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朝四十四年秋,新帝颁布兆令,六品以上官员入朝觐见,沈骄阳被封左相,文澜被封右相,秦陌被封镇国将军,统领十三飞骑,韩廖任兵部长史,通管兵事,张施义为长史郎,协助韩廖,苏进被封天子少府,掌财政,苏昱被封中廷尉,掌司法,苏墨被封御史,掌监察,苏子斌入太医院,韩稹入太医院挂闲职,元丰、马怀燕被封三品上将军,风泽任少将,八大皇商迁京入住,分配宅院,进京面圣。

    同年,温千叶和冬青成亲。

    同年,宋明慧招陈易为上门女婿。

    同年,宋明艳有喜。

    同年,戚烟有喜。

    同年,宋繁花生了一对龙凤胎,男婴叫段华,华为花之谐音,女婴叫段月,谐悦字,意为一生快乐无忧,兄妹两的名字合起来是段月华,亦为段与花。

    段萧对这一对兄妹喜爱的不行,尤其是女儿,出了月子,出了襁褓,会歪歪斜斜走路起就手不离身,吃饭,睡觉,出行,都要抱着她,把宋繁花都晾在一边不管了,每每晚上,见段萧陪女儿睡,不陪自己睡,宋繁花都气死了。

    段萧偶尔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媳妇情绪不好,忙丢了女儿去哄,结果两句话不说完,就忍不住抱着她上下其手,克制不住的一遍又一遍地要着她。

    宋繁花骂他,“脑袋里养着精虫,只会想这事。”

    段萧吻着她,笑说,“就算我脑袋里真养了精虫,那也是靠你为生的,没有你,他们兴奋不起来。”

    同年,杜莞丝进宫,却不是被封为妃子,而是被封为女常令,掌宫中礼乐、宗庙、祭祀之事,赐宅与韩廖毗邻。

    韩廖吃罢晚饭,又去蹿隔壁的门了。

    常令府的家丁丫环们都对他日日蹿门子的行为习以为常了,见到他来,客气地喊了一声,就放他进门。

    杜莞丝兼了官衔,领了奉禄,再不是以前深居在琼州杜府里的那个闲散小姐,她得每日处理公务,每日上朝,每日去宫中主持乐型会,是以,每天都很忙。

    晚上吃罢饭,她会先在书房呆一会儿,有客人来就会会客。

    客人还是很多的,除了韩廖每日必定登门外,姚宴江时不时的会来蹿蹿门,秦暮雪时不时的会来蹿蹿门,而每当云思宋在宫中学习的那三个月,云苏也会带着云思宋来她这里吃顿饭,宋世贤在戚烟怀孕后请了假,没有上京复京,而等戚烟诞下一子,坐完月子,宋世贤就带她上京复职了,琼州商号完全交给了宋明慧打理,是以,偶尔,宋世贤也会带着戚烟上门坐坐。

    而除了这些人外,杜作云和杜夫人也跟着上了京,进住了常令府。

    没办法,他们就这一个女儿,一辈子的时光都是要陪着女儿的,女儿还未出嫁,如今又担了官,他们少不得要在旁边看着。

    若是哪一天女儿成亲了,他们也能像宋阳和方意瑶那般,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了。

    但现在,走不成啊。

    杜作云和杜夫人平时也不打扰杜莞丝,就帮她管理一下府宅,让她省点儿心。

    韩廖来之后照常的先向他二老问好,二老知道他是奔着谁来的,也不留他,告知杜莞丝在书房后二人相携着出门了。

    云城的前身是松漠岭,而在松漠岭外,还有第二京都,就是老京城。

    不管是松漠岭还是老京城,对杜作云和杜夫人来说,都有看不完的风景,所以,这二老一旦闲下来,就会坐马车到这两个城市游赏。

    晚上不方便远行,他们就在云城转转。

    韩廖去书房,偏巧,今天姚宴江也来了,正在书房里跟杜莞丝聊着天,韩廖敲门进去之后,素音立马给他备茶。

    姚宴江眉头一挑,笑着说,“素音,你不能因为韩廖如今的官职能压人,就这么殷勤啊,对我你怎么不见得手脚这般快?”

    素音笑道,“我没把姚少爷当外人,自然会有所怠慢。”

    姚宴江嘴角一咧,笑了。

    韩廖轻掀眉头,睨着素音,“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当了外人?”

    素音轻咳一声,低头看他一眼,忙搁了茶杯就走。

    韩廖瞪着她,半晌后,看向坐在书案后的杜莞丝,心里闷闷不乐,每次来她都不搭理他,这是要闹哪样?

    韩廖气闷地坐着,姚宴江说什么他都不应,最后,姚宴江也不理他了,又坐一会儿之后就告辞离开。

    等门关上,韩廖起身,走向杜莞丝,伸手就将她面前的公文文函给挡住了。

    杜莞丝抬脸看他,“干什么?”

    韩廖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看公文,洗洗睡觉。”

    杜莞丝拍开他的手,继续低头看公文,边看边说,“我还不困,你困的话就回你的长史府去,别在我这里碍眼。”

    韩廖说,“我也不困。”

    杜莞丝不应他。

    韩廖这次伸手,直接将她面前的公文给拿了起来,合上,丢在一边,抓着她捏着笔杆的手,把笔拿出来,又扔在一边,然后就攥着她的手不丢了,将她从椅子里提起来。

    杜莞丝大怒,“你做什么,放手,放手!”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奈何眼前的男人手劲很大,整个人很有气势,一只手攥着她,见她不安分,直接另一只手伸过来,搂住她的腰,将她扣在了怀里,见她还一个劲地挣扎个不停,韩廖低沉地笑道,“莞丝,你可知道,我很乐意你这样一直在我怀里扭着蹭着。”

    说罢,见杜莞丝脸上的怒色急遽地变幻,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他又道,“我只想带你出去走一走,不过,你如果更乐意这样蹭着我,我……”

    奉陪二字还没说出来,杜莞丝就火红着脸张嘴,“谁愿意蹭你,你给我放开!”

    韩廖道,“是要跟我出去走一走吗?”

    杜莞丝想说不,可一抬头看到男人认真的脸,还有那强势的眼神,她又往旁边瞅了一眼不知道何时跑的不见踪影的素音,最终妥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跟霸男斗。

    杜莞丝深吸一口气,语气很是恶劣地问,“去哪儿?”

    韩廖笑道,“去枫林渡。”

    枫林渡在外城与内城的中间,松漠岭之前就只是一座城,后来云苏改建为京城后将周边的沙漠换了,换成了环水湖,又在这湖的外面建了第二道防城,在这道防城与进城的城门之间,全是风景优美的景点,有环水湖亭,坝上画舫,枫林渡,一字归桥,夜市,以及歌楼。

    热闹的地方韩廖不愿意带杜莞丝去,他就带她去比较安静的地方。

    拉了杜莞丝出了书房,他喊来素音,让她给杜莞丝去房中取一件披风,现在是秋季,天气不是很冷,但晚上降温比较大,韩廖担心在外面呆久后杜莞丝会冷。

    素音听话地去卧室里给杜莞丝拿披风。

    杜莞丝身边有两个婢女,自从住到常令府后,素音经常在身边伺候,姜小黛就不跟近前了,她成了管家,时常得顾着外面,就很少看到。

    素音拿了披风,韩廖就带着杜莞丝出了门。

    二人不坐马车,就信步走去。

    路上,遇到很多熟悉的面孔,韩廖和杜莞丝如今都当京官了,杜莞丝官职要比韩廖低,但也得每日上朝,云苏称帝后,朝堂官员不再分男女,但凡有能力,有才华,能为江山社稷做贡献的人,不分男女,均能入朝当官。

    原先的七月文韬书策会照样沿袭,只不过,性别不再只限于男,女生也可以参加,只要你觉得你能行,朝廷就敢用。

    所以,朝堂上除了杜莞丝这一个女官外,还有其她别的女官,只不过,都归司于常令管辖,也许未来在其他的职位上会出现女官,但现在,确实没有。

    当了官,人脉就不可能不广,一出门,就会碰上熟人。

    首先是张施义。

    张施义跟韩廖同来衡州,又在早期支持段萧,段萧如今陪着妻儿妻女潇洒快活去了,但他们却没办法潇洒快活,至少,韩廖一天不把杜莞丝娶进门,他就一天没办法快活。

    张施义支持段萧,但在云苏下达文书召他入京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来了,他的未来还很长,他是要报效国家的,以前支持段萧,是因为他知道段萧若称帝,他会是千古明君,他是要追着帝王的人,所以他一路跟着段萧,现在,段萧抛下了一切俗事,专心陪伴儿女和妻子,他依旧拿他当兄弟,但也只是兄弟,君臣不会再有了。

    张施义一个人逛街,身边跟了一个小厮。

    小厮是黑军中的人,叫王映。

    王映跟韩廖打了一声招呼,又跟杜莞丝打了一声招呼,他二人点头回应,张施义要去找宋世贤,韩廖要去枫林渡,二人不同路,走一小截后就分开了。

    即便同路,韩廖也不会让张施义跟着当电灯泡。

    当然,张施义虽然不大爱说话,可眼睛精明着呢,有杜莞丝在韩廖身边站着,他也不会上赶着去当电灯泡。

    分开后,韩廖就带着杜莞丝走了。

    路上还遇到其他的一些官员和熟人,彼此打招呼之后又彼此分开,各干各的事,似乎,对于韩廖和杜莞丝这样的单身男女晚间一起出来逛街的行为也不惊奇。

    当然,这也是韩廖天天拉杜莞丝出来的结果。

    韩廖就是要让云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杜莞丝,除了他,谁都不许打杜莞丝的主意。

    韩廖和杜莞丝并排走着,并不牵手。

    素音拿着披风远远地跟着。

    云城是新城,每个街道上挂着的灯笼都是崭新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大红灯笼,是极有艺术价值的宫灯,六角框边,下坠大红穗子,一路旖旎着过来,为热闹的夜市增添了许多喜庆的色彩。

    来到枫林渡,人也很多,但相对别的地方算少的了。

    在外面,韩廖给杜莞丝足够的尊重,不碰她,也不牵她,就与她不近不远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其实,有杜莞丝在身边,他看什么风景都是美的。

    枫林渡的枫叶还没有变红,他们赏的只是一地青色。

    韩廖带杜莞丝出来,一是为了跟她单独呆一会儿,二是为了让她放松放松,从吃罢晚饭的申时三刻到凉风骤至的酉时二刻,近三个时刻的时间,韩廖都在陪杜莞丝看风景,聊天,不聊感情上的事,只聊公务上的事。

    而等赏完景,送杜莞丝回府的时候,韩廖看着眼前整条街的灯火辉煌,想到了段萧背着宋繁花绕城一圈的场景,他默默地伸手,猝地将杜莞丝的手抓在了手中。

    杜莞丝一愣,因为马上要到府门前了,又因为天气渐暗,这里没人,有人也看不见韩廖突然而来的动作,杜莞丝就不顾忌地甩手,非要甩开韩廖。

    可韩廖不放,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要怎么样你才会嫁我?”

    杜莞丝慢声说,“我不会嫁给你的。”

    韩廖眯眼,“那你想嫁谁?”

    杜莞丝说,“我谁也不嫁。”

    韩廖拧眉,目光沉沉地压在她的身上,像一座沉闷的高山般,压的杜莞丝喘不过气,她有点儿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么悲伤的眼睛,她把脸别开。

    韩廖这一生遇美色无数,早期的柳纤纤,后来的宋繁花,到现在的杜莞丝,还有如今当了官,所见到的各大名门闺秀,以前他觉得柳纤纤虚情假意,觉得宋繁花粗蛮无礼,觉得杜莞丝是天地神女,在他的心里,杜莞丝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后来,他能攀了,也攀上了,他觉得,有了那一天的肌肤相亲,有了那两年他的真心相付,有了后三年他的每日上门请罪,她总该有点儿心软,不说失了身就一定要嫁给他,可至少,她不该这般绝狠,因为那一件事,就漠视掉他的所有付出与奉献,也漠视掉她对他的好感。

    这么一刻,韩廖陡然就觉得杜莞丝跟端坐在帝王座上的那个男人一样,其实,心是凉薄的。

    大概云苏老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他宁可选择秦暮雪,也不选择杜莞丝。

    纵然他不爱秦暮雪,也不爱杜莞丝,可他还是选了秦暮雪。

    或许云苏知道他喜欢杜莞丝,而秦暮雪又是云门十三铁骑奉为的小姐,他选秦暮雪比远杜莞丝有利的多,但韩廖想,即便没有秦暮雪,没有他韩廖,云苏也不会选杜莞丝。

    两个凉薄之人,如何能取慰到温暖?

    韩廖深深地看了杜莞丝一眼,什么话都不再说,松开她,走了。

    杜莞丝看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心刺了一下,毫无意识地往前跨出一步,张嘴想喊她,可是就在话要出口的瞬间止住了,她想,她在做什么呢,她的目地就是让他死心,让他从此以后不再打她的主意,他如今走了,她该高兴,该放松,可她为什么有点痛,有点闷呢?

    杜莞丝拢紧披风,怔怔地看着韩廖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再也看不见,她忽然就觉得有点冷,她冲素音说,“来扶我。”

    素音走上去扶住她,拉她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素音大惊,“小姐,你冷吗?”

    杜莞丝说,“有点冷。”

    素音立马说,“我们赶快进府。”

    杜莞丝淡淡地嗯一声,没再望隔壁的门一眼,进了常令府。

    从那天之后,在宫里,韩廖与她碰见了,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下头,看也不看她,也不与她说话,真的如她所愿,不再纠缠她。

    韩老太太一直关注着韩廖与杜莞丝的进展情况,一发现苗头不对,就把孙子喊到了跟前,问他,“最近怎么都没去找杜莞丝了?”

    韩廖说,“忙。”

    韩老太太拿起拐杖就打他,“祖母还没眼瞎,看东西看的清。”

    韩廖抿嘴,“祖母没眼瞎,是孙儿眼瞎了。”

    韩老太太一噎,问他,“闹矛盾了?”

    韩廖嗤笑,“什么叫闹矛盾,只有两个很好的人才会存在闹矛盾一说,我与她,呵。”

    一字讥讽的呵字,三分自嘲,三分冷漠,还有四分道不尽说不明的悲苦。

    韩老太太觉得孙儿不正常了,韩稹将韩廖的神情看在眼里,坐在一边儿说,“祖母,强扭的瓜不甜,那杜家小姐看不上你的大孙子,这都多少年了,捂一块石头也老早就捂热了,蛋都不知道要下多少个了,可那杜姑娘的心,啧啧,比那石头还要难捂,我看就算了吧,这云城里的高门大户多的是,千金小姐、名门淑女也不少,总有一款适合大哥,又能让大哥看对眼的,不如,给大哥说亲吧?”

    韩廖往他脸上狠狠一瞪。

    韩稹轻笑着用眼神回应他,“瞪我没用呀,有本事你去瞪杜莞丝。”

    韩廖觉得这个弟弟生下来就是拖他后台的,他对韩老太太说,“我现在刚接手长史的工作,一天忙到晚,没精力也没心情去操心那些事了,暂时就这样吧。”

    韩老太太看着他,心底狐疑。

    韩廖就说累了,要去睡,韩老太太也不能押着他不让他睡觉,就挥手就让他走了。

    第二天韩老太太就亲自登门上了常令府,找杜作云和杜夫人去了,隐晦地表达若是杜莞丝真不愿意嫁给她的孙儿,她就要为韩廖物色别的女子了。

    虽然韩廖强迫了杜莞丝这件事是他们做的不对,可这也很多年过去了,韩廖能做的都做了,能赎罪的都赎了,求亲也求了,跪门也跪了,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韩廖什么都做了,只要杜莞丝一个点头就行,可杜莞丝心太硬啊,这么些年,韩老太太也算看明白了,若不是孙儿那般喜爱,像杜莞丝这么有个性的女子,她还真不愿意让孙儿娶,娶回来折腾的是她孙儿,她能不心疼吗?

    杜作云和杜夫人一听到韩老太太的这话音,又想到这段时间韩廖确实没来府上了,原本他二人是不管这事了,毕竟是女儿的感情债,还是让女儿自己处理比较好。

    但今天瞧着,似乎情况不对呀。

    杜作云和杜夫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读到了“再不插手,女儿的一生怕真的要耽搁了”的危险讯号,杜作云轻咳一声,杜夫人连忙道,“莞丝打小被我们宠着,脾气难免有点儿骄横,老太太莫要见怪,这段时间我们二老也是对云城的风景着了迷,一直在外面玩,倒忽视了她的事。”

    韩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杜夫人道,“这样吧,现在两个孩子都在上朝,还没回来,等中午回来了,一起到府上吃个饭,怎么样?”

    韩老太太把脸从茶杯口处抬了抬,看着杜夫人,老脸上显出笑纹痕,却是说,“我人老了,不懂年轻人们的事,但我知道,我那大孙子一上朝中午就不回来。”

    杜夫人一愣。

    韩老太太将茶杯搁下,笑着说,“莞丝中午回来吗?”

    杜夫人说,“大多数是回的,偶尔不回。”

    韩老太太唔一声,“我那大孙子也是。”说着,她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反正我们两家挨的近,下次想吃饭,随时的事儿。”

    杜夫人还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好亲自送韩老太太到门口,等韩老太太走了,门关上了,她捏着帕子,蹙着眉头,返回中堂厅,对杜作云问,“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杜作云道,“能怎么办,女儿不嫁韩廖嫁谁?”

    杜夫人说,“可莞丝……”

    杜作云看着她,沉声道,“她是当局者迷,她到底喜不喜欢韩廖,她自己搞不清楚,你也看不明白吗?”

    杜夫人想了想,说,“女儿性子善,一向对人都很亲切,我还真看不出来她到底喜不喜欢韩廖,照你这样说,女儿是对那韩廖有意思的?”

    杜作云叹道,“你这娘当的。”

    杜夫人笑,“既然女儿是喜欢的,那这事儿我们就给她作主了。”

    杜作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女儿性子倔,要想撮成这门亲事,得找云……找皇上。”

    杜夫人眉头一挑,“找皇上?”

    杜作云道,“嗯,让皇上赐婚,但这口不能让韩廖开,得我们开,不然等女儿知晓了,定会更加抵触他,所以,我们进宫一趟。”

    杜夫人说,“现在?”

    杜作云道,“现在。”

    杜夫人说,“好。”站起身就去喊人备马车,马车备好,二老去了皇宫,面见云苏。

    云苏刚下朝,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们,当听到他们说明来意时,他英俊的眉微微一顿,笑着说,“给韩廖和莞丝赐婚?”

    杜作云点头,“嗯。”

    云苏问,“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韩廖的意思?”

    杜作云道,“我们的意思,韩廖不知情。”

    云苏唔了一声,想到这几天在金銮殿上韩廖出奇的没有往杜莞丝看,他本来还想抽个空招他来御书房问问情况呢,只是太忙,一直没抽出空,现在看来,果真是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杜家二老不惜进宫,找他要赐婚圣旨。

    云苏道,“朕也打算给他们二人赐婚呢,既然你们也同意了,那就定个日子吧,圣旨上不能笼统地写个赐婚,得写明日期。”

    杜作云说,“还没看日子。”

    云苏喊来墨砚,让墨砚去传钦天监的人,让他算最近的良辰吉日是多少,钦天监的人看了,报了日子,云苏就下了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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