仓,将仓库中的财务抢走,能抢多少是多少,这笔钱上交宗门,用来做琅琊宗的经费。他们带领豹军去劫那黑牛山的仓库。这笔钱运往洛阳,日后安排人买粮去西北救济百姓。

    一行人悄悄向那黑牛山去了,一路上张一良与宋祎,绿珠同坐马车。那绿珠虽钟情于石崇,却视钱财如粪土,知道麒麟叫兽大侠是劫富济贫,赈济灾民,也就欣然留下。

    宋祎一路吹着笛子,那笛声如泣如诉,优美动听,张一良静静的看着她,她的眼神偶尔与张一良碰到一起,起初倒没什么,五六次之后,两人竟都害羞起来了。宋祎看到张一良,面颊绯红,心跳加速,笛子也吹得乱了节奏,只好收起来,三人静静坐着。

    两队人马约定,亥时发起进攻。张一良这边的计策是擒贼擒王,直接抓石崇的儿子石亮,制服家丁,然后逼他们把机关都交代清楚,相对轻松。而襄阳分舵的计策是启用安插在襄阳府衙的军官去找守仓库的人喝酒,灌醉后进去装车走人。

    若不能顺利智取,就强攻。

    因为那传言,石崇不知真假,只能全力应对,他早已调集了襄阳城内的守军和江湖败类,打算死守仓库。卧底的军官到了仓库才知道有埋伏,发出了暗号,做好了里应外合抢夺阵地的准备。亥时一到,卧底军官先动手了,他们将仓库中的十来个守卫打倒。外面包围的江湖败类得知,率先冲了进去。

    石崇十几个藏宝点中,这里藏的钱财最多,下了血本调来了城内三百人的守城军,埋伏在仓库外面的山坡上,没等下令进攻,已经有一半被琅琊兵摸上来,从后面割喉杀死。这个仓库周围好几道包围圈,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冲入仓库的江湖败类,多是些谋财害命的无赖之徒,哪里打得过琅琊宗,一炷香的时间,都解决了。琅琊宗大大小小装了十来架马车的财物,大摇大摆的出了襄阳城,化整为零,分散而去,待事情平息了,再将财物运回琅琊宗。

    张一良这边也并不顺利,那宝藏几十人据险而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连面都没照上就被弓弩逼退了半里,更别说什么擒贼擒王了。究竟能否拿下这个宝藏?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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