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是天然的,但却有收拾过的痕迹,很是齐整,靠里的地方有一个石床,叛烙正歪在上面。想着云闲一路驾轻就熟直奔此处,弓月心里不禁有些走神的想这里没准就是云闲的另一个秘密小基地什么的,一边往里走一边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回去可要留心一下路,以后来这里盯守,没准与云闲偶遇的机率更大些。

    叛烙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叛烙现在情况怎么样,当时那第一个爆栗,后来他自然醒来,足可见那一下子没什么大事,但是她后来又出的那一招,现在心里掂量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一急之下用了几分力,看叛烙这样子,她这时此番才觉得有些大不妥当起来。

    想着云闲方才的忌惮,她也觉得头大的很,上前去便就摇叛烙。

    左摇右摇前后摇,他却始终不醒。

    她力度加大了些,直到手都已经掐了起来,掐出了自己一身的汗,叛烙却还是不醒。

    真的无法了,总不能去掌掴魔界未来的继承人,弓月准备召出法器来,后而一通劈厉啪啦火星子闪过――他,仍旧未醒。

    云闲站在洞外看的嘴角直抽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提点了一二:“你那法器只怕是只能劈的他皮肉开花,终究治标不治本,不如用我的,一次性下个猛料,兴许就醒过来了。”

    弓月觉得甚有道理,云闲向来对仙器这些东西颇有兴趣研究,手里也有些宝贝,自己的不行,云闲那里定然有些了不得的东西可用,拭了拭额际的汗,收回法器扭头还未开口,就见云闲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递给她。

    她心里立即有些喜滋滋,觉得云闲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看见自己这一通折腾,还体贴的递贴子过来给她拭汗。

    她接过就轻轻的朝自己的额头点了点。

    “别!”云闲的声音还是慢了一拍。

    如针刺一般的痛感从额头直扎大脑的感觉当真不是太好受的,痛的弓月若不是还有一分清醒知道自己尚且还面对着云闲,只怕根本就忍不住要呲牙咧嘴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弓月忙收回手,瞠目盯着手里的帕子,这才发现这帕子有些许破旧,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她当即就有些凌乱,想着云闲这般云清风淡的人物,私物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不讲究,刚才拭拭汗罢了,就这般刺扎的,别是一块抹布……

    心里觉得腻味,却是不好意思当着云闲的面就面露嫌弃,她咬着牙才没把那块抹布一样的帕子丢到地上。

    “这是当年曾经擦拭上古十大神器的圣帕!”弓月不语不言,云闲却看得出来弓月眼中的嫌弃,翻了个白眼道:“这圣帕集十大神器的灵息,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来的,还牺牲了我的辟风铃才换来的……”

    “什么?”弓月拎起这块破帕子,不敢相信的吞了口口水,瞪眼看向云闲:“我真是想不明白,云闲你怎么会用那么珍贵的辟风铃去换这么一块擦拭仙器的破布!你知不知道,这只是一块布!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居然还会有人收藏着这个东西,然后敲诈你等你拿神器去换!”

    “你懂什么?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是仙器宝典里也没有收录的好东西!”云闲极是蔑视的看了她一眼,完全懒的解释,直接告诉她怎么用:“针扎就对了,你拿它去刺激刺激叛烙的心肝肺什么的,兴许就醒了。”

    弓月质疑这块布,但却是打心底里并不质疑云闲的,于是便就硬着头皮满是狐疑的照做了。

    拿着破布在叛烙的胸腔擦了一遍,叛烙没反映。

    她回头皱眉看云闲。

    “隔着那么厚的衣料能有什么反映,你解开他的衣襟。”云闲道。

    “我……”弓月真想说要不你来,云闲却打断了她:“人是你劈昏的,你是不是得负全责。”

    “……是。”弓月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叛烙的衣襟,伸手快下手却慢的让旁观者急,总算是解开了之后,她硬着头皮闭着眼,拿着破布伸手进去,对着叛烙的胸腔就是一通抹拭。

    叛烙依旧没反映。

    云闲见状不禁也纳闷,啧了一声:“兴许这小子心中有情结难解,你试着说些他爱听的话试试。”

    “我哪知道他爱听什么?!”弓月听云闲也觉得这样没用,赶紧就把手抽了回来,在身上来回擦着手心手背。

    “你刚才听了他那么些情话,你说他爱听什么?”

    弓月撇了撇嘴,委实觉得自己这一趟很是冤枉。

    左右叛烙都是被他所伤,成了这副样子,要是真让她给整出个好歹来,只怕仙魔两界又难安宁,这罪过她可担当不起。

    于是她便说了,一边拿着帕子拭着他的胸腔,说了那句话。

    “叛烙,你醒过来可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却没诚想,手还没从叛烙的衣襟里抽出来,他就醒了。

    他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上半身都激动兴奋的弓了起来,弓月可是吓了一大跳,两眼直直的盯着叛烙半敞的胸襟发傻。

    整个胸膛,都被那块破布给刺红了,血乎乎的就差往外淌血了。

    淤血了都。

    而叛烙全然不觉得半丝疼痛似的,眉开眼笑哪曾这般快活过,道:“阿月,你明白了便就不能反悔,将我扶起来,我现在脖子也疼腿也疼的。”

    脖子也疼腿也疼,也就是前后两下,一下打脖子另一下打到的是腿了?

    委实和胸腔没什么关系。

    以前弓月总觉得叛烙傻乎乎的,说是少根筋也不为过,此时方才觉得,和眼下叛烙这个计谋相比,她自己才是真的少根筋。

    她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叛烙的大计了。

    他在山洞里只怕早就醒来,也听见了她在外面听他那些酸的倒牙的情信来着,料准了她不会就这么接受,索性就发出点声音来,好激她出手再伤他一回,然后眼下这苦肉生死诀别大计才有处施展了。

    前两下疼不疼,弓月已经不关心了,就是觉得现在叛烙胸腔前的血淋淋倒是挺疼。

    彼时弓月虽然觉得这样发展下去似乎并不是很如己意,但是那血淋淋的胸膛着实让她觉得心里有些酸涩,酸涩到有些话在心里和脑子里过了数遍,就是张不开口说给叛烙听。

    至少当时说不出来。

    后来迟霖跟她说过,男女情情爱爱之事,无人不希望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只是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大多都是你对我有了意,我才渐渐对你有了情,时间和相处也会让人产生情,至于彼此是不是同时对对方产生欢喜之情,委实没有深究的必要,若人人都去较这个真,那天下还真没有这样的事。

    相互欢喜的两人,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你先欢喜他,便就是他先欢喜你,就是差上一刹那,也是有个先后。

    佛家有云: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就是这一刹,也能差个九百生灭的先后。

    何必较真。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经过这一番回溯,弓月觉得甚有道理,就算彼时她对叛烙并未有那些男女之情,但是先来后到这个理论既然没错,那么迟早有一日,自己也定然会对叛烙生出那男女之情,而很显然叛烙也并非那真的少根筋的,将来培养出些感情来,回忆起山洞的开始,这计谋也算是情趣一场了,还哪里能称得上是计谋。

    自山洞之事回到仙学府后,叛烙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因着身份问题也因着他自身并不想太过招摇高调,是以他与弓月这培养感情的日子,除了云闲之外,谁也不知情。

    所谓的培养感情的这段期间,弓月后来想想,自己之所以没有抵触,其实并非是真的产生了那男女之情,而是委实因为叛烙那时对于情之一字也是个半窍不通的,和以往并无区别,仍旧是天天的和她白日里形影不离聊些闲事,平日里如何待她依旧还是如此,并无任何变化,自然也没有过任何亲密之举。

    唯一不同的是,叛烙不再偷偷写那些酸溜溜的情信情诗,改换成每天喜上眉梢的喜庆面了。

    弓月虽然平日里有些大条,但是人心细节问题,有时候还是能揣测出一二来的,就比如叛烙不再写情信之事,她心里清楚并非如云闲所想以为叛烙是因为实际与她相处下来觉得也不过如此便就没了些耐性,她知道,这是因为叛烙觉得自己已经得手,心中再无苦无惦记,情信情诗那些苦情的文风,也就没得施展了。

    以前叛烙和云闲还保持着些许距离感,大抵是因为云闲那天也在山洞边,无形中算是他这段启蒙感情的见证人了,是以以前还多少对云闲有些阴阳怪气的叛烙,在这些日子以来倒是无论去哪都要笑咪咪的问上一句:“一起吧?”

    叛烙虽然有些时候蒙蒙的,对男女情情爱爱之事处在稚儿水平,但是不得承认他到底也算是从花丛里一路淌过来的,那些情信情诗曾经也是漫天播洒过的,就算未必能投其所好,但至少也能以诚动人,这倒是实打实的。

    至今弓月都还记得的,叛烙当时时常会鼓捣许多小巧的玩意来送给她,有些是他魔界的亲朋在探望日时从魔界捎来的一些稀罕物,什么灵石啊、魔球啊、百妖典藉啊等等,各种各样,九重天上没有,凡尘更是不可能有的,全部都换着花样什么类型的都会送给她,不值什么大钱,却是胜在新鲜。

    弓月除了对书籍之类颇为感兴趣之外,其他玩物与她而言,和凡尘夜市小摊兜售的小玩物无二,收归收却没有再拿出来过,后来叛烙也摸出些门道来了,再送的时候,大多都是送些魔界的书籍给她,算是终于学会了投其所好。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弓月从云闲处得知,那些除了书籍之外的东西,其实还真是魔界夜市小摊上兜售的小玩物来着。

    叛烙还送过她一个魔虫,样子白天发紫晚上发白有些新鲜,弓月养了几天,说是养,可这魔虫却是什么东西都不吃,直到几天过去,弓月怕这魔虫就这么饿死了,找到叛烙准备让他拿些魔界的东西给这魔虫吃。

    叛烙却是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后而吞了口口水,吱吱唔唔地道:“那个……那个……这个魔虫不是让你养的……”

    弓月一怔:“不是养的?什么意思?”

    “呃……”叛烙很是苦恼的抓了抓头,尴尬地道:“不怨你,怪我没说清楚,这魔虫在我们魔界非常受女子欢迎,这是用来吃的,对女子有很多好处,养身养气还护肤养颜来着……”

    弓月大脑一片空白,摊开手掌,看那魔虫在自己的掌心正在翻滚撒欢儿,高兴的用触手拨着自己的触角,不知道有多可爱。

    半晌后,她才吐出几个大字来:“你们魔界的人,果然个顶个的厉害。”

    九重天上的神仙,哪能无缘无故的杀生,更何况还要将这可爱的魔虫吞之入腹,弓月赶紧将这魔虫还给了叛烙,头也没再回一下甩手走了。

    越想越偏远,想到此处终于将一个背影丢给叛烙之后,弓月在结罩里无声无语沉默冷静了。

    也就是白日里将叛烙的好意回绝了,她晚上思量着这种回绝的方式欠妥,晚上便偷偷的去瞧叛烙,想着主动找他一回让他别太介怀,却是不小心竟听到叛烙和两个偷偷潜入仙学府的两个魔界的人在商议着抢玄魂镜的事情。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她现在觉得万分苦情,栾之不知她与叛烙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把她这样关在结障里,然则此时放眼望去,这九重天上只怕也就只有她一人才能阻止叛烙和天兵兵戎相见,而自己现在被困于此,一场仙魔两界的浩劫随时就要发生,不可估量的后果也就在不远处等着。

    而她,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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