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根本没有想过要拒绝。

    萧乐的家跟陈依不在一个区,的士过去也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她家里装修的富丽堂皇,上下两层一起买下装修成复式,每层都过18o平米。但诺大的房子里却显得很冷清。事实也如此,平时白天会有个保姆替他们打理卫生以及做饭洗衣。今天因为萧乐打电话交待的缘故不会来。

    除此之外,这个富丽堂皇的诺大家居里多数时候只有萧乐一个人,她说那个人‘不愿称呼为父亲’极少来,多数都忙公司的事情各个城市到处走。

    她没有提及母亲,陈依有过上次的经历也不敢多嘴问。

    萧乐还真的会做东西,厨房的很多材料和用具陈依根本不曾见过。她也不怕麻烦的做了蛋糕,跟陈依一起饿着肚子忙乎了一个小时才开餐。

    “好不好吃?”

    “很好。”事实上味道也确实不错。

    吃过饭的餐具就那么收拾进厨房,笑说亲自做东西吃常有,但清洗的问题从来不干。这也是,要不花钱请个保姆干嘛呢?

    “老公不会觉得我很懒吧?”

    “不会。”陈依只觉得她家太有钱了。

    早几年前陈父刚升任小管理时曾提议家里请个保姆,陈母怒责说有那钱不如给她每个月多买几件衣服。

    “困死啦!”萧乐打着呵欠倒陈依怀里,抓过遥控器问他要不要看电视或者电影。

    “不了。要不你睡会吧,昨晚都没休息。”

    萧乐想了想,起身去了二层,片刻,在上面叫他。

    陈依上去后找了会才进她睡房,看她已经换了身浅蓝暖色调的睡衣裙。

    “老公陪我睡。”一点让人无法歪想的撒娇语气。

    陈依觉得不合适。

    “你睡吧,我在旁边陪你。”

    萧乐一撅嘴,故作耍无赖道“不然我不睡啦,困死算了,反正你也不心疼我。”

    “好吧。”陈依答应罢了又觉得为难,总不能就这身外头穿的衣服跳床上吧?看着床上那袭同样浅蓝暖色调的干净床被都觉得这么做简直是亵渎。

    萧乐反而不在意,抓着他就往床上拉。

    “衣裤有灰。”

    “没关系。”

    萧乐卷他怀里贴着,片刻,忽然又担心似的提醒道“只是陪我睡觉呀,不许乱来!”

    陈依暗觉郁闷,说旁边陪吧又非要他上床,上来了又担心他不规矩。

    “放心吧,我的理想是当个君子。”

    话虽如此,但被萧乐这么亲热的贴着,纵使陈依脑子里没有动歪念头,生理上很快已经有了反应。他挪了挪身子想拉开些距离,看似睡着的萧乐又马上贴过来。

    “干嘛呀?”

    陈依暗想这还用问,贴这么紧你还能感觉不到啊。

    “老公真讨厌,还说陪我规规矩矩的睡觉,明明在动歪念头。”

    陈依忙要下床,这么整滋味的确不好受。萧乐却笑着拽着不让。躺下不久,萧乐轻声说道“老公抱着我睡。”

    又拉了他手把她圈着。陈依觉得温度越来越热,手心都有汗了。

    这么着又过去阵,萧乐忽然轻轻吻了他脖子一口,有些羞涩的软声道“老公真是笨蛋来的。又不是没有那个过……都愿意这样,哪里还会真的不许你乱来……”

    ‘可是我不想那样啊……’陈依心里暗想。因为跟萧乐确定关系的事情一直让他心里对李茵有负罪感,上一次是酒醉完全无意识,他尚且能对自己说得过去,人清醒着哪里还能再来一次?

    “没事,你快睡吧。”

    陈依盼她快点睡着,睡着了他就能离开这张床,离开她造成的生理刺激。

    但萧乐偏偏好像一点都不困了,开始跟他说话。说昨天晚上有多担心,一时以为他被人打死了,一时又怕他被人打进医院了,残废了,断手断脚了。

    陈依越听越觉得惭愧。但身体却越来越热。

    萧乐声音忽然变细,柔声道“老公很辛苦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快睡觉吧,昨晚都没合眼。”

    “嗯……”萧乐答应了声,半响不再有声音。忽然又开口道“睡不着啦……其实……我也蛮想跟老公那样的。”

    陈依连忙坐起身,长呼口气,断然道“那样不行。我们还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都付不起责任。会害惨你的。”

    萧乐也坐起身,轻轻靠他怀里。

    “那让我帮你呀,不想老公这么难受。”

    “那不是太自私了吗?没事的,过会就好了,我去喝杯水。”

    “嗯。”

    陈依下楼喝了两杯冰水,回来时萧乐还维持着刚才的靠坐姿势。

    “还是睡不着?”

    萧乐的表情看起来不怎么高兴,陈依在她身旁坐下,她轻轻靠他身上。

    “老公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你漂亮又温柔!这种事情跟喜欢与否没关系吧,就算不喜欢,男人也会愿意跟漂亮的异性做那种事情啊。”

    萧乐闷不做声。陈依觉得这事情没办法妥协,他知道自己如果这么做了,会产生自己把自己背叛的感觉,好像感情方面的人生就会变的残缺,不可能再完美的残缺。虽然生理上的反应以及萧乐的美丽也确实让他很渴望尝试,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老公。”

    “啊?”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叫那个人爸爸,也没提过母亲的事情吧?”

    “嗯,但我想其中有些让你很难过的经历吧?就没必要多说了,说一次大概就痛一次。”

    “可是我觉得必需告诉你的。虽然也许你知道后会离开我,可是我不想隐瞒你。”

    陈依过去是有些好奇的,但此刻却不想知道,萧乐的语气传递给他一个信息,其中的事情一定越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老公,其实我不是处女了。上次跟你那个之前就不是了……”

    陈依默然,这时代对处女与否的问题非常重视。许多大人也会不屑一顾什么也不管的对未婚**的女人骂以破鞋,小孩子也会。说他没有被社会的意识影响丝毫当然是假的,但他觉得这种事情其实从人性角度考虑,真的没什么。

    “这没什么关系。”

    “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以前还谈过男朋友,也不是跟冰哥他们那些人那个过,绝对不是!”

    萧乐唯恐他多心的连忙解释澄清。陈依忙说没有这么误会。

    “我十岁那年母亲跟其它男人跑了。也就在那时候,那个人丢下所有工作不顾一切的查探消息,那几天一直在家里疯疯癫癫的抱头痛哭,撞墙,砸东西,什么都砸,电视,冰箱,茶几,反正当时家里弄得一塌糊涂。他简直就疯了,总说拼了命的赚钱为老婆过的好,却这么回报他之类的话。”

    萧乐擦了把眼眶里的泪水,语气木然的继续叙说。

    “我当时太害怕了,又恨母亲又同情那个人,怎么也想不到母亲为什么会这样。本来很同情那个人,可是……也许他疯的太厉害,我跟母亲也有点像。有一天他忽然疯的打我,掐我,骂我是贱女人,跟野男人跑的贱女人,无情无义的臭婊子贱货什么的……”

    陈依几乎想到接下来生的可怕事情,但还是希望事情不是那样,不可能是那样……但萧乐接下来的话粉碎了他的希冀。

    “也在那天,那个人把自己的女儿**了。”萧乐惨然一笑,抬脸看着陈依。“满床都是血,我后来还住了院。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叫他父亲,哪怕他后来再怎么懊悔痛苦,甚至对我下跪磕头道歉,我也不再叫他爸爸。他也许是愧疚,从此我要什么给什么,叫他不准回家他也尽量不来打扰。”

    萧乐忽然悲声肆意大哭。

    “可是我不想这样的啊,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当时那么小,他那么大个人,我怎么反抗,拼命的掐我打我骂我,掐住我脖子好像要杀死我,我脑子当时一片空白什么感觉都没有,喘不过气,像要死了!我能怎么办啊老公……呜呜……我恨死他们了,恨死那个贱女人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丢下家,丢下丈夫,丢下女儿跟别人跑了,留下那样的烂摊子,留下这样的灾难给我!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陈依根本不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把她抱怀里,任由她肆意悲哭,倾诉内心深处这些不可能对别人说的——伤!

    也许有些说教了。

    不过很多事情回忆时总是很让人无奈又为之伤怀。

    责任,负责。这类字眼人们常说,也常期盼。

    婚姻感情里很多让人无可奈何又阴差阳错的事情。

    也许萧乐的父亲的确太投入事业,忽略对妻子的关爱。

    但走入了婚姻,还有了爱情的结晶,有些责任已经背负在了身上。

    也许萧乐的母亲离开前曾经尝试过跟自己的丈夫沟通,也许一次次的沟通都换来了失望,直到绝望,最终才有这种抛家弃女的决定。

    局外人确实无法对局中人过多评论指责。

    但局内人的她,萧乐的母亲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离开为这个家庭,为她女儿带来了什么样的、终生不可能挽回的灾难。

    的确话多了,权当故事看过就罢吧。

    毕竟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被避免,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两向选择的问题。

    是该追寻自身期望拥有的感情而放弃责任?还是忍受不能拥有的痛苦继续背负责任?

    总有人选择前者,也总有人选择后者。局外人的声讨,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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