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这太惊人了。

    她喝酒喝的不少,当即下意识便就想着别是自己眼花,使劲闭了闭眼。

    再睁开。

    栾之手背上的晶莹不见了。

    她心一缩。

    心跳个不停。

    果真……是眼花了。

    纵然今晚栾之帝尊有些反常,但万万不至于反常到这个地步才是。

    “你快醉了,不如先回去休息,稍后我会与各位仙友商议治水之事,你且放心便是。”栾之面色平常,眼波都未有半丝波澜起伏,稳稳妥妥的将她手中的酒盏接下,将酒盏放远了一些。

    弓月心慌,还没从方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听了这话完全没有多想,觉得真是一个好台阶,起了身朝着栾之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便就出了席。

    才从后方绕到大殿的一半,突然觉得殿中的金绒红毯上有抹身影有些打眼,她下意识边走边微微转过头去看。

    来人让她大为吃惊。

    她惊在当场,面前方却有略带兴奋的声音唤了她:“弓月!”

    她被这一声唤给惊回神,再转回头去朝前看,就见叛烙笑的眉眼栾栾,大步向她迎来。

    “叛……烙?”她大惊,失声:“你,你怎么会在东海?”

    叛烙上前便就拉了她往殿外走,一边悄声怕引来周围人的注意,一边跟她悄声解释:“东海水患嘛,早年我魔族曾经受过东海水君一恩,今次听闻东海有难,自然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了……”

    他细细的将早前的渊源一五一十的讲述给弓月听,弓月却是因着走出加速血液流动,此时酒劲活跃越发的厉害,有些混沌的并不能听得太过认真。

    她一步几回头,隐隐瞧见方才红毯上那个紫衫长裙的女子此时已经走到了栾之的座前,甚至于脚步未停,竟是上前又迈了两步,还提了提她的裙摆。

    然后。她坐了下来,与栾之并肩,浅笑嫣然。

    紫姬此时坐了下来,便就正面面向大殿。弓月只觉得四周景致都有些模糊,唯有那一衫紫裙还有她身旁的一袭白衣,清晰的让她睁不开眼。

    不知怎的,突然就是一甩手,将叛烙的手给甩了开来:“我不出去!”

    她声音极大。引得整个宴会大殿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

    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当。

    叛烙怔怔的看了看她,后而扯了扯她的袖子,先坐了下来:“没说要走啊,只是让你坐下,咱们说说话……”

    这一话就像一盆冷水似的,将她浇的清醒了下来,但也将她浇了个面红耳赤,僵硬着被叛烙扯着坐下之后,四周众仙友的神色越发的奇特了。眨眼间上座栾之的身边换了女子不说,这弓月上神还转移到魔族王子叛烙的席面上,这……

    信息量好大。

    光晕里亭台楼阁,金盆玉宇,弓月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只盯着栾之那一席。

    紫姬也就在方才她那一喊瞧过来一下而已,就再没看过她这边一眼。

    叛烙尴尬的很,倒了盏酒递给弓月,没想到弓月是这么个反应,本来还想着好好问问关于出了梵妖七界之后的事情,看此时弓月这幅眼睛随时要喷火的模样。委实惊吓的有些开不了口。

    弓月看也不看,端起酒盏就往嘴里送。

    上座,栾之的眼角动了动。

    但微笑未改。

    弓月还什么好气的看向叛烙,心里对这个旧友的感觉。到得今日简直觉得无法形容。

    她一直念着这个旧友的好,也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友谊挺深厚,心里一直都记挂着叛烙为她所做过的那些事情……

    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旧友,委实在为人处事这方面忒不讲究。

    他来治水,这东海一场水患。引得这么多人前来,且不说到时候轮不轮得到他叛烙出手治理帮忙,便就是他打着为了往日他魔族与东海水君的那场交情而来,也不应该携家带口的来吧。

    携家带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和栾之这般前来也带了小狸了。

    可至少没让自己带来的人为所欲为吧。

    千言万语,都在腹中自我消化过后,弓月再三劝着自己千万不能对叛烙发脾气千万不能再让叛烙伤心,是以面上极尽心平气和的问他:“你到底有没有摆平紫姬,你带她来这里,是要顺便宣告你与紫姬已经走在一起,她紫姬现在是你的人吗?还是……”她眼角有些微寒的睨向栾之与紫姬那一桌,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些咬牙切齿:“还是紫姬把你诓骗而来,实则是她自己一己私欲想要和栾之重识旧情?”

    叛烙大惊,自他认识弓月以来,什么时候见过弓月如此不含蓄,如此直接了当。

    他甚至于不禁的开始怀疑了起来……

    “弓月,你这话的意思……”他声音都变了调子,大眼睛眨了又眨:“你莫不是对栾之心有所属?不然你怎会这般介意……”

    弓月面色红醺,一甩他的手就要起身:“你不回答,我自己去问她个究竟!”

    “等等等等……”叛烙一把将她又拉回坐下,迎着弓月敌视的目光,道:“你别一幅反对你便就是你的敌人的样子……”

    “你不支持我,你就是我的敌人!”

    叛烙苦笑:“早知你醉的这么厉害,就送你回去好了,罢了罢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你才醉了!”弓月皱眉挣脱。

    “哎,你能不能吃人劝?什么叫听人劝吃饱饭,你不知道吗?”叛烙苦口婆心拉着她,小声在她耳边叽喳:“人家紫姬是栾之的前……”

    “前什么前?!”弓月大声打断:“合卺酒都没喝过,怎么能说是‘前’?”

    “好好好,不‘前’,不‘前’……”叛烙继续哄着:“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你都能和我同席而坐,人家二人怎么就不能?再说了,那怎么说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你过去不太好吧?更何况,我是看着你在那里坐着尴尬。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我想了很久,还是紫姬说要替你解围,她坐那里。让你抽出身来走开的。”

    “那是我自己要走开的,哪需要她来解围。你不觉得那桌子有点挤了吗?”弓月蒙蒙的,想说什么立即张口便来。

    “不过是说两句话,顶多再喝两杯酒,你至于吗?!”叛烙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她。

    这一句倒让弓月清醒了两分。再是醉,心里有些话终究还是个禁忌,连自己都不曾向自己直面面对过,就算醉得再深,也像是被封印似的,怎么都不会说出口来。

    她坐下,不再动。

    叛烙尴尬,心情也是恹恹的,有话也不知怎么说了,半晌后。见弓月也不和他说话,还是叹了口气,道:“这人与人之间是要有些交际手法的,有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应该去打扰走礼数,但有的时候,就应该不去打扰,也不去走礼数,人家紫姬现在和栾之,别管怎么说也是万年没见过面了的。怎么还能没话说呢,现在这个情况,就是需要我们不要去打扰,也不要去走礼数。”

    弓月侧目看向他。半晌后端了酒来喝了下去,似乎要顺一顺自己的气似的,放下酒盏,她道:“你方才不是还说紫姬是要替我解围?现在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她自己想要过去?”

    叛烙抚额:“起初是啊,但是人家现在坐下了,总不能就这样就走开吧。不说两句话,岂不是失礼?”

    而另一厢……

    “许久不见帝尊,没想到这次能再在东海见面,见帝尊一切安好,紫姬深感安慰。”紫姬端杯,媚眼含笑,一汪水眸如似秋波,十指纤纤指尾轻翘,盈盈不堪一握,对着栾之举杯一敬,声音更加柔媚了几分:“紫姬先干为敬。”

    栾之正要伸手拿杯,手还未及杯壁,啪的一声落水之响,酒盏里多了个异物。

    一颗――花生。

    弓月酒醉,动作也迟钝,这颗花生准准的落入栾之的杯中之后,容得紫姬与栾之举目向她望来,她的手这才开始慢慢收势。

    叛烙正好一口酒入喉,大呛,剧咳起来。

    栾之目光错开,紫姬也移回目光,只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转头吩咐下人:“给帝尊换个酒盏。”

    眨眼的功夫一个新酒盏就送了过来,紫姬巧笑着上前亲自为栾之斟酒,滴滴琼浆才从壶嘴滴下,酒盏却突然叮的一声脆响。

    再一看,盈绿透水的酒盏从杯底裂了数道裂痕。

    而这施术的源头,中间还挂连着白白的长线,顺着这长线望过去,正从那一头弓月的指尖捏出。

    这可和方才的花生米不同,花生米是投掷,并没有太多人感觉得到。

    这么一长道仙术带着痕迹的划了大半个客殿,但凡有眼睛的,不瞎的,可都看见了。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且不说这酒盏价值多少。

    他们这些神仙哪会在乎这个。

    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二女要争一夫了!

    前妻要来斗小三了!

    再然后就是感慨。

    弓月这仙术也忒差了些,使阴的没什么,使阴的还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让满殿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也忒……

    栾之手指微微一抬,手在外,却看不到也寻不到半丝痕迹,接着就见紫姬目露敬佩与惊喜的目光,高高兴兴的再次拿起酒壶,对着那酒盏倒了下去。

    那一抬一拂间,裂开的酒盏,已经修复。

    “栾之!”弓月噌的站起身来,声音大的所有人连看都不敢看过来了。

    所有人再也不敢抬眼,心道真真是惨,做神仙可千万不能惹上桃花债,齐人之福这种事是断断不可能有的,一山从来就没有容得下二虎的时候,女人本就是老虎,今天老虎要发威了……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栾之的家事,人家的家事,他们在此时自然不能多看多听,于是纷纷装作不胜酒力,各自扒在各自的酒桌前,装醉睡去了。

    其实是一个比一个更清醒。

    虽然说是栾之的家事,但是无论是弓月还是紫姬,这二人可谁都还没有与栾之成过亲,准确的说来算是栾之的情事,是桃花事。

    是八卦事。

    哪能有半分睡意,就算再是醉得深,此时也清醒大半了,看不到不要紧,听得到就行啊。

    栾之的手还停在半空没有收回,指尖一瞬间微微发白。

    他还没回头,紫姬便就突然一抚额,似乎被震到,又似乎酒劲好巧不巧的在此时上了脑,头一歪,便就歪在了栾之的身上:“帝尊大人,紫姬的头好晕哦……”

    “嗖嗖”。

    一道白光打着圈儿的晃闪而过,带着淡淡的书墨气息穿越一众仙友扒伏的头顶打横飞了过去,这是弓月的折扇。

    嗒的一声轻响,折扇开,不偏不倚,正正垫在栾之的肩头、紫姬倚靠而去的脸颊边。

    这一下子,倒诡异的成了紫姬的侧脸和栾之的肩头夹着弓月那扇面大开的折扇。

    “扑嗤。”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是听不出来到底是谁笑的。

    “紫姬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些,还晕吗?”弓月轻笑,拽了拽自己的裙子。

    ――叛烙在旁边坐着,扯了她很久了。

    “你闭嘴,你什么也别说,我觉得现在就是到了该打扰他们也该跟他们走走礼数的时候了!”弓月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说给叛烙,大步往前一迈,指着栾之道:“到时候给小狸换尿片,哄他睡觉了!”

    “扑――”叛烙一口酒直接喷到大殿中央的红毯上。

    “小,小狸是谁?”紫姬面瘫。

    弓月嘿嘿一笑,指向栾之:“他的孩子。”

    轰。

    轰轰轰。

    所有趴在桌上装死的仙友,一个个都浑身抖了起来。

    不是笑。

    是吓的。

    太劲爆了!

    太前卫了!

    太大胆了!

    太惊天动地了!

    铁树开花枯枯木逢春也没这几个字震惊。

    上天下地,碧落黄泉。

    九重天上的头号冰山美男,有了孩子!

    先前再是猜测,也没有人真敢相信,此时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摆在眼前!

    栾之,这位头号大冰山,竟然有了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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