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片场乱成了一团。

    外面门口,杵了一个人,墨镜口罩都戴着。

    虽然只看到了一个后背,但脑残老婆粉就是头发丝也能认得出来,骆颖和就是萧云生的脑残老婆粉。

    她像只花蝴蝶一样,飞奔过去。

    “云生。”

    “云生。”

    她激动地喊了好几句。

    萧云生回头。

    哦!她要晕了,天啊,她老公!

    她收拾了一下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装得很淡定,很大家闺秀,微微一笑:“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萧云生把墨镜摘了:“你是哪位?”

    骆颖和:“……”

    云生贵人多忘事,可以理解。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整割了双眼皮垫了鼻子还削了骨的脸:“我们以前一起参加过节目。”她把节目的名字说出来,“《到我家来做》。”

    那是档慢综艺,当时萧云生才十七岁,刚出道不久,骆颖和就是那时候疯狂迷上了他。

    骆二小姐兴奋地眼睛直冒光:“我们还合影了。”

    当时她还被他的粉丝喷了呢,喷就喷,都不是嫉妒她嘛。

    萧云生听完目光寡淡,面无表情。

    “……”

    好吧,他不记得了。

    骆颖和只好重新介绍自己:“我是骆青和的堂妹。”萧云生是萧轶的养子,跟骆青和算是表亲,只是不怎么走动,所以私下里,骆颖和早早听过他,就是没见过。

    萧云生知道是谁了,点了点头,算是问候了,随后转身离开。

    骆颖和跑着跟上去:“萧云生。”

    他停下。

    骆颖和迫不及待地问:“你要不要签来天星?”

    他没有回答,眼里波澜不惊,分明是个年轻的少年人,却内敛沧桑得过分。

    骆颖和就喜欢他这股忧郁气质,现在她是有家底的人了,说话狂而有底气:“现在天星都归我管,你来天星,我捧你啊。”

    “不用了,谢谢。”

    他不留余地地拒绝了,随后离开。

    骆颖和在后面喊:“你不再考虑考虑吗?我是董事长,我可以把你捧上天!”

    经纪人杨晰刚到,就听见了这一句。

    “她真是骆氏的董事长?”杨晰产生了怀疑,骆氏是要倒闭了吧?居然让这姑娘当了董事长。

    “嗯。”萧云生上了车,帽子一盖,遮住了脸。

    杨晰深思片刻:“那千万别去天星,也别跟天星合作,我看骆氏气数已尽了。”

    他没接话,侧着头,看着车窗外。

    “这个萧云生,真是不识好歹。”

    这话是陪同骆颖和一道过来的姑娘说的。她说完,骆颖和的脸立马臭了:“你说谁不识好歹?”

    沈琳是天星的艺人,自然要捧着顺着她:“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你抱不平嘛。”

    骆颖和讥笑:“放屁,什么抱不平,你不就是想抱我大腿。”

    “……”

    这种人,要不是家里有点臭钱,早被人打死了。

    骆颖和正好站在刚刚萧云生站的位置,看到片场里面围了一伙人,就问:“里面怎么回事?”

    沈琳说:“好像是江导的女朋友受伤了。”

    江导的女朋友?那就是周徐纺受伤喽,骆颖和立马幸灾乐祸:“活该。”

    里头正乱,江织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回了头,目光一瞥,骆颖和条件反射,拔腿就跑了。

    沈琳嗤了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约摸半小时后,救护车来了。

    上车前,赵副导才想起一件事,他立刻询问江织:“道具被人动了手脚,用不用报警?”

    所有道具,拍摄前场务都检查过,如果不是疏忽,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不报警,封锁消息。”江织看了苏婵一眼,留了一句话,“查明后私下追究。”

    说完,他把周徐纺抱到医用推车上,随后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车门关上。

    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恭恭敬敬退到一边:“江少。”

    车上有两个一声,一个护士,话都不多,眼睛也不乱看。

    江织手上还有血,不敢动周徐纺,蹲在推车旁边:“先给她止血。”

    周徐纺睁开了眼:“不用了。”她坐起来,对医生说,“麻烦给我消毒的药物和绷带。”

    “你先躺下。”

    江织可不像她那么淡定,扶着她躺回去。

    医生把东西准备好,放下后,识趣地把车上的帘子放下来了。

    周徐纺动作熟练地剪了一截绷带。

    江织看得直皱眉:“给我。”

    “哦。”

    她肩上已经没有在流血了,衣服是白色的,上面血色未干,江织把她的衣服解了,肩膀露出来,伤口不长,还没有结痂,能看得到皮肉。

    江织心都揪起来了,后悔得不行:“我就不该答应你。”

    周徐纺知道他心疼,就安慰他:“不要紧,剑上只抹了一点点青霉素,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为了打消苏婵的怀疑,她故意在苏婵准备的那把剑上添了青霉素,很微凉,直接接触伤口的话,能短时间减缓愈合的速度。

    她还说:“一点儿也不疼,苏婵只是想试探我,刺得不深。”

    一点儿也不疼?

    骗鬼呢。

    刺是刺得不深,苏婵只是想确认周徐纺的身份,不会下重手,但再轻的伤也是伤,江织眉头还是皱得死紧,动作笨拙地给她上药:“方理想的替身我会重新找,你以后离苏婵远一点。”

    “好,她应该也不会再怀疑我了。”

    江织没接话,嫌棉签棒太粗糙,就将自己的手消了毒,沾着药给她涂在伤口上。

    她戏服里面只穿了贴身的内衣,有些不好意思:“江织,你在片场的各个地方都装了摄像头吗?”

    “没有。”他把她内衣的带子往旁边拨了一些,指腹蘸了药,抹匀在她伤口上。

    伤口很浅,但也疼的,她痛觉比一般人灵敏,照理说会挺疼,可他这么碰着,她只觉得痒,脸上热热的,她挪开眼睛,看别的地方:“那你怎么知道苏婵去了道具室?”

    “她头上戴的那只凤钗,我在里面安了个小东西。”

    苏婵饰演的是一位皇家公主,只要在戏中,头上会一直戴着那支凤钗,剧组的化妆师也好,道具师也好,都是江织的人,要搞点小动作轻而易举。

    毕竟是他的地盘。

    周徐纺露出了十分崇拜的眼神:“江织,你好厉害啊。”

    他哼了声:“还不是为了你。”他拿了纱布,贴在她伤口上,用胶带粘好,“为了你,我得机关算尽。”

    她被他说得心软得要命,扑过去想抱他亲他。

    江织扶住他的肩:“别动,会扯到伤口。”他自己凑上去,给她亲。

    周徐纺住院了,其实只是小伤,剑上那点青霉素的药效也早就散了,完全没有必要住院,不过江织说做戏要做全套,就安排她住院了。

    傍晚的时候苏婵过来了一趟,她是来道歉的,带了水果和鲜花过来:“对不起,是我大意了,道具出了问题都没有发现。”

    江织坐在病床前,在给周徐纺削苹果:“是不是你大意,不用你澄清,我会找人查。”

    苏婵身怀歉意地看了周徐纺一眼:“是要查,我也想知道是谁让我蹚了这趟浑水。”她语气很诚恳,面向周徐纺,“先不管意外是怎么发生的,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她神色坦坦荡荡的。

    周徐纺接了江织递过来的苹果:“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咬了一口,说,“医药费你得赔。”

    苏婵笑:“当然。”

    周徐纺很正经的:“还有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事儿是对方先起的头,当然要负责了。

    钱不论多少,她都要要来,给江织存着!

    苏婵没有任何异议:“都依周小姐你的意思。”

    她从头到尾,都端着过错方的态度。

    等人走后,周徐纺忍不住感慨了,顺便伸手拿了一罐牛奶:“她果然是很厉害的演员,一点儿都不心虚。”

    江织把她手里的牛奶拿过去,开了再给她:“她去年刚在柏林拿了最佳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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