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使我在这条贼船上不翻掉。

    罗兴八点半才带着三个手下来到“光明酒店”。

    我以为罗兴是什么大人物,一见面我就认出罗兴。

    罗兴是我堂哥的初中同学。

    罗兴跟我堂哥,在初中是难兄难弟。

    罗兴家那时候生意还做得不大,现在他爸爸在茶山是建筑行业的大老板,罗兴是富二代。

    那时候罗兴经常到我堂哥家玩。

    我也没少跟着他们一起玩。

    罗兴那时候读完初一,就被他父亲弄到市里一所调皮孩子特训的贵族学校去读书了。

    我止不住对罗兴念起旧情来,甚至想暗中劝罗兴离开这里。

    “罗兴哥,是你啊。”我挤着热脸过去向罗兴打招呼。

    罗兴瞪我一眼。

    “喂,罗兴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真仔啊。”我不识趣起来,我硬要向他推销自己。

    罗兴一个手下推开我,说:“你没事站一边去。”

    “喂!你……”刘分头忙上前想替我出头。

    黑仔暗中打一下正想上前替我凶罗兴手下的刘分头,“怎么回事?”

    刘分头忙说:“我也不清楚。我去问一下。”

    “你脑子进水了。”黑仔忙拉住刘分头。

    刘分头脑子是一时进水了,他见自己请来的“大师”被罗兴手下当众欺负,有一些伤面子。

    刘分头被黑仔一提醒,头脑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地骂一句:“草他马的。”

    我也没有再去用热脸贴罗兴的冷屁股,这年头人一阔就变脸,现实是非常残酷的。

    我今晚来的匆忙,穿着一身低劣的布料行头,在这群衣冠禽兽面前显得很寒酸。

    我觉得自己确实没法不让势利小人瞧不起。

    我的自尊心很敏感,我什么都看在眼里。

    我拉下脸不再说什么。

    我从罗兴的眼里读出点意味,他很有可能把我当成刘分头的马仔。

    如果我在他眼里只是刘分头的马仔,他的确有理由对我傲慢。

    我也的确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跟他攀谈。

    这江湖等级,我懂。

    人是一个非常势力的动物,你想让别人瞧得起,就得拿出本事来让别人敬畏你,让自己的江湖地位上升压过别人。

    我暗下决心,今晚我要让罗兴彻底后悔自己对我的蔑视。

    我替张兰复仇的火焰也再次烧旺,我虽然不敢确定是罗兴对张兰下的情蛊,但是罗兴现在对我的不敬让我下定决心收拾他,就算不是他对张兰下的情蛊,但是晓义的钱在他这里放高利贷。

    罗兴倒下,晓义肯定会有损失。

    我狠抽一口烟,把烟嘴掐灭,一指弹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狞着眼盯着罗兴的一举一动。

    今晚来的赌徒又都是有钱的主,男男女女有十多个人。

    这些赌徒都是当地一些非贵即富的人物,普通赌徒连门都进不来,都需要熟人带来。

    最次一点的,也就是卢湘这种被老板带进来作陪的婊子。

    赌徒们一个个见罗兴进场,都摩拳擦掌地等着罗兴开局。

    刘分头也私下里给了我一千块钱做赌本,让我上赌桌近距离观察罗兴。

    卢湘跟着周总一块坐了一个位置。

    她一直假装不认识我。

    我也没有去找卢湘攀谈。

    我不认识这里什么人,站在一边,赌徒们一个个只轻蔑地瞅我一眼,没有人过多在意我的存在。

    他们没准以为我是这里看场子新保安人员。

    我仿佛是这里的局外人一样,没有一个人来跟我打招呼,包括刘分头和黑仔,他们也假装不认识我。

    我抽着烟,站在那里注视全局的动向。

    赌博房里被神龛里的香火熏着。

    罗兴跟大家寒暄后第一件事情,不是点香而是指使马仔去开窗。

    我看出罗兴此举是想驱散现在的烟气,然后好施他的障眼法,否则这些烟气会影响他施障眼法的效果。

    刘分头见我倚墙傻傻地站在那里抱着手望呆,就朝我看过来干咳一声。

    我知道他在讨主意。

    我暗中对刘分头使一个眼色,示意刘分头阻止罗兴开窗。

    刘分头会意后,冲过去对罗兴的马仔喝道:“你找死啊!”

    罗兴的马仔忙说:“这房里烟气太重了,开一下窗透透气。”

    刘分头怒道:“窗子不能开,房门开着就行了。”

    这些香都是刘分头点的,开局前我叫刘分头在神龛里烧了一把香。

    香烟一直缭绕不断,这样可以防止罗兴用障眼法的幻术。

    我从我爸爸的法术笔记上看到过一些障眼法的幻术,都是用药的。

    我那天答应帮刘分头后,特意翻了翻我爸爸的法术笔记,研究了一番制服障眼法的方法。

    罗兴见自己的马仔被刘分头骂开只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好像无奈似的走到神龛前。

    我挪步过去观察罗兴的一举一动,发现罗兴拿起三根香摸了摸,他在摸香前手进了口袋,然后点着上到神龛里。

    罗兴向财神爷发三根后去坐位置。

    我笑了笑,我趁人不注意挪到神龛前,闻一下罗兴发的三根香,一股淡淡的异香直入鼻孔,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罗兴耍的邪术正是障眼法的药用幻术。

    这三根香是幻术中的障眼法手段之一,只是我很奇怪这异香居然没有把人致幻?

    一般来说,人一旦吸进障眼法的异香,眼前会出现幻觉,跟人吸毒制幻一样。

    我感觉很疑惑不解。

    我毕竟是初次遇到这种幻术,对这种幻术还很陌生。

    我不知道罗兴到底是怎么用于赌博的?

    罗兴刚才在发这三根香时,摸了几下。

    我估计罗兴手上的药,抹在香上。

    我担心异香会攻心,赶紧去厕所洗一把脸,回来后,我闭着气趁罗兴跟赌徒们寒暄时把那三根香拔了。

    那香炉里被刘分头烧了一把香,都是一样的颜色。

    罗兴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那三根香已经烧出的烟,不会马上消失。

    我也无法控制,只能静观其变。

    我把罗兴那三根香烟暗中拔掉后掐灭,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香坛里有很多赌徒点的香,罗兴根本看不出我拔掉了他的香。

    我忙完神龛上的活,回头发现卢湘在瞪着我。

    我本能地打一个激灵,毕竟做贼心虚。但是卢湘却忙掉开眼睛。

    我于是抽一口烟,倚在墙边,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卢湘。

    我有意要跟卢湘打视线战一样,卢湘被我看得敢怒不敢言,浑身很不自在起来。

    我听见她骂了一句:“有病!”

    “谁?”周总忙问。

    卢湘瞪一眼我窝着火对周总笑眯眯地说:“没什么呢,我们开始吧,今晚要多赢点哦。”

    “啪!”

    周总一巴掌狠拍在卢湘的大腿上,“托你吉言。宝贝儿。”

    赌徒们一切就绪后,按照规矩只有大赌徒才能上桌,其他小赌徒只能站一旁在闲家上下注。

    赢了庄家按照规矩赔给他们钱。

    输了他们下注的钱全归庄家所有。

    今晚赌牛牛,这是他们常玩的赌博方式。

    首先由他们想做庄的赌徒抢庄,然后庄家给闲家包括自己每个人发五张牌,其他散家在闲家上下注。

    规矩是牛七、牛八双倍赔率、牛九三倍赔率,牛牛四倍赔率,五彩五倍赔率,小牛十倍率。

    第一局抓点抢庄被黑仔抢到。

    黑仔嘴里叼着香烟,眯着眼睛把牌发完给闲家,然后尖声叫道:“要下注的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一个个散家围着桌子打转转看寻找最佳的闲家下注。

    我也凑过去假装下注,目的是为了看清罗兴的手法。

    我过去看到卢湘跟周总那黏乎劲,止不住心里不舒服。

    卢湘抬眼看到我就冷起脸。

    罗兴身后因为站着“保镖”,他看底牌时死死地用手捂住靠着椅背小心地看。

    罗兴的警惕性很高,底牌谁都看不到。

    罗兴咀嚼着槟榔,神态得意洋洋,一副必赢的样子。

    我跟所有散家一样找闲家下注,我把钱也下在罗兴这里。

    罗兴今晚上来就耍手段,估计是不甘心做闲家,他要抢庄,因为他只有抢到庄才能赢大钱。

    一般老千不会一上来就出千赢钱会输点。

    有很多老赌徒看中这点没有在罗兴这里下注。

    黑仔在看完其他闲家的牌后,才轮到看罗兴的牌。

    罗兴在黑仔要看他的牌时,他抽一口烟喷出来,大叫一声:“好牌——”

    这一声大叫。

    顿时在场所有赌徒都同时愣怔两秒钟。

    那一刻大家都静止不动,就在那两秒中罗兴换了牌。

    罗兴是小牛,庄家要十倍赔率。

    我踩到狗屎了,一下赚到一万。

    黑仔的脸顿时都绿了,他输掉七万多。

    罗兴收钱的时候似乎发现我不是这里看场马仔一样又对我开始笑了,他说:“不错嘛,一来就赢钱。”

    我笑道:“碰运气的。”

    罗兴拍一下我,赞道:“继续。”

    黑仔对我恶狠狠地瞪一眼。

    刘分头对我也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

    我一下跟罗兴赢那么多钱,估计他们有一种深深被坑的肉痛感,骂娘的心都有。

    我拿到那赢来的一万块钱,也感觉烫手,但是钱这玩意没有人嫌少。

章节目录

扒一扒我经历的诡术事件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颜立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18章 这玩意没人嫌少-扒一扒我的极品租客,扒一扒我经历的诡术事件,一本书并收藏扒一扒我经历的诡术事件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